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为周越然的书话小品集之一，共收入短文一百余篇，内容均为作者对于古籍版本的研究，作者为民国时期最著名的藏书家之一，在版本学上造诣极高。在其收藏的鼎盛时期，家中收藏有线装书三千余种，一百七十八箱。作者不仅酷爱读书，关于图书版本，尤其是古书的版本也颇有研究，可说是这方面的专家之一，有其独到的见解和发言权。例如，书中所说，作者认为“以毒攻毒，以火攻火”是谬论，是矛盾之辞。本书的最大特点之一在于集外文首次完整集结出版，在书中可以品味原汁原味的周越然。

周越然（1885～1962），民国著名藏书家、编译家、散文家，本名周之彦，字越然，吴兴人，曾任函授学社副社长兼英文科科长·以编著《英语模范读本》闻名，喜爱收藏小说、弹词、评话之类的书籍，收藏线装书3000余种，178箱，其中以宋元旧版、明清精抄闻名于世，还有西文图书约5000册。著有《情性故事集》《六十回忆》《书书书》《婚育续篇》《文史杂录》《旧籍丛话》《风俗随谈》《修身小集》等。

《痴》《梅》之版本
《倭袍》版本之研究
残本《素娥篇》
“诗中画，画中诗”
一笑舒忧
以毒攻毒，以火攻火
古书之小者
分量最少之诗集
昨日书生，今朝贵客
《蹴踘法》
大统历与时宪书
《琵琶记》之版本
廉明公案
君休急性
正气可贵
学古入官，议事以制
黄山谜
《空空幻》
《西厢记》之版本
避暑纳新凉
红剧
既忠孝又风雅
大梦
闲居最佳
林宝剑
《青楼韵语》
明初三活
姐儿房中
纯乎诲淫
打不醒
永乐
孤古故
列晋唐
人间有仙乎？
《于飞经》
举人进士
石湖
伪为妇人饰
连底冻
三可畏
《常言道》
见鼠不见庐
伪者则痿
与郎共歇
渔樵耕读
妇姑姐妹
节之而已
张打油语
须灰可瘳
相对画蛾眉
大有可笑事
绿衣女子
蜂蝶慕香
以冤家视之
夫乘妻曰贼邪
《玉壶冰》
心耿耿，泪双双
他每这火人
玉女来侍
妒妾成狱
弹雀以珠
视为奇货
紫须蟹
围筹
唯是痴情消不去
其性淫
羹献
施粉无朱
未曾相唤
逐日苦逢迎
瞽者善听
年与日长
贪得肉麻忘肉痛
贵贱同归
已非复童体矣
独眠丸
胎教之道
三男取一女
昨夜清香入梦来
约为夫妇
奇方
平得心来处处平
此身飞入紫微宫
越缦藏书
年方笄
鲁九皋
天下无路
约誓不相离
杨台柳
酷似其妻
曲罢美人犹不见
泥沙锦绣
此鸭善人言
维民之道
十世同居
交交白骨谁家子
对镜画眉
起于起处
或者云
《八面锋》
《太玄》
车马寂
美景良辰
交易变易
洗不净
重修文庙
婺仙女
百媚妄
外或从之
木下人
红尘污人
纷然而灭
尔何足以知此？
砍不断爱根
乱中同死
开得簿
世人皆自病
人寿
新粪尤佳
养以之福
《太平乐府》
忠孝节义
双塔
小四梦
《苏沈良方》
《红梨花》
团圆
黄头黑面
《金貂》
善弈得妻
六五六，尺上工
天下有二途
暗里门
伸玉臂
我技尔技
政治经济
《翡翠园》
白昼身无措
去留不常
清露白云
文章正轨
怕笑
嫁女破产
正续《藏书》
祸亟矣
为妇画眉
《齐东野语》
宋本无“见”
《两溪志》
《笔丛》
露半身于户外
胭脂井
袁中郎十集
意偏时
臭与阿魏同
我自蹉跎
室名
天地人和
工具
色若孺子
情难治
词严义正
柳侠尤烈
英雄
《海鸥小谱》
谐雅之音
小儿何所爱？
月儿高
天上语
尔毋泣
章草
典雇妻女
法家难得之书
海内孤本
迎风流泪
古人文字
汝胡我爱？
不以智治国
百岁老翁
好与惧
残礼两种
樊榭
尚左
大哉孔子
《五代史补》
昆山之宝
兴邦要道
卖荒
夫妇偕老
以物为人
吕不韦
《马上》
“书”类之书
劝善之书
展会之书
不足奇
《韦苏州集》
游太湖
鱼儿
种竹
一字千金
《昭阳趣史》
至善之本
《续离骚》
《武康县志》
胡彦远日记
上品
人亦虫也
《十尾龟》
唐乌龟，清邋遢
《小说闲评》
《十年梦》
妇女百面
《忍不住》
《续金瓶梅》
元曲
《严陵八景》
《宝元带》
壶卢铭
邗上蒙人
《黑暗地狱》
书名索引
编后小记

周越然的书
陈子善
日前在深圳见到一位收藏界后起之秀，他出示一份所
藏清代以降藏书家手札目录，自朱彝尊起，至黄永年止，
名家汇集，洋洋大观。但笔者发现其中有个重要的遗漏，
周越然并不包括在内。应该指出的是，周越然墨迹存世很
少，也是不争的事实。
余生也晚，知道周越然的名字已在1980年代后期了。
那时为搜寻张爱玲作品，查阅1940年代上海的《杂志》《
风雨谈》《古今》《天地》等文学和文史掌故杂志，经常
见到周越然的妙文。后来又在旧书摊上淘到周越然的《书
书书》《六十回忆》等著作，始知周越然并非藉藉无名，
等闲之辈。然而，我们已经把他遗忘得很久了。
周越然（1885—1962）原名文彦，又名复盒，浙江吴
兴（今湖州）人，藏书家、编译家、散文家和性学家。他
是清光绪三十年（1904年）的秀才，又是南社社员。曾执
教江苏高等学堂、安徽高等学校和上海中国公学等校，是
严复弟子，为辜鸿铭所赏识，戴季陶则向他从过学。他精
通英语，1915年起任职商务印书馆编译所英文部近二十年
之久，编译各类英语教科书和参考书籍三十多种，尤以《
英语模范读本》销数最大，几乎垄断当时全国的中学语文
课本。他1940年代专事写作。1950年代先后在上海水产学
院教授英语和从事图书馆工作。
根据现有资料可知，周越然生前出版了《书书书》
（1944年5月上海中华日报社初版）《六十回忆》（1944年
12月上海太平书局初版）和《版本与书籍》（1945年8月上
海知行出版社初版）三种谈书的书，《情性故事集》
（1936年7月上海天马书店初版），《性知性识》（1936年
7月上海天马书店初版）二种谈性的书。虽然还不能说周越
然已经著作等身，但如果说他著述甚丰，影响不小，却是
完全符合史实的。
由此也可见，周越然是早该进入文学史的人物。1980
年5月台北成文出版社出版的刘心皇著《抗战时期沦陷区文
学史》里就出现了周越然的名字，称其“藏书有外国古本
，中国宋元明版，中外绝版三种。数量之多，更是惊人。
”这大概是文学史著作首次写到周越然。1995年2月上海人
民出版社出版的陈青生著《抗战时期的上海文学》里也写
到周越然，特别对周越然的散文给予颇高的评价。此书论
及上海沦陷时期的“清谈风”与“怀旧热”散文时，给周
越然以相当的篇幅，认为周越然的“书话”“专谈古书版
本流变及伪膺‘古书’的识别，举证周详，论列精细”，
而周越然“将有关‘书’的广博见识，用半文半白、亦庄
亦谐的文笔写出”，“在中国古今同类散文小品中，显示
出承前启后的独特个性。”至于周越然的“忆旧散文”，
也自有其风格，“没有严密的秩序，忆及即写，散漫随意
”，“下笔也比较自由，叙已述人或谈事载言，虽未必确
切周到，却不失真实生动。”这是内地文学史著作写到周
越然之始，都不能不提。
自1990年代中期起，随着内地出版界思想的解放，选
题的多样，重印周越然著述逐渐付之实施。据笔者粗略统
计，已经出版的周越然著述有如下七种：
《书与回忆》（1996年9月辽宁教育出版社初版）《言
言斋书话》（徐雁等编，1998年9月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初
版），《周越然书话》（陈子善编，1999年3月浙江人民出
版社初版），《言言斋古籍丛谈》（周炳辉编，2000年2月
辽宁教育出版社初版），《言言斋西书丛谈》（周炳辉编
，2003年3月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初版），《夹竹桃集：周
越然集外文》（金小明、周炳辉编，2013年3月中央编译出
版社初版）。
这些周越然作品集当然各具特色，对传播周越然其人
其文所起的作用不待言。但是，除了集外文的发掘整理，
它们大都是重新编排的选本，而非周越然著作的初版原貌
。这是一个明显的不足，因为读者无法从中得见周越然自
己编定的集子，也即无法品尝周越然作品集的原汁原味，
不少读者对此深以为憾。
从这个意义讲，北方文艺出版社此次新版《周越然作
品系列》，首批印行周越然生前编定的五种作品集，就令
人大为惊喜了。不但周越然脍炙人口的《书书书》《六十
回忆》《版本与书籍》三种据初版本重印，《性情故事集
》和《性知性识》两种生动有趣的性学小品集更是1949年
以后首次与读者见面，极为难得。此后还将陆续印行《修
身小集》《文史杂录》《旧籍丛话》等周越然集外文辑。
“文字飘零谁为拾？”这部真正是原汁原味的《周越然作
品系列》的问世，正好较为圆满地回答了百岁老人周退密
先生当年的诘问，也必将对周越然研究有所推动。
也许因为笔者以前编过《周越然书话》，王稼句兄不
弃，嘱为北方文艺出版社这部颇具新意的《周越然作品系
列》写几句感言，拉拉杂杂写了以上这些话，聊以塞责，
不当之处，谨请高明指教。
丙申初冬于海上梅川书舍

周越然是民国时期最著名的藏书袈之一，在其收藏生涯的鼎盛时期，家中收藏有线装书三千余种，一百七十八箱。周越然不仅酷爱读书，关于图书的版本，尤其是古书的版本也颇有研究，可以说是此方面专家，有独到的见解和发言权。
本书收录了周越然关于古籍版本研究的相关论述文章一百余篇，这些文章有独到的认识和发言权，造诣极高，有一定的学术研究价值。从这些文章中可以看出作者在古书方面的丰富知识和独到观点。

金小明
民国时期著名的藏书家、编译家、散文家周越然
（1885—1962），在沉寂了半个多世纪以后，那些记录与
折射了他在文化启蒙、传播、教育等方面事功与心迹的文
字作品，日益受到人们的关注。作为上海沦陷时期一位具
有社会影响的重要作家和不无争议的文化人物，周氏的集
内、集外作品，更已进入了探寻者、研究者的视野。
周越然于中、西文化浸淫日久，涉猎甚广，撰述亦丰
，不少文字在他生前未及汇订成集，曾使后人有“文字飘
零谁为拾”之叹。系统、细致地搜集、挖掘、整理相关的
材料和文本，仍然是一项不可或缺的基础性工作。为此，
王稼句先生委托我将周氏的主要集外中文作品，分类编辑
，汇成《修身小集》《文史杂录》《婚育续编》《风俗随
谈》《旧籍丛话》数集，与修订重刊的《情性故事集》《
性知性识》《书书书》《六十回忆》《版本与书籍》等，
一并纳入他与陈子善先生共同主编的《周越然作品系列》
梓行，力图对周氏佚文的整理工作，作一个阶段性的回顾
。
《旧籍丛话》，辑入作者于1933年至1940年间，在上
海《晶报》发表的介绍古旧书籍版本、内容的书话，共计
二百二十一篇。当年，周氏为商务印书馆等出版机构编行
《英语模范读本》等数十种英语学习书本，风行天下，成
为“版税大王”，因以多金，助其“起劲”（周氏引用的
湖州土语）购求、庋藏了丰赡的宋元刊本与词曲书籍。虽
然“言言斋”的前期藏书，惨遭“一·二八”战火之厄，
但他并未放弃嗜好，亦且投注精力，借助旧藏书目和续藏
刊本，集中撰写了不少雅俗共赏的品书文字。这些集内外
作品，“言版本则详其书之刊刻时代，版本之形式、行款
、纸墨、字体，递藏之源流，前人之批校，藏家之印鉴，
得书之岁月”“言内容则摘其旨要，撷其菁华，校其异同
，偶尔亦缀以评语”（周退密评语），眉目清秀，风格隽
永，兼具趣味性与知识性，在现代书话写作史上独具特色
，自成一家。
当时，有人偏狭地称周越然“专收淫词书籍”，他自
然不会领受这一讥评。作为藏书家，他标举心目中“精善
的书本”，包括宋金元刊本、元明覆宋本、明初刻本或活
字本、清初精校初印本、名家手稿本或精抄本、名家手校
或手跋本、海内外孤本、高丽活字本或日本古本等。他主
张，针对收纳的书籍，“研究版本，研究藏印，研究题识
，研究文章，均应于家居闲暇之时为之。”（参见周越然
《书书书》）高标、专精的收藏眼光，与散淡、适性的赏
鉴倾向，具体而微地反映在他大量的书话文字之中。
此次整理、编订，以《晶报》原刊为底本，参考辽宁
教育出版社2001年2月出版的《言言斋古籍丛谈》，增删篇
目，调整版式，订正了其中较多的舛误。为便于阅众查考
作者介绍的书籍，特别编制了按音序排列的书名索引，附
于书末。
2017年2月15日 识于金陵心远斋

《痴》《梅》之版本
《痴》为沪上最价廉，最易得之书，即石印小字本也。越旧藏者，亦非刊本。惟世间有刊本，版存日本。吾友马君，现居北平，有精抄本，闻与市上出售者不同。此书原题“芙蓉主人辑”“情痴子批校”，主人与痴子，均不知何许人也。
《在园杂志》卷二及三余堂复明本《西晋演义》序文中，均引此书之名，又丁日昌禁书目中亦著录之，可知其为明人作品。传说原著者系日本人，疑非事实也。二十年前，闻同郡陆氏皕宋楼有此书之明版白皮纸大字刊本两册，现其后裔均不知其存在与否。查静嘉堂书目，又无其书，想已毁之矣。（静嘉堂即日本人之得皕宋楼书者。）
《梅》之版本，详见商务印书馆出版之《辞源续编》戌集七页。图二百面，有谓刻于扬州者，亦有谓刻于苏州者，惟越所见者只一种，不能辨其为苏为扬。近年王某影印之图，不依木刻，而依绘画，先照相而后石印，远不及木刻之精，取价又昂，实不必购。某书铺曾送来一部，越已转赠南京某“要人”矣。越之木刻图尚存，又有《素娥篇》残本图三十面，均甚可观。《素娥篇》图大而刻工精细，为明刻中之冠，书亦罕见，各图后均有美雅之诗词。《耶蒲缘》，即除通俗《蒲团》之名外，亦名《觉后禅》《野叟奇语》《钟情缘》《循环报》，有铅字本，醉月轩本（不佳），日本刊本，及写刻本（佳）。越曾藏写刻本，有□□，价约十元左右，已被焚矣。
《绿野》，越读而未毕。开始几回，似甚无味，或者因巾箱本不醒目所致乎？
乘乘按：寒云曾有明刻《梅》图二百页，精美绝伦，以赠丹翁，丹翁赠尹某，予曾见之。
原载一九三三年四月十一日《晶报》
《倭袍》版本之研究
此是吾国一种弹词，亦是一种禁书。查此书十二卷，共一百回。其说唱之形式，虽与别种弹词相仿，而文章实过之。流行之版本甚多，有小字石印本，有大字石印本；有铅字本，有木活字本；有写刻本，精抄本及恶劣之抄本，为数亦不少。大小字石印本均不佳，余所见之抄本有十余部，无极佳者。市上书铺中常有出售者，为白纸木活字本，改名《果报录》，每卷前有开篇，形式甚美，惟讹字太多，不足取也。
此书最上之本有二：（一）小铅字本，每半叶十五行，每行三十一字。有“唱”“白”等等细字之行，则多一或二三字不等。断句不用标点，而以空格，此各弹词本皆然也。小铅字本，黑口，双栏，单鱼尾；各卷第一叶，均题“绣像果报录”；卷首标叶（即书名叶）之后半，有“天道祸淫，此说原为淫者戒，吾心本善，斯书传与善人看”二行，共二十二字；卷首又有清光绪十五年冬镜海道人序，及全书目录，又铅版图十二面。（二）最佳之本，写刻本也。白口，单鱼尾，上题“绣倭袍传”四字，左右双栏，每半叶十一行，每行二十四字，断句亦用空白；“唱”“白”等字略小，偏于右边；卷一前有木刻图十二面（不精）。余所藏本，无序文，不知刊于何年也。 小铅字本版框高四英寸又四分之三，广三英寸又四分之一。写刻本版框高七英寸，广四英寸。
写刻本，疑是最初刊本，市上罕见，收藏家亦无有。据说此书有泥版印本，尚未见过，天壤间有否，无从查考。
小铅字本与写刻本，卷一第一回“借袍”起首，有“点绛唇”三字（写刻本，“绛”作“光”），字略小偏于右边，即继以“辅国何宜，导君仁义，休谈利，进贤删异，谄佞当驱避”五语，计二十字，自成一曲。凡非如此起者，如木活字本或石印本，皆改本而非旧本也。
余旧藏弹词，约计二百种，曾作草目，燕大教授郑君已抄其副，惟后购者未补入焉。去岁闸北“一·二八”之变，余书与余目均付劫灰，深可惜也。
原载一九三三年四月十七日《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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