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们在造纸厂上班,有一天活儿特别多.我们十几个人就商量着直接住在厂子里,不回家了。阿夫久什卡胆子小,说害怕遇见鬼,死活不愿意在厂里住。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最后停在了水轮那里。接着,水轮就开始自己转了起来,灌满了水桶。之后,那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似乎有人提着水桶去了楼上,接着是水被倒入水槽的声音,机器工作的声音,纸浆流出来的声音。不久之后,所有的机器都停了下来,那脚步声经过我们身边,最后出了门。你们不知道,那鬼最后出门的时候咳嗽了一声。像猴子的叫声一样,甚是吓人。我们都吓坏了,一晚上挤在角落里,没敢出去,也没敢睡觉。”
“这可能吗?没听过鬼还会咳嗽啊?”帕夫卢沙问道。
“有可能是生病了吧!”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帕夫卢沙从瓦罐里夹起一块儿土豆,尝丁尝。
“熟了吗?”
“没呢,再讲个故事吧!”
“我给大家讲木匠加夫里拉的故事吧,保证你们没听过。”科斯加说。
“好啊,赶紧讲。”
“小镇上有个木匠,手艺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他做的家具,这个木匠就是加夫里拉。他是个乐观开朗、朴实随和的人,对谁都爱说爱笑。但自从在树林里迷了一回路之后,他就变得忧郁起来。事情发生的那天,格夫里和平常一样,到树林里采野果。但不幸的是,他迷路了,兜兜转转,一直到半夜,都没有找到出路。他在一棵树下坐了下来,准备天亮以后再做打算。这时,他听到有人叫他,吓了一跳。于是,他站起来四处寻找,最后在头顶的树权上发现了一个鱼人。她长着人身鱼尾巴,说话是女人的声音。那鱼人站在树上和格夫里打招呼,还让他靠近一些。加夫里拉毛骨悚然,突然想起也许上帝的神力能够制服这个妖怪,于是便哆哆嗦嗦地开始在胸前画十字架。等到十字架画好之后,那鱼人一改之前的笑颜,开始哭了起来,并不停地用垂在胸前的绿色长发擦着眼泪。加夫里拉发现这鱼人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鱼人说:‘我本来一片好心,想和你幸福地生活,没想到你竟然画十字伤害我。’‘你这是什么意思?’加夫里拉又问。‘本来今天晚上,我可以变成一个美丽的姑娘和你一起回家,但你一画十字,我就变不成人了,也不能接近你了,从此以后,我只能孤独地生活了,你想必也不会再开心了。’说完,鱼人就消失了。加夫里拉知道真相之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非常后悔。第二天一早,他很轻易就知道了同家的路,但他的快乐似乎遗失在了那片森林里,自此之后,他一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照你这么说,鱼人害怕上帝的神力?”费加说。 “应该是吧,上帝很厉害。”科斯加说。
“可是为什么那个木匠会不高兴呢?”费加问。
“谁知道呢。”
这时,旁边的河水里传来啪啪的声音,调皮的孩子们吓了一跳,说道:“会不会是鱼人?”
“不可能,鱼人才不会来这里呢!”科斯加说。
土豆的香味从瓦罐中飘了出来.孩子们再也顾不上鱼人的事情,纷纷上前开始享用美味的晚餐。只有躺在草席上的瓦西尼亚一动不动,他似乎不喜欢土豆。
吃完土豆,孩子们又开始聊了起来,这次说的是瓦尔纳维齐水坝上的一件怪事。
“大约是在三十年前,瓦尔纳维齐的水坝出了问题,当时淹死了十来个人,自那之后,水坝那里就总是不太平,老人们都说是因为水鬼索命。有一回,有个叫耶米尔的家仆受主人的吩咐去镇上寄东西。他平时帮主人喂养猎犬,出自他手的猎犬都勇猛健壮,但不知为何就是活不长。寄完信后,耶米尔酒瘾犯了,找了个地方喝得醉醺醺的,看见月亮爬上了山头,他才东倒西歪地骑马回家。经过水坝时,耶米尔看见前面有一群绵羊,他就下去抓了一只,一边上马继续往回走,一边打量着怀里的绵羊。就在这时,绵羊张开嘴,朝着耶米尔咬了过来。耶米尔醉醺醺的,直接一巴掌打过去,谁知那绵羊竟然消失了。耶米尔吓了一跳,顿时酒意全无,匆匆忙忙赶回了家。次日一大早,耶米尔就找了个算命先生,问起昨晚的事情。算命先生说,那绵羊正是水鬼变的,幸好耶米尔喝了酒,这才保住了一命。耶米尔从来不知道酒还有这作用,本就嗜酒如命,现在更是放不下了,喝得比以前更加严重。”
“真是太神奇了,看来以后我们要是夜里出来放马的话,也得喝点酒了。”费加说。
正在这时,那两只安静的白狗,突然站起来,一边狂吠,一边朝远处跑去。孩子们都站起来,准备应付接下来的事情,帕夫卢沙翻身上马,跟在狗后面追去。
许久之后,帕夫卢沙终于带着两只狗回来了,孩子们立即围上去,七嘴八舌地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没细说,只告诉大家应该是有狼骚扰马群而已。听到这里,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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