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巨人歌德将因本书而变得生动，犹如首次登台亮相。
近代史中没有哪位作家能同他一样，生平资料如此丰富，本人又被如此多的观点、假设及解释所遮盖。此人的生命弧线，从轻快的洛可可时代划向清醒的铁路时代，同样，也没人像他那样敏感，以沉思的方式记录了现代的启动。
在这部创作巅峰时期的传记作品中，萨弗兰斯基仅仅依靠一手资料和作品、信件、谈话以及同时代人的记录接近这个也许是最后的广博天才。一幅生动自然的巨匠肖像由此产生。本书让我们成为一个人的时代同人，而后人曾将一个完整的时代名称归于他——歌德时代。

吕迪格尔·萨弗兰斯基，是德国当代著名思想史作家、传记作家，著有E.T.A.霍夫曼、叔本华、海德格尔、尼采、席勒等德国重要思想家传记，能够将大量史料和独特观点圆融地浸润于通俗的讲述之中，兼具文学性与思想性。在萨弗兰斯基那里，哲学似乎与文学、艺术和诗是不分家的，这也是他的书吸引人之处。相比严肃的学术著作和庞大的思想体系，读者可能会更喜欢他那种将哲人生平、思想和创作成果娓娓道来的方式。

《上册》
序言
代译序 歌德如何铸就生命杰作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阶段观察：难以忍受的轻率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下册》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阶段观察：用于公务的白马和骑马作诗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结束语，或者成为自己所是的人
附录一 编年史
附录二 参考文献
附录三 引文出处
附录四 歌德作品
附录五 人名索引

歌德是德国精神史中的一个事件——尼采说，一个无
效果的事件。但歌德并非无效果。德国历史虽然没有因为
他的缘故而实现更有利的进程，但从另一方面讲，他富有
成果，而且被当作一种成功的生命的例子，这个生命将精
神的富足、创造的力量和生命的智慧集于一身。一个充满
张力的生命，虽然生来拥有某些东西，但依旧不得不为自
身奋争，曾内外遇险，受到攻击的威胁。总让人着迷的，
是这个生命的个性形象。这并非理所当然。
今天，时代并不有利于个性的产生。一切与一切的交
联，是顺应时势主义的伟大时刻。歌德与其时代的社会和
文化生活关系至深，但他懂得，保持自身为个体。他为自
己树立的原则是，接受他所能应付的世界。他无法用某种
方式进行回答的东西，就与他无关。换言之：他能巧妙地
否定。当然，他也不得不参与他宁愿免除的许多事务。但
只要能取决于他自己，他就会自己决定生活圈的范围。
在此期间，我们仅在某种程度上了解生理学的物质代
谢，但人们可自歌德身上，学习一种于世界中的、成功的
精神和灵魂的物质代谢。而且，除了肉体的，我们还需要
一种精神和灵魂的免疫系统。人们得知道，自己能够和不
能够收纳什么。歌德知道这一点，而这属于其生命智慧。
由此，歌德不仅以其著作，而且也以其生命而令人振
奋。他不仅是个伟大的作家，而且是个生命的大师。两者
合一，让他对后世来说，成为取之不尽的源泉。他预感到
这一点，即使他在给策尔特最后的几封信中也曾写道，他
与一个时代完全相连，而这个时代将不再返回。尽管如此
，较之某些人们平时遇到的生者，歌德可能更加生动，活
在当下。
每个时代的人都有机会，以歌德为镜，更好地理解自
身和自己的时代。此书是这样一种尝试，意欲通过描写一
个世纪天才的生平及创作，同时以他为例探究一种生命艺
术的可能性和界限。
一个出身于美因河畔法兰克福的富裕家庭的年轻人，
在莱比锡和斯特拉斯堡学习，没有真正毕业，最后还是成
了律师，不停地恋爱，身边有一大群年轻姑娘和成熟女子
。他以《铁手骑士葛茨·封·贝利欣根》（以下简称《葛
茨》）在德国成名，发表《青年维特的痛苦》（以下简称
《维特》）后。欧洲文学界谈论他：据说拿破仑声称，这
部小说他读了七遍。访客拥入法兰克福，想见这位天才的
年轻人，听他说话。先于洛特·拜伦一代人，他感觉自己
是众神的宠儿，也像这个宠儿那样，与魔鬼进行诗的交往
。还在法兰克福的时候，他已开始其毕生之作《浮士德》
，这是一部近代圣典般的剧作。经过法兰克福的天才时代
后，歌德对文学生涯感到厌倦，冒险进行彻底了断，并于
1775年迁往小小的萨克森一魏玛公国，在那里作为公爵之
友，升任大臣。他涉猎自然研究，逃亡意大利，与人未婚
同居，还写下令人无法忘怀的情诗，与朋友兼同事——作
家席勒进行体面的竞争，写小说，从事政治，与艺术和科
学领域的大人物保持往来。歌德在世时已成为某类名人。
他成为自己的历史，写下——继奥古斯丁的《忏悔录》和
让一雅克·卢梭的《忏悔录》之后——对古老的欧洲来说
也许是最重要的作家自传——《诗与真》。不过，尽管他
不时表现得拘谨和威严，但在其晚年著作中也展示了大胆
和讥讽的、破除一切传统的靡菲斯特。
但他始终明白，文学著作是一回事，生命自身是另一
回事。他也想将一本著作的特征赋予生命。什么是一本著
作？它溢出时代进程，有着开端和结尾，中间是一个轮廓
清晰的形象。一个意义重大的孤岛，处在偶然事件和无形
状者的大洋中。而歌德令人惊异地让这个大洋变得充溢。
对他来讲，一切都必须有个形状。他或者发现它，或者创
造它——在与人的日常交往中，在友谊中，在信札和交谈
中。他是一个作为仪式、象征和隐喻的人，一个暗指和影
射的朋友——但他也总是获得一种结果、一个形象，即成
就一部作品。在处理公务时尤其是这样。街道该变得更好
，农民该解除徭役，贫穷和勤奋之人该得到报酬和面包，
矿山该带来利润，观众在剧院中每天晚上该尽可能地欢笑
或哭泣。
一方面是生命在其中赢得的形象，另一方面是生命在
其中得到注意的作品。注意力是世人能赋予自己和他人生
命的最美妙的恭维。自然也理应被人亲切地感知。歌德通
过留意观察来探究自然。他相信，人们只要足够仔细地探
察，最重要者和真实者最终都会显现。别无其他，不要故
弄玄虚。他喜欢一种不会让人失去听觉和视力的科学。他
所发现的大多是他喜欢的东西。他也喜欢自己的成功。倘
若成功不让别人喜欢，就终究对他来说也无所谓。生命的
时间于他太宝贵，他不愿将它浪费在批评者身上。对手不
在考虑之内。他有一次说。
歌德是收藏家，不仅收藏物件，而且收集印象。如在
私人的会见中，他总是自问，这些会见是否或者如何提升
了他——一如他偏爱的表达方式。歌德喜爱生气勃勃，愿
意尽可能地把握它并给予它某种形式。被赋予一种形式的
瞬间由此得到拯救。去世的半年前，他再次登上基克尔汉
峰，重读他以前在猎人小屋的内墙上所刻的诗：群峰一片/
沉寂……
近代史中没有哪个作家，其生平资料如此丰富，本人
又被如此多的观点、假设及解释所遮盖。本书仅仅依靠一
手资料和作品、信件、谈话以及同时代人的记录，接近这
个也许是最后的广博天才。歌德因此将变得生动，犹如首
次登台亮相。
随同歌德，他的时代也靠近了我们。此人经历过多次
历史的间歇和断裂。他成长于轻快的洛可可时代和一种僵
化、老派的城市文化中。法国革命及其精神的后果曾驱赶
并挑战他；他经历了拿破仑统治下欧洲的新秩序、皇帝被
推翻及无法阻挡时代行进的复辟时期；几乎没人像他那样
如此敏感，以沉思的方式记录现代的启动，其生命的张力
波及铁路时代的冷静和加速，还有其早期的社会主义梦想
。他是这样一个人，后人以其名字指称具有这些巨大变革
的整个时代：歌德时代。

本书所描写的是一个全新的歌德，评论称，当代文坛还没有一位作者能够收集如此丰富的传记写作材料，也没有一位作者的作品能够获得如此多的评论与阐释。萨弗兰斯基通过歌德的著作、信件、日记、对话以及同时代人士对其的评价，试图全面贴近歌德，呈现出一个前所未有的生动的形象。这部传记将引导我们穿越时空，回到轻快的洛可可时代和刻板的蒸汽时代，这段时间作为一个整体被称之为“歌德时代”。

结束语，或者成为自己所是的人
歌德想完成自己。这让他直到最后都不得安宁。去世
前不久，他结束了《浮士德》的写作，同样还有《诗与真
》。1829年他出版了《威廉·迈斯特的漫游时代》第二版
，为的是至少在表面上结束它。对于“作者最后编订的版
本”，出版人还有一些工作要做，但他甚至相信，他对自
己遗作的整理贡献甚多，甚至是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
尽管歌德在细节上的寻求结束了，但生命只有在最后
才获得圆满的观念让他非常反感。每个生命的瞬间都不该
从一种终极目的出发，而该在其自身中获得价值和意义。
他拒绝一种带有神学色彩的生命见解。他不愿服务于历史
的总体目的，也不愿将自己的生命置于一种设定的目标之
下，即使他1780年为自己的生命之作使用了金字塔的图像
。他想完成这项工作，直到塔尖。但他自己有准备，可能
做不到这一点。不管怎样，值得进行一次尝试。无论如何
，他想完成许多业已开始的事。这是他对自己通常具有开
端和结尾之作品的确定的责任。
结果是一方面，持续不断的积极活动是另一方面。歌
德在此无法设想一种结束。对于持续不断的信念，他在
1829年2月4日对艾克曼说，出自活动的概念。倘若他一直
到最后都无休止地工作，那么自然就有责任赋予他的生命
以另一种形式，因为目前的形式无法再承担创造的精神。
也就是说，留存着一种对创造性的焦虑。作为八十二岁的
人，他说，他总是不断向前奋争，所以忘记自己写了什么
，不得不重新寻找自己，而此刻他觉得自己是某个陌生者
。他虽然年迈时尽力收集自己的著述，可能的话，要求别
人返还自己的信。他想让自己的东西放在身边，可他也愿
意听任别人挖空心思地想出一种封闭性、一种内在关联。
他怀疑，是否有这样一种关联，并宣称，他的作品所拥有
的意义和重要性，可以各自独立代表自身，从自身出发获
得理解。他寄希望于创造性的瞬间，而生命对他来说就是
这类瞬间的一个序列。这些瞬间会在单部作品中映现。总
体上讲它们能产生一篇宏大的自白，但就生命来说依旧有
效的是，其意义不是到了最后才被阐明，相反来自每个运
动的瞬间。
但人们不仅自主活动，人们也被外部所推动。许多事
作用于他，他接受，改变，对此作答。此外，还有事物下
意识地影响他。他不害怕这类影响，因他并非是为原创性
的缘故而追求原创性。创造性的行动，对他来说是一种个
人与大众的联系。临终前不久，歌德对索勒特说，他是名
叫歌德的一个集体名词。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成为时代精
神的一种媒介。他想作为个人坚持自己，一如《浮士德》
中所说，将赋予人类的东西融人自身。
创造性行动中使人幸福的事件，不管它如何以主观的
方式被经历，对他也意味着某种客观的东西，对此的一个
标记，即道出了某种真实。对于诗人太过谦恭的、对自己
纯粹主观性的回溯，他并不怎么看重。表达自身，这对他
来说不够，他想以探究自然的方式诗意地领会世界，并在
其中找到方向。在他身上，一切都向外、向着客观的形体
奋争，内在化不是他的风格。一如他又一次写道，他只有
在绕过世界的途中才能理解自己。世界对他来说足够神秘
。他不在错误的地点，比如在混浊的内心世界，探寻秘密
。
他有一次致信席勒，说自己对此感到满意，即倘若他
跟随自己的自然，就能最靠近一件事情的自然。歌德非常
信任自己的本能、直觉和有时梦幻般的自信。倘若一个主
体借助哲学的强力，在认识论上将自己从世界里解脱出来
，似乎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又让他觉得不合情理。所以
他觉得整个康德主义其实是可疑的，即使他对这个柯尼斯
堡伟人表示尊敬。歌德过于不耐烦，并渴望世界，无法在
分析认识论的工具那里停留，即使席勒曾不时地向他传授
这个。他不愿意认识这个认识，而想认识世界。黑格尔针
对康德的话——害怕弄错自身可能是某种错误——完全符
合歌德的意思，他想吃饭而不仅仅研究菜单。
思考着离开世界，一如哲学家们不时出于方法论的原
因所做的那样，对他来说简直不可能。歌德始终处在外面
的世界中，不管他如何集中于自身，他的思想完全是客观
的。自身的创造力，对他来讲是某种自然观察自身以及通
过诗歌创造自己的东西。每次他都从客体出发来思考主体
。属于这种关联的还有，歌德在最后几年的书信中完全不
用“我”字。
……
但新时代不仅让歌德害怕，同时他也喜欢其活力和能
量，《浮士德》第二部证明了这一点。但这种发展的阴暗
面也属此剧主题。歌德不委身于任何幻觉：不仅菲勒蒙和
包喀斯，还有诗歌那柔弱的帝国都将完全陷入窘境，而具
体、实际和有用的感知，将欢庆它们的胜利。他也预感到
，现代化带来的隐忧会增长，因为技术带来轻松，但也带
来新的恐惧、新的风险。在浮士德针对自然力建造堤坝时
，产生了充满风险的社会，其中忧虑作为预防措施无处不
在：谁哪天落到我手中/世界的一切对他都毫无用处……不
管是欢乐还是折磨/他都将它推到明天。
涉及《

第一章
有令人欣慰之结果的难产。家庭纽带。在学究气和快活天性之间。妹妹。自由的直辖市之子。写作训练。诗句锻造者和初次的格蕾琴丑闻。被动摇的自信。记录紧急事件。从普通的对象中赢得一种诗意的特点。
歌德在其自传《诗与真》的开头，在为公众描绘他出生困难时，提及令人欣慰的结果，这也许是反讽。
这个新生儿由于助产士的一次疏忽，几乎被脐带勒死。他的脸色已经变青，有人以为孩子已亡。被晃动和拍打后，他重又呼吸。外祖父约翰·沃尔夫冈·特克斯托市长，以这次有生命危险的分娩为契机，在城市中更好地组织了接生之事。他为助产士引人了一门课程，这也许给以后出生的一些人带来好处。自传作者就此首次强调。
外祖父特克斯托，这个新生儿的取名人，曾拒绝被升为贵族。他担心无法将女儿们，其中包括歌德的母亲卡塔琳娜·伊丽莎白，体面地嫁出去。就贵族来说，他不足够富裕，而对市民阶层来讲，他也许过于高贵。于是他保持原有身份：一个受尊敬的市民，而作为市长他有足够的权力，来支持助产事业。
市长不仅是市民阶层的最高官员，也是皇帝在直辖市中的代表，而这个直辖市拥有特权，是皇帝选举和加冕的现场。市长属于有权为皇帝撑起御座天盖的人。他的外孙充分享受着这同样落在他身上的光环，这让小伙伴们感到恼怒。但他们还是通过他，获得进入罗马人广场中皇帝大厅的机会，在那里戏仿伟大的事件。外祖父向他描述，自己如何在花园中护理果木花卉，为蔷薇剪枝，穿着一件法衣似的睡袍，头戴一顶有褶的黑天鹅绒帽，给外孙带来一种牢不可破的平和及永恒的持续感。
也许这是一幅过于宁静和谐的图像。根据一个同时代人的报告，当时在法兰克福有这样的传言，说歌德的父亲在1759-1760年间的一次家庭聚会中——那时七年战争中的法国军队在法兰克福驻扎——对其岳父提出严重指责：他作为市长，因为钱的缘故将外国军队让进城里，据说翁婿还曾各抽宝剑。这样的场景在《诗与真》中没有出现。对于外祖父特克斯托，书中说他从不露出丝毫暴躁的痕迹；我记不得曾见到他生气。
歌德的祖父是移居法兰克福的一名裁缝，通过勤奋工作成为上流社会妇女时装店的老板，娶上了有钱的魏登霍夫旅店的寡妇。裁缝成了旅店店主和葡萄酒商，事业成功，1730年去世时留下两座房屋，还有其他地产和一笔十万塔勒银币的现金。
旅店店主的儿子约翰·卡斯帕尔想成为更出色的人。因为出得起钱，他被送往昂贵和享有盛誉的科堡文理中学学习，然后去了莱比锡和基森，经过在韦茨拉尔的法院实习之后，约翰·卡斯帕尔获得法学博士学位。他本该在法兰克福的市政厅取得事业上的成功。但约翰·卡斯帕尔并不着急，想先去认识世界。他用一年时间长途旅行，穿越雷根斯堡和维也纳去意大利，返程时经过巴黎和阿姆斯特丹。他用意大利语描述了他在威尼斯、米兰和罗马的停留，而这成为他长达十年的主业。他有足够的闲暇，因为1740年回家后他未能在市政厅就业。歌德这样描述，似乎父亲想要，不经选拔，也就是说不经挑选，由此至少能无报酬地获得一个下级职位。当要求被拒绝后，他带着受辱的自信发誓，再也不寻求和接受任何一个职位。但他抓住机会，在卡尔七世在法兰克福的统治时期（1741-1744），自帝国宫廷议会买到一个“皇家顾问”的头衔，而这个头衔通常只作为特别的荣誉头衔，颁给市长和最年长的市议员。歌德写道，由此，他让自己和最高职位者平起平坐，无法再从下僚出仕。其实他也不想这样。于是，约翰·卡斯帕尔1742年被皇帝任命为顾问。而大约同时，以后成为他妻子的卡塔琳娜·伊丽莎白，在羞怯地暗恋皇帝。
卡塔琳娜·伊丽莎白是特克斯托的长女。有人称她“公主”，因为她不愿做家务，更喜欢在沙发上读小说。1742年，作为少女，她经历了卡尔七世的加冕。她以后曾对贝蒂娜·封·阿尔尼姆说，这对她来讲就像个小说场景。女孩跟着皇帝走进教堂，看见这个英俊的年轻人带着忧伤的目光祈祷，抬起长长的黑睫毛。她无法忘记预告他到来的邮车号角。她相信，皇帝甚至从马上望下，向她颔首。她觉得自己被选中了。所以六年后，十八岁的她与二十一岁的约翰·卡斯帕尔结婚，对她来说并非特别的大事。她“缺少某种倾慕”地结婚了，尽管约翰·卡斯帕尔也是一个“俊男”。
约翰·卡斯帕尔·歌德1748年与市长千金的婚姻，对他进入议会产生了另一阻碍。因为当时城市里有着严格的规定，反对裙带风。所以约翰·卡斯帕尔一直是“以食利为生者”。他赋闲在家，管理财产，撰写游记，收集书籍，画像，养蝉，教育孩子，特别关照大有希望的约翰·沃尔夫冈。
这个皇家顾问的生平是否真是这样，犹如歌德指出的，我们并不知情。他是否缺少熟悉业务的虚荣心，他的法律知识是否过于学术化而无法面向实践，是否存在针对一个也许表现过于骄傲的旅店店主儿子的保留，他对魏特巴赫的卡尔七世、哈布斯堡的继承人的依恋，对他来说是否会产生不利——也许这些合在一起，妨碍了他职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