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苏漾没有见到尸体,听说向蔓也是中毒死的,至于中什么毒、怎么中毒的,恐怕只有探员和法医知道。这时,一个皮肤很黑的探员向她走来,出示工作证之后,开始盘问她。答辩压力在身、有冤说不出且今晚不知道在哪儿安身的她心中惊惧、无奈、烦躁、难过交织,表情出奇地难看。
探亲回程的岑戈信步走入登机口,烟灰色夹克的袖子撸至手肘处,露出深麦色的结实手臂,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内搭的简单白色T恤,黑色长裤包裹修长的腿,一米八三的个子配着宽肩窄臀的好身材,即便这样普通的打扮也是那般夺人目光,引得几个空姐屡屡侧目。他在商务舱坐定,黑色墨镜掩去了他眼中一时挥散不去的愁云——
妹妹岑凝三年前被杀后,岑母的情况就时好时坏,这个“时坏”指的就是岑戈回家探亲时。她不知为什么笃定女儿是当时正在缉毒局一线的儿子仇家所害,只要见到岑戈就情绪失控,这直接导致了他几年来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尽管,岑戈早就离开国家缉毒局,甘愿自降三级去陵州侦查局刑侦中心当一名普通探员。
几小时前,刑侦大心理学教授付经纶终于向他们说了实话,岑母的病情已非心理疏导就能控制。付经纶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心理咨询专家,也是岑父的老相识,他利用业余时间为岑母进行心理疏导已近三年,收效甚微。心理疏导的失败,意味着岑母将不得不去往精神疗养院做进一步的治疗。
岑戈回到陵州侦查局所在地长宁市,在家休息了片刻便驱车去了重案处。最近上头开启了新一轮“命案攻坚”,对几起悬案进行重新分配,他认为有必要对队里人手也进行~轮重新分配。
队内会议开完,将近半夜十二点,其他人领了夜宵券就急吼吼去了负一楼食堂。岑戈独自站在落地窗边喝一杯早就凉了的岩茶,颀长劲瘦的身影颇有几分茕茕孑立的风姿。窗外,繁复的立交桥上车来车往,好似一颗明珠在两排霓虹灯间旋转穿行,随着路面的交叉而时明时暗。不知来源何处的射灯扫过夜空,惊鸿一现,好似流星般稍纵即逝。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二队长罗子似乎有事相求,岑戈随手带上一队大办公室的铁门,信步走向电梯。负一楼食堂人影寥寥,墙上两台大电视因为播放着不同频道,使得偌大而空旷的大厅有点嘈杂。食堂负责准备夜宵的几个大婶、小妹把装着食物的大盘子码放整齐,又忙着消毒洗好的餐盘。
围着黄色围裙的小妹一边分瓶装牛奶,一边偷偷扫视着人群,脸上带出些许失望。其实探员们大多知道食堂这几个小妹的那点小心思,她们看人下菜碟儿,每当某人的名字出现在领夜宵餐票名单里,鸡蛋面的浇头都比平时丰富。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重案处一队的商鸿朗不紧不慢地吐口烟,白皙英俊的面庞偏偏多了一条从耳根到下巴的刀疤,这是他早年追踪一个飞车抢夺团伙时留下的“光荣一刀”,硬生生增添了几分男人味。牛奶分到他面前时,他坏笑着说:“别瞅了,岑队他傍晚才下飞机,这会儿提早回去了。”
小妹听了脸爆红,其他几个三大五粗的探员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未止,岑戈却从门口走了进来,小妹眼睛一亮,瘪嘴气恼地瞪了商鸿朗一眼,转身面对岑戈又娇羞起来,默默塞了瓶牛奶给他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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