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史料记载，南梁几百年前是个山清水秀，人口众多、经济繁荣、文化发达的地方。历西魏、隋朝曾在此地设立华池县(县治在今东华池村)。南梁地处桥山山脉北段，层峦叠嶂，沟壑纵横，地形复杂，梢林密布，满眼都是接连不断的大山梁……

朱琏学，笔名北竹。1961年9月生，甘肃华池县人，1977年3月参加工作，1979年9月入党。1983年开始文学创作，曾在兰州军区《战斗文艺》发表短篇小说《选送》，其后搁笔。1998年旧梦重续，发表或出版小说、散文等作品110余万字．新闻稿件百余篇。参与编撰《华池民间故事》和《华池县志》。有小说、论文等收入多种文集。出版中短篇小说集《凤凰谷》25万字．获庆阳市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及首届梦阳小说奖。短篇小说《神医”秦老怪”》，获第十八届全国文学青年征文大赛优秀奖。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华池县作家协会副主席。曾任华池县第十四届、十五届人大常委会委员，中共华池县第十六届、十七届党代会代表。先后任华池县档案局、广电局局长．县文广局党组书记、副局长兼电视台台长等职。享受副县级待遇．近期离岗休息。

第一章 南梁的兵灾匪患
第二章 血债
第三章 大年馑
第四章 穷人反抗
第五章 杨裕春慧眼识高人
第六章 野骡子和小蜜蜂
第七章 夜袭黄庄
第八章 打土豪
第九章 基层组织
第十章 收编雷振岳
第十一章 改野性
第十二章 身人敌穴
第十三章 拔掉敌据点
第十四章 阻击战
第十五章 杨裕春泣血
第十六章 南梁新潮
第十七章 智捉货郎
第十八章 方岚黑夜送信
第十九章 坚壁清野
第二十章 血战老爷岭
第二十一章 黄敬轲还乡
第二十二章 端老窝
第二十三章 中央红军来了
第二十四章 走向抗日
铁骑无声望似水——长篇小说《烽火南梁》浏览散记
后记

多年来，我前后看过以南梁为描述对象的作品有数十
种之多，有历史的，包括历史纪实、口述实录和学术论著
；有文学艺术的，包括小说、散文、诗歌、电影、音乐、
绘画，等等。这些作品各有各的角度，各有各的旨趣，学
术或艺术水平也参差不齐，但其价值指向都是趋同的，这
就是以南梁为介体，反映、还原发生于南梁一带的革命斗
争史，从而歌颂老一辈工农革命者的革命精神，挖掘、整
理、继承这份革命遗产。
从地理上说，南梁是个小地方，也是一个偏僻地方，
她只不过是博大漫长的甘肃大地最东部之一角，介于陕甘
之间的子午岭林区。在旧时代那种交通和信息传播条件下
，整个甘肃在大中华的版图上，都处在偏远位置，而南梁
，对于甘肃而言，地处偏僻，对于陕西而言，仍然地处偏
僻。说起来，在任何时候，偏僻都不算是对一个地方的什
么褒奖，而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的政治地理上，这
却是一个先天的优势。这是站在工农革命者的立场上说的
。毛泽东在他的著作中，曾对此有过精辟的论述。南梁便
是这样一个地方，刘志丹、谢子长、习仲勋等陕甘地区的
革命家，正是看中了南梁独特的政治地理优势，在这里播
撒了革命的火种，获得了在中国工农革命史上独特的位置
。
因而，南梁虽小，却是一个永远说不尽的地方。就是
这样一小块地方，在中国工农革命最困难的时期，她不但
成为走过漫漫长征后红军唯一的最后的落脚地，从而也成
为红军的集结地。红军在这里得到喘息、补给和发展，然
后开赴救亡图存的抗日前线。因此，南梁又成为八路军奔
赴抗日战场的出发地。南梁地域范围小，但却是事实上的
大南梁。南梁之大，其一在于大包容，她包容了一个时期
的革命成果，东南西北革命志士一时荟萃于此；其二在于
大担当，她担当了一个时期中国工农革命的革命任务；其
三在于大眼界，立足南梁而放眼全国，以此为根基，向四
围发展壮大，最终取得革命成功。
在大南梁之下做文章，便有大文章可做。所谓大文章
，不仅是文章的篇幅大，而是立意大。朱琏学的长篇小说
《烽火南梁》，洋洋五十余万言，仅从规模而言，也是大
文章。但这部小说的意义还不在于其规模大小，而在于，
他在作品中，阐述了一些基本道理。官逼民反，是史不绝
书的老话题，几乎贯穿了所有的史册。这是因为官逼民反
的事实一直在上演。《烽火南梁》亦是如此。本来南梁这
个地方有着世外桃源的气象，山高林密，地广人稀，物产
丰饶，民风淳厚。可是，由于地方管理的失位，或者，管
理者蜕变为压迫者剥夺者，活不下去的民众被迫以极端的
方式求生存，以颠覆现有的已经失衡的社会秩序的方式，
重新整合出新的社会秩序。这便是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普
遍原理。另者，社会救助体系的有或无，完善与否．也是
一个社会是否稳定的前提条件。在正常运行的社会里，民
众是国家的纳税人，维持着国家机器的正常运转，而在民
众遭遇困难时，国家救助．适时跟上，帮助民众摆脱困境
，继续成为纳税人。在《烽火南梁》中，我们看到的却是
相反的情形，当社会管理者已经蜕变为压迫者剥夺者时，
社会稳定的根基已不复存在，而在自然灾害降临时，本来
一贫如洗的民众，非但得不到救助，又遭到变本加厉的压
迫剥夺，如果不甘愿死亡，那么，也就剩下死里求生一条
道路可走了。所以，从某种角度说，革命者不是天生的，
而是一个政权为自己制造出来的掘墓人。
《烽火南梁》的主题意义就在这里。
然而，《烽火南梁》毕竟是一部小说。小说自有小说
的基本法则。我们习惯说，小说的本质是虚构的。是的，
小说是虚构的产物。但，小说同样可以是纪实的。古典小
说中，小说家有时候会率先声明，这部小说的“本事”是
什么。所谓“本事”，也就是小说的原型。如此做，当然
是为了向人们表示，这部小说的真实性，而对真实性的追
求，又往往成为人们信赖小说的价值期许。本着“本事”
开展的演绎、虚构，让人们在阅读小说中，既可满足对真
实性的追求，又可在演绎虚构中获得阅读快感。《三国演
义》，“三言二拍”，说岳说唐，等等，就是这种小说的
典范。《烽火南梁》走的也是这条小说之路。南梁革命是
这部小说的“本事”。在“本事”中，我们可以见到许多
真实的人物真实的事件。比如正面人物杨裕春、雷振岳等
等，比如反派角色谭世麟、黄敬轲等等；亦可见到许多真
实的地名，比如南梁、山庄、林镇、合水等等。以“本事
”搭起基本框架，是因为南梁革命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事
件。而真实的南梁革命史，正是开展《烽火南梁》小说叙
事的“介体”“本事”确立后，然后，小说的手段开始了
。正面人物中，诸如马玉峰特派员、杨裕春、秦贵、雷振
岳、栗铁匠等等，反派人物，诸如黄敬轲、野骡子、长颈
鹿、赵绅士等等。既有在地图上可以找到的地名，比如南
梁、东华池、山庄、林镇、合水等等，亦有虚构的地名，
如南城县等等。
说到底，《烽火南梁》是游走于历史和小说之间的一
部长篇小说。向历史靠近，是为了求得小说的真实性，以
小说为手段，是为了获取更大的创作空间。在这两方面，
作者是用了心的，也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作者的写作目
的。作者能够出乎于文史之间，在真实与虚构之间来回游
走，并且，还原了一个时代的社会面貌，塑造了一些面貌
清晰的小说人物，小说的结构是完整的，叙述层次是分明
的。等等这些，都足以构成这部小说的优点。当然，作为
一部卷帙浩繁的长篇小说，还有这样那样的不足，比如，
在小说语言的艺术化方面，比如，在人物形象的丰富性和
识别度方面，比如，在对于史实的呈现和判断方面，等等
，在这些方面，还都有着很大的可提升空间。
说不尽的南梁，依然在等待着有志于是者去不断地说
。
是为序。
2016年小暑节于兰州

《烽火南梁》共52万字，以刘志丹、习仲勋等领导的西北土地革命斗争为大背景，以阎洼子42位烈士为创作原型，围绕创建南梁革命根据地这根红线，讲述了当地群众组织带领穷苦乡亲前赴后继，全力支援红军、赤卫军英勇作战，冒着战火危险救护红军伤员的故事。

出于对南梁革命先烈的敬仰，以致痴心不改，这种情
结难以释怀，所以小说创作就坚持了下来。循着前辈们的
足迹，游走于历史和小说之间，塑造了一批正、反面典型
人物，树起心中的英雄，鞭打欺压百姓的坏人。《烽火南
梁》历时五年，在创作过程中，既有构思冥想的苦旅，也
不乏书中故事牵引些许的快乐。长篇小说写作基本煞笔，
而我心里略有忐忑，就觉着仍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一部
小说成功与否，只有广大读者来评判了。
早前就想写一个反映南梁方面的东西，它常浮动在我
的脑海里。创作长篇小说《烽火南梁》，不是心血来潮，
也不是投机应时，而是被先烈们的英灵牵引着去求索、去
创作。之前也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早在二十世纪八十年
代，即1986年后季至1987年上半年，县文教局抽调乡镇文
化站人员，搜集民间故事、革命故事和民歌，继而由我修
改整理各类故事，陶建格整理民歌。我有幸接触采访了曾
在南梁一带战斗过的老红军，以及知情的老年人。当时，
我们采访了王殿斌、宋仁绥、马德功、刘兴荣等十来位老
红军。采录下许多有价值的资料，包括红军在南梁创建根
据地，先后数次与多路敌军作战等。既有刘志丹、习仲勋
运筹帷幄、率先垂范的典型事例，也有普通老百姓无私奉
献的牺牲精神。他们讲的那些战斗情景和生活细节，仿佛
历历在目。后来民间故事和民歌完备的资料，为他人作嫁
衣裳，是《华池民间文学》成书的唯一蓝本。时隔二十年
后，2007年我利用指导东部三乡建设乡镇档案馆的机会，
在南梁、山庄、林镇先后走访了二十多人，他们中有老红
军的后代，有为数不多的当地老人。补充采访了一些人物
，设法印证核对了相关的事件。同时，我还阅读了大量有
关南梁的史书，如《陕甘边革命根据地》《庆阳地区中共
党史人物》《南梁之光》《南梁春晓》等。对我颇有裨益
和帮助。
小说创作始终贯穿一根红线，那就是创建南梁革命根
据地。各色人物的命运，围绕这条主线来展开，重点描写
南梁当地普通干部群众中的典型人物。正面人物主要有杨
裕春、秦贵、雷振岳、李焕生、陆明、栗铁匠、方岚、王
柱子、李浩、王宝山、杜兴、刘三等。在众多英雄前辈投
身南梁的烽火斗争中，有许多是土生土长的南梁人。这些
基层骨干小人物，是他们组织带领乡亲们，奋勇投身火热
的革命活动，为创建、保卫南梁革命根据地，做出了巨大
贡献，许多人不惜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反派人物除谭世麟
，是各路匪兵的头领。还有黄敬轲、赵绅士、长颈鹿、野
骡子、魏清、黄二龙、景少溥、小蜜蜂等。反派人物中尤
以黄敬轲最为反动凶恶，那黄贼家财万贯，养兵横行乡里
，逼得穷苦百姓家破人亡，赵绅士、长颈鹿、野骡子等都
是他的帮凶。黄敬轲等一小撮败类，坏事干尽罪恶累累，
终被红军部队消灭。
当然，小说创作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它重在塑造
小说人物，精心构思故事情节。在《烽火南梁》小说中，
为创作大景符合史实，参考运用了曾发生在南梁地区的一
些典型重要事件。不论是正面人物，还是反派人物，他们
大多是有生活的原型。像正面人物杨裕春(白阳珍)、秦贵(
梅生贵)、栗铁匠(李青山)、方岚(张景文)、雷振岳(收编
绿林)、王宝山(王殿斌)等；反面人物谭世麟(陇东民团军
司令)、黄敬轲(反动恶霸)、赵绅士(地主富豪)、长颈鹿(
匪兵保镖)等。小说里的正、反面人物，有名姓的上百人，
须很好地引领和驾驭他们才行。然因自己写作水平有限，
《烽火南梁》成书，瑕疵舛误不少，恳请专家和读者朋友
批评指正。
长篇小说《烽火南梁》52万字，创作并不轻松。上班
在单位事务多，腾不开身也没精力，只有利用晚上挑灯夜
战，夜里十二点前多没睡过觉。这些年来，我要真诚的感
谢领导和同事们。原庆阳地委委员、秘书长卢造钧，他提
出要处理好大背景和小故事的关系，这些小故事就是一棵
大树上的枝叶，要以小见大，受益匪浅。著名作家、甘肃
省作家协会主席马步升老师，他在百忙中阅读完通篇书稿
，欣然为本书作序。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专家、诗人
、文化学者、宁波大红鹰学院李建荣教授，热情地撰文讴
歌推荐《烽火南梁》。华池县委书记辛少波，对小说创作
提出了宝贵的修改意见，启迪颇深。敦煌文艺出版社给予
了极大的帮力，杨秋红女士为本书出版付印操尽了心。李
永洲、吕文亮、缪中发、张刚宁、胡正平、杨添翼、刘海
宁、宋生明、李志贞等领导，给予了大力支持和帮助。李
志文、王文彪、杨正发、韩永伟、赵永成、左廷辉、高兴
华、毛庆宸、刘万银、田涛、康小川、王文兴等，给予指
导、校对书稿、提供服务。在此，致以崇高敬意和衷心的
感谢。
2017年10月于柔远城子草书斋

对于中国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那段历史，今天的人们不会忘记。大革命失败后，国民党反动派大肆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白色恐怖笼罩陕甘大地。这里的党和人民在血雨腥风中坚持革命斗争，虽屡遭挫折，但仍以百折不挠的精神与坚韧不拔的毅力，创建了以南梁为中心的陕甘边革命根据地。陕甘边革命根据地作为土地革命战争后期全国“硕果仅存”的革命根据地。以后发展成为中共中央及中央红军长征的落脚点，抗日战争的出发点，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人民大众的解放事业做出了重大贡献。忆往昔，皆缘于共产党人刘志丹、习仲勋等革命先辈们，抛头颅洒热血，前仆后继，不怕牺牲，领导根据地广大人民群众在陕甘边开展艰苦卓绝的烽火斗争，打出了一片新天地!先辈们的丰功伟绩，永载中国革命史册。
南梁，是陕甘红军的发源地和陕甘边革命根据地的中心区域，是一片红色的热土!南梁精神，是用鲜血和生命铸就的，以她巨大的凝聚力和感召力，永远激励着老区人民奋勇前进。
第一章 南梁的兵灾匪患
据史料记载，南梁几百年前是个山清水秀、人口众多、经济繁荣、文化发达的地方。历史上西魏、隋朝曾在此地设立华池县(县治在今东华池村)。南梁地处桥山山脉北段，层峦叠嶂，沟壑纵横，地形复杂，梢林密布，满眼都是接连不断的大山梁。莽莽苍苍的子午岭连绵数百里，碧涛千顷，云蒸霞蔚，是调节雨水的天然屏障。随着天气变化，沟壑深处林区，时有云烟氤氲，令人遐想联翩，美不胜收!当时的南梁地区包括南梁、林镇、山庄、紫坊畔，以及城壕、柔远、乔河等大片区域。境内宽阔连片的川台良田，有万亩之多，适宜种植玉米、高粱、糜谷、洋芋、油料、豆类等秋田高产作物，是当地主打的粮食品种。遍地富饶的草地，好像绿茸茸的毛毯，铺满了沟道和山洼，是牧放羊畜的天堂!由于这种特殊的地理环境，南梁，自古就是兵家必争的边陲要塞。
民国以来，连绵不断的南北军阀混战，你来我往争权夺利，对南梁的侵扰从未间断过。南梁一带先后被冯玉祥部孙连仲、陕军孙蔚如及杨子恒、杨万青、毕梅轩等多股军阀践踏，彼此间，争夺地盘。赵文华、张鸿儒、张廷芝父子等地方军阀，为非作歹，鱼肉乡里。陕北镇守使井岳秀、陇东镇守使张兆钾、陇东民团军总司令谭世麟，以及胡宗南、马鸿宾等大小军阀，他们截留税收，扩充军备，称霸一方。继而你演罢我登台，抓兵拉夫，劫掠烧杀，轮番袭扰南梁。还有当地反动官府、土豪劣绅、地主老财、民团武装，以及梁占魁、赵老五、徐老幺、薛大牛等多股土匪，他们狼狈为奸，乘机盘剥，巧取豪夺，鞭打绳索，处处设卡欺压百姓，制造事端伤害无辜。这些军阀集军政大权于一身，随意委任官吏，暴征内敛。那些有钱有势的土豪、地主便成了当地的最高行政头目，耀武扬威，坐收渔利。县下面有区，区下面有保长，还有“寨头”等。往往由他们替军阀摊派粮草，收捐收款，敲诈勒索，为所欲为。这一切，给南梁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南梁人民祖祖辈辈勤劳朴实，与世无争，他们向往世道太平，渴望过上平安日子。可是，这期间南梁兵灾匪患不断，官府豪绅相互勾结，人民群众苦不堪言。这里大小城堡寨子林立，东北是张廷芝等驻兵扼守，西南有谭世麟的民团军设点把持。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末至三十年代初期，南梁就处在这动荡不安、骚动变乱的局势之中。
笔者所要讲述的故事，就发生在南粱一带。
早春二月，天气乍暖还寒。疏疏落落一丝一溜的薄云，就像那破烂棉絮挂在天边。东峁头的太阳泛出黄色，玉米面饼子似的贴在那里，无精打采，懒散洋洋。灰蒙的天气，嗖嗖的冷风，天地间浑浊不清。远近山川的田野、河流、梢林、村庄——全都像失去了应有的生机活力，使南梁显现在一片萧索之中。这里贫苦伴随饥寒，到处弥漫着悲凉气息。
忽然，西边山垭口扬起一股罩天的黄尘，远远望去就像冲浪滚滚的浓烟，又像是嬉戏作欢的两条黄龙，拔地而起卷向天空。那随风长长飘动的尘埃，飘飘忽忽……尽情飞落在了荒野、沟岔、树林。之后，川道上奔来一队人马，挎着枪打着口哨，呼啸声此起彼伏，由远及近……
这一幕，正好被南梁的村民杨裕春发现。
杨裕春正在山峁地塄上割荆条，是戴“罪”为张廷芝兵营编条把。他远远瞧见大概有三十余骑人马，结队从老爷岭方向奔来。他们边走边说定好了：分开一队留在山庄，往前一队拐下林镇，一队直接北上进南梁，就像那羊拉屎，在三条川道上撒开。马们拧着屁股，扬起头甩尾巴，三五成群冲进村庄。杨裕春心里一惊：“匪兵!”他忙扔下荆条，返身就往回跑。没等裕春跑回村子里，兵马已到了南梁。
这一路来了十一人全挎着枪，那马背上都搭着口袋绳索啥的。声称是南城县谭司令的民团军，奉命下来收取“保境费”。老百姓不禁叫苦：年前收的费用，这才过了几天呢。
这当儿，上下川道“叭叭叭”响起了枪声。眼见这伙兵分头冲进农家院子。内外乱作一团，匪兵踢门打窗子，破裂砸损声响成一片。这些兵，要钱又要粮，你不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