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以《原住民土地法》为引子，追根溯源，从原住民和白人的历史纠葛、经济与政治影响等方面系统描述了自1910年南非联邦成立后，殖民政府着手实施了“分别发展”计划，掠夺南非资源的事实。如果说南非联邦的成立实现了“合”，即两个白人民族之间的联合，那么它同时也开始了“分”，即白人与广大黑人等有色人种的“分离发展”或“分别发展”。
1913年颁布的《原住民土地法》使两个世纪以来白人强占南非黑人土地的事实合法化，巩固了白人非法所得。它严格限制了南非黑人土地所有权的地域范围，从法权上把南非的国土按照肤色界线划分成了两个部分，为后来全面实行种族隔离制度奠定了基础。书中描述了黑人丧失独立生存权利的过程，在种族主义政权的逼迫下一步步地被“逐出南非”，从而促使白人两个世纪以来的掠夺成果进一步合法化和永久化。该书内容翔实，史料丰富，是研究南非黑人历史和种族隔离制度必不可少的经典之作。

(一)作者何人
(二)序言
第一章
追根溯源
第二章
是与非的艰苦斗争和乌云蔽日的
岁月
第三章
《原住民土地法》
第四章
与逃亡者共度的一夜
第五章
和受难者共度的另一晚
第六章
白人女性对我们的恩惠
第七章
奥兰治自由邦有色人种妇女受到
的迫害
第八章
萨巴恩科：秘书的惨败
第九章
致命的数字13
第十章
非洲政治组织主席／枢密院成员阿卜杜拉曼博士
第十一章
开普殖民地的《原住民土地法》
第十二章
逝去的开普理念
第十三章
原住民新闻工作先驱滕戈一嘉巴乌先生
第十四章
南非原住民国民大会与联邦政府
第十五章
金伯利议会／金伯利大会
第十六章
寻求英国的保护
第十七章
伦敦新闻界和《原住民土地法》
第十八章
非洲人民组织和同业会
第十九章
南非战争中全副武装的原住民
第二十章
南非种族与欧洲战争
第二十一章
有色人种的帮助遭拒／南非有色人
种提供帮助遭拒
第二十二章
南非布尔人与欧洲人的战争
第二十三章
布尔人的反叛
第二十四章
皮耶·格罗布勒
第二十五章
尾声
附录
土地委员会的报告分析

《南非原住民生活状况，欧洲大战与布尔人反叛前后
》是非洲著名作家所罗门·特希克肖·普拉阿杰(Solomon
Tshekisho Plaatje，1876—1932)讲述百年前非洲生活
的佳作。学界认为，在某种程度上，它是热情洋溢的政治
宣言，描述了南非原住民在白人政府统治下的悲惨遭遇。
该书围绕1913年的《原住民土地法》展开叙述，该法的出
台将黑人推到苦难的深渊，堪称南非种族隔离制度的序曲
。为了给白人提供无偿的劳动力，合法剥夺原住民的土地
，《原住民土地法》将黑人从世代居住的土地驱逐出来，
把他们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寮屋居民”，土地也转归白人
所有。该书的成功不仅是它发出了黑人的声音，而且它还
是重要的史料，其翔实的论据历久弥新，真实地再现了残
酷的《原住民土地法》对南非黑人生活所造成的翻天覆地
的变化。
所罗门·特希克肖·普拉阿杰1876年10月9日出生在
南非奥兰治自由邦(今南非自由邦省)的博斯霍夫地区，在
家里8个兄弟姐妹中排行第6。祖父名为洛基维·莫格蒂
(Selogilwe Mogodi)，他的雇主称其为普拉阿杰，故家族
采用了普拉阿杰作为姓氏。所罗门的父亲约翰尼斯和母亲
玛莎均属茨瓦纳语系的巴若龙族，都是基督教徒，在当地
的传教站工作。所罗门4岁时，父母搬到了金伯利附近，任
职于路德传教团的普尼尔传教站，替德国传教士恩斯特·
韦斯特法尔和其妻子威廉敏妮工作。也就是在普尼尔传教
站，普拉阿杰接受了正规的学校教育。
普拉阿杰虽然出身平常，但天资出众，在读书期间便
展现了非凡的才能。由于他的课业表现远超其他学生，韦
斯特法尔夫人便给他开了小灶，还额外教授他钢琴、小提
琴和声乐课。1892年2月，年仅15岁的普拉阿杰以最优等的
成绩从教会学校毕业，随后担任了2年的实习教师，其间继
续接受韦斯特法尔牧师及夫人的单独指导。1894年，普拉
阿杰前往开普殖民地的明珠金伯利，在邮局找了份邮递员
的工作。1897年，他参加了开普殖民地政府组织的最高等
级的公务员考试，按规定，年满21岁的开普殖民地男性都
可以参加，条件是候选人必须能用英语和荷兰语读写，通
过选拔的候选人还可以获得每年50英镑的年薪。普拉阿杰
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公务员考试，在打字、荷兰语和原住
民语言测试中均名列前茅，把所有荷兰人都甩在了身后，
同时，年满21岁的他也获得了选举权，尽管英国人在当地
统治结束后，该选举权亦不复存在。
布尔战争爆发前夕，年轻的普拉阿杰被派到马弗京做
口译人员。1899—1900马弗京被困期间，普拉阿杰扮演了
重要的角色，他既是简单审判庭的荷兰语口译人员，又在
马弗京的原住民事务处工作，是原住民事务负责人贝尔先
生的机要秘书，亦是治安官的口译员，是维系英国民政当
局与马弗京民众关系的重要纽带。普拉阿杰每周就原住民
状况起草报告，军方对他的汇报极为重视。在围困期间，
他把自己的经历以日记的方式记录下来，因其至少精通8种
语言，包括德语、荷兰语、英语和主要的非洲语言，所以
他的日记糅合了多种语言和诸多习语，幽默的笔调俯拾即
是，这也是他早期散文体写作的初次尝试。在他去世后，
日记甫一出版，便被视为重要的马弗京战争史料。
由于公务员上升渠道走不通，普拉阿杰在战争结束后
转入新闻界。1901年，他在巴若龙酋长塞拉斯·穆勒玛
(Silas Molema)的资助下，创建了第一份塞茨瓦纳语和英
语周报《博茨瓦纳报》(Koranta ea Becoana)。普拉阿杰
担任主编，该报创办六七年后，他从马弗京搬到了金伯利
。在那里，他新办了另一份报纸《贝专纳之友》(Tsala
ea Becoana)，后更名为《人民之友》(Tsala eaBatho)
。普拉阿杰除了在上述报纸发表文章外，也为其他报刊和
机构撰稿，其中包括了金伯利钻石矿业的广告商。
一说起《南非原住民生活状况》，人们难免提及开篇
带着“先见之明”、预示南非黑人命运的那句箴
言：“1913年6月20日，星期五，南非原住民一早醒来，发
现自己虽然不是真正的奴隶，却沦为了故土的贱民。”
相较于靠土地谋生的同时代的黑人，普拉阿杰和其他
知识分子在从事社会宣传和脑力劳动方面依然面临许多挑
战。受过教会教育的非洲知识分子仅是一小部分，他们的
社会和经济地位岌岌可危，普拉阿杰濒临破产的经济状况
便是最好的证明。为了克服重重困难，获得受教育的机会
，非洲的知识阶层不得不想方设法绕过一系列制度设置的
障碍。多洛莫曾经哀叹，白人学者书写的历史带有种族中
心主义的偏见，黑人的研究受到种族隔离政策的阻碍，原
住民无法进入公共图书馆和国家图书馆，也无法进入档案
馆。除了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外，他们的作品几乎没有出路
。黑人知识分子手上的资源有限，他们的边缘地位使他们
作品的产生、流通和接受比白人知识分子要困难得多。
作为守望家园的第一代黑人英语作家，普拉阿杰为南
非原住民摆脱悲惨的命运做了不懈的努力。《南非原住民
生活状况》的书写标志着非洲知识分子的抱负和决心，承
载了以普拉阿杰为代表的南非黑人知识分子的觉醒和挣扎
，以及他们奋起反抗的不屈精神。普拉阿杰一生跌宕起伏
，去世时也寂寂无名，除了塞茨瓦纳语的读者，他在政治
新闻领域的功绩大多已被遗忘，他的创作才能也几乎湮没
于世，但是时至今日，世人无法否认，普拉阿杰是当之无
愧的南非文学的先驱。他不仅是一位非凡的政治活动家，
也是一位令人信服的文学评论家。他在文化和语言的奇妙
世界探索前行，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文艺复兴人士”。
聂咏华
2018年于浙江师范大学

本书为“非洲人文经典译丛”中的一本。全书以《原住民土地法》为引子，追根溯源，从原住民与白人的历史纠葛等方面系统全面地描述了南非联邦成立后，南非原住民在自己的土地上被压迫、虐待，最终丧失独立生存权利的残酷事实。该书内容详实，史料丰富，是研究南非黑人历史和种族隔离制度必不可少的经典之作。

本书是南非最了不起的著作之一，展现了南非黑
人在白人殖民政府统治下的苦难生活。该书是重要的
社会文献，捕捉了20世纪初南非的时代精神，反映了
隔离制度对南非黑人日常生活的影响。
——历史学家尼尔·帕森斯
整本书可读性强，对不了解南非原住民的人来说
是个巨大的惊喜……
——《约克郡观察家》(2O世纪初首版评论)
无论宗主国的目的何在，实际上《原住民土地法
》是将原住民束缚在保留区或使他们受白人的奴役。
普拉阿杰先生清晰地阐述了这一点，坚称政府为讨好
南非激进的荷兰政党迈出了错误而又反动的一步。
——《格拉斯哥先驱报》

我虽然黑，但模样秀美，耶路撒冷的众女子啊，犹如基达的帐篷，所罗门的帷幔。
不要因为我黑，就盯着我看，这是日晒的结果；
我的同胞兄弟生我的气；
他们让我看守葡萄园；可我自己的园子都没人看顾。
《雅歌》①
1913年6月20日，星期五，南非原住民一早醒来，发现自己虽然不是真正的奴隶，却沦为了故土的贱民。
450万南非黑人的居住地如下：175万人住在黑人居住区和原住民保留地，50多万人住在城市，近100万人是欧洲农场主的佃户。其他人要么是公路或铁路的雇工，要么辛勤劳动，自力更生开始务农，以获取资格成为欧洲农场主的仆人。
南非的佃户多是原住民，养有家畜，没有土地，从土地所有者那里租用农场、牧场或耕地，种植谷物养活自己和牲口。因此，当两院议会在1913年会议通过法案，6月16日由总督签署生效，6月19日出台，随即予以实施后，这些佃户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值得一提的是，格莱斯顿勋爵①那一天签署了至少16项议会新法案——有的卷帙浩繁——就在3天前，这位勋爵阁下又签下另外8项，其数量之庞大，没人能在4天内看完吃透。
但是，直到6月底他才发现，自己这么一落笔，原住民的生活状况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通常，农场租赁的合约大多会在年中到期，1913年6月，原住民不知道无法制定新的契约，于是照常寻找新的住所，农场主也不知情，不经意间就租给了他们。他们去登记新的租约，政府法律官员却揭开了这一残酷的现实：禁止向无地的原住民提供住所，违者处以100英镑的罚款或6个月的监禁。这便是事情的来由。
实际上，其他原住民没把这项法律当回事，依然找到了新居所，他们与欧洲农场主达成口头契约，无须登记。无论白人农场主还是原住民租户都未意识到，口头契约会让他们受到严惩。
为对政府公平起见，需要声明的是，警察并未依据该法在全国搜捕和起诉违法者。如果按律实行，在那个黑色的7月，也就是1913年格莱斯顿勋爵签署第27号《原住民土地法》的第一个月，不计其数的百磅支票将会涌入政府的金库。
法案生效后，政府高官需要到各省巡视，“教导”治安官如何执行，严刑峻法的复杂性由此可见一斑。最反常的是，面对《原住民土地法》错综复杂的困境，政府还在比勒陀利亚①召开治安官大会，群策群力推行国王法令。另外需要补充的是，几乎所有的南非白人律师，在我们与其谈及《原住民土地法》时，表示既未看过、亦未认真研读过该法案，鉴于此，他们也不清楚谁是《原住民土地法》的受益人。研究该法律需要比律师投入更多的时间，除非有简要汇报，否则他们几乎不清楚《原住民土地法》的问题之所在。有4个省的原住民对此了如指掌，这不是他们从书中所得，而是他们的亲身经历，该法仿若一台自动机床，自6月底起，就无情地压迫着原住民。每一项法律条款都讽刺味十足，其中最残酷和最可笑的部分便是附录，列出了所谓预留的原住民区域。什么叫作“预留的原住民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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