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丛艳姿所著的《芝兰玉树生庭阶--谢安与谢氏家风》讲述了家规是家庭或家族中的规矩,是家人所必须遵守的规范或法度,是父祖长辈为后代子孙所制定的立身处世、居家治生的原则和教条。它是借助尊长的权威,加之于子孙族众的又一重道德约束,有的甚至具有法律效力。它有家训、家诫、家仪、家教、家法、家约、家矩、家则、家政、家制等名义,有敬祖宗、睦宗族、教子孙、慎婚嫁、务本业、励勤奋、尚节俭等多方面的内容,是行于口头、针对性强的具体教诫,是见诸家书、目的明确的谆谆训诲,是载诸家谱、可供讽诵的文本规条。
由丛艳姿所著的《芝兰玉树生庭阶--谢安与谢氏家风》详细梳理了南朝谢氏家族的家训、家规、家风,以及对整个谢氏家族的影响。从另外一个侧面让人了解到谢氏家族严谨、有序的家训、家风,对今天的和谐的家庭建设以及整个社会道德的建设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梁代的袁昂在《古今书评》一书中品评王羲之的书法,将其与谢氏子弟相较:“王右军书如谢家子弟,纵复不端正者,爽爽有一种风气。”谢家子弟普遍具有的这种“气自华”的爽爽之风,或许就是从“耳濡目染,不学以能”的家风中承袭而来的吧。
如果说血缘是谢氏家族一脉相承的纽带,那么,家风可能是维护门第最重要的环扣,它与血脉一起构筑了一条隐而不显、藏而不露的链条,维系了谢氏家族三百年的传承,也濡染了谢氏一族子弟的英姿气概。
应该说,谢氏家风的形成非一人一时之功,而是家族在长期发展过程之中整个家族子弟共同努力的结果。除了必要的承传之外,为了适应时代的发展,他们也摒弃了家风中不合时宜的存在,并因时就势将新的思想、理念注入家风之中。在家族兴起、门楣光耀时,他们同心同德,蹈厉奋发,共同维护家族利益;在家族衰落时,他们不是“自弃暴”,而是“力欲争上游”,以期重振家族。所以,我们很难用一两个词句来完全概括出谢氏家族三百余载的家风内容。
陈郡谢氏家风显露于始祖谢衡,肇始于其子谢鲲,“以儒素显”的谢衡以儒家思想教习子弟,然而时代变迁、战争频发,使得当时儒学式微而玄风日盛,玄学清谈开始成为入列高门世族的必备条件,为了家族可以得列望族之内,谢鲲由“儒”入“玄”,开启狂放不羁的任达家风。这一时期,谢衡、谢鲲父子二人共同奠定了谢氏“内儒外玄”“狂狷放达”的家风形态。
随着家族的发展,谢氏家族之中的子弟开始在朝廷之中握有方镇_方镇:指镇守一方军事区域的军事长引权柄,谢鲲的子侄谢尚、谢奕和谢万三人都在朝中担任官职,令谢氏家族在东晋的政治舞台上列位一席。这时硝烟落定,社会趋于稳定,朝野在战乱之中得以喘息,谢氏三兄弟在承袭谢鲲的放达不羁的个性外,摒弃了父辈性格中粗犷的气质,开启了“雅士”文化的新篇——谢尚文武兼济,谢奕和谢万都不拘小节、潇洒狂放。这一时期,三兄弟为谢氏家风添加了“清虚淡泊”“与道逍遥”这浓墨重彩的一笔。
谢氏家族的当轴之士——谢安,是使谢氏家风定型的最重要的人物。他的一生分为两个时期:四十岁前,他高卧东山,教习子侄,过着“醉罢弄归月,遥欣稚子迎”的隐逸生活,在与名士聚会中,他时常让子侄相伴左右以聆听学习。此外,他还经常组织家庭内部集会来讲论文义、品读诗书,形成了谢氏家族最核心的“雅道相传”的名士家风。四十岁后,他为门户计,褪隐士之服而佩官印,面对咄咄逼人的对手,谢安将“韬光养晦、隐忍不发”的内敛个性注入家风之中。在隐忍、退避之中,凭借机遇和筹谋,谢氏子弟取得淝水之战的大捷,令谢氏家族登临权力的最高峰。
令人唏嘘的是,为皇室尽忠、为黎元苍生鞠躬尽瘁的谢安由于权柄过盛,而被当时的司马皇室所猜忌和怀疑,为避锋芒,谢安和侄子谢玄几次解职以表心意。这一时期,为求自保的谢氏家族形成了“素退为业、处贵遗权”的自守门风。
P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