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晨问咖啡
爱德华·帕马利早晨出门去给卡特拉斯轿车加油时看到了这只狗。怎么可能看不到呢,这狗就蹲在墓园大门之间,也就是艾丽斯看到它的地方。它谨慎地端详着埃德缓缓而过的车。它很可能属于某个从不拴狗、任其在乡间漫游的街坊。这在如今很少见了,不像他小的时候,狗是被允许到处游荡的一一就像小孩子那时也能到处去玩,所以每个人都认识别人的狗。那时,没人会为了约束法。或者虐童癖而烦恼;而公狗阉割手术和自行车头盔都还没被发明出来。
埃德降下车窗,把车速减慢,这样狗便会注意到自己。“回家吧!”他说。
想当初,人们也不用担心毒品、艾滋病或者恐怖主义分子;呃,可能只会担心俄罗斯人。但总的说来,他们不会去操心某些事情一一好比他和艾丽斯后来操心斯黛西会遇到的那些危险,例如潜伏在商场中的变态啊,或是下了毒的万圣节糖果啊。那个时候,他们不用操心是否系上了安全带,想弄到毒品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回家吧!”埃德盯着蹲在墓园门外的狗说。
不,养个孩子总是很麻烦的。他的父母不得不应付潜在的儿童致命疾病,而斯黛西出生的时候,疫苗已经被发明出来,他和妻子真的是够幸运了。
然而有时威胁根本不是外界造成的。不来自外界,却就在家中。
这只狗没有离开。
就像艾丽斯所说的那样,看不到项圈,但这什么都说明不了;项圈可能被它弄掉了,或者被脖子上的毛发掩盖住了。如果穆迪镇有犬类管理员,他很可能就会接到电话赶来处理。没有的话,要怎么办呢?
即便常驻州警路过看到了,也不可能就这样带走它。记得那次加油站报警器响起的时候,他几乎都没反应过来。从麻省收费公路漫步归来后又过了半个小时,托雷才弄明白怎么回事:一只鸟被关进车库里了,它惊慌失措地在停车间里拍打着翅膀,结果触发了警报装置;至于那个装置,是轮胎经销商坚持让托雷安装上去的,毕竟他要销售他们那个牌子的轮胎。该死的州警花了那么多时间,到他出现时,偷轮胎的人都能把整个库存搬个精光、一路逃到哈特福德。去了。现在换了个州警;以前那个名声大噪的,升迁了。
埃德摇上车窗,他认为它会找到回家的路的,他也会对莉尔咖啡馆的那些人提起这狗,给车加完油他就要去那里。这是惯例了,几乎每天早上他都要和乔还有查克喝咖啡,乔还把这叫做“退休工早间俱乐部”。这名字真傻。他们在工厂里几乎不认识彼此,而现在,被迫比计划提前五年退休后,他们就像一窝闲扯政治和天气的老母鸡,讲着冷笑话、谈论各自的妻子,就像她们真的如他们所说,是蛮横无理的老太婆一样。“我的婆娘啊……”天啊,他们听起来就像乡巴佬,或者更糟,像恶棍;然而,这却是埃德。帕马利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候。他解释说,这能让艾丽斯吸尘的时候,不用再劳烦他抬起脚了;同时也就意味着他俩能有那么一会儿功夫不必惹恼对方,而他也能摆脱掉家里的死寂。所以,早起喝咖啡也许是他目前唯一可以期待的事情了。
从工作了三十五年的职位上解脱出来后,爱德华·帕马利感到自己无所寄托。他就是因为这份工作才住在这个镇上的,也是因为这份工作他才邂逅了艾丽斯。他的女儿和很多其他的小孩一同长大、一同参加一年一度的节日派对;而派对上,孩子们会聚在用万年青和纸链装饰的餐厅里,轮番坐到圣诞老人的膝上。那位厂里的“老大哥”,也就是工厂的主人,会‘‘嚯一嚯一嚯一”地笑着,将吹泡泡玩具和彩色画册交到每个坐上膝头的孩子手里,然后再加上一根很大的拐杖糖;而这些糖果保准儿之后会出现在汽车座位下、或者黏在厨房的柜台上。在那以后,老大哥没法与时俱进,只能卖掉工厂偿还债务。接着某个讨厌的日本公司趁虚而入,从此厂里的生产就只知道追求功效——这是日本人的经商底线;而产品的信誉和持久度不再是品质的证明。老大哥现住在佛罗里达州,据说还新找了个年轻的妻子。
……
P67-69
苏珊·威尔逊,《纽约时报》畅销书作家,著有《一路上有你,真好》《有你的地方,就是家》《小狗拯救了我》等九部小说,现居美国马撒葡萄园岛。她尤其擅长书写人与狗之间的那份特别情谊,曾荣获美国犬作家协会授予的马斯韦尔小说奖。
这是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和《马利与我》《我在雨中等你》一样,读者很难不为这样一本以狗为主角的小说动容。
——《柯克斯评论》
这本感人至深的小说很让人有所共鸣。
——《出版家周刊》
译后记
本书是作者苏珊·威尔逊的第七部长篇小说,主角之一是一只可爱的喜乐蒂牧羊犬一一马克。我固然一直以来都对动物有着莫名的钟爱怜惜之情,却似乎还不曾读过这类讲述人与动物相依为命的外国作品,所以也就无法讲出这部小说与其他相似的篇章对比,到底好在哪里、又独特在何处。小说每一章节都有明显的叙述视角转换,总是从人类的角度开始、再以狗的眼界来结束。我知道这种写法早有作家尝试并收效甚佳,然而,这并不代表作者“故技重施”就是过时或者讨巧的。人与狗之间叙述角度的切换,让我们能理解现实的另一层面,并在对比中加强故事的表现度、增进人物的丰富性;很多时候,对于某些事情,若以一个全然陌生的视野看去。便又是另一种情势、另一番滋味了。相信很多人都和作者一样,从不将身边朝夕相伴的小动物们仅仅当做是供人开心玩乐的“宠物”——它们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会对周遭的人和事做出爱憎疏离的选择。然而,就像小说里所写,动物们很多时候又是完全没有“选择权”的:它们无法选择跟谁在一起、无法说出自己某一时刻的感受、无法让人类知道它们究竟想要怎样的生活……因此,尽管小说最后,马克终于还是“物归原地感受到在短暂的十五年生命里,她是多么无奈地回应着父母过于压抑的关照、有多么拼命地想逃离出那个由过多的爱所缔结而成的心狱。她从小便展现出的叛逆与孤僻,便是太过无助、无人理解而不得不采取的一种消极自卫;而最终,这种事态不可抑制地恶化,给帕马利夫妇留下了死不瞑目的创伤。同样在这种畸形关爱下成长起来的还有托尼一一幼年家庭残缺的贾丝汀不惜一切要给儿子以家庭温暖,只是为了不让儿子重蹈自己的不幸覆辙,谁曾想却是一次次向他证实着自己的无能为力;这种母爱与子需的断层,被安东尼再婚后的美满、儿子与他在一起会更幸福给衬托得愈发令人锥心、难以接受。贾丝汀离家自立后东奔西走的混乱生活,是童年阴影造成的不安全感的恶性循环:她没法真的相信谁、没法感到自己有所归属,四十三年生涯中总是遇见来了又去的匆匆过客,没人真的理解过她、甚至是她的儿子;唯一见证了她的喜怒哀乐、与她相依相守的,只有与她搭档跳舞的马克了。马克“跳”到哪里,哪里有就能有欢乐,幸运之符终于阴差阳错地落到了艾丽斯身边,她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慢慢地在狗的影响下学会正视自我、学会接受过去。在此过程中,我不能不感叹埃德这位好丈夫的伟大,没有他多年来的默默隐忍与不离不弃,艾丽斯纵使遇见了马克,也无法重新回到二人最初的默契时光……
尽管小说以马克的欢快舞蹈抚慰了一颗颗受伤的心、并使人们最终互解、积极生存,可故事并没按照惯常的“大团圆”路数,阿黛尔与贾丝汀的隔阂依旧存在、父女间的误会难以消弭、逝去之人也无法复生。所以,这既是一个人狗患难与共的故事、也是一个父母子女间极爱生恨的故事、还是一个战胜自我直面过去的故事、更是一个酸甜苦辣生活本真的故事。
最后,我想要在此谢谢出版社和编辑给我这个机会来翻译这本书,让我与这部如此心灵相通、相见恨晚的小说邂逅。在我眼里,尹编辑就像位可爱可亲的姐姐,每个月上交一部分译稿供她检阅的时候,我们会在网上小聊一阵,谈谈关于文学、关于生活、关于梦想的诸多话题,她的积极乐观、耐心指导,平抚了我这个“初出茅庐”的丫头左顾右盼、唯恐出错的紧张与莽撞。而这个难得的翻译机会,也要得力于我读研时最为交心的好友陈首为;翻译专业的他在这方面已是身经百战,所以不论在最初提交试译、还是后来的其他环节,他都给予了我很多帮助、让我信心倍增。我的大学同窗马希希一一我们这位学无止境的“老马”,听我说自己正在翻译小说后,立马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每当我有不懂的地方向他咨询,他总是不厌其烦地与我商讨、给我建议。当然,我不会忘记自己十三年的老友张晓婕、以及大学室友司雅慧和张璐,她们三个开朗豁达的女生至始至终都是我的坚强后盾。谢谢你们,没有大家的协助扶持,我难以坚持迈出自己追逐梦想的步伐。
韩芷菡
2012年11月24日夜于山城一隅
“失去”似乎是贾丝汀·米德生命中的主旋律。在她的一生中,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她而去。但是,还有一处光亮带给她希望,那便是与她相依为命的喜乐蒂牧羊犬马克。然而,在她漫漫回家路上,因为一个令人懊悔的错误,她与马克失散了。
埃德和艾丽斯·帕马利也有他们的不幸遭遇。与爱女离别七年以来,两人尽管日夜相伴,还是无法填补夫妻之间的鸿沟。直到有一天,他们在路边遇见马克,并带它回家。
忠心耿耿、聪明伶俐的马克靠着牧羊犬的本能,调动出人们心灵中美好的一面,不管是身为贾丝汀的舞伴,还是肩负起协调一个家庭起伏韵律的职责。
每一个人都是这么需要马克,可这只会跳舞的小狗又该属于谁呢?苏珊·威尔逊《有你的地方就是家》会告诉你的。
《纽约时报》畅销书作家苏珊·威尔逊触碰灵魂的温馨之作,与《我在雨中等你》《忠犬八公》《再见了,可鲁》齐名。
《有你的地方就是家》既是一个人狗患难与共的故事、也是一个父母子女间极爱生恨的故事、还是一个战胜自我直面过去的故事、更是一个酸甜苦辣生活本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