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阐释了美国为什么对外部世界产生错误观念，以及这些错误观念的实质。作者认为，美国人共同的国家经验对其看待外部世界的方式产生了很大影响，而这反过来又对美国的外交政策产生重大影响。例如，美国政界所宣扬的“美国例外论”，是一种必胜主义，建立在美国人认为自己不仅与众不同，并且优于其他人的理念之上。文化、地理、历史和政治的结合形成了一个棱镜，它扭曲了美国人对周围事物和外部世界的看法，由此产生误解。这些误解造成恶性循环，对美国的世界观和对外政策产生负面影响，作者通过揭露长期存在的错误观念和误解，以使美国减少对外部世界的偏见，从而制定应对国际现实的有效政策。同时，本书的丰富例证和全面分析也使读者对美国的历史、军事、宗教、政治和社会有了更加系统和深入的了解。

第一章 美国棱镜
对政策的影响
美国观的源与流
塑造观念
未纠正的无知
资格和注意事项
第二章 在大洋护城河的庇护下
北美堡垒
对威胁的认知习惯
对上天眷顾笃信不疑
孤悬海外
把恐怖主义看作一个外来问题
忽视他人的恐惧
对芬兰化的憎恶
对美国行动的不同认识
缓慢的学习
第三章 富足与实力
慷慨的土地
边疆与美国乐观主义
力量与德行
让土著人走开
低估对手
其他被选中的人
忽视他人面临的挑战
力量投送及其影响
看不见的力量限制
第四章 成功的社会
对熔炉的信仰
种族例外
宗教的综合效应
犹太一基督教国家
自由民主共识
最高的和终极的好
在海外建立民主制度
形形色色的革命
第五章 寻找要消灭的妖魔
“开一关”式战争按钮
20世纪的出击
冷战
恐怖主义填补了冷战后的真空
对威胁的误判
把坏主意归咎于坏人
大而不当的恐怖主义观点
对全面解决方案的信心
将敌手个人化
两分法的世界观
妖魔化
伊朗的妖魔化
持久战
第六章 永无休止的错误认知
民主、官僚体制和领导人
领导人对大众观念的影响
领导人对大众观念的利用
对操纵无益的反应
别有用心
与其他国家对美国的看法相互影响
自我意识的障碍
从失败中学习的局限性
美国国内的观点分歧
民主伟大性的式微
注释
索引

美国的对外政策当然是由其政治制度、国家利益、综
合国力、对外战略等多种因素决定的，其得失也不能简单
地归结于美国是正确还是错误认识了世界造成的。但这并
不妨碍我们通过来自美国“内部”的反思来观察其政策行
为背后的动因和根源。
用历史的、文化的和哲学的观点方法看待美国的对外
政策，可能是这本书最大的特点了。作者保罗·皮拉尔没
有对美国的对外政策、对外干涉行为作是与非的定性式道
德批判，也没有过多地评析理想主义、现实主义、新自由
主义和新保守主义主张本身的得失，他把眼光放得更加长
远和宏阔，从美国的地理环境、自然资源、历史沿革、社
会传统、文化习俗、宗教影响等方面人手，条分缕析，抽
丝剥茧，以哲学的思辨剖析美国错误看待世界的认知过程
，探寻其错误认识世界的深刻根源。
皮拉尔与很多学者不同的是他的经历。除了在达特茅
斯学院获得学士学位，在牛津大学获哲学学士学位，在普
林斯顿大学获工商管理硕士和博士学位这些教育背景外，
越战期间他曾在越南服役，1977年进入美国中央情报局，
自此在美国情报机构任职近30年，他曾担任美国中情局局
长执行助理，中情局反恐中心首席分析官员、副主任，国
家情报委员会情报官员等职。他2005年离开情报机构后，
一直从事国际关系、反恐和国家安全方面的学术研究。
可能正是由于这些经历，他对美国政策决策与情报收
集分析研判间长期以来脱节的情况不断提出批评。他反对
美国发动对伊拉克战争，认为战争将使伊拉克陷入暴力动
乱；他反对将“反恐”与战争划等号，他还认为萨达姆·
侯赛因与“9·11”恐怖袭击事件并无关系，等等。由于不
断对美国决策者提出批评，提出诸多与美国主流观点不同
的意见，他被美国媒体批评为“中情局的叛徒”。但事实
上，今天伊拉克的局势、国际恐怖主义与反恐形势，很大
程度上印证了皮拉尔的判断。
皮拉尔从养育美国的草木林田、从殖民者踏上北美土
地那刻的历史讲起，指出，优越的自然条件让在“大洋护
城河”庇护之下安享北美富饶资源的美国迷失了自我，以
为这一切都是“天命注定”，自认为是“上帝的选民”，
自以为是人类历史进程的领导者，要执行上帝的“文明使
命”，因此热衷于海外干涉，不断寻找对手并妖魔化敌人
，而从不关心其他大陆上人民的真实想法和需要。他毫不
掩饰地批评美国式的傲慢与偏见，因为在美国眼里，“美
国式的自由民主制度是政治组织最高、最道德和最终形式
的单向历史发展”“没有什么比通过传播美国式制度来追
求全球和平更符合美国国情的了”，别的国家和人民对这
种制度的选择“是唯一道德正确的决定”，而完全低估了
美式制度以外的社会和政治组织体制的吸引力。他指出，
深受摩尼教“两分法”观念影响的美国，其实与它竭力反
对的伊斯兰极端主义鼓吹世界分为“伊斯兰之境”和“战
争之境”的思想方法是一样的，因为在美国看来，世界上
要么是“好的”，要么是“坏的”，凡是追随、赞同美国
价值观的都是“好的”，凡是反对甚或只是质疑或表达出
不满的，皆是“坏的”。甚至，皮拉尔批评美国的思维习
惯与它一贯批判的纳粹在本质上也是一样的，不都是自认
为高人一等，比其他民族更加优越吗?
在皮拉尔看来，有利的自然条件、优湿的资源察赋、
平稳的历史进程、顺利的社会发展、强大的经济实力、独
特的政治和文化传承等成就了美国独特的国家经验，在认
知上，形成了一个棱镜，透过它，世界的面貌被扭曲，造
成美国在看待外部世界时的诸多错误观念，并深刻影响着
美国的政策走向。而恰恰是美国最引为自傲的思想自由与
言论自由，成为改变这种状况的最大障碍，因为所谓自由
是建立在共识基础之上的，它左右着美国主流舆论，顺之
昌、逆之亡，“在美国，可能没有人会通过告诉公民他们
是多么无知或有偏见而赢得选举”。因此，“任何一个立
志于公职的人都不可能写作本书”。
“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已”。每个国家和民族都会
因自己独特的历史、文化而自豪，都会因深爱自己的历史
和文化而骄傲，但每个理性、负责任的国家和民族都应当
为了更好发展、更好融入世界而更加深刻地自省、更加真
诚地尊重和理解其他国家和人民。这也就是皮拉尔所说的
，他写作本书的目的，是希望人们汲取历史的教训，“通
过理解别人更好地理解自己”“给美国的集体美德增添一
些谦逊的内容”，以少些曲解、多些理解，让美国的外交
政策更加符合实际。
在这个意义上，每个国家都需要“睁开眼睛看世界”
，秉持“例外论”的美国也不应例外。
脩远
2019年9月

本书中，美国中央情报局前官员保罗·皮拉尔以历史、文化和哲学的方法剖析左右美国对外政策的政治力量的动因与根源。他认为，良好的自然条件、优渥的资源禀赋、平稳的历史进程、顺利的社会发展、强大的经济实力、独特的政治和文化传承形成了美国独特的国家经验，造就了特有的认知“棱镜”，透过它，世界的面貌被扭曲，错误观念由此而生，并深刻影响着美国政策走向。本书例证丰富、笔触犀利，为读者了解美国政策背后的美国态度、美国性格提供了新的素材和视角。

美国外交政策的败笔，一个基本原因在于决策者
对外部世界的误读，而误读又根植于决策者头脑中深
深打上的地理、历史和政治烙印。这就像是棱镜，透
过它人们看到的往往是一个扭曲的、失真的或者是走
样的世界。而本书这一中心结论竟然来自一位在美国
中央情报局工作了近30年的独立学者。
——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世界经济与政治
研究所所长 张宇燕
了解美国人共同的国家经验如何塑造其对外政策
，才能看清美国头脑如何思考美国政策，才会弄清它
为什么这样而不那样，或者它将要怎样而不会怎样。
《美国为什么误读了世界》一书，对于帮助我们了解
美国对外政策的历史文化和社会根源提供了非常有价
值的视角和材料。
——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中国人民大学国
际关系学院甲级A岗特聘教授 金灿荣
美国为什么会误读了世界？美国的“朋友”与“
敌人”都给出过答案，来自其内部的反思也终于与我
们见面。这本书既具历史视野，也有对美国社会关系
与结构的深刻洞察，为我们理解新时期美国政治与外
交提供了颇多新素材与新观点。
——暨南大学21世纪丝绸之路研究院副院长、教
授，海国图智研究院院长 陈定定

美国很特别。即使人们不接受充斥于美国政客辞令中甚嚣尘上的“例外论”(exceptionalism)，也会同意这一说法。美国的与众不同，远远超越世界上任何两个国家间的一般性差异。在这片与世界其他大部地区遥远相隔的大陆上，美国崛起为一个强国。它对整个世界的影响，比历史上任何一个国家都要深刻，这在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
尽管美国的创立者借鉴了很多其他地方的思想，但构成其政治制度的联邦制、代议制、民主共和制在政治创制中独树一帜，并自此成为被效仿的对象。尽管北美洲属于新世界而不是旧世界的一部分，但国运不衰让它在世界上卓然而立。我们可以在其他地方找到更多古老的政治遗迹，但没有哪个大国敢自夸像美国这样一以贯之地坚持民主制度。威斯敏斯特的议会之母(The Mother of Parliaments)远比美国国会长久，但当美国立国之时，英国还保留着世袭君主制。
大多数鼓吹美国“例外论”的美国政治家无非是在兜售狭隘而片面的观点—美国是独一无二的。公正地讲，可以将这种论调批评为政治偏见和对美国负面因素的粉饰。通常情况下，它是对原始民族主义的一种生硬迎合，或者是为鼓吹以其他理由支持的政策的一种辞令。它是一种必胜主义，建立在美国人不仅与众不同，并且优于他人的理念之上。这一常用在政治话语体系里的美国例外论，低估或忽视了美国仍然受制于与其他国家相同的现实和限制因素。一个国家，尽管在某些重要方面不同于其他国家，但在另一些重要方面仍可能是相似的。
尽管如此，无论是好是坏，任何例外都会产生特殊的效应。虽然美国并非所有重要方面都与众不同，但它的大多数特殊性仍然意义非凡。美国人独特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尤为重要。一方面，多代观察者对构成美国性格的特征都有着非常相似的结论。另一方面，正是对美国独一无二性的信念，提供了指导政策讨论的共同原则。比如，在20世纪之交关于帝国主义的辩论中，一些人认为美国最好是通过成为一座矗立在山巅熠熠生辉的榜样之城来实现其文明使命，另一些人则认为应当冲下山去征服山下的一切。双方的辩论都是建立在美国独一无二性的共识基础之上。
比性格和信条更为基本的是“观念”：人们如何看待事物和思考事物的本质。一个国家的文化，其本身是由构成这个国家的全部物质、政治和历史条件塑造而成，它深刻影响着公民的观念。一种文化决定了身处这种文化之中的人们对事实知识的掌握程度。4美国文化及其所包含的一切构成了一个棱镜，它使美国人看待周围事物的方式变得歪斜、扭曲和斑驳。某些时候，扭曲非常严重，让他们根本看不到某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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