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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看似普通的一天开始,只是十九岁的“我”正在为杀掉自己唯一的朋友做准备,“我”把她引诱到家里,取其姓名,案发地血流成河。就这样,“我”成为社会焦点,一场以“我”为主角的猫鼠游戏就此展开。 阿乙著的《下面我该干些什么(精)》通过对一件“无由”谋杀案的描述,展现虚无者的可怕心理。伦敦大学汉学家蓝诗玲(Julia Lovell)认为作者阿乙在技术上对一起黑暗事件做出了完美无瑕的描述。 作者简介 阿乙,江西瑞昌人,生于1976年,《人民文学》中篇奖、蒲松龄短篇奖、林斤澜短篇奖得主,入选《人民文学》2012年“娇子·未来大家”top20。出版有短篇小说集《春天在哪里》《情史失踪者》《灰故事》《鸟,看见我了》《五百万汉字》,中篇小说《下面,我该干些什么》,随笔集《寡人》《阳光猛烈,万物显形》。阿乙已经成为近几年活跃在华语文坛的一线作家,被翻译成多国语言,阿乙也成为较早走上国际舞台的中国作家之一。目前,阿乙的作品已经输出了七个语种十五个品种。 目录 正文 导语 阿乙著的《下面我该干些什么(精)》是根据曾被舆论定义为“无由杀人案”进行的一场文学演算。小说以第一人称自述,从作案的筹划、实施,交代到逃亡、被捕、受审,直至最后接受死刑。他十九岁,在高考前夕他屠杀了美丽、优秀,同时身世可怜的女同学——一个常人心目中的完美宝贝,以此来刺激警察的追捕能更有力,制造出一场围捕自己的行动。他杀人的事实如此清楚,他在受害人死亡之后还朝死者肉身刺了三十七刀。但是关于他为什么杀人,却一直困扰着警察、检察官、法官、专家、学者、记者,甚至同在看守所的狱友。他不是为着性侵犯,不是为着劫掠财物,不是为着仇恨,不是为着逃避高考的压力,他的行为呈现出一种无由的状态,这件案子被舆论称为“无由杀人案”。直到二审最后,迫于受害人母亲的压力,他才交代原本的作案理由。然而,他的陈述让所有审判现场的人们哑口无言,乃至法官最终发出颤栗的狂叫。本书为阿乙对该小说在原有主题上的重新创作。 书评(媒体评论) 除了故事的精准性和节奏之外,《下面,我该干 些什么》也为我们剥开了一个备受折磨却空虚的灵魂 ,这个灵魂存在于与我们截然不同的世界当中。同时 ,它让我们感受到刻印在所有人类行为背面的凛凛寒 意。 ——何塞·玛利亚·盖尔本苏(José María Guelbenzu),西班牙《国家报》 精彩页 今天,我去买眼镜。起先试的是墨镜,但那样反而欲盖弥彰,后来挑上一副普通平光眼镜,似乎就好很多,它一点也不招摇,看见我的人们又准会以为我是一名由来已久的近视眼。人们总是倾向相信戴眼镜的人。我还买来透明胶带。我试着将自己的一只手缠绕起来,要用很久才能将之剥离。 今天的计划里没有添置衣服这一项,然而出于怜悯,我还是走进一间服装店。店主三十来岁,身形矮小,脸很黑,脸颊上长着一颗蓝黑色的痣,其上生长一根细毛。刚有一位顾客对她的容貌嘲笑有加。我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开服装店也是她行使自己作为女人的权利。我就是这么想的。可她一抬头,我就大为后悔。这是一双没办法再低三下四的眼睛,我走到哪,那目光就追随到哪。我正要走,听见她叫唤我为叔。她凄惨地说:“外边一千多元的我这里卖几百元。一样的货,都在我这儿淘。”说着取下一件T恤:“先试试,不试怎么知道效果?试好了再谈价钱。”这些能招徕顾客的话她背诵起来十分生硬。我在镜前比画,看不出和原来的自己有什么不同,因此当她说“你穿着就是合身”时,将它扔下。她说:“你想要什么样子的?” “我要的你没有。”我走出门去。 “你说说看。” “说不清楚。”我走到门外,她遗憾地跟出来。这时路前方走来一个公务员模样的人,身穿西服,脚踏锃光瓦亮的皮鞋,腋下夹一个公文包。我说:“就是这样的,你有吗?”未料她低呼道:“有啊,怎么没有?” “皮鞋和公文包也有?” “都有。” 她走进去时瞅着我,生怕我走掉。她果然都替我找齐,只是公文包是棕色的。我搂着衣服去试衣,出来后照镜子,见有发蜡,问:“打一下不要钱吧?” “不要,随便打。” 我用指头揩出好大一坨,将头发梳得乌亮,觉得是那么回事,便问:“现在我看起来多大?” “二十岁。” “你说实话。” “二十六七岁吧。” 她不知道我对这个答案满意与否,惊惶地看着我走进试衣间。出来后,我将新衣丢下,注视她有六七秒(她真是难看啊),问:“多少钱?”她顿住,然后整个人几乎痉挛一下。她很快便从计算器那里算出结果。“都给你打了最低折,共六百元,只收五百八十元。”她说。 “少一点。” “顶多再少二十元,否则一点利润也没有。” “少一点,买不起。” “那你说多少。” 我看着她那仍然不曾消退的一脸的兴奋,想起妈妈交代的:要对半砍。但我说得更狠:“两百元。” “本都不够,叔。” “两百元。” “你要是真心诚意,四百元拿走。” “我只有两百元。” “两百元买走四样东西,这样的生意做不起。你要是买哪一件还好商量。” 我便走掉。身后一点声响也没有。这种感觉很奇怪。我分明听见两个她在她心内吵架,一个她急着要出来叫住我,另一个她则认为还应该等等,这时谁做出主动的姿态就意味着谁必须让步。我接着往下走,就在要走过街道转角,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时,听见她喊:“等等,两百元给你。”我回头,看见她表现得十分懊恼,简直是在气急败坏地朝我招手,另一只手则提着一只鼓鼓囊囊的袋子。我挥手回应,然而并没有停下前行的步伐。我身上只剩十元,也许还有几个镚子儿。 P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