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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伊斯梅尔·卡达莱著的长篇小说《错宴(修订版)》讲述了: 大古拉梅托大夫是阿尔巴尼亚吉诺卡斯特市的著名外科大夫,当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军队的战车开到吉诺卡斯特市时,占领军指挥官弗里茨·冯·施瓦伯上校让人告诉大古拉梅托大夫,他要见大古拉梅托大夫一面。大古拉梅托大夫和弗里茨是早年在德国留学期间的同学,是“比兄弟还要亲”的朋友。得知讯息,大古拉梅托大夫就邀请弗里茨来他家吃晚宴,于是,这位弗里茨上校就带着军官和士兵,带着鲜花和香槟酒前来赴宴。但是,在这晚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晚宴之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弗里茨释放了被逮捕的阿尔巴尼亚人质,化解了当时一触即发的杀戮危机。阿尔巴尼亚解放后,人们对当年晚宴中的谜提出了质疑,当局就下令,把大古拉梅托大夫抓进了监狱,让他交代跟德国军官之间的猫腻,调查他是否有变节叛国的罪行,甚至怀疑他跟国际上著名的反共大阴谋有关。预审法官沙乔·梅兹尼为了一己的利益,也为了讨好上级,更为了一种泄私愤的嫉妒心理,拼命地变态地折磨大古拉梅托大夫,最后,见自己的目的无法达到,便丧心病狂地杀害了大古拉梅托大夫。 目录 记忆,阅读,另一种目光(总序) 错误的盛宴,漂浮着献祭者的魂灵(中译本前言)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序言 错误的盛宴,漂浮着献祭者的魂灵 一 伊斯梅尔·卡达莱(1936- )的名字,我是早早就 听闻了的。在阿尔巴尼亚还被中国人称为“欧洲社会主义 的明灯”的那个时代,我的印象中,他就是“山鹰之国” 最有名的作家之一。后来,中国“文革”结束,开始改革 开放,中阿关系不再是“兄弟般”的,从那时候起,我们 就不那么关注阿尔巴尼亚文学。很自然地,文学家和爱好 者们把注意力集中到意识流、存在主义文学、新小说、荒 诞戏剧、黑色幽默、拉美文学爆炸等西方现当代的主流文 学上,卡达莱的名字则渐渐地从我们的视野中淡出。 直到新世纪,我们方才得知,这位大名鼎鼎的伊斯梅 尔·卡达莱,目前已经居住在西方,准确地说常常在法国 ,而他的作品则早就在全世界传播开了。 卡达莱的文学生涯,几乎就是阿尔巴尼亚当代历史的 一个缩影。他生于阿尔巴尼亚南部靠近希腊边界的山城吉 诺卡斯特,童年时代经历了法西斯意大利和纳粹德国的占 领。二战结束后,他先在地拉那大学历史系读书,后赴莫 斯科留学,在苏联的高尔基文学院深造,同时掌握了俄文 和法文。六十年代苏阿关系破裂,卡达莱回国,在多家报 刊当编辑,并写作诗歌。他以他的长诗《群山为何沉思》 (1963)、《山鹰高高飞翔》(1966)和《六十年代》( 1969)而成为当时国内的文学名人。七十年代后转入写小 说,同时也写散文、诗歌、儿童文学和戏剧剧本。有《亡 军的将领》(1967)、《婚礼》(1968)、《城堡》 (1970)、《石头城纪事》(1971)、《伟大孤寂的冬天 》(1973)、《南方之城》(1968)、《三孔桥》(1978 )、《破碎的四月》(1978)、《梦幻宫殿》(1981)等 。 一九九○年十月,阿尔巴尼亚政局激烈动荡之际,他 获得法国政府的政治庇护,移居巴黎,并很快开始用法语 写作。二○○五年,卡达莱获得了首届英国布克国际文学 奖。 卡达莱后来的作品,我都是从法国的Fayard出版社的 目录上了解到的。它们有《谁带回了杜伦迪娜》(1986) 、《H档案》(1989)、《音乐会》(1989)、《金字塔 》(1992)、《都城十一月》(1998)、《四月冷花》( 2000)、《阿伽门农的女儿》(2003)、《事故》(2008 )等。 作为中国读者的我,已经接连读到了《亡军的将领》 《破碎的四月》和《梦幻宫殿》的中译本。我为他的写作 吃惊。一个阿尔巴尼亚作家,能那么自然地赢得世界各地 的读者,自有他的特色所在,而在我看来,对专制社会的 讽刺和批判、对祖国文化的有意识继承和发扬,对各种文 学手法的大胆尝试和实践,造就了卡达莱这样的一个文学 伟人。 二 《错宴》(2009)几乎可说是卡达莱作品最有特色的 一部。 小说的情节很是复杂: 大古拉梅托大夫是阿尔巴尼亚吉诺卡斯特市(这正是 作者卡达莱的家乡)的著名外科大夫,当第二次世界大战 中德国军队的战车开到吉诺卡斯特市时,占领军指挥官弗 里茨·冯·施瓦伯上校让人告诉大古拉梅托大夫,他要见 大古拉梅托大夫一面。大古拉梅托大夫和弗里茨是早年在 德国留学期间的同学,是“比兄弟还要亲”的朋友。得知 讯息,大古拉梅托大夫就邀请弗里茨来他家吃晚宴,于是 ,这位弗里茨上校就带着军官和士兵,带着鲜花和香槟酒 前来赴宴。但是,在这晚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 道。晚宴之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弗里茨释放了被逮捕 的阿尔巴尼亚人质,化解了当时一触即发的杀戮危机。阿 尔巴尼亚解放后,人们对当年晚宴中的谜提出了质疑,当 局就下令,把大古拉梅托大夫抓进了监狱,让他交代跟德 国军官之间的猫腻,调查他是否有变节叛国的罪行,甚至 怀疑他跟国际上著名的反共大阴谋有关。预审法官沙乔· 梅兹尼为了一己的利益,也为了讨好上级,更为了一种泄 私愤的嫉妒心理,拼命地变态地折磨大古拉梅托大夫,最 后,见自己的目的无法达到,便丧心病狂地杀害了大古拉 梅托大夫。 …… 还有: 大夫,你干了什么,在过去的那一晚? 你邀请了一具尸体来赴宴…… 他不必有眼睛,因为作者卡达莱早已把自己的嘴借给 了他,让他说出卡达莱的所见所思。 三 我之所以翻译《错宴》,原因其实很简单。 卡达莱近年来一直住在法国,作品几乎全部翻译成了 法语,在巴黎的Fayard出版社出版。广州的花城出版社打 算出版卡达莱的作品,也希望从法译本转译。当时,花城 出版社的编辑通过东欧文学的专家高兴先生找到我,让我 翻译一部卡达莱的作品,我刚刚读了高兴先生翻译的《梦 幻宫殿》,并有感而发地写了一篇书评文章《梦幻宫殿— —梦幻城堡?》,发在《中国图书商报·阅读周刊》上。 对我的同事、朋友高兴先生介绍的翻译事宜,我当然欣然 答应。 正巧,我二○一○年去法国访问时,认识了法国小说 家艾里克·法伊,得知他很关注伊斯梅尔·卡达莱,在一 九九。年代初就开始发表与卡达莱的对话集,后来又在法 国出版卡达莱的翻译作品时做了很多工作,最近特地为出 版的卡达莱《文集》写前言,需要说明的是:他不是为整 个文集写一篇前言,而是为每一卷分别写一篇前言。我在 与艾里克·法伊的两次见面时,都谈论到了卡达莱。我们 之间在巴黎的谈话,尤其是艾里克·法伊的解释,对我翻 译卡达莱作品《错宴》无疑有不少的帮助。与艾里克·法 伊的交往,让我对卡达莱的作品倍感亲切。 我是在二○一○年秋冬季节赴法访问期间翻译的《错 宴》。四个月的访问,日程安排得很紧凑。其中第一个月 ,我忙着见人,见作家和出版人,其中包括艾里克·法伊 ,同时见缝插针地在图书馆和住地翻译《错宴》。第二个 月,我夫人去了法国,我陪同她在法国和欧洲的四处转悠 ,旅游时始终带着那本《错宴》。第三个月,我忙于两本 书的翻译和校订,其中就包括《错宴》。最后一个月,我 基本上在南方普罗旺斯美丽小城阿尔勒的翻译学院度过。 我一边指导几个中国和法国青年翻译者做翻译工作,一边 忙着开始了对《错宴》初稿的校改。 圣诞之前回国后,因忙于他事,就把《错宴》的再次 校改工作往后拖了,同时也希望能趁机让译文稍稍“冷清 ”一段时间,之后能再以更冷清的眼光来修改。二。一一 年二月份,我又从头到尾对《错宴》做了两次修改,这才 交稿。 需要说明的是,我的译文实际上是法译本的重译,在 翻译时尽管时时揣摩作者的原意,但有时候很难辨识其“ 庐山真面目”,只能根据我的理解和推论,尽力而为地去 忠实阿尔巴尼亚语的“原文”。 总之,译文已经出版,其文学性和可信性如何,就只 有请读者尤其是方家来判定了。 二○一一年五月二十八日到二十九日 于北京蒲黄榆
导语 《错宴》是阿尔巴尼亚著名作家伊斯梅尔·卡达莱的最新作品,2009年在法国出版。小说描写二战期间发生于阿尔巴尼亚南部山城吉诺卡斯特的故事,以战争中处于敌对方的同学之间的宴会作为引子,描写了主人公古拉梅托大夫悲剧性的命运,对荒诞的专制主义做了无情的讽刺和揭露。 书评(媒体评论) 作为小说家的卡达莱的深刻之处,在于他把制度 的错幽默地转化为了一个很自然的错,连牺牲者都觉 得自己无法避免的错,因为,那个“错”是他自己“ 咎由自取”,是命运加在他的头上的。这与卡夫卡的 《审判》确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也正因为如此,读 者会越发地感觉那不是古拉梅托大夫的错,这种荒谬 的感觉,恐怕是任何的评论分析都说不清楚的。作品 的魅力就在于此,卡达莱想做到的就在于此。 ——余中先(著名翻译家,《世界文学》前主编 ) 伊斯梅尔·卡达莱在我眼里,一直是个分裂的形 象。仿佛有好几个卡达莱:生活在地拉那的卡达莱, 歌颂恩维尔·霍查的卡达莱,写出《亡军的将领》的 卡达莱,发布政治避难声明的卡达莱,定居巴黎的卡 达莱,获得布克国际文学奖的卡达莱……围绕着他, 指责和赞誉几乎同时响起。他的声名恰恰就在这一片 争议中不断上升。以至于,提到阿尔巴尼亚,许多人 往往会随口说出两个名字:恩维尔·霍查和伊斯梅尔 ·卡达莱。想想,这已有点黑色幽默的味道了。 ——高兴(著名翻译家,《世界文学》主编)
精彩页 以下就是曾发生的事。在那个无法言表的下午,当坦克和装甲车凭借它们众多的划痕如雨后春笋几乎爬满全城时,从一辆停到市政厅广场的装甲车中,钻出来了德军指挥官,弗里茨·冯·施瓦伯上校,铁十字勋章获得者。 他来不及活动一下发僵的腿脚,来不及向部下发布命令,就以一种特别的方式,让其他人惊讶不已的方式,匆匆瞧了一眼面前的景色。他还不止如此,以一种几乎自言自语的口气,梦一般地大声说道:吉诺卡斯特……我有一个朋友在这里…… 围绕在他身边的人还以为这是个好玩的笑话,经过了这如此颠簸劳累的漫长一天后,它显得那么可能,同时又那么不可能。但是,上校继续以同样的语气说道:一个好朋友,一个大学同学……我好的朋友……比亲兄弟还亲…… 其他人正等他突然爆发出笑声,就像在开了一个类似的玩笑后习惯的那样,等他承认这确实是一个玩笑,然后给他们作解释。 但情况并非如此,根本就不是。相反,他朝他们投去一道他们从未见过的若有所思的目光,说出了朋友的名字,他们在慕尼黑大学学习的学院名称,还有他在这个城市的地址:阿尔巴尼亚,吉诺卡斯特,瓦罗什街22号,大古拉梅托大夫,又名大胖古拉梅托。 军官们还没有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就听到了上校的命令,立即去找那个奇怪的阿尔巴尼亚人,并把他带来。 四个士兵记下地址,分坐在两辆三轮摩托上,斜挎着冲锋枪,一路呼啸而去,去找那人。 居民们还没有离开藏匿地,没人见证当时发生的事:当兵的突然冲到大古拉梅托家门前,一通猛敲猛打,直到把他护送到上校跟前。 市政厅广场,军官们围在上校身边,尽管已经不再怀疑他的话了,但看到他等朋友时显出的那种神经质,心里仍不免还在犯嘀咕。他难道真的是比亲兄弟还亲的朋友,而不是一个马上要被问罪的可怜鬼?他们也不去想得太远,而是怀着某种好奇,等着看是不是会有某种特别关照落到大夫头上,或者正相反,他是不是会因不知什么罪名被。 三轮摩托重新露面,依然轰隆隆作响,自此,就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了。因为对神秘医生的来到,人们再也不能作别的解释。 显而易见,既不可能给他发勋章,也不可能判罪。事情应该是另一种性质,它可能显得令人难以想象,某种情感上的东西,像是来自上一世纪,甚至还更远,来自骑士时代。 一开始,大夫似乎僵在那里,可以相信,他认不出他的同学来了(岁月的流逝,军装,尤其是脸上两条伤疤,这无疑使得一下子弄清对方身份有些困难,我们以后必须指出这一点),但是,这之后,一切便纳入正轨。 彼此拥抱,当然,激动和眼泪刺激起了一连串假设,它们在在场者的头脑中一一产生,然后又一一消退……上校近是不是接受过一个精神科医生的治疗?……此外……那么多的情感流露……是不是……哦,不,不……不会是那种情况的……他们两人,谁都不像是会那样的……然而,确实有什么别的……冯·施瓦伯上校,年纪那么轻,军衔相对那么低,却跟柏林方面,帝国首都,有着相当铁的关系……他可能会了解别人都不知道的一些事……比如,他可能知道这个阿尔巴尼亚医生是不是会被突然任命为……阿尔巴尼亚总督。 然而,情感还在继续流露。失散兄弟的重逢,就像古老歌谣所唱的那样,真是再令人感动不过了。 上校仿佛看透了他们脑子里的所想,确确实实地正在对医生说着这方面的话语。 尼伯龙根,呣?雷克—杜卡金法典(这是Dukagjin的另一种走了样的发音。这一法则或习惯同时也被叫做kanun或canon。法译者注。雷克·杜卡金(1410—1481),阿尔巴尼亚贵族,曾起兵反抗奥斯曼帝国。杜卡金尤其因在阿尔巴尼亚北部实行雷克—杜卡金法典而出名。),呣?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吗,在寡妇玛尔妲的那家小酒店里?阿尔巴尼亚的贝萨(原文为“bessa”,在阿尔巴尼亚语中意思为“真诚”,特指“真心待客”,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伤害做客之人,哪怕他是交战中的敌国之人,或是有世仇的敌对家族之人。),好客。 我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记呢?大古拉梅托大夫答道。 他同样也很激动,无疑,但是,一个无法解释的阴影时不时地掠过他的目光。 上校的脸有时候也绷得紧紧的。 P31-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