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推荐 他,以纯真之心穿透繁华的尘世,洞察现代人的精神世界。 久石让,日本知名作曲家、歌手、钢琴家,以担任电影配乐为主。先后六次赢得日本学院奖最佳音乐奖。2008年,由其担当音乐监制的电影《入殓师》获得第81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奖。 这一切成就,都源于久石让的创作哲学。在他看来,音乐创作离不开知识的积累和直觉的捕捉。他每年年初会安排全年的计划,每天都遵守工作计划和作息时间表。他将全部精力集中在一点上,去除杂念,把自己逼到极限,在无意识中获得稍纵即逝的灵感。久石让的人生哲学也是这样。他认为,所谓的一流,就是每一次都能发挥高水平的能力。想要拓展人生宽度,就需要锻炼自己的知性,并且经历真正困苦的检验,这种知性包括乐观、积极、向上等。 这本书收录了久石让与日本哲学家养老孟司的私人对谈,是首度公开的哲思对话录。读这些文字的时候,你会发现,他不仅是音乐大师,还拥有高贵、童真的灵魂。他热爱生活,享受音乐,尊重生命。若这本书让你感觉音乐离你又近了一一步,这将是作者最大的幸福。 目录 前言 第一章 为何音乐能带来感动 不妨碍大脑的就是名曲? 音乐能比画面更快进入大脑 时间与空间的交融 昆虫不懂得变通 大脑的任务就是完成“不能交给基因去做的事” 无法用语言表现的感觉——“感受性” 感觉的缺失 体内的另一只眼睛? 触觉与嗅觉的奥秘 为何音乐能带来感动 旋律是时空的记忆装置 听觉与逻辑性——音乐讲究逻辑 逻辑的基础是疑问句 第二章 感性的土壤 重新定位“木文化” 往昔的技术不复存在 个’眭源于身体感觉 气味是大自然的表达 味觉的记忆 系统论与经验论 字母与汉字的不同 “应该做的事” 和声VS支声 没有“个·眭”的音乐 环境变了,感觉也会变 身在日本,就会受潮 参与音乐 第三章 何为“好音乐” 作曲的关键并非灵感 抓住“偶然”的力量 创作的两面性 唯有运动性 神乎其神的莫扎特效应 宝宝在母体内能感觉到什么 普遍性建立在时间轴上 音乐形成的条件反射 煽动感情的音乐 文章的节奏,乐谱的节奏 螺旋运动是生物之本 第四章 意识会失控 现代音乐的历史,就是一条通向“大脑化”的路 现代的意识中心主义 语言所传达的东西 导向性与感觉 紧张感的益处 惦记着终点就会泄气 注意力的最后一根弦 信息化与处理信息的区别 现代社会的人际关系 日本也有纯粹的谎言 日本人的特质 明确的谎言能让人着迷? 语言存在的意义是让现实更丰满 第五章 共鸣与创造 效果音也用人声 “配合”他人的能力 对话始于模仿 绝对音感 一起唱歌的意义 为生存统一节奏 万物皆有两面性 同步系统一镜像神经元 如何使用过度发达的大脑 时代的共鸣 必然的偶然 原创性就存在共鸣之中 寻找必然的答案 主人公会自己动起来 难以预测才有趣 第六章 人人都是艺术家 人的一生就是一部作品! 不断改变风格 大智若愚的老人家 自然地融入社会 健全人的任性在坏事 错的不是我? 共同体需要什么 远离大都市 重拾野性 后记
序言 说句不怕冒犯人的话,久石先生着实是个很“正常” 的人。见过他的人应该都会产生这样的感觉。“艺术家都 是怪人”是世界各地都有的偏见——也许怪人无论到哪儿 都是怪人,这跟他是不是艺术家无关。 在跟久石先生交流的过程中,我发现他能把话说得非 常简单易懂。他的每一句话,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表达 方式也极为精炼。和他聊再久都不觉得腻。从事创造性工 作的人常会遭遇相似的问题,而且我们看待问题的思路也 很相似,所以我总会在和他交流时茅塞顿开。 音乐有着很强的逻辑性。只是因为一部分音乐的情感 色彩太强烈,所以有些人并不这么认为。但我不得不说, 古典乐特别注重逻辑性。自古以来,西欧人便知数学与音 乐,尤其是“作曲才能”往往会同时表现在一个人身上。 听久石先生说话,就像是在听一曲悠扬的音乐,因为他的 表达很有条理,听起来特别舒服。在对谈的过程中,我也 深刻体会到,音乐与语言有着深层次的联系。 大众性与艺术的关系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久石先生 将宫崎骏与村上春树做了一番对比,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 象。随着媒体的迅速发展,现代社会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 扣的“大众社会”。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无论是艺术家 还是学者,都很难保持“孤芳自赏”的状态。话虽如此, 作品并不是销量越高就越好。“卖不卖座”,并不能和“ 质量高不高”画等号。久石先生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也 在这方面吃了很多苦。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孕育出文学评 论家或动画评论家所没有的特殊视角。 我曾做客久石先生的广播节目。我还记得他提前问过 我:“您有什么喜欢的曲子吗?”我就点了佩尔戈莱西的 《圣母悼歌》(Stabat Mater)。他又问我:“您为什么 喜欢这种曲子啊?”我回答说:“因为我当年上的初中和 高中是天主教学校。”看来听音乐的口味和教育也有着密 不可分的关系。 我成长在战时与战后时代。那是一个缺乏音乐元素的 时代。我最先接触到的音乐,是哥哥唱跑调的军歌。“披 头士”是在我之后那代人里流行起来的。爵士乐和摇滚乐 跟我也没多少缘分。提起唱片,我头一个想到的就是粗纹 唱片(standardPlay,简称SP),因为我的哥哥姐姐会用 这种唱片听古典乐。在我的记忆中,古典乐中总有粗纹唱 片特有的“沙沙”声,能勾起我童年的回忆。 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就算你让孩子去学钢琴,孩子 也提不起兴趣来,因为当年我们根本没时间听“好音乐” 。要学会品鉴音乐,就得先把耳朵培养好。从这个角度看 ,现代人要锻炼耳朵就很方便了。无论想听什么曲子,都 能随时随地、自由自在地听。对音乐而言,还有比这更美 好的时代吗? 我一直有边工作边听音乐的习惯,是典型的“一心两 用族”。尤其是观察或制作昆虫标本的时候,耳朵是完全 闲着的,所以我要用音乐填补这一空缺。写作的时候也是 如此。此时此刻,我正在听胡安·达里恩佐演奏的探戈。 我也说不清探戈和写作有什么关系,但是在探戈的伴奏下 ,我怕是写不出磕磕巴巴的文章来。想必听过达里恩佐的 读者一定能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吧。坐电车的时候,闲 着的就是眼睛了,所以我会在车上看书。我的文化活动大 概就这两种吧。我几乎没时间去听演奏会,也很少有机会 去看话剧。一有空,我就会上山捉昆虫,而这是一种不折 不扣的“狩猎采集活动”。这么看来,我简直和野蛮人无 异。 难为久石先生陪我聊了这么久,才诞生了各位手中的 这本书。感谢久石先生陪我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让我 受益匪浅。希望本书也能为各位读者带去同样的享受。 养老孟司
导语 本书是久石让与日本哲学家养老孟司的一次下午茶性质私人对谈! 和其他“久石让”作品不同之处,这本书中久石让更多地透露了对于世界的看法,他是如何看待挫折、现代社会的疏离感、人性中的缺陷,并将其转化成“知性”乐观、体验、希望。 社会焦虑感,寻求更为纯粹的生命意义,是这本书中久石让想带给读者的礼物。 后记 我和养老先生的对谈实录终于出版了。其实我一直把 自己看作养老先生的学生。在交流的过程中,我坦率地说 出了在创作音乐时的所想所感,还有些许疑问。养老先生 的回答不仅仅停留于音乐层面,还拓展到了科学、哲学、 社会学等领域。他以人和昆虫的习性为例,简明易懂地阐 述了他对社会的由来、人应当如何与智慧打交道等问题的 看法。 而且养老先生的发言环环相扣,聊着聊着,我甚至品 尝到了探究世界之谜的刺激与悬念。与养老先生的交流比 任何一部电影都要有趣,我深受感动,听得如痴如醉。顺 便一提,其实在交谈时,我一直称呼养老先生为“养老老 师”,但是这毕竟是一本“对谈录”,所以出版时不得不 改成“养老先生’。这也让我倍感抱歉。 第一次与养老先生在广播节目中交流的情景仍历历在 目。当时我提了一个问题:“您觉得什么样的音乐才是好 音乐?”养老先生沉默片刻后痛快地回答:“好音乐就是 能长久为人们所喜爱的音乐。任时光荏苒,也绝不会褪色 。”每个音乐家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甚至会耗费一 生去寻找这个答案。可是养老先生只思考了片刻就做出了 回答。我当时便觉得他简直就是现代的良宽,抛出了一个 又一个的问题。 养老先生的大脑到底是如何运转的呢?很多知识分子 (比如大学教授)对自己的专业领域如数家珍,可是一旦 聊到其他领域,或是与“人”有关的话题,他们就一窍不 通了。有些专家甚至从不关心和自己的专业无关的信息。 但养老先生并不是这样。比如,在我们的对谈中,他提到 了“惠更斯的摆钟”。假设你把两座相同的摆钟分别挂在 两堵面对面的墙上,那么钟摆的运动就会逐渐同步。养老 先生说,这套理论也适用于相伴多年的夫妻,“就算他们 并没有要同步的意识,只要生活在一起,就不得不同步起 来(笑)”。这段话让我印象深刻,因为养老先生把“高 深的理论”和“老夫老妻”放在了同一个层面上。理论都 是逻辑,而逻辑都是艰深晦涩的,可要是理论跟我们的日 常生活没有丝毫联系,那它还有什么意义呢?在我看来, 所谓的理论,就是用三言两语把我们在生活中遇到的一知 半解的事解释清楚。当然,哲学也是一种理论。 也许养老先生年轻时是个如假包换的理论派。我觉得 当年的他应该是那种“非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就绝 不相信”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才逐渐意识到,“世 界不会完全如我所愿”,于是他就掌握了“俯瞰”事物的 视角,不会单凭理论做出判断。这才造就了今天的养老先 生吧。 至于我嘛……我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理论派。不,我所 了解的理论还不足以把我武装起来,所以我充其量不过是 个“理论爱好者”。之前我去音乐大学上了一堂公开课。 在讲台上,我反复叮嘱学生们要多学“和声学和对位法这 样的理论”①。 被理论束缚手脚着实难受。要是能自由自在地编织音 符,那该有多幸福啊。然而在现实世界中,没有结构性的 音乐,比野狗的吠声更不堪入耳。音乐和词语会随上下文 而变,我们在对谈中也提到了这一点。换言之,创作就是 构筑音符和词语的顺序。这个道理不仅适用于“和声学” 等理论,更适用于日常的作曲工作。创作某支曲子时,在 主题或节奏等核心元素敲定的那一瞬间,规则便应运而生 了。自己制定的规则,就跟萤火虫在夜路上铺出的轨道一 样。作曲家要在光亮的指引下,选择最恰当的音符。然而 ,荧光轨道常会对我们的直觉所选择的音符说“不”。是 选择在头脑中响个不停的旋律,还是为整首曲子着想,心 不甘情不愿地使用主题的变奏?其实,无论偏向哪一种策 略,曲子都无法成立,具体的还是请各位阅读正文吧。作 曲,就是把自己“撕开”的过程。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建 议学生们趁着自己还年轻,让理论把手脚捆得死死的,在 地上多打几个滚。久而久之,你就会变得更坚强,你就能 装出走在荧光轨道上的样子,抓住几只萤火虫,塞进口袋 里。 说句题外话吧,其实勃拉姆斯就是被感性和理论撕碎 的作曲家。他的理性让他分外崇拜贝多芬,可他的感性具 有强烈的浪漫派色彩。他的自相矛盾极具人情味,正因为 如此,才会有这么多人倾心于他的乐曲吧。我也希望有朝 一日能在演奏会上表演他的作品。 就在我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我结识了养老先生。每 每凝望他的背影,我都会觉得他的头脑里装着一座巨大的 图书馆。他会用那副魅力十足的男中音,从世间千千万万 的知识中,选出最合适的语句来解答我的疑问。养老先生 的博学,让我痛感自己是多么无知。与此同时,我也品尝 到了“知道”所带来的无上喜悦。从这个角度看,我才是 本书的第一位读者。我也希望本书能将这种快乐分享给更 多的读者。 有朝一日,当我活到养老先生的年纪时,要是我能用 自己的话说出本书提到的那些道理就好了。而且我由衷地 希望,那时我还是一个活跃在创作第一线的作曲家。 久石让
精彩页 不妨碍大脑的就是名曲? 久石:养老先生,您经常听音乐吗? 养老:听啊,只是我平时太忙了,所以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音乐厅了。只能在家听听CD,或是用iPod听听音乐。 久石:您会用iPod听音乐呀? 养老:只在家用。出门在外的时候戴着耳机走路,简直跟闭着眼睛走路一样,不是吗?万一被人捅了一刀可怎么办啊(笑)?所以我只有在家研究虫子的时候,或是想心事的时候才会听音乐。 久石:那您听的是古典乐吗? 养老:嗯,我基本上都是拿音乐当背景音乐,所以我选择音乐的标准并不是“我是否喜欢这首曲子”,而是“它会不会妨碍我工作”。 久石:比如莫扎特? 养老:嗯,莫扎特的确不碍事。歌曲的话,我会选择探戈。因为我听不懂西班牙语,只会觉得“这个歌手的声音真不错”。 久石:因为歌词不会进到您的脑子里,所以您才不觉得它碍事,对吧? 养老:其实啊,在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我是听不到音乐的。但是我希望在开小差的时候钻进脑子里的音乐能够让我觉得舒服。所以我不太喜欢那种很强势的音乐。那种音乐的旋律仿佛在说:“你快来听我呀!”太碍事了(笑)。 久石:据说宫崎骏导演在画分镜稿的时候也会放点音乐。但他也说过,他不会集中注意力听那些音乐(笑)。 养老:说我们“没有在听”可能不太确切,应该说是“音乐没有进入到我们的意识中”。我们肯定会受到音乐的影响,只是意识没有察觉到罢了。 久石:我知道您说的“不妨碍大脑工作的音乐”是怎样的音乐。身为一个作曲家,其实我的最终目标就是创造出这样的音乐。希望我们能在这次对谈中也探讨一下这方面的话题。 音乐能比画面更快进入大脑 久石:在制作电影音乐的过程中,我对“画面和音乐进入大脑的速度”产生了疑问。 众所周知,电影画面是每秒24帧。而电影音乐自然要和每一帧画面同步。可是你如果真的让画面和音乐同步出现了,那观众必然会觉得音乐出现得更早。换言之,当画面和音乐同时出现的时候,人们会先听见音乐,后看到画面。 根据多年的经验,我会让音乐晚出现3到4帧,有时甚至要延后5帧。如此一来,画面和音乐才能够在观众的大脑中同步出现,不产生任何的不协调感。照理说画面是由光组成的,光速肯定会比音速快呀。可不知道为什么,观众总会先听到音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 养老:研究意识的科学家也指出了这个现象——视觉与听觉的处理时间存在偏差。问题恐怕出在“突触的数量”上。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人的意识是如何产生的,但研究结果显示,人将眼睛看到的东西传递给大脑神经细胞的时间,不同于将耳朵听到的东西传达给大脑神经细胞的时间。所以两种意识的处理时间才会出现偏差。不过我总觉得,这是一种理所当然的现象。因为会将眼睛和耳朵捕捉到的信息组合起来的生物,大概就只有人类这一种。这两种感官原本是完全独立的。 久石:哦? 养老:您想啊,为什么生物又有眼睛又有耳朵呢?因为它们需要捕捉完全不同的东西呀。如果眼睛和耳朵要捕捉的东西是一样的,那何必进化出两种器官呢?只要一种就够了。好比蝙蝠和鲸鱼几乎是“瞎子”,因为它们只需要听见声音。其他生物既有眼睛又有耳朵,那就说明它们既需要捕捉视觉信息,又需要捕捉听觉信息。将两种捕捉不同信息的功能结合起来,并将两种信息组合在一起,才是人类的特殊本领。 平时我们察觉不到这一点。您的音乐和《悬崖上的金鱼公主》的画面结合得非常完美,可是没有一个观众会觉得这很不可思议(笑)。但您在制作音乐的时候,要把音乐往后挪若干帧,所以您才会发现音乐和画面存在时间差。 反之,如果我们能够巧妙地利用音乐和画面的时间差,就能打造出非常诡异的电影桥段,说不定还能做出一部以“不协调感”为卖点的电影呢。 久石:哦,这倒是真的。 养老:只要制作得巧妙,说不定还有洗脑的效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