狗伢吸取前面几个孩子的教训。上阵以后,他一直没让富贵拢身使两人抱在一起,而是两手用力将对方的胳膊紧紧扭住。这样一来一往走了几个回合,足有一袋烟的工夫,互不分胜负。后来,狗伢趁对方稍有懈怠便使劲摔了几次,但因对方块头太大、太重,哪里摔得动呢!最后,由于自己体力渐渐不支,一不小心,反被对方摔倒。富贵首战告捷非常高兴,但没矜夸,接着就将对方拉了起来。狗伢站起以后,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面准备再战,一面很不服气地说道:“要是金宝在这儿,你准不是他的对手!”
在此过程中,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见两个孩子摔跤摔得十分精彩,大家不住地赞叹。有的喊:“狗伢,加油!加油!再加油!”有的喊:“富贵,使劲!使劲!再使劲!”最后,看见富贵将狗伢摔倒在地,全场一片哗然。接着,人们就议论开了。有的说:“到底是湾子东头的孩子,吃的油水厚一点,身大力不亏,搞什么事都能占上风!”提到湾子东头、两头,不少人都有反感。有些爱打抱不平的人就说道:“狗伢个头是小一点,但比富贵灵活,若不是刚才摔几跤摔累了,准赢。”
“金宝哥——。”围观者议论得正热闹的时候,只听见一个小姑娘发出一声清脆的喊声,接着高兴地说道:“狗伢哥,金宝哥来了!”这个小姑娘名叫春燕,是财伢的姐姐。她见弟弟和狗伢失利,也盼着金宝出现。
“金宝来了,好哇!”狗伢高兴地回应道。
随着春燕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的小路上,有一个小男孩向着稻场方向走来。这个小男孩就是金宝。金宝与狗伢同年,比春燕年长一岁,个头稍高一点,长得非常横实。他和狗伢、春燕从小都是要好的朋友,现在从湖里捡柴回来正好被春燕瞧见。
“春燕——快来帮帮我!”金宝背上背着他不满四岁的弟弟元宝,后面拖着一捆干干的荷梗,正需要帮手的时候听见春燕的声音,高兴极了。灵巧的春燕迅速跑了过去,帮助金宝将足有二十来斤的荷梗接了过来。随后,她对金宝说道:“金宝哥,这里正在玩摔跤的游戏,狗伢他们几个都摔不赢东头的富贵,现在要看你的了!”
金宝放下背上的元宝,没有吱声。随后,他便委婉地拒绝道:‘他们摔不赢,我一样也会输!再说,我现在这么累,哪还有劲摔跤?”
“你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狗伢哥他们几个的面子呀!他们都摔输了,你的面子就好看吗?要是累了,休息一下再摔也行!”春燕知道,金宝哥虽有点犹豫,但用话一激是会有兴趣的。
这时,狗伢、财伢等人也走了过来,投以期待的目光。大家都知道金宝摔跤的能耐。在湾子西头的小兄弟中,他是最能摔的一个。他不仅个子长得横实,动作轻巧灵便,而且肯动脑筋、肯学习,经常琢磨一些摔跤的要领,有时候还向狗伢他们讲一些摔跤的门道。
富贵虽与金宝同住一个湾子,但一个住在东头,一个住在西头,还从来没有摔过跤。今天,这些小兄弟聚在一起,富贵感到特别新鲜,加上刚才“摔遍全场无敌手”,就飘飘然起来了。看看金宝比自己矮、个头比自己小,力气肯定不如自己大……顷刻之间,富贵发觉自己什么都比对方强,感到胜券在握,决心要与对方较量较量。
“金宝!听说你很会摔跤。来!我俩比一下!”富贵主动挑战。金宝没有吭声。‘要不敢来,就是这一个!”富贵挑衅地用小指头在金宝面前一晃。与此同时,狗伢等几个小男孩一直喊道:“金宝,和他摔!和他摔!”
金宝有一点动心了,于是向对手说道:“富贵,我们把话说在前头,谁个输了都不许哭。”
“不哭就不哭!怕你不成?”富贵很有把握地回应道。
金宝向春燕交代了一下,要她照看好弟弟元宝。随后,双方约好三场定输赢,中间谁个都不许耍赖,两人还用小指勾了勾,表示诚信。
第一场摔跤开始了。稻场上的大人和小孩都把目光投向了富贵和金宝。开始,富贵仗着自己个子比对方高、力气比对方大,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来势汹汹地要找金宝“决战”。富贵向对方猛冲了几次,企图用他的蛮力将金宝紧紧箍住,然后抱起来使劲地摔在地上。金宝哪里听他的使唤,根本不拢他的身,只在前后打圈圈。后来,瞅了个机会,趁对方向自己猛冲过来的时候,金宝朝旁边稍稍让开,紧接着用右脚轻轻一绊,只听富贵“哎呀”一声,就被摔在地上了。这时,全场一片哗然!
“这场不算!再来一次!”很多人提议说。其实,富贵也很不服气。他觉得金宝太狡猾,趁自己没有提防搞了一个小动作,这样自己才输的。他相信自己的实力比对方强,如果警惕一点、不让对方钻空子,自己准能赢。想到这些,富贵再次求战的心情更迫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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