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1953年出生于马来亚霹雳州美罗埠火车头,当时只百户人家不到的小驿站里。在未入学前已在庭院的水泥地上,用鸡毛蘸水画画、创作故事,水影里刀光剑影,拳打脚踢,但不久即风干灭迹。年少时在"新马"以文学评论和散文起家,主编过《蕉风月刊》评论专号,同时举办过"新马"第一届诗人大会,出版《天狼星》诗刊。早在十年前他写下的文字结集已逾二千万字,至今仍手写快笔每小时四千五百字。他的武侠小说颠倒众生,粉丝千万,超过七国文字翻译本,改编的影视作品已近三十部,开创超新派武侠。他自侃为花甲少年,文坛誉他为文字炼金师。近年他作品更成游戏的抢手热点,而他大半生遭遇,要比他的武侠小说更传奇。
青天,白云。
原野,草坡。
一朵红得十分红的红花。
何梵最希望看到的情景是这些。
可是他现在身处的环境,却完全相反:深山,深山。深山。
走过深山,之后,是:森林,森林,森林。
也就是说,这一带,不是深山,就是森林。
深山很森沉。
森林很深邃。
总之,没有原野,没有草坡,看不到青天,也看不见白云;更没有看见过花!
何梵一向很爱美。
他希望能遇到美丽的事物,包括:美丽的女子、美丽的男子、美丽的风景、美丽的传说、美丽的人、美丽的心……
但在此行中他却连一朵美丽的花都没看见过!
这地方竟连花都没有!
就算有,他却没看见过:曾有一朵,当然不是红色的,而是牛粪色的,他以为是花,摸了一摸,湿漉漉的,还咬了他一口,原来是一条虫!
一条会咬人的,而且还让人以为(至少让他以为)是花的虫!
给咬了之后的食指,迄今还有粪便的味道。
幸好,深山终于走遍,也终于走出了森林。
好了,又见天日。又见天日!
却没料:深山行遍之后,竟然是荒山!森林走尽之后。居然是荒野!
山穷水尽仍无路!
这儿那儿,全是枣红色的石头,千巴巴的,一块一块的,一层又一层的,堆叠在那儿,形成一座又一座的山峰。看去就像一块又一块的墓碑!
山峰之上,犹有山峰。一直迤逦蜿蜒而上,那儿像是一个荒漠、广袤但孤绝、死寂的世界。
那是亘古以来已给废置、忘怀、遗弃的一个世界。
他们曾夜行宿于森林的时候,听到狼嗥、兽鸣,何梵已觉得全身战栗,不能入睡,滑潺潺的蛇身不仅嘶呼嘶呼地爬过他的靴底,也溜入了他的梦里,使他在窒息中惊醒!
长夜难眠。
恐怖难耐。
他只想快快脱离这种梦魇。
他只想好好地看到人,看到城镇,看到酒楼和饭馆。最好,还有一丛花,甚至只一朵也好。
走出了森林,又遇上深山,仍然不见花。
一朵花都没有。
到了晚上,他觉得大家好像是睡在一头长毛怪兽的怀抱里。他的确听到他的头上有人在浓重地呼吸。
有一次,还有女人尖声喊了起来,他跟同门叶告迅速抄起兵器。不顾衣服给荆棘划破、肤发给藤钩刺伤,终于赶到了现场,发现那竟是一只七色多彩的鹦鹉,正拨翅大叫,仓皇且妖媚得像一个引诱人强奸的女人,周围竟绕着千百只红眼蝙蝠,龇牙振翼地盯住他们,在叫着一种奇怪的单音字:“飞、飞、飞、飞、飞、飞”
但它们没有飞,是那鹦鹉兀地开了屏尾巴蓦地爹了开来,就当它自己是一只高贵的孔雀一样当尾巴开尽之际。只见那儿没有七色的彩羽,却有一张拼凑起来的鬼脸。
何梵永远也忘不了那张鬼脸。
“它”令他发了两天高烧。
连胆大的叶告也忘不了。
不过,他们的际遇已经很好。
陈日月与白可儿,同样也闻声救人,结果,他们真的就在月夜里,“遇”了一个“人”:这人也没什么,只是前一眼。明明是看不到这个人的。只是有一棵树在那儿,长得像一只古怪的猿猴,但下一眼就发现,月色下,居然行过了一个人,这个人,也不怎么特别,只不过,他的头却令人直了眼!
这人的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头壳竟是透明的,使人完全可以看见他的脑袋,和头里边的“东西”,而且。上面还有一道很大很大、很深很深的裂缝。可是,里边的“事物”,并没有因而流出来、溢出来,或者漏出来,反而,那些像脑浆的“物体”,在那“人”走动的时候,晃来晃去,倒过来,倾过去,很令人担心它会突然倾泻出来。
听说白可儿登时白了脸。
陈日月叫了一声,“喂。”
那“人”回头,像一只尖耳尖鼻尖牙的猿猴,尖声尖气尖着调子地叫了一声:“汪!”P5-7
“四大名捕”是与金庸、古龙、梁羽生并称“武侠小说四大家”的温瑞安的代表作。作者融中国传统公案小说、侠义小说与新派武侠小说及西方的推理小说于一体,独创了一种武侠断案的作品风格。小说塑造的诸葛先生门下四大弟子,即被称为“天下四大名捕”的无情、铁手、追命、冷血四人,他们有着武林称绝的功夫,更有匡扶正义、除暴安良的热肠,凭着过人的智谋、武功、绝技、意志,四大名捕与庙堂和江湖的各股势力对决,演绎种种精彩绝伦、荡气回肠的传奇。本书为《四大名捕走龙蛇》第二卷,包括“猿猴月”“走龙蛇”两个故事。
“四大名捕”故事系列,
到底有多少部书呢?坦白说
。作为作者的我,一时也未能统计清楚。以大家比较熟悉的《四大名捕会京师》为例,目前至少有五十七种不同地区、国家的版本。改编为影视漫画等作品也逾十五次。如此换算,“四大名捕”
故事至少已写了五十卷以上
,字数不少于千万,版本恐也不少于二百种。
可是,其实《会京师》
只是二十岁前后的“少作”。
只是四位捕头的“开头”前戏
。“四大名捕”往后延伸的故
事。才是比较能代表这四位
似侠非侠、为民除害,当官非官、锄强扶弱。身在庙堂心在野的夹缝人物和他们的遭遇。
比较精悍短小但故事情节也较完整浓缩的,首推《
大对决》收录的《谈亭会》
《碎梦刀》《大阵仗》《开谢花》。一气呵成。悬念惊栗、推理破案,都在八至十万字内结束。最适合小品电影的架构。至于《逆水寒》
,则是“四大名捕”故事里长篇架构已完成也较完整的一
部。约七八十万字,起承转合,从一个惊变开始,全篇流亡中侠道逆处见情义,最适合影视剧改编。如今国内作家出版社推出全新修订版
,便自这两个系列作为一个从头迈进的开始。实在是出版社侠友的明见,而且也应该是最符合作者和读者共鸣 一个版本。
至于“四大名捕”其他系列,已成名的还有几个很为读者所津津乐道或扼腕叹息的故事,例如:《四大名捕
破神枪》(《妖红》《惨绿
》等),是尝试以文学诗化
的笔触,来写“四大名捕”另
一段逸事;《四大名捕战天王》系列,则重回武侠小说文本描叙的法则,去探讨侠骨柔情的试验;《四大名捕外传:方邪真故事》(《杀楚》《破阵》等),则以正统公案悬念言情的程式,融入反映现代社会中朝野斗争的现实象征里;《四大名捕走龙蛇》系列故事,则是把一些武侠的特质,还有一些本非武侠的元素,从惊栗、
超能、念力、穿越、鬼魅、
魔幻到怪力乱神,都在二十年前的这些作品里乍浮乍沉地显现。还有最具争议性的《四大名捕斗将军》(
即“少年四大名捕”:《少年
冷血》《少年追命》《少年
铁手》和《少年无情》),
更成了所谓超新派或新世代武侠小说试炼的兵工厂,什么题材和元素都融会其间,
结果读者的反应也很激烈: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不论生死,都大死大活着,
使我认为这一番心血,值了
。
一九八三年我初赴北京
,在金台路书市里,跟几位工作室的侠友,至少找到我没见过或未拜读过的温书版本一百三十七种。一九九四年,沈庆均兄带我去五四书店,那儿有温瑞安小说的专柜,书店老板跟我说:“一讲‘四大名捕’,人人都嗑得
,很著名,至少比原作者温瑞安还著名。”
我笑了。
书生爱国非易事,提笔方知人世艰。预支五百年新意,到了千年又觉陈。阿西莫夫说:“一个人必须博学
、聪明、有直觉、有勇气、
有运气,才有可能发明前所未有的创见。”我觉得,别的我没有,在写作武侠小说上,我借力于前辈的肩膀,
还有扎根于读者的步子,总算预支了数十年新意,且不管过了多年是否变陈酿。
二0一二年六月三十日
“四大名捕”是与金庸、古龙、梁羽生并称“武侠小说四大家”的温瑞安的代表作。作者融中国传统公案小说、侠义小说与新派武侠小说及西方的推理小说于一体, 独创了一种武侠断案的作品风格。小说塑造的诸葛先生门下四大弟子, 即被称为“天下四大名捕”的无情、铁手、追命、冷血四人, 他们有着武林称绝的功夫, 更有匡扶正义、除暴安良的热肠, 凭着过人的智谋、武功、绝技、意志, 四大名捕与庙堂和江湖的各股势力对决, 演绎种种精彩绝伦、荡气回肠的传奇。本书为《四大名捕走龙蛇》第二卷, 包括“猿猴月”“走龙蛇”两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