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流滩,往事与传说
这是一个草原上的传说,也是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在经历了将近一个世纪的时光之后,透过这一百年的沧桑岁月,海流滩草原仿佛陷入了漫长的回忆,在绿草和山花间,便有一种不可移动的肃穆和庄严,静静地等待着,某种不可预期的结果的到来。一年又一年,海流滩都在借助于光阴的魔力修复自己,来自草原深处遍体的伤痕。
海流滩草原距布尔津县城约80多公里,面积约147平方公里,海拔高度为1200米,是布尔津县主要的夏牧场之一。现实的草原,在夏季到来之时绿草如茵、野花烂漫、牛羊成群、毡房点点,蓝天与草原相映相融,一派宽敞而迷人的草原风光。
海流滩蒙古语称“哈路特”,意思是白鸟聚集的地方。传说在很久以前,海流滩的水比现在丰美得多,吸引了大量的天鹅在此停留。天鹅洁白的羽毛,优雅的体态,深受人们的喜爱。被牧民们视为神鸟。他们认为这里之所以水草丰美、六畜兴旺,全是得益这神鸟的保佑。
与海流滩一山之隔有一片草原叫白碱滩。那里住着另外一支部落,他们听说海流滩上有神鸟,便起了偷猎之心。当时海流滩部落的首领叫巴尔勒拜,他察觉到了白碱滩部落的偷猎行动,便组织牧民们全力保护神鸟免受伤害,双方由此而发生了多次战争,各有死伤,但幸运的是,海流滩上的草原部落,在首领巴尔勒拜的率领下,终于通过战争的方式,保住了神鸟未被猎走。
而巴尔勒拜却在最后一次战斗中,受了重伤不治而亡。
他临死前,要求部落里的人们将他葬在一座名叫白格托别的小山包(刚进海流滩路左边的一座圆形小山包)顶上。他说,他死后也要每天看到神鸟优雅的身姿,听到那神鸟动听的歌声。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海流滩的水越来越少,草也越来越少了,美丽的天鹅,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地飞走了。
白格托别山每年都在升高,想是已故的部落首领巴尔勒拜,希望站得更高以寻找他心目中的神鸟吧。草原上的牧民只要在海流滩举行赛马活动,都以白格托别为起点。
为什么会这样?是想快马加鞭追上逝去的神鸟也说不定。
这是充满了英雄崇拜的草原民族,一个古老而又美丽的传说。故事的真实性无法考证,也无须考证。因为这样的故事在阿勒泰草原上,几乎每一个山前平原上,都能够听得到。
而当地人提供的资料显示,大约在公元前3世纪或者更早的时期,海流滩一带就已有了人类活动的凭证。他们的证明就是在海流滩一带发现了大量公元前3世纪以前的草原石人,据考古专家的证明,当时生活在这里的应是突厥部落中的索虏人(也有人说是塞族人)。从石人的形态上看,都是中长的头颅,深陷的眼窝,高直的鼻梁,上翘的胡须,脑后梳着多股辫状披发。而且石人都刻成左手执杯状物,右手执兵器,腰上系有长短不一的兵器及一些常用工具。这些特点与其他地区发现的索虏人的石人雕像完全一致。
但目前这些石人由于多种历史和人为的原因,大多已经去向不明,均不在原处了。
现在生活在海流滩草原上的牧民,主要是哈萨克族。他们于19世纪开始游牧于此。在这之前,据说海流滩的牧民都是蒙古图瓦人,他们早在哈萨克牧民到来之前,就已零零散散地分布到了禾木、喀纳斯、白哈巴及哈萨克斯坦一带了。
让我感兴趣的是,在海流滩草原,目前还保留有白俄时代的村庄和木屋。据说,这都是俄罗斯人1955年一1963年移居加拿大和澳大利亚之后留下来的。
这些移居他乡的俄罗斯人,是在1914—1917年间,从俄罗斯大量流散此地的,他们主要定居于禾木草原、海流滩草原和冲乎尔盆地东南端的山前平原和河谷里。
据说,当时迁入禾木、海流滩及冲乎尔的俄罗斯人,主要是受到宗教迫害的异教徒以及俄国十月革命前后逃出的沙皇贵族。他们都曾受过高等教育并且家境富裕,曾在海流滩建立过一所学校,教育他们的孩子。至于他们后来匆匆离去的原因,有人说是俄国的政策好了,因此他们就回去了。
但据考证,这些人中只有一小部分人回到俄国,大部分人都移民去了澳大利亚和加拿大等国家。
20世纪80年代末,布尔津县旅游局接待了一位澳藉俄罗斯人伊万诺维奇,据说他是到海流滩去为他的父亲上坟。而伊万诺维奇说出的一段惨烈的历史,或许是这些俄罗斯人匆匆迁离的重要原因吧。
他说,那是在1942年。当时只有20岁的伊万诺维奇,称父母定居海流滩时才生下了自己,而只比他大一岁的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小孙女达列涅娃,随其叔叔安德烈就住在禾木草原。
达列涅娃出生时,其母因难产而死,因此其叔父安德烈就像对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她。
21岁时,达列涅娃已经是一位非常漂亮的俄罗斯姑娘了。她的叔父便想给她找一位小伙子,但达列涅娃两年前偶然遇见了也住在禾木草原的一位名叫托合达尔的哈萨克猎人。当时托合达尔已经38岁了,但他那强健的体魄、幽默的谈吐以及成熟男人的魅力,一下子就迷住了达列涅娃,而达列涅娃的美丽也让托合达尔心驰神往。几次约会后,两人便瞒着家人私订了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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