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笼中鸟为何歌唱》是玛雅安吉洛的第一本自传，也是她最重要的作品，出版次年即获美国国家图书奖提名及美国总统在内的诸多名人推荐。这是一本像童年一样欢乐、痛苦、神秘、难忘的书。
年仅3岁的玛雅和她5岁的哥哥贝利在父母离异后，来到阿肯色州斯坦普斯和祖母生活在一起。8岁时玛雅回到旧金山，但不幸被母亲的男友强奸，她因此失语并重回祖母身边。她时刻身处三重威胁之中：男性的偏见、白人的仇恨和黑人的无权无势，但在祖母的教养与书籍的陪伴下慢慢成长……
多年后，重回旧金山的玛雅认识到，对自己的爱、给予他人的善意、坚强独立的精神以及伟大作家们的思想将使她重新获得自由……

《我知道笼中鸟为何歌唱》无目录

所有长着黑色羽毛的鸟
韩松落
玛雅．安吉洛生于1928
年，是美国当代著名诗人
、作家、编剧、歌手。她
最著名的作品，是六部自
传体小说：《我知道笼中
鸟为何歌唱》(I Know why
the Caged Bird Sings，
1969)，《以我的名义重整
旗鼓》(Gather Together in
My Name，1974)，《像过
圣诞节般唱歌、跳舞、欢
乐》(Singin’andSwingin’and
Getting’Merry Like
Christmas，1976)，《女人
心》(Heart ofa Woman，
1981)，《所有上帝的孩子
都需要双旅游鞋》(All God’
S Children Need Traveling
Shoes，1986)，《掷向天
堂的歌b(A Song Flung Up
To Heaven，2002)。六部
书，陆陆续续在三十年时
间写成，她的人生故事，
几乎尽收其中。
《我知道笼中鸟为何歌
唱》是六部作品中最著名
的一部。这部小说的书名
来自保罗。劳伦斯．邓巴
的诗《同情净，书中描绘
的是她童年和少年时代的
生活，时间跨度为1931年
到1945年。1969年，这本
书一出版即引起轰动，此
后四十年时间里，获得无
数荣誉，在多年后的1997
年，还连续153周登上《纽
约时报净畅销书排行榜。
三岁时，玛格丽特．约
翰逊和哥哥小贝利．约翰
逊，被“邮递”到阿肯色州的
斯坦普斯，从此和他们的
奶奶生活在一起，在斯坦
普斯的黑人区，在童年的
他们“看来就是整个世界”的
地方，玛格丽特度过整个
童年。
斯坦普斯是个小镇，从
环境、风俗、气质上来说
，和那些频频出现在美国
文学中的小镇，似乎并无
不同，晒得发黑的绿树、
幽暗又璀璨的黄昏，教堂
、学校、杂货铺，毕业典
礼、夏日炸鱼野餐会，放
到舍伍德。安德森、福克
纳、卡森．麦卡勒斯、奥
康纳的小说里，也丝毫不
觉异样。
给玛格丽特白纸一张般
的灵魂图景染上最初色彩
的，也就是这些景象，让
她在将近四十岁的时候，
还念念不忘：“早晨的商店
有些空旷和冷清，就像一
份来自陌生人的礼物．打
开店门就是扯开礼物上的
丝带，外面柔和的光线透
了进来(店门是朝北的)，缓
缓地照过货架上的金枪鱼
、大马哈鱼、烟草和针线
，最后停在猪油桶上。如
果是夏日，那桶油会缓慢
地变软，最后成为透明的
液体。”
画面只是背景，人才是
主角，麦克尔罗伊先生，
霍华德．托马斯先生、梦
罗姊妹(她有天在教堂里发
了疯，高喊“把那事儿说出
来”，这句话在很长一段时
间里成为小镇居民的“典故”
)、墨菲先生、伯莎．弗劳
尔斯夫人、林肯医生，还
有“可怜的泰勒先生”，他的
妻子去世后，他就在镇上
吃百家饭，大家也欣然接
纳他。
当然，最重要的人物，
还是她的奶奶安妮。亨德
森，玛格丽特称她为“阿妈”
，这位黑人老太太，因其
沉着、智慧，成为斯坦普
斯小镇上惟一一位被人们
冠以“夫人”称谓的女士。“
工作、责任、宗教和‘地位’
充满了她的世界，我想阿
妈本人也许都没意识到，
她对身边的一切都寄托了
无比深沉的爱。”
仅有这种快意是不够的
。快意只能持续一时，而
在更长的时间里，黑人不
被当作“完整的人”，没有自
我意识，不管是在现实中
，还是在文学作品里。他
们是符号，是陪衬，有固
定形象和描写的套路，哪
怕出自善意。他们是永远
忠心耿耿的胖女奴，在白
人小姐为情所困时，在围
裙上擦擦手，替小姐吐槽
；是永远憨厚朴直的黑大
叔，在白人小孩来度假时
，示范一两手绝活。仅此
而已。
所以，尽管在玛雅。安
吉洛之前，已经有理查德
．赖特、拉尔夫。艾里森
和詹姆斯．鲍德温，为黑
人书写，他们的书写，也
为黑人在文学上成为“完整
的人”提供了证明，但玛雅
。安吉洛(以及同时成名的
托妮．莫里森)的女性身分
，却让她们更进一步，不
仅写出了黑人的坚韧、乐
观、愤怒，也写出了更隐
秘的情愫，更不可言说的
迷梦，以及更难以启齿的
欲望。文学上的平等，大
概就是这样的：不再停留
在与外部的抗争、愤懑上
，而进一步探索和表露自
己的内心，毫无障碍地展
示和别人一样的内心幽微
，而且更多机智，更多幽
默。《我知道笼中鸟为何
歌唱》里，对玛格丽特童
年欲望的描写，对玛格丽
特在“旧金山的哈莱姆区”的
生活的描写，就是这种平
等的组成部分，也是这本
书的风暴眼，是争议的来
源。
时移事往，玛雅。安吉
洛书写的时代已经过去，
那种强烈的隔离已经不复
存在，或者说，已经没有
当日那样严重。但强和弱
的冲突、富有与贫穷的对
立，永远存在，永远在我
们生活中劈开深沟，让一
些人不被当作“完整的人”，
处于被忽略的位置。所以
玛雅．安吉洛的书，直到
今天，也依旧能在我们内
心深处引起共鸣。“黑人”不
是过去意义上的黑人，而
是“所有长着黑色羽毛的鸟”
，“他们坚强，他们心怀希
望，他们不畏艰难，也不
畏神明，唱出自己的歌”。

这是一本像童年一样欢乐、痛苦、神秘、难忘的书。《女性三部曲》作者玛雅·安吉洛是美国20世纪最为传奇的黑人女性——她是马丁·路德的战斗伙伴，也是克林顿与希拉里的挚友、乔治.W·布什口中“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作家”、奥普拉眼中“我们的女王”，就连奥巴马的姐姐叫玛雅也是因为她。从一个身心备受摧残的黑人女童，到美国著名作家、诗人、舞蹈家、导演、教授和社会活动家。玛雅·安吉洛的成长故事，曾鼓舞了美国一代又一代青年，也必将给我们带来感触与启发……

重逢，相遇
2010年10月的一个晚上
，收到博达著作权代理公
司的一封邮件，那是一份
我平日里很少会打开的新
书目录。但当时我心里有
一种奇妙的预感。我打开
了，看到了玛雅。安吉洛
这个名字。
我认识她。
思绪瞬间回到了十年前
。2000年，我读到并翻译
了玛雅．安吉洛的《清晨
的脉搏》(On the Pulse of
Morning)，她在克林顿的总
统就职典礼(1993)上朗诵了
这首诗。译稿已无处寻觅
，但我在硕士学位论文的
开头引用了其中几句：“女
人、孩子、男人／把这梦
握在你的手心里／把她摩
挲成你内心最想要的样子
／雕刻成你最公众的自我
形象。”毕业后的这些年，
每当面临日常生活中无可
避免的困顿和琐碎，我会
想起它们。
惊喜抑或激动已无法形
容我在那个晚上的心情。
我满怀忐忑地写信，索取
《我知道笼中鸟为何歌唱
》和《致女儿书》这两部
作品的样书，随后在王建
梅和黄韬两位老师的帮助
和支持下，签订了版权合
约．
在翻译的过程中，我们
对玛雅这位传奇女性有了
更多的了解。
玛雅．安吉洛，原名玛
格丽特。安妮．约翰逊，
1928年4月4日出生于美国
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在
南方小镇斯坦普斯和加州
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代。
在斯坦普斯，她见证了黑
人艰辛劳作的生活，体验
到了种族歧视的残酷，与
此同时，在虔诚的祖母“阿
妈”的影响下，建立起“对不
可动摇的上帝的不可动摇
的信仰”，形成了对黑人传
统文化和价值观的认同。
热爱艺术的少女安吉洛得
到了一份奖学金，得以在
加州劳工学校学习舞蹈和
戏剧．十四岁的时候，她
辍学成为在旧金山电车上
工作的第一位黑人女性。
随后返回校园，完成了高
中学业，并在毕业后不久
生下儿子盖伊．约翰逊。
作为玛雅的第一部自传
，《我知道笼中鸟为何歌
唱净的故事就讲到这里。
在那之后，身为一名年轻
的单身妈妈，玛雅生活之
艰辛可想而知，她先后做
过侍者、厨师，但很快地
，她所热爱的音乐、舞蹈
、表演和诗歌再次成为她
生活的重心。1954至1955
年，玛雅在音乐剧《波吉
和贝丝》(Porgy and Bess)
中担当首席舞者，赴欧洲
巡回演出。她跟随现代舞
创始人玛莎。葛兰姆
(Martha Graham)学习舞蹈
，并于1957年与阿尔文．
艾利搭档，录制了许多电
视节目。1957年，玛雅录
制了首张专辑《卡利普索
小姐》(Calypso Lady)。
1958年，玛雅搬到纽约居
住，加入了哈莱姆作家协
会，在此期间参演让．热
内的《黑鬼》，创作并主
演了《自由之舞》(Cabaret
for Freedom)，为南方基督
教领袖大会募集资金。
1960年，玛雅前往埃及
首都开罗，担任英文周刊
《阿拉伯观察者》的编辑
。次年，又迁居加纳，在
加纳大学音乐戏剧学院执
教，兼任《非洲评论》的
专题编辑，并为《加纳时
报》撰稿。在旅居国外的
这段日子，玛雅广泛阅读
、勤学不辍，掌握了法语
、西班牙语、意大利语、
阿拉伯语等多种语言．在
加纳的时候，她遇到了马
尔科姆。艾克斯，并于
1964年返美协助他创建非
裔美国入团结组织(African
American Unity)。
与自己的爱人合作译书
，是我少年时所能梦到的
最美的梦，而在玛雅的作
品上，这个梦想成真了。
我们找到了本书的作者朗
读版，一边倾听着玛雅的
声音，一边进行翻译，随
着玛雅的讲述，体味着她
的快乐和痛苦。当读到“把
那事儿说出来’’那一节时，
我们忍不住在深夜纵情大
笑。讨论在某种情景下玛
雅会怎么说，也成为晚间
散步的常规项目。
本书能够顺利出版，要
感谢许多师长和朋友的帮
助，尤其是以下诸位：黄
韬老师，他精通英文和法
文，译有《音乐的故事》
《希腊人》和《名人的母
亲》等。感谢黄老师欣然
同意担任本书的责任编辑
，这在最大程度上保证了
本书的质量；韩松落，他
为本书写作了代译序。在
读了《怒河春醒》之后，
我就萌生了请他写作这篇
序言的想法；豫苏，如果
不是在2010年认识豫苏，
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我
的工作；李晋，我们就本
书涉及宗教的部分内容向
他作以请教；以及陈增爵
老师，他认真通读了全稿
，并敏锐地指出一些错误
。本书的初稿曾发给陈瑜
、邓晓菁、段晓楣、黄佟
佟、李伟为、廖海燕、王
启宪、尹琪等好友，感谢
大家给予的反馈和鼓励。
感谢我们的家人，靠着他
们无私的支持，我们得以
在这个城市近乎奢侈地过
着与书相伴的生活。
当然，译稿中可能存在
的错误均由译者承担。本
书第1—30章由于霄翻译，
第31—36章由王笑红翻译
．
王笑红
2013年3月6日于上海

玛雅·安吉洛是我们这个
时代最耀眼的光亮——才华
横溢的作家、坚定的朋友
、真正杰出的女性。
——贝拉克·奥巴马
从打开《我知道笼中鸟
为何歌唱》那一刻起，我
就觉得自己与玛雅·安吉洛
深刻地联系在了一起。每
一页，她的人生都折射出
我的经历……在书页中与玛
雅相遇，像是遇见完整的
自己。
——奥普拉·温弗瑞
一旦了解她的人生，你
将不禁思考自己这辈子究
竟做了些什么，同时暗自
庆幸自己未曾遭受哪怕只
有她一半的不幸。
——《卫报》

那一年，我三岁，贝利四岁，我们一起来到了这个衰落的小镇。我们无依无靠，能帮助我们的，只有手腕上系着的一个标签：“致好心人：我们是玛格丽特和小贝利。约翰逊，来自加利福尼亚长岛，前往阿肯色的斯坦普斯，投奔安妮．亨德森太太(Mrs．Annie Henderson)。”
我们的双亲那时已决定结束他们悲惨的婚姻，于是父亲将我们送回老家交给他的母亲抚养。父亲把路上的一切都托付给了列车员，并且将车票别在了贝利所穿大衣的内袋里。然而，这个列车员第二天就在亚利桑那下了车。
关于那次旅行，我已经想不起太多，只记得火车驶进了南方之后，黑人变多了起来，情况似乎也变好了．南方实行种族隔离，这里的火车上充满了被称为“黑鬼”的乘客，以及他们大包小包的行李。但正是这些人照看了“这两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并给了我们很多炸鸡和土豆沙拉，很美味，虽然是冰凉的。
许多年之后，我才知道，每年有成百上千像我们这样心怀恐惧的黑人小孩，孤零零地横越美国。他们或是从南方到北方城市中，与刚刚有了些钱的父母生活，或是在北方经济衰败时返回南方由祖父母抚养。但不管是哪种情况，他们总是这样独自旅行在南北向的列车上。
小镇对我们的态度，一如镇上的人们对待此前的所有新事物一样。它打量了我们一阵子，不是因为好奇，而是出于警惕，但在发觉我们全无危险(因为我们是孩子)之后，小镇才开始接近我们，好比现实生活中一个当妈的抱起陌生人的孩子，温暖，但并不亲切。
前店后屋，我们住在祖母和叔叔经营的“商店”的后面。在当地，人们提起“商店”时总是特指这一家，因为祖母开这家店已有二十五年。
我们很快就不再称祖母“奶奶”，而改口叫她“阿妈”．阿妈从二十世纪初开始，就为东斯坦普斯木材厂的锯木工人和西斯坦普斯在轧棉机旁工作的播种工人提供午餐。阿妈做的肉馅饼又香又脆、榨的柠檬汁清凉可口，而且阿妈还有一心两用、分身有术的神奇能力，因此很快就获得了人们的认同，生意也非常成功。阿妈从经营一个流动午餐车做起，后来在两个销售点之间搭建了个小卖亭，除了午餐，还为工人提供一些生活必需品，一千又是好几年。之后，阿妈在斯坦普斯黑人区的中心开了一家商店，年复一年，商店成了小镇世俗活动的中心。每到周六，商店的门廊里都会坐满小镇理发师的顾客，而商店的长椅上则斜靠着在南方漂泊的民谣歌手．他们喜欢一边吹着口簧琴、弹着烟盒吉他，一边唱着有关布拉索斯河’的忧伤歌曲。
商店有一个正式的名字，“威廉．约翰逊百货商店”．在这里顾客可以买到食品、各色丝线、喂猪的麦麸、玉米鸡饲料、点灯的煤油、有钱人用的电灯泡、鞋带、头饰、气球和鲜花种子。至于货架上找不着的东西，预订即可。 初来乍到之时，我们就像进了一个游乐园，里面有无穷无尽的新鲜东西，也从不会出现凶巴巴的管理员。后来，我们熟悉了商店，商店也熟悉了我们，反而没什么新奇的了。
一年又一年，我看着商店对面的田野从新绿转为深绿，再变成白茫茫的一片。现在，我已经能够准确地感觉到，那些大车很快又会停在商店的前院，来接那些采棉工，到惟有南方仍存在的奴隶种植园开始他们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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