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默生，十九世纪美国哲学家，超验主义者，确立美国精神的代表人物。以爱默生思想为代表的超验主义是美国思想史上一次重要的思想解放运动，被称为“美国文艺复兴”。
历届美国总统都对爱默生推崇备至，林肯、罗斯福、奥巴马等历届美国总统都将爱默生的著作当做他们的必备枕边书，其中，美国前总统林肯称他为“美国的孔子”、“美国文明之父”。
“相信你自己”这句爱默生的名言，成为超验主义者座右铭。这种超验主义观点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有助于打破加尔文教的“人性恶”、“命定论”等教条的束缚，为热情奔放的美国精神奠定了思想基础。

去年12月，在井冈山机
场接到董伯韬兄的电话，问
我所译爱默生的随笔集是否
可由湖南文艺出版社编辑出
版。我当然求之不得。我也
很感谢他的引荐，得以认识
耿会芬编辑，并按照出版社
的要求，开始断断续续修订
重译。也是巧合，自那时起
一直到现在，江西一直阴雨
不断，且常有雷鸣。感谢爱
默生的文字，让我重新体验
到当初翻译这些文字时的喜
悦，这使我对风雨的潮冷漠
然不屑，我以爱默生的超然
得到了宁静，并对何为经典
又多了一些直观的认识：爱
默生的文字有随读随新之感
，超越了文化，超越了时间
，而直击人的心灵。人的心
灵，都有共同的本性，就是
对真善美的超越世俗的敏锐
感知。爱默生的文字，发自
心灵，也自然能感动心灵。
这样的文字，就是永恒的经
典。
本书选译了最能代表爱
默生思想和风格的一些文章
，但翻译过程中却常常有遗
憾之感，就是不能尽可能多
，尽可能完美地译出爱默生
的优美篇章。目前爱默生的
作品有很多中文译本，本书
就权作群花中的一枚小小的
蓼花吧，不求人注目，只尽
一点香。
自2017年底至今，我奔
波于上海与江西之间，虽有
思考，却无暇写作。江西多
山多树多水多情，与爱默生
的文字，竟有很多的切合。
我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再次与
爱默生远隔时空谈花谈草谈
水谈灵，也是难得的一份福
气。希望这样的福气，能带
给所有阅读本书的读者。
孙宜学
2019年8月9日

前言
论自然
一 自然
二 物品
三 美
四 语言
五 训练
六 理想
七 精神
八 展望
美国学者
美国的文明
爱
友谊
心灵法则
诗人
文化
英雄主义
历史
超验主义者
人即改革者
拿破仑，或世界之子
伟人的作用
哲学家柏拉图
柏拉图：新读物
对神学院毕业班的演讲
译后记

论自然
我们的时代是回顾式的，它为祖先建造着坟墓。它写着传记、历史和批评。以前的一代代人直面着神和自然，但我们则是借他们的眼睛来看这些的。为什么我们不应该也与宇宙保持最原始的关系呢？为什么我们不应当有靠自己的洞察得来的——而非传统的——诗和哲学，以及向我们显示的宗教——而非他们的宗教的历史呢？自然以自己充溢的生命环绕在我们的四周，并流过我们体内，它用自己提供的力量邀请我们与自然协调行动。我们被这样的自然所笼罩，为什么还应在过去干枯的骸骨中摸索，或从旧衣橱里拿出古装披在活生生的一代人身上？太阳今天依然在照耀。田野上的羊群和亚麻也更多了。新的土地呀，新的人呀，新的思想呀都出现了。让我们要求我们自己的工作、自己的法律和崇拜吧。
毫无疑问，我们没有什么回答不了的问题来问了。我们必须依赖创造的完美，以至于我们都相信，无论万物的秩序在我们心里唤起了什么样的好奇心，这种秩序总能使它满足。每一个人的状态都是他要提出的那些询问的象形文字式的解答。在他理解真理之前，他只将真理看作生命的扮演者。同样，自然已经在用自己的各种形式和倾向描写着自身的图案。让我们讯问在我们周围那么和平地照耀着的伟大景象吧。让我们讯问：自然，你要走向何种结局？
一切科学都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寻求自然的理论。我们有种族理论，功能理论，但至今尚无一条通到创造观念的僻径，我们现在如此远离真理之路，宗教的牧师们彼此争吵着，憎恨着，沉思的人们受到不真实的虚伪的尊敬。但就健全的判断而言，最抽象的真理却最实际。每逢真实的理论出现的时候，它都会成为自身的证据。它的检验是：它可以解释一切现象。现在有许多事都被认为不仅未被阐释，而且是难以阐释的，例如语言，睡眠，疯狂，梦，野兽，性欲，等等。
从哲学角度来考虑，宇宙是由自然和灵魂组成的。因此，严格地讲，凡是从我们分离出去的，凡是在哲学上作为“非我”，也就是说自然和艺术两者，从其他人和我自己的身体中辨别出来的，都必须归在“自然”的名目之下。在列举着自然的价值，估算着它的数量的时候，我将运用这一概念的两种意义——其普通的意义及哲学意义。我们现在的探究是如此的普通，所以不精确并非是物质上的：思想的混乱不会发生。自然，在其普通的意义上，是指人无法改变的本质：空间、空气、河流、树叶。“艺术”则被应用于他的意志和像房屋、运河、雕塑、图画那样的东西的混合。但他日复一日的劳动却是如此微不足道，不外乎是什么切呀，削呀，烤呀，缝补呀，洗呀，这些无足轻重的劳动，在世界在人心上留下的那么宏大的印象里根本不会改变结果。
一 自然
要走进孤独，人需要远离他的居室，就像远离社会那样。只要我在阅读和写作，即使没人与我在一起，我也并不孤独。但是，若有人想要孤独，那就让他看看满天星辰吧。从天际世界传来的光线会把他与他所能接触到的东西隔开。人或许会想：空气会因这种设计而透明起来，人也就能从天空诸物体上感觉到崇高美的永恒存在了。站在城市的街道中间来看，她们是多么伟大呵！如果星星一千年间只出现一夜，人们怎么会相信而且敬慕，并且世世代代保存着对曾经显示过神的城市的永恒记忆啊！但天天夜里这些“美”的使节都会出来，用她们劝诫性的微笑照亮宇宙。
星星唤醒了几分崇敬，因_为她们虽然一直出现着，但却是不容接近的；但是，一切自然的物体，每当内心因她们的影响而开放时，都会给人留下亲切的印象。自然永远不会摆出一副卑鄙的面目。即使最聪明的人也不会因追究她的秘密，探出她一切的至善，而失去所有的好奇心。自然永不会成为聪明人的玩具。花呀，动物呀，山呀，反映了他最好时刻的智慧，恰正像它们曾经取悦过他童年时代的纯朴一样。
当我们这样谈论自然时，我们在心里有一种最明确但也最富诗意的意义。我们是指多种多样的自然物体所造成的印象的完整。就是这一点使伐木工人的树枝和诗人的树枝区别开来。我今天早晨所看见的可爱的风景毫无疑问是由二三十个农场组成的。米勒有这块田野，洛克有那块，曼宁则是更远处林场的主人。但是他们谁也没有拥有风景。地平线上有一宗产业，但这宗产业只属于诗人，因为诗人的眼睛能将各部分“融为一体”。这是这些人的农场中最好的部分，但是他们的产权契约却没有给他们什么所有权凭证。
P1-4

本书收录爱默生的经典作品，包括《美国学者》《论自然》等。爱默生的散文讴歌人作为独立的、理性的人的真正价值，被誉为美国思想文化领域的“独立宣言”。在今天，这种对人的独一无二的价值的珍视，依然闪耀着现代性的光彩，是现代人最值得关注的精神品格之一。其散文独具特色，注重思想反对雕琢，行文犹如格言，哲理深入浅出，金句纷披，且有典型的“艾默生风格”。

爱默生是第一位直接阐
述美国精神的哲学家。虽然
在他出生前20年美国就已在
政治上取得了独立，但从文
化角度讲，当时的所谓美国
文化基本上还都是借鉴外国
的文化。爱默生早年生活在
美国西部大拓荒时期，这是
在美国民主原则指导下的一
次伟大壮举，美国到处充满
着精神上完全独立的气氛，
美国人开始有意识地创造美
国自己的文化，要像真正的
美国人一样生活、思考了。
爱默生也是美国第一位
将政治成就用于推动文化发
展的政治家，但他不是靠行
动，而是靠智慧。他呼吁美
国人应与宇宙保持最原始的
关系，用自己的洞察形成的
诗、哲学和宗教创造美国自
己的文化和历史；用观察自
然获得的鲜活体验和知识取
代历史干枯的骸骨：“新的
土地呀，新的人呀，新的思
想呀都出现了。让我们要求
我们自己的工作、自己的法
律和崇拜。”他号召美国学
者摆脱欧洲思想的影响，在
生活和思想上都做一个自由
人。1837年8月31日，爱默
生在剑桥镇对全美大学生荣
誉协会发表演说“美国学者”
，这在美国文化史上是一颗
引燃了熊熊大火的火星，被
称作是“美国思想的独立宣
言”。他的声音振聋发聩，
惊醒了很多美国人的幻梦，
抹去了他们眼前欧洲文化的
阴影，从而开始关注自己美
国的文化，直到现在，他的
这种声音仍在美国人的心灵
中回响。
当然，作为诗人哲学家
，爱默生并没有什么具体的
行动计划或思想体系，他相
信的是灵感，而不是理性，
这一点他也意识到了，而且
非常痛苦。他不擅长争辩，
他也尽可能回避对现实中的
重大事件发表意见，因为他
知道自己的使命是启蒙普遍
的人性。但在精神和思想层
面，他是完全自由的，他的
个性也是乐观的。他关注的
是个体，谈的却是普遍的主
题，宇宙主题，所以，他的
作品至今还是清新的，还保
持着最初的魅力，并将永远
闪耀在人类精神的天空。
严格地说，爱默生是个
激进主义者。但他的文章似
乎表明他是一个温和、脆弱
、友好、文明的人。他天性
乐观，对前景充满希望。他
相信一切皆善，这种高尚的
信仰使他一生充满快乐。他
的一生非常平静，幸福。虽
然经历过精神冲突和痛苦，
但他精神高雅，充满智慧，
是思想世界的主人。他热切
地欣赏着美国欣欣向荣的生
活，他谦虚的个性使他很有
吸引力，他的声音使听众着
迷，他是个公认的演讲艺术
的大师。
虽然爱默生是一个可爱
的人，但他本性羞怯，谦虚
，缺乏强悍的精神。他不愿
从事政治活动，虽然他支持
废奴运动，却尽可能回避参
加各种废奴激进团体。尽管
他的一切本能都反对他参加
政治活动，尽管他不相信自
己处理实际事务的能力，但
当废奴运动受到压制后，他
仍积极参加了各种主张废除
奴隶制的活动。
爱默生生活的时代激情
横溢，改革者正将世界连根
拔起，对各种新事物顶礼膜
拜。这也是一个哲学家的时
代。爱默生是当时的超验主
义思想的领袖，几乎每一个
有自己的新思想和新体系的
人都来拜访他，其中有真正
的预言家，也有各种怪人和
疯子。他们都来到他家里，
坐在他的桌子旁，接受爱默
生热情的招待。但爱默生最
后坚决地疏远了他们，在他
看来，这些人就像一个个片
面的观点。
爱默生是一位超验主义
者。他相信“超灵”，也即宇
宙之灵，世界上的一切都只
是其一部分。当然，即使在
爱默生所生活的时代，也没
人说得清何为“超验主义”。
超验主义没有什么体系，与
其说它是一种思想，还不如
说它是一种诗。“我们所谓
的超验主义实际上是一种理
想主义”，爱默生这样说过
。而理想主义者相信“思想
和意志的力量，相信灵感，
奇迹，个人教养”。 但对一
个刚刚开始享有独立，并且
在各个方面急切地扩展自身
的国家来说，理想主义的思
想方式却是自然的，因为它
相信没有做不成的事。正处
于狂欢状态，正热切地寻找
世界上的一切果实，并且发
现这些果子都那么甘甜可口
的美国人受不了体系和逻辑
的限制，他们更容易以自己
的直觉代替经验。对他们来
说，伟大的真理不是已经做
过什么，而是还能做成什么
。超验主义者从花，云，鸟
，太阳，天气的冷暖，夜晚
的美丽，农场，商店和铁路
中汲取着生活之流，在他们
看来，生活在燃烧，到处都
在发生着美好的事情，只要
跳跃着撷取就可以了。
虽然爱默生的超验主义
思想不成体系，但他仍是按
照一定的方法来发展自己的
哲学。他对生活的态度建立
于对自然的爱之上。他相信
自己就是宇宙智慧的一部分
，这种信仰使他对自由有一
种奇妙的感觉。他所理解的
自由是一种终极的解放，是
一种创造性的自由。从本质
上说，生活似乎是美好的，
自然和人是可信的。生活不
是让人了解的，而是要让人
生活的。怎样才能真正开始
生活呢？爱默生的回答是：
“自信。”他鼓励人们按照自
己的冲动去生活，决不要与
责任妥协。“只相信你自己
的思想”，他说，“相信你心
灵中感觉到的真实对别人的
心灵也同样如此。”他认为
，人不要屈服于习俗，而要
追求自己心灵的完整。他告

爱默生是第一位直接阐述美国精神的哲学家。爱默生的文字有随读随新之感，超越了文化，超越了时间，而直击人的心灵。人的心灵，都有共同的本性，就是对真善美的超越世俗的敏锐感知。爱默生的文字，发自心灵，也自然能感动心灵。这样的文字，就是永恒的经典。
本书选译了最能代表爱默生思想和风格的一些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