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崇轩
1952年生，山西原平人。1978年毕业于山西大学中文系，历任山大中文系教师，《山西文学》月刊社编辑、主编，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现任山西作协文学评论专业委员会主任，山西文学院一级作家。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理事。
1978年开始从事中国当代文学及文学评论研究，著有长篇传记《赵树理传》(合作)，评论集《生命的河流》《边缘的求索》《地域文化与文学走向》，专著《乡村小说的世纪沉浮》《马烽小说艺术论》，散文随笔集《蓝色的音乐》等十多种。专著《中国当代短篇小说演变史》，入选国家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目，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有多篇作品获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优秀成果奖、赵树理文学奖等奖项。

出版一本短篇小说作
家论专著，是我的夙愿。
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
清晰记得20世纪60年
代中期，我在故乡小学读
书，从同学手里借到一本
书，书名是《谈小说创作
》，那是他读中学的姐姐
的书，淡绿色的封面，小
32开本，作家出版社
1963年出版，书中收集
了12位作家、评论家、编
辑家的13篇文章。如艾芜
、梁斌、杜鹏程、王愿坚
、王汶石，如唐弢、侯金
镜、吴组缃等，文章绝大
部分是谈短篇小说艺术和
创作的。当时，小学生写
的只是应用文、记叙文、
议论文之类，当然在课外
也读一些流行的小说；因
此我对短篇小说的认识，
还在云里雾里之间。但我
却认真读了几遍，记住了
那些陌生的作家的名字，
记住了生活、人物、故事
，构思、主题、创作等一
些概念。短篇小说如一粒
种子，飘落在一个农村孩
子的心田上。十多年之后
的80年代初期，我留在母
校山西大学中文系当教师
，在高仲章老师的书架上
，又发现了这本书《谈小
说创作》，我借之再读，
高老师看我的喜欢之情，
签名赠我。如今这本书还
珍藏在我的书柜里。
我多次说过，自己与
短篇小说有缘分。70年代
初期到中期，我沉沦贫穷
、动荡的农村当农民，在
不甘寂寞中糊里糊涂写短
篇小说；80年代初期到
90年代，辗转《五台山》
和《山西文学》两家刊物
，审阅、编辑短篇小说作
品；新世纪之后，我收缩
评论“阵地”，集中在短篇
小说文体课题上，开始了
可谓大规模的开掘和研究
。犹如魔鬼附身，一辈子
与短篇小说难解难分。
2006年，我在中国当
代短篇小说的“厚土”上，
凿开两个洞，一是当年短
篇小说的全面阅读与述评
，二是1989年多元化时
期以来短篇小说的梳理和
评论。前篇是向前展望，
后篇是向后探索。文章分
别发表在《南方文坛》和
《文学评论》两家重要刊
物上。从此，我向后开拓
，延伸到文学“新时期”、
“文革”时期、“十七年”时
期，追寻短篇小说的演变
轨迹。向前拓展，一年接
一年地撰写短篇小说年度
述评，一直到2018年，
凡13年，还将继续跟踪下
去。我把近70年的当代短
篇小说历史，贯通了。
其实，我在2006年投
入短篇小说课题时，就有
心写一本中国当代短篇小
说史。这一念头如种子落
地，发芽生根，抽枝长叶
，成为一棵小树。2014
年，我贸然地将一部60余
万字的《中国当代短篇小
说演变史》书稿，寄往中
国社会科学出版社，责编
郭晓鸿老师主动申报国家
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目，
幸运获得批准，书稿在次
年顺利出版。
这部庞杂的短篇小说
史，包括许多方面。如社
会、文化、文学的发展变
迁，如文学运动、思潮、
现象的沉浮兴衰，如作家
作品命运、更替、转换的
潮起潮落等等。其中我反
复斟酌、比较，确定了四
个时期的15位代表性作家
，有周立波、赵树理、沙
汀、茹志鹃、王愿坚、王
蒙、汪曾祺、高晓声、林
斤澜、蒋子龙、史铁生、
韩少功、铁凝、刘庆邦、
毕飞宇。我是从艺术成就
、代表作、创作影响等几
个角度，来选择和确定的
。但这一名单的准确性、
认可度如何?心里一直惴
惴不安。但至今还没有听
到太大的意见。一个代表
性作家，就是文学长河中
的一个星座，他们闪耀在
文学的星空，构筑着文学
的历史，照耀着文学的未
来。把这15位星座似的短
篇小说作家，汇聚在一起
，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
情!现在这些作家中，已
有9位离开了我们，我的
评论可算对他们的怀念、
致敬。还有6位依然活跃
在文坛，我将继续跟踪他
们的创作。
梦想成真是幸福的、
喜悦的。因此特别感谢北
岳文艺出版社的续小强总
编，王朝军、韩玉峰、陈
学清编辑，张永文美编等
，是他们促成了这本书的
出版，并打造得这样精美
!
段崇轩
2019年6月30日于并州

一、周立波熔民族形式与个人风格为一炉
文学浪潮中的潜心探索
汲纳“五四”小说、西方文学的精华
立足民族文学、地域文化之根基
创新短篇小说的文体
二、赵树理大众化文学道路上的艰难跋涉
大众化文学与短篇小说
用春秋笔法写“问题小说”
一生坚守“民间立场”
把底层农民推上历史舞台
执着探索大众化艺术形式
三、沙汀从“讽刺”到“歌颂”的“过渡”
“左翼”作家的追求
得心应手的“讽刺”
知难而为的“歌颂”
“鲁迅体”的承传
四、茹志鹃“革命时代”的一脉温情
发现和展示被遮蔽的情感世界
战争年代，胜似亲情的同志情缘
建设时期，新型的人伦之情
世俗化时代，人情与“革命”的矛盾纠缠
五、王愿坚“微雕”革命战争“诗史”
方寸之间的革命“诗史”
人物内在的精神品格
战争岁月的人性之花
有限空间的精心创造
六、王蒙现实情怀与文体“探险”
挑战文体的极限
现实主义方法的不懈探索
“意识流”形式的开创性实验
“讽喻”笔法的极致运用
笔记文体的自由营造
七、汪曾祺抒情文化小说的传承与再造
“衰年变法”的意义
丰盈的文化蕴涵
散文化的结构样式
温暖的抒情叙事
八、高晓声在精英、农民与智者之间
苦瓜之花
从“大海”回到岸上
“你要同他们一起前进”
往返于仙界和凡间
九、林斤澜现实主义方法的“裂变”
变奏的颂歌
“荒诞”的“悲歌”
“困惑”的“喜剧”
“怪味”文体
十、蒋子龙工业题材创作的“峰巅”
工业题材上的“入”与“出”
把握改革潮流的深层脉动
塑造各种各样的“工业人物”
创造雄浑奇崛的审美风格
十一、史铁生 困境中的梦想与探寻
从个体命运到群体困境的超越
敞开一个独特的残疾人世界
对哲学之谜的深入破解
寻找一种通向心魂的艺术形式
十二、韩少功思想、文体驱动下的“先锋”写作
现实主义道路上的决然转身
“寻根文学”中的独辟蹊径
营造多样的现代小说文体
在现代、传统之间的寻觅与创新
十三、铁凝人生中的“短篇”短篇中的“人生”
人生与“短篇”之间
社会变革中的精神走向
日常生活里的永恒人性
荒诞人生背后的理性呼唤
十四、刘庆邦写实与诗化的双重变奏
徘徊在乡村、城市与煤矿之间
社会人生的写实图画
风俗、人物的诗化呈现
传统叙事艺术的现代转化
十五、毕飞宇书写情感之诗
现实——“主义”与“情感”
回顾童年的心灵创伤
切入最柔软的情感地带
关注现代人的内在“缺失”
寻找诗化的表现形式
附一：作家小传
附二：中国当代短篇小说大事记(1949—2018)
跋

一、周立波熔民族形式与个人风格为一炉
文学浪潮中的潜心探索
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文学中，周立波无疑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作家。在长期的革命生涯和创作历程中，集战士、学者、作家为一身。他涉足的文学领域十分宽阔，既有文学翻译、研究，也有文学教学、评沦，既有报告文学、散文写作，亦有长篇、短篇小说创作。他最重要的文学成果是两部长篇小说和一批短篇小说。描写1946年东北松花江畔农村土改斗争的《暴风骤雨》、表现1955年湖南乡村合作化运动的《山乡巨变》，已成为红色经典载人文学史册。由于这两部作品耀目的光辉，或多或少遮蔽了他的短篇小说。对这批短篇作品，个别篇什的评论尚有一些，但整体研究却很少看到。这批短篇小说，在周立波的整个创作历程中具有什么意义，在现当代文学史上占有怎样的位置，对“茶子花派”文学有哪些贡献?这些课题还有待深入展开。人物之一，其以故乡生活为题材的一批短篇小说淋漓尽致地表现了故乡的一种原生态之美，深情地描绘了益阳一洞庭湖滨的风俗风情美，刻画了生活在其间的人物群像的思想性格。其作品读起来如见故人，如归故土，竹叶茶花，沁人心脾。”这里着重谈的是作家的故乡题材作品。周立波的创作以短篇小说始，又以短篇小说终，从1941—1978年，长达三十七年历史。《周立波文集》第二卷收有35篇短篇小说，大体是他短篇创作的全部。他以反映故乡生活为主，同时涉及监狱生活、工厂题材以及革命战争，题材也较宽泛。《牛》《麻雀》《盖满爹》《禾场上》《山那面人家》《卜春秀》《湘江一夜》……这些不同时期的代表作品，清晰地显示了他漫长而曲折的创作轨迹，标志着他由一个知识分子作家向风格独特的人民作家的精神演变。
从40年代的解放区文学到五六十年代的共和国文学，始终有一个不可阻挡的文学潮流，就是要建立一种激进的、全新的带有乌托邦色彩的“国家文学”。但事实上，当时的文学却面对着一个庞杂的文学传统，既有以借鉴西方文学为宗旨的“五四”文学，也有夹杂着民间文化的古典文学，还有正在生长着的社会主义文学。对于文学根底较浅的工农作家来说，选择什么样的文学道路也许并不很困难。而对于周立波这样的知识分子作家来说，丰厚的文学修养却成为一种“负担”，阻碍着他们融入革命文学大潮。为什么茅盾、巴金、沈从文等在新中国成立之后创作基本中止，不能不说与他们的文学积淀有关。周立波的可贵之处，就在他既能巧妙地吸收“五四”文学、古典文学以及西方文学中有生命力的东西，转化成新的文学需要的因素，又能深刻地领悟革命现实主义文学的真谛， “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创造出一种新颖别致的文学品种来，从而使他在五六十年代形成了自己的创作高峰期。茅盾对他的创作评价说：“从《暴风骤雨》到《山乡巨变》，周立波的创作沿着两条线交错发展，一条是民族形式，一条是个人风格；确切地说，他在追求民族形式的时候逐步地建立起他的个人风格。他善于吸收旧传统的优点而不受它的拘束。”民族形式与个人风格，其实是很难统一的。如果再把“五四”文学、西方文学的因素搅和进去，就会更加困难。但周立波做到了。由此可见周立波的大家风范。他的短篇小说看似纯净、淡雅、柔美，但它们的文学和社会背景，却是斑驳而广大的。
周立波的短篇小说创作历程，似可分为四个时期。1941一1949年为探索时期。周立波一边在“鲁艺”担任文学教师，一边开始了短篇小说创作。这一时期他的主要作品，是以自己30年代初在上海的监狱生活为题材的一组五个短篇小说，主要有《第一夜》《麻雀》《纪念》。从这一组作品可以明显地看到，他对“五四”小说和西方文学的承传，作为精英知识分子的思想风貌和审美趣味，走的是一条“欧化”的路子。但同一时期创作的《牛》和《懒蛋牌子》，却是另外一种题材和风格，效仿的是通俗化、大众化套路。其间，毛泽东的《讲话》给予他根本性的影响，使他坚定了走后一条道路的信念。1951—1959年是成熟时期。作为一位知名作家，他深入了北京的工厂生活，后又回到湖南益阳体验农村生活。但由于对工厂、工人的不熟悉，《诸葛亮会》《砖窑和新屋》等三篇工业题材小说，近乎通讯报道。表现故乡生活的一批短篇小说却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盖满爹》《禾场上》《山那面人家》《腊妹子》等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品。这批作品，融古今中外的文学精髓为一体，汲纳湖湘一带的自然风光和地域文化为滋养，在民族气魄中体现出个人风格，标志着作家创作的最高水准，是当代短篇小说中的艺术精品。1961—1964年是为徘徊时期。这一时期他集中创作短篇小说，作品数量较多，沿袭的也依然是前一时期的创作路子，虽然在艺术手法上更为娴熟，但作品的思想和内容却显得拘谨了、平庸了。代表作《张满贞》《卜春秀》《胡桂花》等并没有超越前期作品。60年代的中国文学，在组织上、思想上甚至文学理念上，加快了“一体化”进程，对包括短篇小说在内的文学作品的批判一波连着一波。在这样的文学环境中，

这部庞杂的短篇小说史，以四个时期的15位代表性作家：周立波、赵树理、沙汀、茹志鹃、王愿坚、王蒙、汪曾祺、高晓声、林斤澜、蒋子龙、史铁生、韩少功、铁凝、刘庆邦、毕飞宇为代表，介绍了许多方面。如社会、文化、文学的发展变迁，如文学运动、思潮、现象的沉浮兴衰，如作家作品命运、更替、转换的潮起潮落等等。
一个代表性作家，就是文学长河中的一个星座，他们闪耀在文学的星空，构筑着文学的历史，照耀着文学的未来。

灿烂的星座
1
如果说一个作家就是
一颗星星，那么一个个的
杰出作家以及围绕他的追
随者就形成了一团团星座
，而众多的星座又构成了
交相辉映、灿烂壮观的文
学星河。中国不是自古就
有地上一个人天上一颗星
、作家是文曲星下凡的传
说吗?在浩瀚的文学星河
中，六十多年的当代文学
是最近的文学星系，而每
一星座中最亮的那颗星往
往是短篇小说作家之星。
六十多年的中国当代
史，历经社会主义革命和
建设、“文化大革命”、改
革开放等历史时期，在政
治、经济、文化、民生等
各个领域，发生了深刻而
巨大的变化。文学作为意
识形态中最敏锐、最活跃
的一种门类，它一面受制
于主流政治的支配、规范
，一面又顽强地按照自己
的规律运行，创造了一个
超然于现实社会之上的精
神世界。短篇小说只是文
学领地中的一种文体，它
与其他文体之间，自然没
有高低贵贱之分。它的特
殊之处是：它与现实生活
有着更直接、更紧密的关
系，它在艺术探索上有着
更便利、更宽阔的空间。
因此，中国特有的文学体
制给予它格外的重视和扶
持，要求它努力反映进行
着的时代变革和社会生活
。从六十多年的短篇小说
中，人们完全可以窥见一
部逼真而完整的中国当代
史。因此，中国的作家们
对于它可谓“情有独钟”，
不管是哪个“段位”的作家
，都热衷创作短篇小说。
他们在这一文体上起步、
提高、成名，在这一文体
上探索、创新、形成风格
。在数不胜数的当代作家
中，凡是那些具有独特思
想和艺术个性的作家，几
乎都写短篇小说，短篇小
说往往代表着他们的创作
高度，有的甚至就是纯粹
的短篇小说作家。这样的
现象，在世界文学中大概
也是绝无仅有的。
汪曾祺说过： “短篇
小说能够一脉相承地存在
下来，应当归功于代有所
出的人才，不断给它新的
素质，不断变异其面目，
推广、加深它。”一时代
有一时代的文学和作家，
一时代的文学也会有自己
的局限和问题。不管是高
度“一体化”的“十七年”文
学，还是春潮激荡的“新
时期”文学，抑或走向边
缘的“多元化”文学，都产
生过大批的、优秀的短篇
小说作家。他们在这一有
限的、苛刻的艺术平台上
，真诚表现社会人生，努
力探索艺术形式，竟创造
了一个浩瀚、丰沛、新颖
、精致的艺术世界。短篇
小说的几度勃兴，又带来
了中篇小说、长篇小说等
文体的繁荣。特别是那些
独树一帜、成就卓著的短
篇小说作家，他们不仅促
进、丰富了短篇小说艺术
，而且形成了不可替代的
艺术特色和风格，进而吸
引了一些作家的借鉴、承
传，形成了新的文学思潮
和流派，极大地丰富和推
动了当代文学的发展。一
个独具特色的杰出作家，
还有众多的同类型作家，
就是一个引人瞩目的文学
星座。一个时代的文学，
总是由姿态纷呈的诸多文
学星座组成的。
2
刘剑青在《中国新文
艺大系【1949—1966】·
短篇小说集》中指出：“
以‘历史和美学’的观点为
准绳来衡量，十七年优秀
短篇小说所取得的成就，
在我国文学运动的发展史
上，可以说是具有揭开社
会主义文学新篇章的划时
代意义的。”对“十七年”
文学，学界经历了从否定
到重估、到部分肯定的曲
折历程。那是一个“乌托
邦”式的文学时代，文学
与政治紧紧捆绑在一起，
乃至到“文革”时期文学最
终沦为极“左”政治的工具
与帮凶。但那又是一种朴
素、明朗、刚健的文学，
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文学
“大众化”“民族化”的鲜明
特色。短篇小说作为整个
文学的“尖兵”，强烈表现
了新的社会生活的色彩、
基调乃至样式，拉开了一
种全新文学的序幕。而作
为“后卫”，它在书写已经
逝去的历史，特别是革命
历史的闪光碎片中，同样
显示了这一文体的极大优
势。可以说，“十七年”短
篇小说，对那一时期的整
个文学，发挥了开启、定
调、规范、提升等多方面
的重要作用。
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
主体作家群，是由三部分
人构成的。即来自解放区
、国统区的知名作家，还
有新中国成立后成长起来
的青年作家。由于他们生
活背景、知识资源以及思
想观念的诸多差异，形成
了迥然有别的创作风貌。
这里要首先说到当时
有口皆碑的“南周北赵”两
位重量级作家：南方的周
立波和北方的赵树理。周
立波在20世纪40年代就
是延安“鲁艺”的知名文学
教师，自然是来自解放区
的作家。但他青年时期就
投身新文学运动，又有着
丰富、厚实的西方文学与
中国古典文学的修养和功
底，因此本质上是一个精
英知识分子作家。但他矢
志不渝地实践毛泽东《在
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
》(以下简称《讲话》)精
神，努力创造一种“大众
化”“民族化”文学，这样
就使他的创作道路格外艰
难、曲折。他终于实现了
“民族形式”与“个小记》
等，以其思想的深邃、形
式的特别和格调的高雅，
成为当代文学中的艺术奇
葩。
面对历史大变局中的
诸多现实问题，人们总是
期望有一些“深谋远虑”的
作家，用文学的形式和语
言，给人们以启迪、引导
。韩少功充当了

这是一部以周立波、赵树理等15位有影响的作家为代表，通过对每位组价的作品、更替、转换的潮起潮落，串起了中国短篇小说的发展史，让我们看到了社会、文化、文学的变迁。构筑了一部短篇小说的演进史，在梳理短篇小说作家方面具有重要的意义，具有学术史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