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西班牙式黑斗篷的人
字母和文字真是奇妙的东西,不是吗?你想想,那些个S呀、K呀、B呀什么的,它们自身什么意思也没有,可你一旦把它们拼在一块,就组成了文字,就有了意义。然后你还可以把这些文字连成一串变成句子。把这些东西装订起来,嘿,它们就变成一本书了!或许,这本书是这样开头的:
“秋天的一个黑夜,有一个人从城堡的小侧门里钻了出来。他鬼鬼祟祟地朝四下里环视一番,心想他的敌人可能就藏在附近等他,或许他们就埋伏在公园的树林子里。他身披西班牙式黑斗篷,斗篷下,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包袱,里面全是宝贝。他就是死也不让这些东西落人敌人手中。他翻身一跃上了马。就在这时,黑暗中一声枪响,这个穿斗篷的人应声落马,随之那匹大白马独自在黑漆漆的林子里飞奔而去。”
这些算怎么回事?不过是一串字母连成了句子罢了。可你读起来却有了新的感受。你看见了一个身披西班牙式黑斗篷的人,他惊恐不安地跳上马背,然后你听到枪声和空身的大白马在黑夜中奔驰,马蹄声阵阵。几个小小的字母却能给你开这么大的玩笑,这事儿不是邪门儿吗?你知道这些字母对你起了什么作用吗?它们启发了你的想象力,它们赋予你一种透视那些眼睛看不见的东西的能力。你应该珍惜你这种天分——这种天分某一天会使你怎么样,是难以估量的。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任何伟大奇妙的东西,都是先有想象.而后才变成现实的。你想过这一点吗?
有的人用自己心灵的眼睛预先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正如同你看到了一个身披西班牙式黑斗篷的人一样。第一个开始使用火的人是有想象力的人,同样,那些发明轮子、蒸汽机,预防接种牛痘以及发现如何分裂原子的人,都是有想象力的人。如果哥伦布没有想象力,他就不可能敢于从西班牙向西航行去寻找印度(他其实发现的是美洲大陆)……谁也无法估量,如果你培养自己的想象力并让它茁壮成长,你会做出什么样的发现和发明来。可能会发现解决饥荒和战争的办法?即便不会有那样重大的发现,有想象力至少可以帮助你认识许多东西,而没有想象力,你就是活一辈子也认识不了这些。想象力就像一盏明灯,它会在黑暗中猛然燃亮,照亮你的前方。 想象力的成长是需要帮助的,这帮助来自那些小小的字母、文字和那些可以写进书里去的激动人心、趣味无穷、美好绚丽的东西。什么也不能像书那样点燃探索的明灯,帮助我们用心灵的眼睛去认识事物。在这个时代,人们所以“看”到大白马和身披西班牙式黑斗篷的人,公海上的海盗,篝火旁的印第安人,地洞中的探宝者以及我们只能想象却一点都不懂的宇宙飞船。我们都应该“看”到这一切。重要的是我们要学着描绘想象的图画,为此,我们应该尽可能早地读书。我们都得从头开始。如果我们“看”不到身披西班牙式黑斗篷的人、海盗和印第安人,我们就永远也什么都无法看到了。那么,我们就会白活一辈子,探照灯永难刺破我们周围的黑暗。
话又说回来了,那个身披西班牙式黑斗篷的人最后怎么样了?他死了吗?或许附近庙里的一名和尚发善心救了他?他的包袱中藏着什么财宝?是个小婴儿还是一盒无价的珠宝?那埋伏在黑夜中向他开枪的是什么人?他们把财宝带走没有?还有,谁知道那匹大白马跑到哪儿去了?
能知道这些当然好。可我不会告诉你的,不会的。你可以自个找到答案。你尽管去想象吧!
P7-9
黑马,本名毕冰宾(1960-),翻译家、作家。译有劳伦斯作品多种,包括《虹》、《袋鼠》、《恋爱中的女人》、《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劳伦斯散文》、《劳伦斯中短篇小说选》、《劳伦斯的绘画世界》和《劳伦斯传》等,部分在台湾地区出版繁体字版。出版有《劳伦斯文集》10卷。学术著作为《劳伦斯叙论集》。散文集有《心灵的故乡》、《挥霍感伤》、《情系英伦》和《写在水上的诺贝尔》等。
儿童的节日,书迷的狂欢日——关于国际儿童图书节和这本书的来历
国际儿童图书节!世界上果真有这样的节日吗?有,每年的4月2日——童话大师安徒生的生日那天就是。全世界爱读书的孩子们不仅有一个“六一”,还有一个“四二”,这个节日也是属于他们的。
可我们这样大一个国家有多少人知道这个节日呢?翻翻我们的台历,每年4月2日都是一个空白,不仅没标明这一天是国际儿童图书节,甚至连安徒生的生日都没有标明。这真是太不应该了。
我们知道世界上有个国际青少年读物理事会和国际儿童图书节是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但那是一次阴差阳错的机遇。话说1985年,我刚刚研究生毕业进入中国青年出版社做翻译和编辑,突然听说要派我去澳大利亚开会,那个时候刚毕业就能坐飞机出国,这消息简直如同天上掉金子。领导对我说明缘由:文化部图书馆局委托中青社派员参加将要在西澳大利亚佩斯召开的“国际青年图书局”的一次会议,用英语做一场题为“中国的青年文学”演讲。这对改革开放时期向世界介绍中国青年作家和作品无疑意义重大。本来是要派一位负责文学的领导前往,由我当翻译。但会议主办方只同意付一个人的旅费,翻译的费用须自理。1985年,我们都没有那种叫“外汇”的钱,越洋去澳大利亚的盘缠实在很贵,向国家申请要层层报批,公文旅行在时间上来不及。而且据说那时出国要提前一年报计划做预算,这种基层小单位临时出国的“用汇”全无可能。可敬的单位领导毅然决定放弃那个宝贵的出国机会,让我单独出国发表英文演讲并答疑。我拿到了会议通知,看到上面的那个“国际青年图书局”的英文名称是IBBY(Intertlational Board on Books for Young People),猜想这个“局”定是联合国哪个“部”下属的机关。那个时代没有因特网,无从查起,时间紧迫,连忙大量阅读当时的文学评论和时下走红的文学作品,据此总结出20世纪80年代中国青年文学创作的几大特色,写出中文稿获得通过,然后骑着自行车去团中央联络部驮来一架沉重的打字机打出英文稿,由单位领导请著名文化老人冯亦代先生定夺。然后又请新华社的英文专家润色。我还记得那时冯亦代先生对我这趟美差赞不绝口,说我赶上了好时代,25岁小小年纪就能代表国家出去讲文学。我更觉得任重道远,拿着英文稿在集体宿舍同屋的人不在时一再高声诵读,直到几乎能背诵下来为止。
待我到达佩斯与主办人交流之后,我才明白那个“国际青年图书局”里的“青年”即young people的含义其实指的是少年与儿童,甚至更偏向儿童。大多数发言人的讲稿里都直接谈论的是“儿童文学”,名单里出现的全是世界著名的儿童文学作家和出版商。原来我们的“青年文学”沿袭的是苏联传统,把“青年”定义为特殊的成年群体,青年文学其实属于成年文学,只不过是“青年写,写青年”的那部分成年文学,按照我们的标准,40岁以下的作家都叫“青年作家”。而西方的“young people”绝非我们的“年轻人”这类社会主流,也没有“青年作家”这个专门的称呼,作家就是作家,只有“功成名就的作家”(established writer)和普通的“出过书的作者”(published author)之分,如果你很年轻,可以说你是个年轻的作家(young writer).但无论如何到40岁是不能叫青年作家的;如果细分,还能分出一类“为儿童写作的作家”(writer for children),即我们的所谓儿童文学作家。
……
别忘了,这本书的作者来自几十个不同的国家,他们锦心绣口,用的是自己民族的语言。是一些不知名的人把它们译成了英语,我才能看懂并译成中国话。在此我要向那些英译者致以崇高的敬礼!
重新整理这些旧译和增加新的译文时,我突然意识到.有些作者在我多年前翻译他们的作品时还健在,而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我并没觉得他们离开了我们,读这些文字时,仍感觉是在和他们进行活生生的对话。我要感谢他们,他们的文字给了当时在文学的路上蹒跚学步的我多少灵感!
还要感谢IBBY上一届秘书长琳娜·梅森女士和新的一届IBBY负责人伊丽莎白·佩基(Elizabeth Page)女士为我们提供的具体而实际的帮助,是她们为我们整理出了完整的英文稿件,不远万里寄来招贴画原件,不厌其烦地回答我的电子邮件。我在翻译书的过程中,时常想起瑞士巴塞尔莱茵河畔设在一套普通民房里的IBBY总部,朴素而杂乱,堆满了资料和书,我称之为“莱茵河畔小书屋”,那里每天只有一个秘书长和一个兼职秘书在辛勤地工作,可她们的劳动却造福着全世界的儿童。我是在1994年去欧洲出差时顺访那里的,如今一切还照旧吗?巴塞尔那些古老如童话的石子路小街还是那么神秘幽暗吗?那里你或许能遇上坐着飞毯、披着西班牙黑斗篷、拎着阿拉丁神灯照亮的哈利·波特呢。
黑马编译的《魔毯》收录了《长满书的大树》《与书交朋友》《精灵山》《神奇的金鱼》《读书的快乐》《书,世界之窗》《书和屋》《这世界属于读者》《打开书,魔术开始》《书中自有一切》等故事作品。
黑马编译的《魔毯》收录了叶拉·莱普曼等多位著名作家历年来在国际儿童图书节的献辞,以及安徒生奖得主的受奖演说辞。阅读本书,就是跟着这些名作家来环绕世界旅行,他们的文辞闪烁着思想的火花。愿大小读者们都能在书的世界里获得更大的快乐,汲取更多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