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诗选》从雪莱的诗集中精选若干名篇，充分地展现了雪莱作品丰富的想象力和高超的诗歌技巧。其中，《致云雀》《西风颂》等更是国内读者熟悉的外国浪漫主义诗歌之一。

战争
魔鬼出行
写在布雷克耐尔
给哈莉特
无常
死亡
致——（依旧看着我……）
致——（哦，天地间有大气……）
致华兹华斯
一个共和主义者有感于波纳巴的倾覆
无题（阴冷的大地……）
赞智力美
玛丽安妮的梦
坚强的雄鹰
致大法官
无题（那时光已永远……）
死亡
哦，如果有辆白云的轻车属于我
撒旦挣脱了锁链
给狱中归来的朋友
奥西曼迭斯
十四行：致尼罗
过阿平宁
逝
给玛丽
一朵枯萎的紫罗兰
召苦难
无题（太阳温暖……）
十四行：无题
给拜伦
写在卡瑟尔瑞执政时期
给英格兰人的歌
十四行： 年的英国
颂歌
西风颂
告诫
印度小夜曲
给索菲亚（斯塔西小姐）
爱的哲学
含羞草
云
致云雀
自由颂
给——（我畏惧你的吻……）
阿列苏莎
普洛瑟平之歌
阿波罗之歌
潘之歌
两个精灵：一则寓言
秋：挽歌
死亡
夏和冬
十四行（你们匆匆奔向……）
啊，这不是我所设想的人生
弥尔顿的精魂
年岁的挽歌
给夜
时间
无题
阿拉伯歌词仿作
给艾米莉亚·维维亚尼
逃亡者
给——（温柔的歌声……）
歌
无常
闻拿破仑死有感
十四行：政治的伟大
阿乔拉
哀歌
忆
致——（有个字过分……）
十四行：致拜伦
哀济慈
一盏明灯破碎
给珍妮
写在勒瑞奇海湾
我们重逢和分别时不同
阿多尼
生命的凯旋

永远飞翔着歌唱，歌
唱着飞翔（序）
江枫
雪莱（Percy Bysshe
Shelley，1792.8.4—
1822.7.8），伟大的英国
浪漫主义诗人。在世不足
30周岁，却成了人类进步
道路的开拓者之一，并且
留下了丰盛而宝贵的文化
财富。
《不列颠百科全书》
在“雪莱，珀西·毕希”条下
称他为“诗人、小说家、
哲学家，散文随笔和政论
作家，剧作家和改革家”
。
然而，如果他不是诗
人，作为写过他那样几部
小说的作者，定早已被人
们忘记；而称他为哲学家
也言过其实，因为他从不
曾形成一套严谨的哲学体
系，在哲学观点上，倒毋
宁说是庞杂而且充满了矛
盾：启蒙学者的唯物论、
柏拉图的唯心论、斯宾诺
莎的泛神论、卢梭的天赋
人权说、潘恩的民主共和
思想等等，他都兼收并蓄
，威廉·葛德文的《政治
的正义》更是他醉心的读
物。为了认识和改造世界
，他确实有过集诸子百家
之长而加以融会贯通的雄
心，但是做到的，只是从
他们的著述中取其所需，
又对各种主张都有所修正
。他可以称为思想家，一
个博学、多思的思想家。
然而，如果他不是诗
人，他也不会成为一个影
响巨大的思想家。而他最
有价值的散文作品，是诗
论；最成功的剧作，是诗
剧；最持久的改革，也是
一个诗人的改革。
对于作为诗人的雪莱
，《不列颠百科全书》的
评价是：“在一个伟大的
诗的时代，写出了最伟大
的抒情诗剧、最伟大的悲
剧、最伟大的爱情诗、最
伟大的牧歌式挽诗和一整
批许多人认为就其形式、
风格、意象和象征性而论
，都是无与伦比的长诗和
短诗。”
那最伟大的抒情诗剧
，无疑，是《普罗米修斯
的解放》；最伟大的悲剧
，是《倩契》；最伟大的
爱情诗，是《心之灵》；
最伟大的牧歌式挽诗，是
《阿多尼》；至于那一整
批无与伦比的长诗和短诗
，则当然包括《西风颂》
《致云雀》《云》和《自
由颂》《暴政的假面游行
》以及《生命的凯旋》。
雪莱的诗，无论长短
，也无论是不是严格意义
上的抒情诗，他的诗剧、
叙事诗、讽刺诗、哲理诗
，乃至于他的散文随笔和
政论，无不具有浓郁的抒
情韵味或抒情成分。他是
世界文学史上少数最杰出
的抒情诗人之一。一个诗
人，短短十年左右的创作
成果，经历了一二百年的
世事变迁，有那么多仍称
得上是不朽杰作而毫不给
人以陈旧过时之感，在世
界文学史上是罕见其匹的
。
雪莱，是一位伟大的
天才诗人，然而，即使是
天才诗人，也还是正如雪
莱自己所说：“和哲学家
、画家、雕塑家、音乐家
一样，在一种意义上是他
们时代的创造者，在另一
种意义上又是他们时代的
创造物。”《不列颠百科
全书》称雪莱所处的时代
为“一个伟大的诗的时代”
，应该说，同时也是英国
和欧洲历史上一个重大转
折的时代。
接受挑战。作为拥护民主
政制的“共和主义者”，则
是因为“只要私心的一怒
还能使大众捐躯，独夫的
旨意还能成为统治的凭据
”，“和平，温柔的和平”，
就不会长久人世，人类就
要为首领们的罪愆而受难
，而流血。
至于“自由主义者”，雪
莱确实称得上是一个彻底
的“自由主义者”。他的诗
篇中出现最多的一个词就
是自由，他歌颂得最认真
热情的就是自由。正如叶
芝所说，雪莱的自由和美
同义。
他的“自由”，是“智慧
的先导”，是“普遍的爱、
平等的正义、未来的希望
、过去的荣誉”。在《暴
政的假面游行》中，他阐
述得更加透彻而通俗：自
由，是“劳动者的面包”，“
饥寒交迫大众”的“衣食和
炉火”，是对于财主的“克
制”，“是公正”，是摆脱迷
信的“智慧”，“是和平”，“
是爱”。
雪莱的自由概念大大
超出了启蒙学者们所设想
的范畴，已不仅是指免于
暴政压迫，还包括免于宗
教欺骗和“财富”的剥削。
这种自由和他同样推崇的
平等和博爱一样，内涵和
外延都彻底到不能不意味
着阶级消灭。当这种自由
实现的黄金时代来临时：
……人类从此平等，
再没有国家、民族和
阶级，
无需畏惧、崇拜、分
别高低，
人人是主宰他自己的
皇帝。
人人都温柔、聪明、
正直。
而且，他把实现这一
理想世界的希望，寄托在
觉醒的被压迫劳动群众身
上，因而反复号召：
像睡醒的狮子一样站
起来。
你们的人数多得不可
征服，
快摆脱束缚着你们的
锁链，
像抖掉沉睡时沾身的
霜露。
你们是多数，他们是
少数。
他所向往、所追求的
，实际上是人类由来已久
的大同世界的理想，只不
过他在诗中、在现实生活
中，都旗帜鲜明地站在被
剥削、被压迫的劳动者一
边。如果说这就是社会主
义倾向，使他成为先进思
想家的正是这样一种执着
而坚定的倾向。但是，他
所倾向的“社会主义”，又
显然和在他死后二十多年
才出现的马克思主义社会
主义不同：他不主张使用
暴力，反对以暴制暴，不
赞成任何一个阶级的专政
，甚至主张宽赦敌人，尽
管他在《伊斯兰的反叛》
一诗中也写到了宽赦顽梗
敌人的恶果，但

全书收录了《致云雀》《西风颂》等经典名篇。其中《致云雀》一篇入选高中语文必修教材选。
《雪莱诗选》选用了国内大获好评的江枫译本。译者江枫获中国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译文浪漫动人，带读者领略雪莱诗中的浪漫与美。

战争
如今野心、权力和贪欲携起手来，
把死亡和毁灭投给这流血的世界。
看吧！无数的死难，看尸横荒原，
听吧！凄厉的号叫声响彻云天；
报复的怒火无疑是这场灾难的起因，
从拥挤的人生舞台扫荡了万千生命；
请听一位垂死英雄的呻吟、呼唤，
弥留时的最后痛苦使他阵阵痉挛；
一片病态的酡红仍掠过了他的脸颊，
用临终的奄奄一息他仍开口说了话：
“哦上帝！我的妻子和儿女——哦君主！
为了维护你，这里躺着我衰弱的身躯，
为了维护你，我流血在这遥远的异乡，
请以家人的幸福作为战士应得的报偿。
他听不见我的呼告，啊，君王从来耳聋，
充满私欲的话已使他怠惰的听觉失聪。
哦，上帝，我也就只能向你投诉，
你不至于对痛苦的恳求不屑一顾。
哦，我就要死去！临终的剧痛却已告终：
上帝听到了我的祈祷，我们已再次相逢。”
说完，就在他的灵床——血染的疆场上卧倒，
一声惜别的呻吟，灵魂离开了躯壳。
哦，人类的压迫者啊——万恶的根源，
由于你们，才有这滚滚而来的灾难，
由于你们，多少个母亲痛哭不休，
为了儿子，未及人生的中途就被夺走；
由于你们，多少个寡妇含辛茹苦，
流着眼泪，默默哀悼死去的丈夫！
“难道这就是你的恩惠，万能的神明，
让滔滔不绝的悲泪迷蒙住这些眼睛！
难道这就是你那强大无边的权威
所缔造所认可（否则就永远不会
脱离无形的混沌而出现）的制度？哦不能，
请宽赦，哦，苍天，悲痛已使我头脑发昏。”
不能，他从不赞成战争的嚣张，
他从不欣赏那黑暗地狱的猖狂，——
人世间的君王啊，这是你们的罪孽，
是你们的罪愆在使你们的臣民流血。
啊，命定的神圣的一天何时来临，
人类不致再受辱于首领们的罪行；
不再把野心、虚荣、傲慢和财富放在眼里，
昂首、挺胸、无畏、敢于和仇寇分庭抗礼？
啊，这样的一天何时才能来到，
大地不再为死亡和荒凉所笼罩？
何时太阳又对不见血迹的原野展露笑容，
战士们强劲的手臂重新又把镰刀挥动？
但是，只要有一个冷酷的君王野心不死，
还在为征讨、杀伐制定无尽无休的诡计；
只要私心的一怒还能使大众捐躯， 独夫的旨意还能成为统治的凭据；
支配和奴役的欲望充满他癫狂的心胸，
眼看着万千生灵的泯灭而无动于衷；
可以为了争得他所孜孜以求的一草一芥，
而不顾他人是死是活——那一天就不会到来。
君王又是什么？——我见过战栗的人群，
我听过他们发出虚假的欢呼声响遏行云，
他们严峻的压迫者绽露出片刻的欢颜。
但是，君王的笑像四月的阳光一样短暂——
君王只是粪土——神圣的一天终会来到，
人类将一律平等，君权的统治将瓦解冰消。
君主手中所持的王笏将被剥夺，
血腥的剑将从武士的掌中失落。
哦，和平，温柔的和平。何时来归，
难道你美妙的丽影果真一去不复飞回？
你是否带走了爱，带走了和睦？仿佛，
这世界失却了你，它们也就无法留驻？
啊，也许正是这样，因为它们再不露面，
麻痹的大地上如今只有疑惧在阔步向前，
率领着战争、灾难和恐怖鱼贯而行，
在厮杀的原野稍事逗留，听了一听，
便掠过血染的沙场风驰电掣而去，
把可怕的作业留给了死亡和地狱。
瞧！从远处嗅到了杀戮的血腥，
血污的毁灭驱动血污的车辇来临， 留下混乱和破坏以标示它疯狂的作为，
便去把匆忙的疑惧的迅疾的步履追随；
而城市的浓烟和村镇的废墟在告诉你，
地狱的业绩，君主啊，就是你的业绩。
“这就是你的业绩”，我听到有声音在复述，
这声音震撼了你那血腥宝座的广阔基础，
寡妇的呻吟，应和着孤儿的叹喟，
正使你罪恶的王权结构摇摇欲坠一
“君主啊，这就是你的业绩”，如今这声音，
虽然越来越变得微弱，但已传遍了人境，
志士的耳朵仍能从模糊的语声中听出，
苍天已经对地狱的猖獗感到十分震怒，
无需很久，就要把那万恶的根源清除，
还给世界以本来的和平、爱情和淳朴。
假托为1786年谋刺英王未遂的玛格丽特·尼科尔逊《遗稿》之一，发表于1810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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