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虻》是爱尔兰女作家艾捷尔·丽莲·伏尼契的作品，于1897年在英国出版。本书描写了十九世纪三十年代初和1848年革命前夕意大利革命者为了意大利的独立和统一所进行的一场斗争。以主人公牛虻的人生坎坷经历为线索，叙述了他是如何由当初一个天真单纯的青年转变为一个坚强的革命主义战士的艰难历程。作品感人至深，荡气回肠。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牛虻》被引入中国，在中国读者中掀起了热潮，至今仍是必读的经典。

艾捷尔·丽莲·伏尼契（1864—1960），爱尔兰著名女作家。英国数学家乔治布尔的第五个女儿，幼年丧父，家境贫困。1885年毕业于柏林音乐学院，后曾在俄国圣彼得堡居住了两年，她在俄国期间认识了很多革命团体，回到伦敦后，接触了不少流亡伦敦的俄、意革命者，如恩格斯、赫尔岑、普列汉诺夫、马克思的大女儿艾琳娜等，被革命者的献身精神深深震动，为此写出《牛虻》这部反映他们斗争生活的著名作品。
她还著有《杰克·雷蒙》《奥利芙·雷瑟姆》《中断了的友谊》等。

第一部分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二部分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三部分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尾声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在翻译这部经典小说
的时候，戴比尔斯钻石这句经典的广告词时常在我脑海里
萦绕。我想，经典的文学作品也和璀璨的珠宝一样，它的
光芒跨越时空而永不磨灭。这就是经典的魅力！
我们为什么要重译、重读经典？经典是那些经受了岁
月的打磨和荡涤，历经大浪淘沙而流芳千古的文学作品。
它们的价值是永恒的。正如《三国演义》开篇所说：“滚
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
旧在，几度夕阳红。”无论是多么盖世的英雄，多么惊艳
的美人，他们都有归于尘土的一刻，然而他们的传说却能
伴随着经典，历经时间的洗礼和青山绿水一起万古长存。
西方文学中也有类似的说法，青春美貌短暂易逝，然而美
丽的容颜和传说却能伴随诗歌而不朽。莎士比亚在他著名
的十四行诗中吟唱：“你的长夏永不会凋落，你皎洁的红
芳永不会褪色。死神的阴影也带不走你的传说。你在这不
朽的诗句里获得了永生，只要人们能呼吸，眼睛能看见。
这诗就会不朽，让你千秋流芳。”
经典能够在世界各地广为流传，为人们世代传颂，深
入人们的心灵深处，是因为它的字里行间包含了对人性真
、善、美的讴歌，对美好爱情的向往以及对生与死等人类
普世价值的深刻探讨。经典是一个民族人民智慧的结晶，
是民族文化的宝贵遗产，也是民族精神的源泉。唐代政治
家魏征说：“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
浚其源泉。”要追根溯源，了解一个民族文化的历史和精
神就必须多读经典。
每个民族、每个国家都有那么几部家喻户晓的经典。
经典向我们真实展示了它所处时代的风土人情和社会风貌
，是我们追寻历史文化遗迹的重要窗口。经典作品给后人
留下了说不尽的话题，所谓“一千个读者眼里就有一千个
哈姆雷特”，每个时代的人们、不同的读者对经典都有不
同的解读和诠释。对于经典的阅读往往是历久弥新，常读
常新。比如一部《红楼梦》，鲁迅说：“经学家看见《易
》，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
言家看见宫闱秘事……”再比如《西游记》，清朝学者张
书绅点评：“以一人读之，则是一人为一部《西游记》；
以士农工商、三教九流、诸子百家读之，各有一部《西游
记》。”时代不同了，源于此，我们的经典重译工作也和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有所不同，新时代是一个更加开放、更
加包容的时代，我们的翻译力图在还原经典本来面目的基
础上，同时顺应时代的发展。
一、小说《牛虻》的故事背景和作者简介
经典小说《牛虻》由爱尔兰女作家艾捷尔·丽莲·伏
尼契（Ethel Lilian Voynich，1864—1960）创作于十
九世纪末。故事背景发生于十九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意大利
。要读懂这部小说，有必要了解一下意大利当时的社会状
况。
十八世纪末至十九世纪前半叶是意大利民族灾难深重
的时期。意大利先是被拿破仑法国军队入侵，接着1815年
维也纳会议决议将意大利分割为八小公国，国家分崩离析
，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意大利最富饶的北部伦巴第—
威尼斯地区被奥地利帝国所占领。中部是托斯卡纳公国，
其首府是佛罗伦萨。南部是那不勒斯王国，和它接壤的罗
马是属于教皇管辖的教皇国，以罗马教皇为首的天主教教
会，是奥地利帝国公开的同盟者。其他几个小公国的统治
者都和奥地利皇室有着亲戚关系，因此，奥地利人几乎成
了整个意大利的主人。意大利革命家马志尼早期成立“烧
炭党”秘密团体反抗法国侵略者，后又成立“青年意大利
党”反对奥地利统治。我们故事的主人公牛虻就是青年意
大利党的成员，他们的理想就是赶走奥地利军队，废除教
皇的世俗权力，建立统一、独立和自由的意大利共和国。
牛虻生活的年代可以说是黎明前的黑暗。经过革命党人和
意大利人民长久的努力，十九世纪七十年代，侵略者终于
被赶跑，意大利获得了国家的独立和民族的统一。
艾捷尔·伏尼契是英国著名数学家乔治·布尔的第五
个女儿，出生于爱尔兰，所以一般人都称其为爱尔兰作家
。她幼年丧父，少女时期在德国留学，就读于柏林音乐学
院。音乐学院毕业后，她回到伦敦，在伦敦结识了很多各
国革命的流亡者。她的丈夫是一位流亡伦敦的波兰革命活
动家。她因为丈夫的关系结识了很多意大利革命党人。这
些对她的思想和写作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1897年她创作
了英文小说《牛虻》，相继在美国和英国发表。伏尼契晚
年移居美国，在美国去世。
二、“牛虻”姓名的寓意和性格分析
《牛虻》最早的中文译本出现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
译本渲染、强调革命的色彩，牛虻是以一个大无畏的革命
斗士形象出现的。书中有关宗教的内容以及人性弱点的描
写都被删除。近年来，经典翻译逐渐还原其本来面目，这
部小说中的冲突不仅有革命的冲突、爱情的冲突，还有宗
教和人性的冲突，因此我在翻译中尽量保持了作品的原貌
，塑造了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牛虻。牛虻不是一个高
大全式的英雄人物，他有着高尚的品德和优点，但也有着
一些缺点和人性的弱点，比如个性过于倔强甚至可以说固
执，对吉卜赛女郎的态度显示了他男权主义的思想等。在
阅读过程中保持批判性思维和思辨的能力，这才是我们阅
读经典的正确态度。
三、蒙泰尼里—挣扎在神性和人性中的殉道者
小说《牛蛀》不仅刻画了革命的冲突，爱情的冲突，
还刻画了宗教和人性的冲突。对于小说中的另一位主人公
红衣主教蒙泰尼里，以往的书评中大多是批判痛斥，认为
这是一个虚伪残忍的卫道士和凶狠丑陋的敌人，为了维护
统治阶级的利益不惜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子。译者却以为作
者在刻画这个人物的时候，对他是持同情态度的，蒙泰尼
里是一个挣扎在神性和人性冲突中的牺牲品。他知识渊博
，温文尔雅，富有同情心，善待贫苦百姓，一生致力于慈
善事业，反对对平民设立军事法庭，即便受教廷排挤也不
退却。相比于罗马教廷的高级神职人员，他不贪腐，不压
榨百姓，也从不包养情妇，在老百姓中拥有很高的声誉，
可以说是教会里的一股清流。他对爱情专一，一生只爱牛
蛇的母亲格拉蒂丝，但是由于身为神父，他不能拥有美好
的爱情和家庭。然而他毕竟是一个精力充沛、有着七情六
欲的活生生的凡人，所以他始终在宗教的神性和人性的冲
突与矛盾中苦苦地挣扎。他爱自己的儿子牛蛇，然而他又
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他和革命者、持无神论思想的儿
子牛蛀之间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他们两人之间信仰
截然不同。牛蛀年少时也曾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然而在
残酷的现实面前他认清了宗教的虚伪，偶像幻灭，他走上
了革命的道路。他的信仰就是要赶走侵略者，揭露教会的
虚伪和丑恶。而蒙泰尼里也认为自己是在为信仰而牺牲，
认为自己有着大爱，爱上帝，爱信徒。他因为担心亚瑟的
战友劫狱，造成更大规模的武装冲突，伤及无辜的平民，
因此只能自我牺牲，奉献出儿子，他认为这是对上帝的大
爱和奉献。虽贵为红衣主教，但他的信仰和宗教却救不了
他，他在这种神性和人性的矛盾中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儿子死了，他也痛苦得发疯了。他在小说最后一章如泣如
诉的演讲也是对宗教的一种反思与批判。
最后要说明的是这部小说我翻译了第一部分、第二部
分、第三部分的六、七、八章和尾声。我的研究生李梦茹
翻译了第三部分的第一、三、四、五章，研究生卢森源翻
译了第三部分的第二章。研究生江宇婕做了译注。在翻译
过程中，我得到了暨南大学外语学院领导和花城出版社的
大力支持，在此表示衷心感谢！由于时间仓促，利用课余
和行政工作之余翻译，难免有疏忽和不准确的地方，望读
者批评指正。
汤琼
2018年4月于广州

《牛虻/中小学生课外必读文学经典》是爱尔兰女作家艾捷尔·丽莲·伏尼契创作的长篇小说，该书描写了意大利革命党人牛虻的一生。主人公单纯幼稚的爱国青年亚瑟因被革命同志误解，佯装投河自尽，奔赴南美。13年后，当他带着一身伤残重回故乡时，苦难的经历已把他磨练成一个坚定的革命者。他参与了反对奥地利统治者、争取国家独立统一的斗争，最后为之献出了生命。小说涉及了斗争、信仰、牺牲这些色彩浓重的主题。

如果你能写出一部《牛虻》，底下可以什么也不
写。
——王蒙
我先早喜欢起小说来，是因为《牛虻》。
——史铁生

仲夏六月里一个炎热的黄昏，虫声新透细窗纱。比萨神学院图书馆内，窗户都敞开着，百叶窗帘却半开半掩，好让室内透着些许阴凉。此刻亚瑟正坐在图书馆里，专心地埋头翻阅一沓布道手稿。神学院院长卡洛·蒙泰尼里神父停下书写，疼爱地看着埋在书稿里那一颗有着乌黑秀发的脑袋。
“找不到吗?亲爱的，算了吧，我把那章再重写一遍吧。可能它早就被撕掉了，让你白忙乎那么久。”
蒙泰尼里的嗓音低沉浑厚，悦耳的音色使他说话尤具磁性和魅力。
这是天生的演说家的嗓音，抑扬顿挫又富于韵味。他对亚瑟说话充满了爱怜。
“不，神父，我一定要找到，我确信您放在这儿了，重写肯定写不出和原来一模一样的书稿。”蒙泰尼里继续埋头伏案写作。窗外一只困倦的金龟子懒洋洋地嗡嗡叫，“卖草莓，卖草莓哟—”街头传来水果小贩的吆喝声，凄清悠长。
“找到啦，《论麻风病的治疗》。”亚瑟步履轻盈地穿过屋子走来，他灵巧跃动的走路姿势总是让家里那些举止端庄、表现一板一眼的亲戚看不惯。小伙子苗条秀气，不像是十九世纪三十年代英国中产阶级少年郎，反倒更像是从十六世纪肖像画里走出来的意大利人。细长的眉毛，纤柔的小嘴，纤细的手脚，浑身上下都透着清秀和柔弱。如果安安静静坐在那儿不动的话，人们会以为这是一个身着男装的漂亮小姑娘。可是只要他一动起来，那轻盈跳跃的姿态就会让人想到一头小豹子，只是温驯没有了利爪。
“真的找到了？亚速呀，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才好?我总是丢三落西。好了，我不想再写了。我们去花园里走走吧，我帮你温习下功课，你还有哪里不懂呀?”
他们走出图书馆，来到了树影重重、曲径通幽的后花园。神学院所在地以前曾是多明我会①一座古老的修道院。
两百年前，这个四四方方的院落曾被收拾得清爽雅致。修长挺拔的黄杨树下栽种着一簇簇修剪齐整的迷迭香和薰衣草。如今那些照料花草的白衣修士早已故去，被人们遗忘。只剩下那些芬芳的草药花依然幽香如故，在迷人的仲夏夜晚静静地绽放，只是再也没有人来采集花蕊了。丛生的野荷兰芹和蓝花草从小石板路缝隙里顽强地钻出来，院中央那口枯井早已是杂生的羊齿叶和景天草的地盘。野玫瑰散发着勃勃生机，长长的蔓藤爬过小径。鲜红的罂粟花在黄杨树篱间摇曳，杂草丛中鹤立的毛地黄低垂。老葡萄藤已无人照料，垂挂在备受冷落的欧楂树梢头，再也结不出果实，藤上几片叶子兀自探出头来在风中簌簌，略带伤感。
花园的一角矗立着夏季开花的木兰树，高大的树干枝繁叶茂，像一座绿色的巨塔，奶白色的花蕊星星点点散落其中。一条粗糙的木凳紧挨着树干。蒙泰尼里在木凳上坐了下来。
亚瑟在大学里主修哲学，每当遇到疑难问题的时候，他就会跑来求助神父解惑答疑。尽管他不是这座神学院的学生，但他却十分崇拜、亲近蒙泰尼里，视他为知识渊博、无所不通的大百科全书。
“我该走了。”在弄懂一个疑难章节之后，亚瑟说道，“如果您没什么吩咐的话，我要回去了。”
“我今天不想工作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想你在这儿多陪我一会儿。”
“哦，好吧。”亚瑟背靠树干，透过稀疏的树枝，抬头仰望着夜空，初升的星星已在枝头忽明忽暗地闪烁。他乌黑的睫毛下藏着一对湖水般深蓝的眼眸，似梦幻般神秘。这对深邃的眼眸遗传自他那康沃尔郡血统的母亲。蒙泰尼里转过头去，避免看到这双眼睛。
“你看起来很疲倦，亲爱的。”他说。
“没法子。”亚瑟的声音透着倦意，细心的神父马上就注意到了。“你不该那么早来学校，你前段时间没日没夜地护理病人，睡不好觉，的确是累坏了。我应该坚持一下，让你多休息一段时间再离开里窝那就好了。”
“噢，神父，没用的，妈妈去世后，我在那个鬼地方一刻也待不下去，茱莉亚会把我逼疯的。”
茱莉亚是他继兄的妻子，在他眼里就是一根芒刺。
“我倒不是说要你跟家人住一起。”蒙泰尼里温和地说，“我知道你和他们待在一块儿很不愉快。我倒是觉得你应该接受英国医生朋友的邀请，去他那儿住上一个月再来上学，这样可以把身体调理得好一些。”
“不，神父，我也不想去！沃伦一家人是很不错，亲切友善，但他们不太理解人，我不需要他们的同情和怜悯，他们老是觉得我可怜——我从他们脸上能看得出来—他们总是安慰我，议论我妈妈。只有琼玛不会，她是那么善解人意，小小年纪却知道什么话不该说出来刺激人家。但是其他人却想不到这些，还有不光是这些……”“还有什么?我的孩子?”
亚瑟从低垂的毛地黄茎秆上扯下几朵花，心烦意乱地在手里揉捻着。
“那个小镇我待不下去。”他在片刻之后说道，“那些小店，小时候妈妈常带我去买玩具。河边的小路，她生病前我常陪她去散步。不管走到哪儿，我都会睹物思人，勾起伤心的回忆。街上的卖花姑娘每次看到我都会向我兜售鲜花—可是我再也不需要了呀。还有教堂墓地—我只能远远地绕开，看见那地方就让我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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