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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潘军,男,1957年11月28日生于安徽怀宁,1982年毕业于安徽大学。当代著名作家、剧作家、影视导演,闲时习画,现居北京。 主要文学作品有:长篇小说《日晕》、《风》、《独白与手势》(《白》《蓝》《红》三部曲)、《死刑报告》以及《潘军小说文本》(六卷)、《潘军作品》(三卷)、《潘军文集》(十卷)等。作品曾多次获奖,并被译介为多种文字。 话剧作品有:《地下》、《合同婚姻》(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首演,哈尔滨话剧院、美国华盛顿特区黄河话剧团复演,并被翻译成意大利文于米兰国际戏剧节公演)、《霸王歌行》(中国国家话剧院首演);多部作品先后赴日本、韩国、俄罗斯、埃及、以色列等国演出,多次获得奖项。 自编自导的长篇电视剧存《五号特工组》《海狼行动》《惊天阴谋》《粉墨》《虎口拔牙》等。 后记 这部书最初想写它的时间是1993年夏天,其时 我在海口。我的小说写作,一般都是源于叙事形式 的冲动,尤其是长篇。我需要首先找到一种与内容 相对应的形式。换句话说,我是因为怎么写的激动 才会产生写什么的欲望的。 然而在当时的情况下,这仍是一个较朦胧的想 法,我无法腾出一大块完整的时间来写这部不短的 东西,况且还将涉及大量的图画部分。我知道我要 写的可能是一部有趣的小说,但就叙事而言,又无 疑是一次冒险。于是就这么搁下了,一搁就是五年 。直到1997年2月,我重返海口拍摄《大陆人》,脑 中才又泛起要写这本书的念头,并且我已有了书名 :“独白与手势”。 去年秋天,我在北京拍摄《对话》,人民文学 出版社的刘海虹女士向我组稿。我便谈了这本书的 设想,她立刻就有了浓厚的兴趣,并希望我尽早完 成它。这样,在《对话》做后期的时候,我于一个 雨天的后半夜开始写《独白与手势》的第一个句子 。但在完成五万字之后,我感到我要写的还不是一 本书,而是三本。我想等这三本书写完,这个世纪 也就过去了,算是一个交代吧。 《独白与手势》第一部《白》,由《作家》杂 志1999年7一12期连载发表。这份具有广泛影响的文 学期刊发表长篇尚属首次,我感谢主编宗仁发先生 对它的钟爱与支持。人民文学出版社对这本书予以 重视,责编刘海虹女士和负责审定此稿的高贤均先 生,从一开始就投入了很大的精力,他们的关心令 我难忘。 我事先没有料到,本书的图画部分要耗去我绝 不亚于写字的气力。我需要拍大量的照片,还需要 画出一些。因为我的劳动不是为这本书寻找几幅插 图,我要寻找的是构成小说叙事的另一个层面。 现在,我刚写完《独白与手势》的第二部《蓝 》,还将继续第三部《红》的写作。我写得还算轻 松,但也很累,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我和书中的那 个男人一样忍受着持久的心灵磨难,尽管这不是回 忆录。我不免生出几分惶恐,好像这种真切的体验 会惹出意外的麻烦。这让我想起欧内斯特·海明威 的一个著名短篇《印第安人营地》。临盆的产妇经 过长时间的挣扎活了下来,而她的丈夫却因无法忍 受死亡气息的折磨,割断喉管自行解脱了。于是年 幼的尼克问父亲:死难不难? 他父亲说:死是很容易的。 潘军 1999年8月16日北京
目录 新版自序 石镇:1967年10月 水市:1974年12月 梅岭:1975年2月 水市:1975年10月 梅岭:1976年10月 梅岭:1976年10月 石镇:1977年7月 犁城:1979年10月 犁城:1981年12月 水市:1982年9月 石镇:1982年11月 水市:1982年12月 犁城:1984年11月 犁城:1986年3月 水市:1987年1月 犁城:1987年7月 犁城:1988年4月 犁城:1988年12月 附录一 《独白于手势·白》初版后记 附录二 《独白与手势》修订本自序 附录三 视觉叙事的魅力
精彩页 一天上午,我们正在山上间树苗,看见公社武装部部长和大队民兵营营长又来了。这回不是民兵,而是穿白制服、戴大盖帽的公安。我以为又是冲我和张志松来的,便下了山。场长挥了挥手,叫大家歇会儿。我便有些奇怪:怎么刚上山就歇了?等大家三三两两地下来,武装部部长用手指了一下周瑞,沉着脸说:你收拾一下,跟我们走!周瑞还没有反应过来,两名公安就将他推进了屋。不一会儿,听见周瑞在里面大哭,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戴上了手铐,泪珠还挂在腮上。大家不知所措,尹玲娟也哭了。等他们走远了,场长才把锄头一笃,说:看见了吧?不好好接受再教育就要走邪路的!然后他就宣布开会了。场长说,周瑞犯了破坏军婚罪,至少要判六七年。大家这才明白,场长指的是周瑞和大队赤脚医生的那一腿。可是那个赤脚医生并没有结婚,不过是以前和村里一个当兵的有点意思,连上门礼都退回了男方,这怎么能算军婚呢? 于是我们就去找了那个赤脚医生,希望她能站出来替周瑞说句公道话。可是她不敢,她说如果证明周瑞是冤枉的,那么她便成了勾引周瑞的人,也就成了“破坏上山下乡”,这也是可以定罪的。刘卫兵一听就急了,说:那你为什么不去坐牢?女人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说:我肚子里还有条命呢!我们只能保一个,无论如何我等他出来还不行吗?女人哭诉着,我们听了也心酸。回到林场,我同大家背着场长商量,想写一张诉状递到公社去,说周瑞和赤脚医生完全是自由恋爱,要求上级核查,释放周瑞。大家都说死马当作活马医,不妨先这么做。我立刻就动手写了,让大家都签上名。尹玲娟先是不肯,说周瑞不该脚踏两只船。徐平就骂了她,说现在是救人要紧,你管他几只船呢?尹玲娟就哭着签了,说她和周瑞的事今后不许再提了。我用复写纸写了两份,一份由我和刘卫兵送公社,另一份由徐平送到她表姐夫手里。我们正要动身,张志松出来了,说:我也签一个吧。我便把笔给了他。那一刻,我觉得这个人还是很好,又递给了他一支光明牌香烟。 我决定还是先去学校找韦青。她同公社书记是亲戚,这对解决问题有利。这是我与韦青分手后的第一次见面。上一次,我见到的只是她打乒乓球的背影。我到的时候,韦青正在上课。我在门外喊了她一声,她很是意外,脸一下就红了。学生们也都纷纷站起来往我这儿看。我也有些不自在了。韦青让大家自习,很镇静地走过来,问道:你手怎么了?我说砍柴弄的。她说砍柴怎么会砍到手呢?我支开话题,简单地说了一下周瑞的事,想请她帮这个忙。她说:你就为这事来的?我点点头。我们便一下沉默了。我把材料交给她,骑车离开了学校,一路上都想回头。 材料递上去了,可是迟迟没有结果。一天夜里,林场全体知青被通知去公社听传达中央紧急文件。我们以为要同苏联打仗了,觉得这也很好,与其落到这个穷乡僻壤不如上前线拼命。等到了公社,才知道是一举粉碎了“四人帮”。 P88-89 导语 潘军为皖籍当代作家、剧作家、影视导演,先锋派文学代表人物。其特立独行的性格与创新求变的写作一直为文坛瞩目,在中国新潮小说的发展中起到了继往开来的作用。此次收入的作品,皆是潘军三十多年创作生涯的精选之作。 书画一直是潘军先生的热爱,近年来更是将颇多精力投入其中,并颇有所获。此次由安徽文艺出版社隆重推出的《潘军小说典藏》系列中每卷均有潘军先生的绘画作品作为插图,精心呈现书画版典藏,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该系列之一的《独白与手势》之《白》《蓝》《红》三部曲被誉为“成长小说之作”,潘军把图画引入文字,让这些图画变成小说叙事的一个有机的组成部分,文字和绘画,构成了一个复合文本,开创了一个全新的小说形式。 序言 秋天里回合肥,在一次朋友聚会上,安徽文艺 出版社社长朱寒冬先生建议我,将过去的小说重新 整理结集,放进“作家典藏”系列。作为一个安徽 本土作家,在家乡出书,自然是一件幸福的事。况 且他们出版的“作家典藏”系列,从已经出版的几 套看,反响很好,看上去是那样的精致美观。我欣 然答应。这也是我在安徽文艺出版社第一次出书, 有种迟来的荣誉感。寒冬是我的校友,社里很多风 华正茂的编辑与我女儿潘萌也是朋友,大家一起欢 悦地谈着这套书的策划,感觉就是一次惬意的秋日 下午茶。这套书,计划收入长篇小说《风》,《独 白与手势》之《白》《蓝》《红》三部曲和《死刑 报告》;另外,再编入两册中短篇小说集,共七卷 。这当然不是我小说的全部,却是我主要的小说作 品。像长篇小说处女作《日晕》以及若干中短篇, 这次都没有选入。向读者展现自己还算满意的小说 ,是这套自选集的编辑思路。 每一次结集,如同穿越时光隧道,重返当年的 写作现场——过去艰辛写作的情景宛若目下,五味 杂陈。从1982年发表第一个短篇小说起,三十多年 过去了!那是我人生最好的时光,作为一个写作人 ,让我感到最大不安的,是自觉没有写出十分满意 的作品。然而重新翻检这些文字,又让我获得了一 份意外的满足——毕竟,我在字里行间遇见了曾经 年轻的自己。 不同版本的当代文学史,习惯将我划归为“先 锋派”作家。国外的一些研究者,也沿用了这一说 法。2008年3月,我在北京接待因“中国当代文学研 究计划”采访我的日本中央大学饭冢容教授,他向 我提问:作为一个“先锋派”作家,如何看待“先 锋派”?我如是回答:“先锋派”这一称谓,是批 评家们做学问的一种归纳,针对的是20世纪80年代 中期中国文坛出现的一批青年作家在小说形式上的 探索与创新,尽管这些创新不可避免地会受到西方 某些流派作家的影响,但“先锋派”的出现,在某 种程度上改变了中国小说的范式。这些小说在当时 也被称作“新潮小说”。批评家唐先田认为,1987 年发表的中篇小说《白色沙龙》,是我小说创作的 分水岭,由此“跳出了前辈作家和当代作家的圈子 ”而出现了“新的转机,透出了令人欣喜的神韵和 灵气”。这一观点后来被普遍引用。像《南方的情 绪》《蓝堡》《流动的沙滩》等小说,都是这一特 定历史时期的作品。这些小说在形式上的探索是显 而易见的,带有实验性质,而长篇小说《风》,则 是我第一次把中短篇小说园地里的实验,带进了长 篇小说领域。它的叙事由三个层面组成,即“历史 回忆”“作家想象”和“作家手记”。回忆是断简 残篇,想象是主观缝缀,手记是弦外之音。批评家 吴义勤有文指出:“在某种意义上,潘军在中国新 潮小说的发展中起到了继往开来的作用,而长篇小 说《风》更以其独特的文体方式和成功的艺术探索 在崛起的新潮长篇小说中占一席之地。” 在某种意义上,现代小说的创作就是对形式的 发现和确定。如果说小说家的任务是讲一个好故事 ,那么,好的小说家的使命就是讲好一个故事。“ 写什么”固然重要,但我更看重“怎么写”。这一 立场至今没有任何改变。在我看来,小说在成为一 门艺术之后,小说家和艺术家的职责以及为履行这 份职责所面临的困难也完全一致,这便是表达的艰 难。他们都需要不断地去寻找新的、特殊的形式, 作为表达的手段,并以这种合适的形式与读者建立 联系。对于小说家,小说的叙事就显得尤为重要。 在某种意义上,叙事是判断一部小说、一个小说家 真伪优劣的尺度。一个小说家的叙事能力决定着一 部作品的品质。 …… 面对这样的局面,我的兴趣自然又一次发生了 转移——专事书画。写作、编导、书画,是我的人 生三部曲。近两年我主要就是自娱自乐地写写画画 。其实,在我成为一个作家之前,就是学画的,完 全自学,但自觉不俗。我曾经说过,六十岁之前舞 文,之后弄墨。今天是我的生日,眼看着就奔六了 ,我得“hold(稳)住”。书画最大的快乐是拥有 完全的独立性,不需要合作,不需要审查,更不需 要看谁的脸色。上下五千年,中国的书画至今发达 ,究其原因,这是根本。因此,这次朱寒冬社长提 议,在每卷作品里用我自己的绘画作为插图。其实 ,在严格意义上,这算不上插图,倒更像是一种装 饰。但做这项工作时,我意外发现,过去的有些画 之于这套书,好像还真是有一些关联。比如在《风 》中插入《桃李春风一杯酒》《高山流水》《人面 桃花》以及戏曲人物画《三岔口》,会让人想到小 说中叶家兄弟之间那种特殊的复杂性;在《死刑报 告》里插入《苏三起解》《乌盆记》《野猪林》等 戏曲人物画以及萧瑟的秋景,或许是暗示着这个民 族亘古不变的刑罚观念与死刑的冷酷;在《重瞳》 之后插入戏曲人物画《霸王别姬》和《至今思项羽 》,无疑是对西楚霸王的一次深切缅怀。如此这些 都是巧合,或者说是一种潜在的缘分,这些画给这 套书增加了色彩,值得纪念。 书画最大限度地支持着我的自由散漫,供我把 闲云野鹤的日子继续过下去。在某种意义上,书画 是我最后的精神家园。今年夏天,我在故乡安庆购 置了一处房产,位于长江北岸,我开始向往叶落归 根了。我想象着在未来的日子里,每天在这里读书 写作,又时常在这里和朋友喝茶、聊天、打麻将。 我可以尽情地写字作画,偶尔去露台上活动一下身 体,吹吹风,眺望江上过往帆樯,那是多么的心旷 神怡!然而自古就是安身容易立命艰难。我相信, 那一刻我一定会情不自禁地想起电脑里尚有几部没 有写完的小说,以及计划中要拍的电影,也不免会 一声叹息。我在等待,还是期待?不知道。 是为序。 潘军 2016年11月28日于北京寓所
内容推荐 本书是长篇小说《独白与手势》的第一部。小说以一次故里寻梦为线索,写出了一个男人对三十年往事的追怀。故事以时代的沧桑为背景,落墨于人的心灵磨难与情感旅程。无论是青梅竹马的童年记忆,还是形同挽歌的初恋;无论是第一次的情感撞击,还是长达十年的婚姻煎熬,都写得淋漓尽致使人感慨不已。 本书由潘军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