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贸易组织（WTO），因其独一无二的争端解决机制而被称为“有牙齿的老虎”。WTO争端解决机制在化解全球经贸争端、维护经贸治理秩序方面发挥重要作用。然而，当前却正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全球贸易治理也正面临困境。本书是一部以WTO中国涉诉典型经贸争端为题材，重点关注WTO争端解决机制的理论、实践与改革的专著。世界贸易组织或正处于“至暗时刻”，期待素有“皇冠上的明珠”之美誉的争端解决机制能够重新焕发光芒，避免后疫情时代全球经贸治理陷入“丛林法则”。

彭德雷，法学博士(中澳联合培养)，华东理工大学商学院副教授、国际合作与交流处副处长、华理一临港自贸区研究院研究员、硕士生导师；兼任上海交通大学亚洲法研究中心研究员、中国国际经济法学会理事、中国世界贸易组织法研究会理事，上海市国际法研究会及WTO法研究会理事，世界贸易组织年度报告外审专家等。入选上海市“浦江人才”计划、首批“上海青年法学法律人才”“上海涉外法律人才”库等。主持国家社科基金课题2项、其他省部级课题等6项。近年来，出版专著《WTO下参与法律机制研究：基于对中国的考察》；在期刊《法商研究》《比较法研究》《法学》《环球法律评论》《当代法学》《东方法学》《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国际贸易问题》《国际经贸探索》中英文核心期刊等发表学术论文近50篇，提供决策咨询专报、要报若干。

第一篇 基础理论篇
第一章 绪论
第二章 TO多边贸易法律体系中的争端解决机制
第一节 WT0多边贸易法律体系
第二节 WT0争端解决机制
第三章 WT0裁判中的疑难案件与法律解释
第一节 WTO裁判中的疑难案件
第二节 WTO疑难案件的解释原则及其适用
第三节 WTo裁判中的其他法律解释及其适用
第二篇 主体核心篇
第四章 与货物贸易有关的争端案例研究
第一节 多边贸易体制下的贸易争端
第二节 WTo成员的出口规制：以中美稀土案为例
第三节 国际贸易中的“国家安全”审视：以美国国家安全调查为例
第四节 美国“232调查”案件的最近进展
第五节 世贸组织争端中国家“安全例外”的法律解释
第五章 “非市场经济地位”的争论与探究
第一节 “非市场经济地位”条款的法律适用
第二节 《中国加人议定书》第15条的谈判
第三节 “非市场经济地位的政府对话与应对路径
第四节 世贸组织争端中的诉讼中止及其影响
第六章 互联网时代服务贸易争端案例研究
第一节 互联网时代服务贸易争端与规制
第二节 电子支付服务限制措施案
第七章 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案例
第一节 知识产权保护和执法措施案
第二节 多边贸易体制下中美技术转让与知识产权争端
第三篇 拓展延伸篇
第八章 WTO上诉机构的危机与改革
第一节 WT0上诉机构的危机
第二节 上诉机构停摆后争端解决的路径
第三节 中国视角下WTO上诉机构危机的应对
第九章 中国涉诉案例的指导及国内制度完善
第一节加强涉外重大决策的合规性机制建设
第二节重视公私合饩声争端解决中的作用
第三节利嗲贸易政策审议提前预警争端
第四节完善国内法治化改革创新：以自贸区为例
第五节加强国际治理人才培养
第十章 总结与建议
主要参考文献
后记

《皇冠上的明珠(WTO争端解决机制的理论实践与未来)》通过相关问题的研究尤其是实践观察，对多边贸易体制，尤其是世界贸易组织规则和案例，有一个更全面和深入的认识，这对观察和分析当前中美经贸关系是一个很好的积累和铺垫。

过去的一段时间，我得
以近距离观察世界贸易组
织这一管理全球经贸规则
体系的重要机构，有机会
与同样关注全球经贸发展
的学术共同体人士保持近
距离接触、请教和交流，
尤其是对当前中美经贸关
系进行较为系统性的思考
。这也让我想起法国历史
和政治学家——托克维尔
。1831年4月2日，托克维
尔乘船离开法国，5月9日
到达美国；之后在1832年
2月22日离美回国。尽管在
美国逗留仅九个月，但通
过向权威人士请教，并访
问广大地区收集了大量资
料，利用他在社会学中首
创的“访问法”，依据其明察
秋毫的观察力，写就了至
今仍被世人赞誉的名著《
论美国的民主》。
2017年9月26日，访学
的初衷是充实自己在国际
投资领域研究的不足，初
步的设想是，将其看成是
一次“学术转型之旅”。尤其
是在当前“一带一路”背景下
，中国在国际投资领域将
面临新的问题和挑战，诸
如国际投资风险、投资者
义务和社会责任、投资争
议解决机制设计等，都亟
待研究。然而，个人、国
家，乃至全球的命运有时
候总是那么巧妙地结合在
一起，学术研究亦是如此
。
事情总会发生一些变化
。2017年11月，美国总统
特朗普访问中国，中国国
家主席习近平在会谈中指
出，“经贸合作是中美关系
的稳定器和压舱石，中美
经贸关系的本质是互利共
赢”，此次中美元首会晤对
深化和推进中美经贸关系
意义重大。中美经贸关系
一切正朝着良好的方向发
展。然而，2018年3月，
当特朗普政府决定对全球
进El钢铁和铝征税时，像
是打开了全球经贸关系的“
潘多拉魔盒”，欧盟、加拿
大和中国等，纷纷酝酿如
何应对。针对美国的上述
措施，中国随后提出了相
应的反制措施。尽管如此
，自前中美经贸关系的走
向仍然充满着不确定性。
有一段时间，自己也如
同一名“战地记者”，随时关
注着多边贸易体制的最新
动态以及中美经贸关系的
变化。其间，得到了很多
前辈和同辈的指导。无疑
，他们平常都十分忙碌，
但是在面对自己的请教时
，总是不厌其烦地解答。
例如，有一次我在与中国
贸促会的冯雪薇老师讨论“
中美技术转让争议”时，语
音讨论长达两个半小时；
在与周围欢、杨国华老师
开展“美国对华232调查”的
合作研究时，由于我们三
个人分别在瑞士、澳大利
亚和北京，因此几乎是在
三个时区流水线“战斗”，大
家就关键问题互相讨论，
不断完善各自的思考等。
还有一次，请教张乃根教
授中美技术转让争端时，
由于网络信号不强，断断
续续，连接了五、六次，
晚上很晚才结束讨论。此
外，当前中美经贸摩擦不
断，当出现一些新问题时
，我总是能得到胡加祥教
授拨云见日般的指点……在
此无法一一列举。
弥足珍贵的是，围绕当
前的一些经贸关系问题，
通过学术会议或其他方式
，开展了不同形式的访谈
。围绕全球经贸及其改革
，我得以有机会和该领域
的一些专家展开友好的探
讨，甚至促膝而谈。他们
有些曾是前任WTO总干事
、美国白宫前经济学家、
WTO上诉机构的大法官、
WTO资深咨询顾问、数个
WTO争端案例的裁判者、
负责经贸领域的高级官员
，不同国家驻WTO的大使
以及世界银行的专家等。
需要指出的是，暂时的中
美贸易摩擦并不会影响中
美两国人民长期沉淀的友
谊，相反，这种友谊还能
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中美贸
易战的影响。同时，也很
欣慰地看到，越来越多的
中国年轻学子在诸如哥伦
比亚大学、纽约大学等世
界一流大学求学。相信，
他们对于促进未来中美合
作和交流、增进相互理解
，将发挥重要作用。相信
，凭借我们的智慧，一定
能够解决前进中的困难。
通过“妥善管控矛盾分歧，
坚持以对话解决争端、以
协商化解分歧，以文明交
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
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共
存超越文明优越”。中美作
为两个负责任的大国，也
将为全球的发展而共同努
力。
总之，通过相关问题的
研究尤其是实践观察，对
多边贸易体制，尤其是世
界贸易组织规则和案例，
有一个更全面和深入的认
识，这对观察和分析当前
中美经贸关系是一个很好
的积累和铺垫。最后，要
特别感谢国家社科规划办
、上海市社科规划办、评
审专家及本单位等的大力
支持；同时感谢几位课题
参与人、校内外专家等在
课题研究过程中给以的各
种帮助。在具体的课题研
究中，要特别感谢胡加祥
教授、杨国华教授、张乃
根教授、龚柏华教授、屠
新泉教授、石静霞教授、
刘敬东教授、韩立余教授
、陈建福教授、周围欢副
教授、Thomas Cottier教
授、Michael教授以及WT0
上诉机构主席赵宏教授、
WT0原上诉机构主席Peter
教授等一如既往指导和帮
助，恕不一一列举。感谢
母正杰、池浩艺、郑琏、
刘雨馨、张子琳、韩爽、
鲁磷麾、王茹、侯佳静、
欧阳仲琳、于淼、王雨彤
等在课题研究中的帮助，
尽管有些学生已经留学海
外，但他们还是一如既往
地提供了很多支持。感谢
上海人民出版社冯静博士
在本书出版过程中提供的
各种帮助。这里需要特别
强调的是，由于时间和能
力所限，深知研究还存

第一章 绪论
2019年10月，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这是继20世纪60年代提出工业、农业、国防、科技“四个现代化”之后，在21世纪明确提出的又一个现代化。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更强调理念和制度层面的现代化，其总体目标是“到二。三五年，各方面制度更加完善，基本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到新中国成立一百年时，全面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巩固、优越性充分展现”。从这个角度而言，《决定》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值得关注的是，《决定》特别强调“加强涉外法治工作，建立涉外工作法务制度，加强国际法研究和运用，提高涉外工作法治化水平”，以及“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体系改革和建设，推动全球经济治理机制变革，推动构建更加公正合理的国际治理体系”。在当前国际经贸治理体系面临危机和严峻挑战的时刻，《决定》的上述内容无疑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指导意义。尤其是当前全球经济正遭受新冠疫情(COVID-19)带来的巨大影响，并且这一影响必将体现在世界贸易组织(WT0)未来经贸治理体系中，需要理论界和实务界倍加关注。
素有“经济联合国”之称的世贸组织，在全球治理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WTO争端解决机制作为整个世贸组织的支柱，对妥善解决国际经贸争端、维护国际经济秩序一直发挥着关键性作用，因此也被称为是WTO“皇冠上的明珠”。然而作为争端解决机制下的最关键机构——上诉机构目前却陷入停摆危机，使得未来国际经贸争端的解决路径出现很大的不确定性。与此同时，近几年来中美双边贸易摩擦不断加剧，但中国仍然重视利用世贸组织这一多边争端解决平台解决双边经贸争议。例如，2019年9月，美国对华3000亿美元输美产品加征15％关税措施正式实施，中国就此在世贸组织争端解决机制下提起诉讼，根据世贸组织相关规则，坚定维护自身合法权益，坚决捍卫多边贸易体系和国际贸易秩序。①这充分说明中国维护多边贸易体制的决心没有变，中国维护WT0法治、运用WTO争端解决机制维护自身利益的决心没有变。
当前贸易形势严峻，贸易摩擦日趋激烈，为此还将催生新的贸易争端。针对目前上诉机构的危机，在实践中虽然欧盟和中国等成员已经倡导提出了《多方临时上诉仲裁安排》(MPIA)机制，但由于参与成员有限(尤其是美国的缺席)，毕竟只是权宜之计；因此从中长期看，只要世贸组织依然存在，其争端解决机制仍将发挥重要作用。在实践中，后续中国涉诉案例的争端解决，依然考验着中国运用WTo规则的水平和参与全球治理的能力；考验着中国国内法治建设与国际法治发展的互动能力。一个明显的事实是：WTO争端解决机制对国内立法、行政及司法措施扮演着一定的“司法审查”角色。在这种形势下，迫切需要学术界对WTO中国涉诉争端的裁判生成进行实证考察和研究，评估其对国内法制的影响，进而形成中国涉诉案例指导制度，为党和政府提供决策咨询和理论支撑。
然而就现实研究而言目前至少有三点问题亟待解决：其一，由于争端解决机制融合了大陆法和普通法的司法特质，案件中关键性法理问题(如措施审查标准、法律解释等)复杂，且尚待厘清，否则将会影响到实务中的纠纷应对。其二，对“系争措施”多停留在个案分析中，其指导价值未得到重视和延伸，埋下了纠纷重演的“隐患”。其三，WTO裁判并未引起国内政策制定者和立法者的足够重视，WTO规则依然被忽视，实践中依然有个别地方性立法和政策措施被指违反WTO规则。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亦提出：“普遍建立法律顾问制度，完善规范性文件、重大决策合法性审查机制。”为此，在倡导全球法治治理的今天，“合法性审查’’既要考虑国内合法性，更要考察国际合法性。世界正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当前，中国的经济发展转型遇上全球经贸规则的大变革、大调整时期，为此，需要特别关注的是当前WTO改革议题和多边贸易体制的发展方向。
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