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出生的时候没有惊雷炸响、霞光普照等大吉大利的异象,可岳和肯定想不到,他取的这个名字将在短短的二十几年内,让那支崛起于白山黑水的女真军队闻风丧胆;而五郎也将成为中华民族最耀眼的将星之一,并以“武圣”之称和周文王、扁鹊齐名,为汤阴赢得“三圣之乡”的美誉。
当然,还有一件事岳和也是不会知道的。钱彩著《说岳全传》时,或许觉得岳飞小时候父母双全,简直太幸福了,而大英雄的童年怎么能没有磨难呢?所以在他的笔下,岳飞出生三日后父亲就去世了,然后和母亲过着艰苦的生活并养成了坚强的性格云云。
岳飞尚未满月时,黄河堤坝决口,肆虐的洪水冲进村庄。姚氏突然听见屋外人声嘈杂,正准备看个究竟,洪水已经破门而入。情急之下,她抱着儿子跳进大缸。随后,大缸如舟浮起,漂出屋外。
此时岳和不在村中,当赶回来时,母子两人已经脱险,这件事也在街坊邻里中传为奇谈。不过,夫妇俩的好运还没到头,五郎两岁时,他们的第六个儿子出生,即六郎岳翻。
为了给英雄的童年增加磨难,钱彩让岳和早走了二十年,可岳母是绝对不能没有的,否则那家喻户晓的“岳母刺字”又从何而来?
岳飞的背上有字吗?肯定有。《宋史》中有这么一句:“飞裂裳,以背示铸,有‘尽忠报国’四大字,深入肤理”。
“尽忠报国”后来演绎成“精忠报国”,可是并没有任何史料记载这四个字的来历。姚氏作为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别说刺字,连认字的可能性都不大。这个传说虽然动人,却不真实。可值得称道的是,她高龄得子却从不溺爱,与岳和的言传身教对两个孩子的性格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遇到灾年,在口粮难以维系的情况下,夫妻俩宁愿挨饿也要救济他人,史载“能节食以济饥者”。这样的义举不仅为岳家赢得了口碑,还潜移默化地让懵懂孩童感知到善良和道义。
在当时,几户乡民凑钱请人给孩子授课是普遍的现象。岳飞孩童时代首先接触的是《干字文》《杂字》《百家姓》之类的启蒙书籍。随着学习的深入,他开始接触儒家经典甚至兵书。《宋史》称他“少负气节,沈厚寡言,家贫力学,尤好《左氏春秋》、孙吴兵法。”
岳大帅后来创作了一首首脍炙人口的诗词,名篇《满江红》更是流芳干百年,这扎实的文学造诣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岳飞少年时,北宋已立国百余年。此时,党项族打造的西夏王朝正虎踞中国西北;北方的大辽帝国在经历了两百年的风风雨雨后,已是奄奄一息;而东北地区的女真人,正在杰出领袖完颜阿骨打的带领下迅速崛起,他们即将开国立朝,向仇敌契丹宣战并觊觎中原。大宋王朝危机四伏,隐患重重。 不过,这些暂时都跟他没有关系。回到汤阴农村,继续我们的故事。
随着小岳同学慢慢成长,大家惊奇地发现,这个少年的力量明显异于常人,史称“生有神力,未冠,挽弓三百斤”。有人进行考证,称一宋斤相当于今天的1.2斤。也就是说,他在未成年时就可以拉开张力为三百六十斤的硬弓,拥有成年人都难以具备的力量。
可让人不解的是,为何《宋史》不说他能耍多长的大刀片,或能扛起多重的禅杖,却偏偏要用弓来衡量他的天生神力?
今天,开车的人被称为“司机”。可是在古代,“司马”却并非给人驾马的。早在殷商时代,“司马”便位列三公,执掌军政大权。到了西周孝王时期,陇山以西一个部落的首领秦非子因擅长养马而被封为王室的附庸,并带领族人迅速崛起。
秦非子死后六百年,三十世孙赢政降生,后人称他为秦始皇。可见战马在古代不仅是极为重要的战略物资,甚至跟华夏的大一统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要饲养优良的战马,首先需要大片草场供其繁衍生长,其次需要寒冷的气候。在古代中国,战马的主要产地是西北和东北。宋朝开国前后,这两地已相继被契丹、党项、女真等少数民族占据,而宋的主要领土在黄河以南,气候相对温暖湿润,且没有大面积的草场,因此始终没有一支强大的骑兵军团。
在古战场上,战马犹如今天的陆战之王——坦克。宋朝的坦克部队靠不住,只好致力于反坦克武器的研发,因此弓和弩在这一时期得到很大的发展。(P2-3)
饶宇梁,汉族,1977年出生,福建建阳人。党员。历史爱好者。2000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多年从事基层公安工作,历任派出所所长、刑警大队长,现任职于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公安局。
我讲这个故事,不太难。那些都是曾经的人和过去的事,不需要为了情节如何发展而大伤脑筋。此外,故事时间跨度不大,主要情节都在十五年之间,且可供查阅的史籍很多,有《宋史》《宋史纪事本末》《三朝北盟会编》《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等等;至于还有多少野史小说、评书演义、影视作品可供参考,那一时就数不过来了。
想讲好这个故事,不太容易。岳飞蒙冤后,秦桧始终担任宰相兼“监修国史”,大肆销毁关于他和岳家军战绩的档案。直到他遇害二十年后,冤案才被宋孝宗赵眘平反,但相关事迹几乎已被抹杀得一干二净。
为了给岳飞定谥号,孝宗派遣官员走访岳家军旧部及其后人,其丰功伟绩才逐渐重见天日。此外,岳飞之子岳霖一生都在收集关于父亲的资料,并在临终前把这笔宝贵的财富交给了次子岳珂。
岳珂经过不懈努力,终成《鄂国金佗稡编》《鄂国金佗续编》,最大限度地还原了那段历史;但由于时代的局限性,他隐瞒了宋高宗赵构和岳飞之间的君臣矛盾,甚至连岳飞违诏出师这样的壮举都刻意回避,仅仅把他的被害归咎于秦桧等人,而不敢大胆揭发赵构这个真正的元凶首恶。
在其他一些史籍中,关于那段历史的记载亦多有矛盾。如赵构被敌军追击,逃往东海。《金史》称金军下海追击三百多里,因未能发现赵构而让其侥幸逃脱,可《宋史》《续资治通鉴》《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却一致说对方遭遇宋朝水军痛击,因此仓惶登岸,无功而返。
再如,岳飞的长子岳云是中国历史上罕有的少年将军,可《宋史》竟称“云,飞养子”;《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前后矛盾,前说岳云为养子,后说岳云为亲子。
还有,岳家军第二次北伐,先锋牛皋擒获了伪齐将领薛亨。据《三朝北盟会编》记载,此人在行军途中被俘;而《续资治通鉴》却认为牛皋是袭击了对方把守的镇汝军而将其俘获。
类似的例子还有,不一一枚举。所以,在接下来的讲述中,有些我认为是事实的未必就是事实,其中谬误必然不少。
需要说明的是,“中国”一词出现的时间很早,在西周就有记载。岳飞在《乞出师札子》中亦使用了“中国”二字,但这并非现代意义上的国家概念,本书中的“中国”也只是对古代汉民族所建立政权的代称。
我国自秦汉开始就是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汉族之所以成为主要民族,正是因为在长期的发展中以博大的包容性与其他民族互相融合。隋文帝杨坚在掌权之前使用鲜卑姓氏,名叫普六茹坚。唐朝皇帝李渊、李世民、李治的母亲都是鲜卑人。金熙宗完颜宣自幼由汉师教导,“尽失女真故态”,“宛然一汉户少年子”。忽必烈虽然与南宋为敌,却取《易经》“大哉乾元”之意,给自己的王朝命名。康熙临终前,仍不忘在遗诏中强调“自古得天下之正莫如我朝”。说明少数民族即使入主中原,“中华”也始终是他们认同的文化“母体”和国家归宿。
西晋末年,以匈奴、鲜卑、羯、羌、氐为代表的胡人部落起兵反晋,百余年间建立了数十个强弱不等、大小各异的政权。由于他们在北方的残暴统治,这一历史时期有个众所周知的名称——五胡乱华,被普遍认为是中国历史上最为黑暗的时期,是汉民族一场几近亡国灭种的浩劫。
但也有学者认为,这个应该被称为“五胡内迁”的事件是中华民族的一大幸事,“五胡”和古老汉族的融合使不同文化背景的民族交汇到了一起,奠定了多民族共同发展繁荣的根基,中华民族在春秋战国之后的第二次思想解放运动终于爆发。
两种说法虽大相径庭,却又各有道理,这类争论或许永远都不会有正确的答案。在本书中,我也没有打算探讨曾经两度入主中原的女真族与汉族之间的争战和对峙给中华民族历史走向造成的影响是利还是弊;但在八百多年前,女真人以扩张领土和攫取财富为目的大举南下攻宋,造成人口锐减、民不聊生,给当时的中原地区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因此,宋金战争在当时无疑是一场少数民族和汉族之间侵略与反侵略、奴役与反奴役的较量。
弹指间,沧海已桑田;一刹那,转瞬近千年。战争中的那些故地早已今非昔比、判若云泥,当年金戈铁马的烽火岁月在现代化的都市中已经踪影难觅。因此,在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只能在枯燥的地图上寻找曾经的战场和各支大军的身影,但这并没有影响我对那段历史的兴趣。虽然我没有“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的情怀,但仍然想用现代的语言讲述那早已远去的人和事,向那些为了独立与尊严而浴血奋战的英雄们,表达一个普通中国人的最高敬意。
饶宇梁著的《北望河山(岳飞传)》以史料为依据,以岳飞的一生为主线,浓墨重彩地再现两宋交替之际战火纷飞、金戈铁马的岁月。大战小役轮番上演,尔虞我诈矛盾重重:宋高宗赵构、金太宗完颜吴乞买、李纲、完颜挞懒、宗泽、金兀术、韩世忠、秦桧……一张张鲜活的面孔交替出现,每个人都站在各自立场,为不同的利益而激烈博弈,倾情演绎宋金之间刀光剑影、官场斗争的历史大戏。
本书带你回首八百年,去了解真实的岳飞和两宋风云。
弹指间,沧海已桑田;一刹那,转瞬近千年。战争中的那些故地早已今非昔比、判若云泥,当年金戈铁马的烽火岁月在现代化的都市中已经踪影难觅。因此,在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作者只能在枯燥的地图上寻找曾经的战场和各支大军的身影,但这并没有影响作者对那段历史的兴趣。饶宇梁著的《北望河山(岳飞传)》用现代的语言讲述那早已远去的人和事,向那些为了独立与尊严而浴血奋战的英雄们,表达一个普通中国人的最高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