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颜苏平时不时会从省城广州回到汕头华坞闹市中的这个楼下小路上依然铺着青石板的居所,从楼顶画室看出去的,是他硬生生开辟出来的一个园子。这个城市里的原生村落,看起来就像是个被遗忘的角落,却顽强地延续着属于这一城市曾经的记忆与心志。
颜苏平的园子里生长着燕子掌,这些多肉类小盆栽不可思议地被他养成了与肩同高、膀大腰圆却又风姿绰约的植物。这样的结果,除了无尽的耐心,更需要技术。但这些恐怕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那种属于他的“需要”——时间的生长、过程的体验。
平常多数的时间里,颜苏平就待在他的画室,画室对他来说,是一个行为需求的空间,它可以是汕头华坞,也可以是广州番禺,甚至,是那片原野。然后,他画的,是我们现如今称之为“架上”的那种图像。
这种图像的制造者是我们称之为人的这种生物,而其目的所达,也不外乎就是“人”的某种需求而已。这样的需求,在很大程度上指向的是一种感觉,而人,可以被认为是一种局部性的生物,因此这样的感觉也必然是局部的。每个人存在于时空之中,永远只是这个世界的部分存在,这种“部分”
若从人类世界的整体性考虑,甚至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除了那些伟大者,因着那些伟大的表现而成为他者的时空感觉,而这些他者,也不过是拥有共同语境的那些“感觉者”罢了。作为个体的人的存在,不过就是存在于某种关系的局部的人。颜苏平就是个画画的,是一个架上绘画图像的制造者,制造的是那种基于视觉的人的感觉,他的制造,不过就是一种局部视觉的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