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1953年出生于马来亚霹雳州美罗埠火车头,当时只百户人家不到的小驿站里。在未入学前已在庭院的水泥地上,用鸡毛蘸水画画、创作故事,水影里刀光剑影,拳打脚踢,但不久即风干灭迹。年少时在"新马"以文学评论和散文起家,主编过《蕉风月刊》评论专号,同时举办过"新马"第一届诗人大会,出版《天狼星》诗刊。早在十年前他写下的文字结集已逾二千万字,至今仍手写快笔每小时四千五百字。他的武侠小说颠倒众生,粉丝千万,超过七国文字翻译本,改编的影视作品已近三十部,开创超新派武侠。他自侃为花甲少年,文坛誉他为文字炼金师。近年他作品更成游戏的抢手热点,而他大半生遭遇,要比他的武侠小说更传奇。
“四大名捕”故事系列,
到底有多少部书呢?坦白说
。作为作者的我,一时也未能统计清楚。以大家比较熟悉的《四大名捕会京师》为例,目前至少有五十七种不同地区、国家的版本。改编为影视漫画等作品也逾十五次。如此换算,“四大名捕”
故事至少已写了五十卷以上
,字数不少于千万,版本恐也不少于二百种。
可是,其实《会京师》
只是二十岁前后的“少作”。
只是四位捕头的“开头”前戏
。“四大名捕”往后延伸的故事。才是比较能代表这四位
似侠非侠、为民除害,当官非官、锄强扶弱。身在庙堂心在野的夹缝人物和他们的遭遇。
比较精悍短小但故事情节也较完整浓缩的,首推《
大对决》收录的《谈亭会》
《碎梦刀》《大阵仗》《开谢花》。一气呵成。悬念惊栗、推理破案,都在八至十万字内结束。最适合小品电影的架构。至于《逆水寒》
,则是“四大名捕”故事里长篇架构已完成也较完整的一
部。约七八十万字,起承转合,从一个惊变开始,全篇流亡中侠道逆处见情义,最适合影视剧改编。如今国内作家出版社推出全新修订版
,便自这两个系列作为一个从头迈进的开始。实在是出版社侠友的明见,而且也应该是最符合作者和读者共鸣的一个版本。
至于“四大名捕”其他系列,已成名的还有几个很为读者所津津乐道或扼腕叹息的故事,例如:《四大名捕破神枪》(《妖红》《惨绿
》等),是尝试以文学诗化的笔触,来写“四大名捕”另一段逸事;《四大名捕战天王》系列,则重回武侠小说文本描叙的法则,去探讨侠骨柔情的试验;《四大名捕外传:方邪真故事》(《杀楚》《破阵》等),则以正统公案悬念言情的程式,融入反映现代社会中朝野斗争的现实象征里;《四大名捕走龙蛇》系列故事,则是把一些武侠的特质,还有一些本非武侠的元素,从惊栗、
超能、念力、穿越、鬼魅、
魔幻到怪力乱神,都在二十年前的这些作品里乍浮乍沉地显现。还有最具争议性的《四大名捕斗将军》(
即“少年四大名捕”:《少年冷血》《少年追命》《少年铁手》和《少年无情》),
更成了所谓超新派或新世代武侠小说试炼的兵工厂,什么题材和元素都融会其间,
结果读者的反应也很激烈: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不论生死,都大死大活着,
使我认为这一番心血,值了
。
一九八三年我初赴北京
,在金台路书市里,跟几位
工作室的侠友,至少找到我没见过或未拜读过的温书版本一百三十七种。一九九四年,沈庆均兄带我去五四书店,那儿有温瑞安小说的专
柜,书店老板跟我说:“一讲‘四大名捕’,人人都嗑得
,很著名,至少比原作者温瑞安还著名。”
我笑了。
书生爱国非易事,提笔方知人世艰。预支五百年新意,到了千年又觉陈。阿西莫夫说:“一个人必须博学
、聪明、有直觉、有勇气、
有运气,才有可能发明前所未有的创见。”我觉得,别的我没有,在写作武侠小说上,我借力于前辈的肩膀,
还有扎根于读者的步子,总算预支了数十年新意,且不管过了多年是否变陈酿。
二0一二年六月三十日
“四大名捕”是与金庸、古龙、梁羽生并称“武侠小说四大家”的温瑞安的代表作。作者融中国传统公案小说、侠义小说与新派武侠小说及西方的推理小说于一体,独创了一种武侠断案的作品风格。小说塑造的诸葛先生门下四大弟子,即被称为“天下四大名捕”的无情、铁手、追命、冷血四人,他们有着武林称绝的功夫,更有匡扶正义、除暴安良的热肠,凭着过人的智谋、武功、绝技、意志,四大名捕与庙堂和江湖的各股势力对决,演绎种种精彩绝伦、荡气回肠的传奇。本书为《四大名捕走龙蛇》第五卷,包括“杜小月”“金钟罩”两个故事。
“案发了。”
那骑在“猪头龙”上的怪道人咆哮道:“出来受死吧!”
案发了?
是什么案子?哪一桩案子?是房里的死尸?还是柜里的死人?究竟是楼上的断头案?抑或是上楼的无头人?乍听这一声吼,罗白乃全迷糊了。案发了,案是怎么发的?受死?谁该死?喊这话的又是谁?怎么形容如此古怪,而坐骑更加稀奇古怪!
“龙……”一时间,罗白乃反应不过来,“猪……”然后指了指自己鼻头,向那古怪道人嗫嚅着问:“你叫我?”
“不!”那道人暴烈地吼道,“我叫他!”
他用多棱锋节的塔锏一指。
他指的是店里。
客店的最里面。
那儿只有两个人:一站。
一睡。
一在床上。
一在床前。
床前的是铁布衫。
他身上裹缠的烂布正在崩裂。
铁布衫整个人也完全绷紧,一只深邃不见底的眼,好像给地狱之火焚烧起来似的,切齿、咬牙、怒爪、瞪目,一触即发。择人而噬,仿佛,他一出手,不是比武打斗,而是撕裂对方,剥其皮,啖其肉,吸其血,破其膛,将之挫骨扬灰,方才逞意。
罗白乃不知来者何人。
伺梵和叶告可知道。
他们见过那头“猪脸龙”和羊脸童以及这铁冠道人。
来人当然就是“四分半坛”的“五裂神君”陈觅欢。
只不过,叶告和何梵也不明白。
是什么案发了?“五裂神君”为何早不来,迟不来,却在这时候来?到底跟楼下店里满布的暗器和失踪的人有无关系?他为何要明挑着那铁布衫来?
远处,山上,给月亮照得最是惨白的山峰上,隐约又传来惨嗥。
那是兽的哀嚎?还是人的惨叫?
公子爷可安好?小余呢?老鱼呢?他们都在哪里?何梵不知道。叶告也不知晓,他们也许只晓得一件事:他们已遇了一个晚上的鬼!
整整一个晚上都在撞鬼!
相较之下,现在的遭遇虽然离奇,虽然忽然来了一名骑着怪兽的铁冠猛汉要打要杀说案发,但毕竟好像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何况,这回充其量只是遇龙见怪,还不是撞鬼!
经过那么鬼影幢幢的一夜,他们惊惧的心灵中,最怕的还是:撞鬼!
铁布衫的牙齿发出互相撞击的密集响声。
那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战栗。
而是因为狂烈的杀意。
罗白乃完全不明白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一向都觉得人与人之间本来就不该有什么深仇巨恨。
他一见两人这般对峙,心里便有拆解之意,于是千咳了一声道:“两位且息怒,且听我一言,”罗白乃做好做歹地道,“这位骑龙大哥,可能你有所不知,咱们这家小店已整整闹了一夜的鬼了。连老板娘也不知闹到哪儿去了,店里横七竖八的只怕已躺下了至少四五人……所以大伙儿火气难免冒升,都有点儿毛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