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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本书以一个小男孩的视角描写了东欧“二战”期间的悲惨景象。小男孩的父母把他送到乡下避难,但与他失去了联系。男孩开始在各个村庄之间流浪。 因为他的黑头发、黑眼睛,村民认为他是吉卜赛人,会给村子带来不祥,以各种方式折磨他。他曾被埋在土里,只有脑袋露在外面,乌鸦将他啄得伤痕累累。他目睹人们在暴力、堕落和无知的牢固链环中彼此吞噬。当他躺在铁轨上,让火车从自己身上呼啸而过,他体会到的只有饱受凌辱却依然幸存的快乐。 书名“被涂污的鸟”象征着被视为异类的人。作者相信,针对“异类”的歧视划分是强加的、人为的,整个战争就是这种歧视造成的灾难之延伸。 作者简介 耶日·科辛斯基(1933-1991),出生于波兰,在“二战”纳粹大屠杀中幸存,1957年移民美国。曾获古根海姆奖金和福特基金会奖金。《被涂污的鸟》是他引起文坛关注的重要代表作。1969年凭借小说Steps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1970年获得美国艺术和文学学会奖。1991年死于自杀。 目录 作者序 怎么可能囚禁想象呢? 被涂污的鸟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序言 怎么可能囚禁想象呢? 1963年春天,我与出生于美国的妻子玛丽一道去了瑞 士。我们先前曾去那里度过假,但这回旧地重游目的完全 不同:我妻子患了一种恐怕难以治愈的病,已经跟病魔搏 斗了几个月,到瑞士旨在找另一群专家问诊。我们希望能 待上一段时间,于是就到一个时尚的老牌度假山庄,在一 家富丽堂皇的酒店要了个套房,从那里可以俯瞰山庄的湖 光山色。 酒店的常住房客中有一群来自东欧的富人,他们刚好 是“二战”爆发前夕来到镇上的。在大屠杀实际开始之前 他们就已弃国离乡,因此根本没遭受过逃命的重重劫难。 由于在瑞士找到了避难所,对他们来说活命只意味着过完 一天又一天。他们大部分人已七八十岁高龄,茫无目的地 靠年金过着日子,整天着魔似的唠叨自己垂垂变老,一天 比一天力不从心,或者老是想离开所住的酒店楼层。他们 把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酒吧间或餐馆,要么就是在私人花 园里闲逛。我经常跟随他们,与他们一道在酒店所挂的政 治家画像前驻足,这些人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曾下榻于此 ;我还跟他们一起看那些阴郁的纪念牌匾,那都是“一战 ”后在酒店召开的几次和平会议的遗迹。 偶尔我也会跟这群自愿流亡者中的几个闲聊,但只要 我提到中欧或东欧的战争岁月,他们无一例外地会提醒我 ,由于他们在暴行发生之前就到了瑞士,他们对那场战争 只有模糊的印象,只是从电台和报纸了解个大概。在提到 大多数种族灭绝集中营所在的某个国家时,我指出在1939 年到1945年间只有一百万人死于直接的军事行动,但却有 五百五十万人遭到了侵略者实施的种族灭绝。三百万人以 上的牺牲者是犹太人,且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人未满十六岁 。这些死难者的人数表明,每一千人中有二百二十人被处 决。谁都无法准确地算出此外还有多少人变成了残废、多 少人蒙受了创伤或者身心崩溃。我的听众们礼貌地点头, 同时承认他们始终相信,关于集中营和毒气室的报道是经 过小题大做的记者添油加醋的。我向他们保证,战争期间 和战后,我在东欧度过了童年时代和少年时代,我知道真 实状况比最荒诞不经的幻想都要残忍得多。 我妻子坐牢似的在诊所接受治疗的日子,我会租一辆 汽车外出转悠,心里漫无目的。我沿修葺完美的道路行驶 ,蜿蜒穿行在瑞士的原野上,那里有很多低矮的钢筋混凝 土构筑物,那是战时修筑的坦克陷阱,为的是阻止坦克长 驱直入。它们仍然竖立着,原本是一道抵御侵略的防线, 可入侵始终没有发生;它们那么不合时宜,并且没有目标 ,恰如酒店里那些落伍的流亡者。 很多个下午,我都是租一条小船到湖上漫无目的地划 。在那样的时刻,我无比强烈地感受到自己形单影只:我 的妻子,我在美国活命的情感所系,正奄奄一息。我只能 通过不定期的秘密信函联系我的家族残存于东欧的幸存者 ,并且总是要仰仗信件审查官开恩。 …… 六十年代末,美国社会和艺术领域的禁锢出现了松动 ,很多大学和中学开始把《被涂污的鸟》作为现代文学课 程的辅助读物。经常有老师和学生写信给我,我收到了一 些有关这本书的学期论文和随笔。在我的很多年轻读者看 来,书中的人物和事件与他们自己生活中的人与事是彼此 相通的;对那些把世界视为捕鸟人和鸟儿之间的战争的人 来说,这本书提供了一种地形学。这些读者,尤其是少数 族裔成员和那些感到受社会羁绊的人,在那个孩子的抗争 中看到了他们自己的处境的某些因素,并认为《被涂污的 鸟》映照出了他们自己为心智、情感和肉体的幸存所做的 抗争。他们发现那个孩子在沼泽地和森林里的各种磨难, 继续存在于另一块大陆的犹太人居住区和大小城镇,在这 些地方,肤色、语言和教育背景为那些“局外人”、那些 精神自由的流浪者打上了烙印,他们是那些“局内人”、 那些强大有力的多数族群所恐惧、排斥和攻击的对象。另 外,还有一群读者读这本小说,则是希望能开阔自己的视 野,在一个博斯的画作般的世界里领略别样的人生。 自《被涂污的鸟》创作之时至今,很多年过去了,而 我对它的问世却还心存疑虑。过去的十年已使我变得超然 ,能以一个评论家的冷眼审视这本小说;但是这本书所引 发的争议,以及它给我本人及我的亲友们带来的人生变故 ,却让我对最初打算写作这本书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当初我没有预见到,这本小说会获得其自身的生命, 会对我的亲友们构成一种人生威胁,而不是成为一种文学 挑战。在我的祖国的统治者们看来,这本小说有如那只鸟 ,非得把它从鸟群中驱逐不可;他们逮住了那只鸟,给它 的羽毛涂了颜料,然后把它放了出去,我只能站在旁边, 眼睁睁地看着它遭受劫难。假如我预见到了书的厄运,或 许我就不会写《被涂污的鸟》了。然而,这本书就像那个 孩子,承受住了十磨九难。求生的冲动是与生俱来而不可 遏止的。连个孩子都囚禁不了,怎么可能囚禁想象呢? 耶日·科辛斯基 1976年于纽约
导语 本书是黑色文学的经典,被《时代》周刊评为1923年来最好的一百部英文小说之一。1965年初版于美国,刚问世便引起轰动,同年获法国“最佳外国小说奖”。 作者耶日·科辛斯基的生平充满神秘与传奇,他是“二战”大屠杀中的幸存者,也是阿瑟·米勒和大卫·福斯特·华莱士推崇的作家。 小说将地狱般的成长历程和斑斓艳丽的感官体验融为一体,它映照出了我们自己为心智、情感和肉体的幸存所做的抗争。 书评(媒体评论) 它会给你的心灵带来有力一击,整本书的写作都 小心地沿着虚构和真实的边缘完成。 ——阿瑟·米勒 在所有有关“二战”的重要作品中,没有什么能 够超过耶日·科辛斯基的《被涂污的鸟》。它是件超 凡的艺术品,展示了个人意志的高扬。没有人会对它 无动于衷。它深化了我们的文学和我们的生活。 ——《迈阿密先驱报》
精彩页 1939年秋季,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开始的几个星期里,一个来自东欧某个大城市的六岁小男孩,像数以千计的其他孩子一样,被父母送往一个遥远的村庄避难。 一个向东远行的男人为了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答应带着这个孩子并为他找到愿意收养他的人。由于别无选择,孩子的父母就把孩子交托给了这个男人。 孩子的父母相信,把孩子送走是使他在战争中幸免于难的上策。由于孩子的父亲在战前参与了反纳粹运动,他们夫妇俩不得不躲藏起来,免得被抓入德国进行强制性劳动,或者被关进集中营。他们想使自己的孩子远离这类危险并希望全家最终能够团圆。 可是,一连串的变故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在战争和敌军占领的混乱中,人们经常移徙,行踪不定,结果,这对夫妇和把男孩带往遥远村庄的那个男人失去了联系。说不定他们永远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了,他们必须面对这种可能性。 与此同时,那个收养小男孩的老妇在男孩到达后两个月内就去世了,此后,小男孩便孑然一身,开始从一个村庄流落到另一个村庄,有时被人收留,有时则被赶走。 他将在其中浪迹四年的那些村庄与他自己的故乡有很大区别。这些村庄里的农民皮肤白皙,长着金色头发和蓝色或灰色的眼睛。他们实行族内通婚,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而小男孩却长着橄榄色皮肤、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他所讲的是知识阶层所用的语言,而东部地区的农民对它几乎一窍不通。 人们认为小男孩是一个离群流浪的吉卜赛人或犹太人。当时四处避难的吉卜赛人或犹太人一般都待在少数民族居民区或纳粹的种族灭绝集中营,在德国人手里,他们无论个体还是群体,都遭受着最严酷的惩罚。 东部地区那些村庄已被忽略好几个世纪了。它们远离城镇,与世隔绝,处于东欧最落后的地区。那里没有学校或医院,也很少有铺好的路和桥梁,还没有电。人们稀稀疏疏地居住在那片土地上,就像他们的远祖们那样。村与村之间为河流、森林和湖泊的所有权长期争斗不休。那里唯一有效的法律,就是自古而然的“强者为王,富者为尊”。那里的居民分为罗马天主教徒和东正教徒两大派,唯一能使他们团结起来的,是他们的极端迷信以及同时威胁人和动物的数不清的疾病。 他们无知而且粗暴,尽管并不是故意要这样。那里土地贫瘠,气候恶劣。那些河流大部分没有鱼虾,而且还经常泛滥成灾,把大片草原和耕地变成沼泽。大片的沼泽地和泥塘把那片土地分割得支离破碎,而那些幽暗的森林则历来是强梁大盗的栖身之所。 德军的占领只是加深了那片土地的苦难与落后。农夫们一方面不得不把本来就不够的粮食大部分交给常备占领军,另一方面还得向游击队纳粮。拒绝纳粮意味着村庄将受到洗劫,变成一片烟尘弥漫的废墟。 我住在玛尔塔的小屋里,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期待着父母突然跑来找我。哭是没有用的,再说玛尔塔对我的啜泣根本不在意。 她很老了,总是弓着身子,就好像她老想把自己拦腰折断,却总是不能如愿以偿。她的长头发从不梳理,绞缠成了无数个死结,永远也梳不清。她称自己的乱发为妖发,里面寄居着邪恶的精怪,它们把乱发绞在一起并慢慢引发衰老。 P23-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