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评(媒体评论) 人们,不要忘记,要大声说出来,把一切都记录 下来! ——西蒙杜布诺夫 著名犹太裔历史学家,这是 他在1941年临刑前留给世人最后的话 这是一个作恶而不自知的人?还是一个怯懦而不 抵抗的人?…… 抑或是一个勇敢留下见证以警示后人的人?请读 者诸君根据回忆内容自行判断。 ——理查德·伊文思 世界著名德国史学者 不可否认,在集中营内外,都存在一些灰色的、 立场模糊的人,准备出卖人格和道德。 但同样不可否认的是,囚犯们的错误和缺点不足 以让我们把他们等同于加害者。 在骤然坠入地狱般的环境后,我们也没有道理要 求他们达到圣徒或哲人的行为标准。 除了刚开始时他们的健康条件可能都很好,试图 在他们的命运中寻找一些共同点的做法并没有什么意 义。 ——普里莫·莱维 意大利犹太人 奥斯维辛幸 存者 著名作家和诗人 这是已知的对奥斯维辛经历较好的简短纪述。 ——《纽约书评》
后记 带着一身的伤病以及心理的创伤,我开始了漫长的回 家的旅程。这一路并不愉快,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能看到 一度繁荣的城市和小镇,现在只剩下一堆废墟和一片片立 着白色十字架的墓地。 我害怕真相,害怕回到那个被掠夺一空的家,一个既 没有父母,也没有妻子、孩子,更没有妹妹的家,没有人 用温暖和亲情迎接我的家。悲伤与烦恼、焚尸场与火葬柴 堆的恐怖、我在特遣队长达八个月的活死人一样的日子, 这些都使我分辨善恶的感觉变得迟钝。 我觉得我应该好好地休息一下,尽量恢复我的体力。 但是,我不停地问自己,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一方面, 病痛折磨着我的身体;另一方面,血腥的历史使我变得心 寒。我目送无数的无辜者进了毒气室,目睹火葬柴堆令人 难以置信的景象。而我自己,一直在执行一个疯狂的医生 的决定,解剖了上千具尸体,使那个基于错误理论的伪科 学从数百万受害者的死亡中受益。我为了那个疯狂的医生 ,从一个年轻健康的姑娘身上切下肉来,当做细菌培养基 里的营养素。我把侏儒和残疾人的尸体泡在氯化钙溶液里 ,还用沸水煮尸,这样,精心制作的骨骼标本可以安全到 达第三帝国的博物馆里,为后代证实一个民族的灭绝。即 使现在这一切已经过去了,我还不得不在脑海中和梦里应 付它们。我永远无法从我的大脑中抹去这些记忆。 我已经感觉到至少有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一次是我 趴在地上的时候,一队训练有素的党卫军在我身后摆好即 刻处决的姿势,后来我成功逃脱了。但是我的3000个知道 焚尸场恐怖秘密的朋友却没有那么幸运。另一次是在我穿 过被雪覆盖的田野,走了几百公里之后,又冷又饿,筋疲 力尽,体力仅够支撑到达下一座集中营。我所走的那段路 真的是太长太长。 现在,我终于回家了,却什么都没有了。我在安静的 屋里没有目的地走来走去。我自由了,但我却无法从血腥 的过往中解脱,那植根于内心的痛苦填满了我的脑海,撕 咬着我的理智。未来看起来一片黑暗。我像个鬼魂一样, 在一度熟悉的街巷里不安地游荡。我唯一能够摆脱沮丧和 昏睡状态的时刻,就是有那么一秒钟错把在路上看到的或 是偶尔碰到的人当作我的家人。 我回来几周以后的一天下午,感觉有点儿冷,就坐在 壁炉边,想从那充满房间的温暖的光芒中获得一些安慰。 天色已经很晚了,黄昏已经降临。门铃把我从梦中惊醒。 我还没有站起身应门,我的妻子和女儿冲进了屋里。 她们身体状况不错,刚刚从贝尔根-贝尔森 (Bergen-Belsen Concentration Camp)释放,那是最 臭名昭著的集中营之一。但是她们在崩溃前能告诉我的就 这么多。她们不能抑制地啜泣了几个小时。我对于将她们 拥在怀中感到很满足,她们的痛苦,她们身心所受的折磨 在那一刻得到宣泄。慢慢地,我已经熟悉的啜泣声平息了 下来。 我们有太多要做的事,太多要讲述的故事,太多要重 建的东西。我知道,恢复到以前任何形式的真正正常的生 活,需要花费我们大量的时间和无限的耐心。但最要紧的 是,我们还活着,又相聚在一起。生命突然又一次变得有 意义了。我应该开始工作了,是的……但我发誓,在我的 有生之年,我永远不会再拿起手术刀。
目录 序一 序二 序三 声明 01 抵达奥斯维辛 02 编号A8450 03 死人也要站着点名 04 吉卜赛实验营 05 一场解剖测试 06 接管解剖室 07 浴场和消毒室 08 心内氯仿注射 09 从颈部射入子弹 10 又一批特遣队员“到来”了 11 “拜访”焚尸场 12 成为法医 13 火葬柴堆 14 清算捷克营 15 “错误”的诊断 16 重回下营 17 新来三名助手 18 别救了,让上尉去吧 19 这个孩子必须得死 20 小队长的“私人定制” 21 杀人根本影响不了我 22 游击队送来武器 23 档案上的油污 24 解剖报告 25 寻找我的家人 26 逃离C营 27 C营的女囚犯 28 特遣队的暴动 29 暴动平息之后 30 “有趣的工作” 31 遗忘是最好的结果 32 特莱西恩施塔特的犹太人区 33 特遣队又要被清算了 34 再一次死里逃生 35 奥斯维辛将被毁掉 36 新来的囚犯 37 奥斯维辛的末日审判 38 逃离奥斯维辛 39 我们自由了! 后记 出版后记
精彩页 01 抵达奥斯维辛 那是1944年5月,囚犯们被用来装载牲畜的闷罐车押运,前往纳粹集中营。每个车厢中塞进去90个人,车厢牢牢上着锁,车上便桶里的排泄物由于太满而溢出来,大小便的恶臭充斥着运送的路途,挥之不去,让人无法呼吸。 这是一支运送被放逐的犹太人的车队,整整四天,四十辆一模一样的囚车昼夜不停地前行。车队先是穿过斯洛伐克,接着穿过中央政府的管辖范围,把我们载向未知的目的地。我们只是第一批数百万被宣判死刑的匈牙利犹太人当中的一部分。 车队经过塔特拉(Tatra)之后,穿过了卢布林(Lublin)和克拉科夫(Krakau)。这两座城市在战争期间被当做重组营,它们还有一个更确切的名称:集中营。在这两座城市,所有反对纳粹的欧洲人被集中起来,按人种分类,最后遭到灭绝。 经过克拉科夫之后不到一个小时,车队在到达一个重要的地方之前停了下来。当我看到几个哥特体字母拼出了我们从未听说过的“奥斯维辛”(Auschwitz)这个单词之后,我心中隐约觉得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了。 透过囚车的缝隙,我注意到车队发生了一些变化。一直跟随我们的纳粹党卫军换成了其他人,车上的工作人员也离开了车队。从别人断断续续的谈话中我捕捉到一些端倪,我们将很快到达此行的终点。 车子随后又发动起来。20分钟之后,伴随着从车头发出的一声长长的、尖锐的哨声,整支车队最终停了下来。 透过车上那条缝隙,我看到一片荒漠般的情景,土地是微黄色的黏土,就像西里西亚东部的那种,上面间歇点缀着几棵绿树。混凝土电线塔并行排列,绵延到天际,其间布满了高高的带刺的铁丝网,铁丝网上面有着明显的标示“高压请勿靠近”。这些电线塔与铁丝网围成一个个巨大的方形广场,每个广场上都有覆盖着绿色沥青纸的营房,它们有规律地排列着,在广场中间划出长长的规整的道路。路网与遍布两旁的营房一眼望不到边,直到视线的尽头。 营地里,囚犯四处走动,有些人身穿粗麻布条纹囚服,有些人穿得破破烂烂,有些人在搬运厚木板,有些人则挥舞着镐头和铁锹。在远处,还有一些人正在将粗壮的树干抬上卡车。 沿着带刺的铁丝网,每隔三四十米就有一个高高的瞭望塔,每个瞭望塔上都有一个党卫军警卫,以及一台架在三脚架上的机枪,警卫站在机枪旁边,随时准备射击。这就是当时的奥斯维辛集中营,或者用日耳曼人的话来说,叫“KZ”(全称为“Katzet”),你知道的,他们什么都喜欢用简称。一开始看到的景象无法令人心生鼓舞,但至少当时的好奇心胜过了恐惧。 我看了看与我一起进来的人,我们这个小组里有26名医生、6名药剂师、6位年轻的女士,我们的父母、孩子和亲戚,以及一些老年人。他们或者坐在行李上,或者坐在车的隔板上,面无表情,精神萎靡,他们的脸上透露出一种不祥之兆,就算是刚到陌生地方的兴奋感也不能打消他们的疑虑。几个孩子睡着了,有些醒着的孩子用力地咀嚼着我们仅剩的食物,其他的孩子没的可吃,只能用舌头舔舔已经干裂的嘴唇。 沉重的脚步声在外面嘎吱嘎吱响起,大声的命令打破了枯燥的等待。牢牢锁着的车门终于被打开,伴随着缓缓滑开的车门,我们已经能够听到传来的对我们的命令声。 “所有人下车!只能拿随身行李,所有大件行李都留在车上!” P1-3 导语 作者米克洛斯·尼斯利既协助过杀人如麻的狂徒,又是那个悲剧时代的忠实记录者。 亲眼目睹人类历史上的黑暗时刻,也得以重温一个帝国缓慢瓦解的过程。 自1946年首次出版以来,不同时代、不同国籍的评论家和学者对本书进行了观点各异的阐释,而其中部分争议甚至引发了人们对普遍生存困境的再思考。这部纪述由此成为同类题材中颇具争议性的作品。 序言 这本优秀回忆录的作者是米克洛斯·尼斯利,他于 1901年6月17日出生在特兰西瓦尼亚一个名叫萨姆列欧的小 镇。当时,特兰西瓦尼亚还属于哈布斯堡帝国统治下的匈 牙利。在一战即将结束的那段和平时期,萨姆列欧划归罗 马尼亚,改名为西姆洛·西尔瓦尼埃。1940年,它又重归 匈牙利——当时纳粹德国的盟国。但在二战末期,这座小 镇再次回到罗马尼亚。小镇上大部分居民都是罗马尼亚人 或匈牙利人,但还有一小群犹太人在此定居,尼斯利一家 就属于这个群体。1920年,米克洛斯高中毕业后,就到科 洛日瓦(今日罗马尼亚的克卢日-纳波卡)的匈牙利大学城 学习医学,随后在德国北部的基尔继续求学。他曾一度因 为经济原因放弃学业,但1927年又进入西里西亚的布雷斯 劳大学学习,并于1930年毕业。他长时间在德国学习,所 以能够熟练运用德语,后来他也从中受益。 1930年,尼斯利回到家乡瑙吉沃劳德镇(现名奥拉迪 亚),开始全科医师的职业生涯。在这之前,他的博士论 文就一直专攻法医病理学,主要是从自杀死者的身上寻找 死因的相关证据。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他运用这项技 能为警方和法院做了大量尸检,成为远近闻名的法医病理 学家。他经常受邀前往罗马尼亚的很多地方进行尸检,识 别那些不同寻常或颇有争议的死因,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1937年尼斯利结婚生下一个女儿后,举家搬到罗马尼亚北 部的上维谢乌镇。1939年,他曾去美国访问。当时,卡罗 尔国王独裁统治下的罗马尼亚排犹氛围日盛一日,他剥夺 了超过三分之一的犹太人的公民身份,并使他们丧失了养 家糊口的职业。尼斯利曾慎重考虑过是否移民他国以躲避 灾难,但最终他抱着乐观的态度回到国内,继续从事他的 职业。从长远来看,这个决定不明智。1940年9月,纳粹德 国和意大利法西斯签署协议,决定将北特兰西瓦尼亚从罗 马尼亚划给匈牙利(这两个国家都属于轴心国集团)。迫 于德国的压力,匈牙利政府通过了一系列排犹法律。尼斯 利先是搬到都拉,后又来到塞宾塔,最后再次回到北特兰 西瓦尼亚。在做全科医师的同时,他继续以法医病理学家 的身份为法院和警察提供帮助。那时,匈牙利半数以上的 医生都是犹太人,政府也不得不承认犹太人的服务不可或 缺。 然而,随着战事的发展,就像在欧洲大陆其他很多地 方一样,中东欧所有犹太人的境遇日渐危急。1933年,希 特勒的纳粹党掌握了德国政权,随即采取各种措施强迫德 国犹太人移居国外。纳粹政权将德国一战战败的责任推给 犹太人,把他们视为重建帝国之路上的严重威胁。当时, 德国人正在缔造强大的国家,想要再次发动征服欧洲的战 争。1939年9月,战争最终爆发。德国先是快速攻占了波兰 的大部分地区,1940年又侵人法国和西欧的其他地区。 1941年6月,希特勒入侵苏联,占领了波兰的剩余地区、波 罗的海诸国、乌克兰、白俄罗斯和俄罗斯的很大一片领土 。这些地区犹太人人口众多。当时,在富兰克林·D.罗斯 福总统的领导下,美国开始倾全国之力援助英国和苏联对 抗纳粹德国。因此,希特勒愈加深信自己那偏执的幻想: 世界犹太人正在敌人背后操纵各种阴谋诡计。纳粹德国针 对虚构的阴谋论展开强大的宣传攻势。同时,下令人侵苏 联,屠杀共产党人和犹太人。这项命令是由海因里希·希 姆莱提议的,他时任警察部门和纳粹党卫军的首脑。希姆 莱煽动群众不分青红皂白地屠杀犹太人,无论在哪里发现 都格杀勿论。从1941年秋天开始,为加快屠杀进程,他们 开始使用毒气车大肆杀戮。在1941年至1942年的冬季,纳 粹建造了固定的毒气设施。很快,全欧洲的犹太人都被聚 集起来,送往集中营。其中,只有极少数身强力壮或具备 一定专业技能的犹太人才被当作奴隶劳工,得以苟活一时 。 …… 后来,贝特尔海姆把他关于尼斯利、安妮·弗兰克和 集中营犹太人的结论当作对现在和未来几代犹太人的警示 ,意在让他们在面对歧视时就积极抵抗,这个劝诫本身就 有问题。与此同时,他也许得在不断回顾中直面自己的内 疚,因为他也未曾逃脱被抓和坐牢的命运。最后,与一位 匈牙利病理学家对奥斯维辛经历的全面评价相比,贝特尔 海姆的反应更多是为了驱除自己的心魔。读者必须自己判 断:尼斯利是一个作恶而不自知的人?还是一个怯懦而不 抵抗的人?或者,他在追随犹太人历史学家西蒙·杜布诺 夫的教导。当1941年杜布诺夫在里加被执行死刑的时候, 他向犹太同胞们说道:“人们,不要忘记,要大声说出来 ,把一切都记录下来。” 理查德·J.伊文思
内容推荐 作者米克洛斯尼斯利既协助过杀人如麻的狂徒,又是那个悲剧时代的忠实记录者。透过他的眼睛,我们见证了犹太人和其他无辜民众在被关押期间遭受严重迫害和难以为外人道的心路历程,仿佛亲眼目睛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时刻、也得以重温一个帝国缓慢瓦解的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