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推荐 《朝花夕拾(附导读和试题无障碍阅读全本全译)》写于1926年2月至11月间,收入回忆性散文10篇。分别为:《狗·猫·鼠》《阿长与山海经》《二十四孝图》《五猖会》《无常》《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父亲的病》《琐记》《藤野先生》和《范爱农》。最初发表在《莽原》上,总名为《旧事重提》。 这是鲁迅“想从纷扰中寻出一点闲静来”(《朝花夕拾·小引》)的作品,题材都是“从记忆中抄出来的”,是鲁迅对自己过去生活的忆写:豢养隐鼠的惊喜、百草园的生趣、听祖母讲故事的迷恋、观看《二十四孝图》的迷惑不解、期盼看五猖会的焦虑、父亲为病魔所折磨的苦痛、离乡去异地求学的经历、在日本留学生活的艰辛、回国后辛亥革命中的失望,等等。在对孩提时代生活的回忆、对自我人生历程的回溯、对亲朋好友往事的忆写、对故乡民俗风情的描述中,呈现出鲁迅情感的另外一面:对于童年生活的珍爱,对于坎坷人生的珍重,对于亲情友情的珍视,对于乡土之情的珍惜;它含蓄、自然、朴实的笔调背后充满温馨的柔情,蕴含着万千情思,展示出一位有情有义的鲁迅形象,令人百读不厌。 作者简介 鲁迅(1881年9月25日—1936年10月19日),中国文学家、思想家。姓周,幼名章寿,字豫山,后改豫才。1898年起,改名周树人。1918年发表《狂人日记》时始用笔名鲁迅。生于浙江省绍兴县城,卒于上海。鲁迅从小阅读兴趣十分广泛,看过很多野史、杂记,对民间艺术也有深切爱好,这些都为他日后的文学创作提供了资源。 鲁迅也被誉为“青年导师”,受他提携、指点和教导的后辈学生非常多,如孙伏园、丁玲、萧军、萧红、罗家伦、冯雪峰、台静农等,都深受鲁迅的影响。 目录 小引 狗·猫·鼠 阿长与《山海经》 《二十四孝图》 五猖会 无常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 父亲的病 琐记 藤野先生 范爱农 后记
导语 《朝花夕拾(附导读和试题无障碍阅读全本全译)》是鲁迅先生创作生涯中惟一的一部散文集,其中包括十篇散文。前五篇写于北京,后五篇则写于厦门。这十篇散文,按照鲁迅先生的说法是“回忆的记事”,比较完整地记录了他从幼年到青年时期的生活经历和思想脉络,生动地描绘了一幅清末民初的社会风貌图,是研究鲁迅先生早期思想和生活的重要资料。这些作品,文笔深沉隽永,是中国现代散文中的经典。 后记 我在第三篇讲《二十四孝》的开头,说北京恐吓 小孩的“马虎子”应作“麻胡子”,是指麻叔谋,而 且以他为胡人。现在知道是错了,“胡”应作“祜” ,是叔谋之名,见唐人李济翁做的《资暇集》卷下, 题云《非麻胡》。原文如次: 俗怖婴儿曰:麻胡来!不知其源者,以为多髯之 神而验刺者,非也。隋将军麻祜,性酷虐,炀帝令开 汴河,威棱既盛,至稚童望风而畏,互相恐吓日:麻 祜来!稚童语不正,转祜为胡。只如宪宗朝泾将郝毗 ,蕃中皆畏惮,其国婴儿啼者,以砒怖之则止。又, 武宗朝,闾阎孩孺相胁云:薛尹来!成类此也。况《 魏志》载张文远辽来之明证乎?(原注:麻祜庙在睢 阳。部方节度李丕即其后。丕为重建碑。) 原来我的识见,就正和唐朝的“不知其源者”相 同,贻讥于千载之前,真是咎有应得,只好苦笑。但 又不知麻祜庙碑或碑文,现今尚在睢阳或存于方志中 否?倘在,我们当可以看见和小说《开河记》所载相 反的他的功业。 因为想寻几张插画,常维钧兄给我在北京搜集了 许多材料,有几种是为我所未曾见过的。如光绪己卯 (1879)肃州胡文炳作的《二百卅孝图》——原书有 注云:“册读如习。”我真不解他何以不直称四十, 而必须如此麻烦——且口其一。我所反对的“郭巨埋 儿”,他于我还未出世的前几年,已经删去了。序有 云: ……坊问所刻《二十四孝》,善矣。然其中郭巨 埋儿一事,揆之天理人情,殊不可以训。……炳窃不 自量,妄为编辑。凡矫枉为正而刻意求名者,概从割 爱;惟择其事之不诡于正,而人人可为者,类为六门 。…… 这位肃州胡老先生的勇决,委实令我佩服了。但 这种意见,恐怕是怀抱者不乏其人,而且由来已久的 ,不过大抵不敢毅然删改,笔之于书。如同治十一年 (1872)刻的《百孝图》,前有纪常郑绩序,就说: ……况迩来世风日下,沿习浇漓,不知孝出天性 自然,反以孝作另成一事。且择古人投炉埋儿为忍心 害理,指割股抽肠为损亲遗体。殊未审孝只在乎心, 不在乎迹。尽孝无定形,行孝无定事。古之孝者非在 今所宜,今之孝者难泥古之事。因此时此地不同,而 其人其事各异,求其所以尽孝之心则一也。子夏日: 事父母能竭其力。故孔门问孝,所答何尝有同然乎? ……” 则同治年间就有人以埋儿等事为“忍心害理”, 灼然可知。至于这一位“纪常郑绩”先生的意思,我 却还是不大懂,或者像是说:这些事现在可以不必学 ,但也不必说他错。 这部《百孝图》的起源有点特别,是因为见了“ 粤东颜子”的《百美新咏》而作的。人重色而己重孝 ,卫道之盛心可谓至矣。虽然是“会稽俞葆真兰浦编 辑”,与不佞有同乡之谊,——但我还只得老实说: 不大高明。例如木兰从军的出典,他注云:“隋史” 。这样名目的书,现今是没有的;倘是《隋书》,那 里面又没有木兰从军的事。而中华民国九年(1920) ,上海的书店却偏偏将它用石印翻印了,书名的前后 各添了两个字:《男女百孝图全传》。第一叶上还有 一行小字道:家庭教育的好模范。又加了一篇“吴下 大错王鼎谨识”的序,开首先发同治年间“纪常郑绩 ”先生一流的感慨:慨自欧化东渐,海内承学之士, 嚣嚣然侈谈自由平等之说,致道德日就沦胥,人心日 益浇漓,寡廉鲜耻,无所不为,侥幸行险,人思幸进 ,求所谓砥砺廉隅,柬身自爱者,世不多睹焉。…… 起观斯世之忍心害理,几全如陈叔宝之无心肝。长此 滔滔,伊何底止?…… …… 除勾摄人魂外,十殿阎罗王中第四殿五官王的案 桌旁边,也什九站着一个高帽脚色。如D图,l取白天 津的思过斋本,模样颇漂亮;2是南京本,舌头拖出 来了,不知何故;3是广州的宝经阁本,扇子破了;4 是北京龙光斋本,无扇,下巴之下一条黑,我看不透 它是胡子还是舌头;5是天津石印局本,也颇漂亮, 然而站到第七殿泰山王的公案桌边去了:这是很特别 的。 又,老虎噬人的图上,也一定画有一个高帽的脚 色,拿着纸扇子暗地里在指挥。不知道这也就是无常 呢,还是所谓“伥鬼”?但我乡戏文上的伥鬼都不戴 高帽子。 研究这一类三魂渺渺,七魄茫茫,“死无对证” 的学问,是很新颖,也极占便宜的。假使征集材料, 开始讨论,将各种往来的信件都编印起来,恐怕也可 以出三四本颇厚的书,并且因此升为“学者”。但是 ,“活无常学者”,名称不大冠冕,我不想干下去了 ,只在这里下一个武断: 《玉历》式的思想是很粗浅的:“活无常”和“ 死有分”,合起来是人生的象征。人将死时,本只须 死有分来到。因为他一到,这时候,也就可见“活无 常”。但民间又有一种自称“走阴”或“阴差”的, 是生人暂时人冥,帮办公事的脚色。因为他帮同勾魂 摄魄,大家也就称之为“无常”;又以其本是生魂也 ,则别之日“阳”,但从此便和“活无常”隐然相混 了。如第四图版之A,题为“阳无常”的,是平常人 的普通装束,足见明明是阴差,他的职务只在领鬼卒 进门。所以站在阶下。 既有了生魂 精彩页 狗·猫·鼠 从去年起,仿佛听得有人说我是仇猫的。那根据自然是在我的那一篇《兔和猫》;这是自画招供,当然无话可说,——但倒也毫不介意。一到今年,我可很有点担心了。我是常不免于弄弄笔墨的,写了下来,印了出去,对于有些人似乎总是搔着痒处的时候少,碰着痛处的时候多。万一不谨,甚而至于得罪了名人或名教授,或者更甚而至于得罪了“负有指导青年责任的前辈”之流,可就危险已极。为什么呢?因为这些大脚色是“不好惹”的。怎地“不好惹”呢?就是怕要浑身发热之后,做一封信登在报纸上,广告道:“看哪!狗不是仇猫的么?鲁迅先生却自己承认是仇猫的,而他还说要打‘落水狗’!”这“逻辑”的奥义,即在用我的话,来证明我倒是狗,于是而凡有言说,全都根本推翻,即使我说二二得四,三三见九,也没有一字不错。这些既然都错,则绅士口头的二二得七,三_二三见千等等,自然就不错了。 我于是就问或留心着查考它们成仇的“动机”。这也并非敢妄学现下的学者以动机来褒贬作品的那些时髦,不过想给自己预先洗刷洗刷。据我想,这在动物心理学家,是用不着费什么力气的,可惜我没有这学问。后来,在覃哈特博士(Dr.0.Dahnhardt)的《自然史底国民童话》里,总算发现了那原因了。据说,是这么一回事:动物们因为要商议要事,开了一个会议,鸟、鱼、兽都齐集了,单是缺了象。大家议定,派伙计去迎接它,拈到了当这差使的阄的就是狗。“我怎么找到那象呢?我没有见过它,也和它不认识。”它问。“那容易,”大众说,“它是驼背的。”狗去了,遇见一匹猫,立刻弓起脊梁来,它便招待,同行,将弓着脊梁的猫介绍给大家道:“象在这里!”但是大家都嗤笑它了。从此以后,狗和猫便成了仇家。 日尔曼人走出森林虽然还不很久,学术文艺却已经很可观,便是书籍的装潢,玩具的工致,也无不令人心爱。独有这一篇童话却实在不漂亮,结怨也结得没有意思。猫的弓起脊梁,并不是希图冒充,故意摆架子的,其咎却在狗的自己没眼力。然而原因也总可以算作一个原因。我的仇猫,是和这大大两样的。 其实人禽之辨,本不必这样严。在动物界,虽然并不如古人所幻想的那样舒适自由,可是噜苏做作的事总比人间少。它们适性任情,对就对,错就错,不说一句分辩话。虫蛆也许是不干净的,但它们并没有自鸣清高;鸷禽猛兽以较弱的动物为饵,不妨说是凶残的罢,但它们从来就没有竖过“公理”“正义”的旗子,使牺牲者直到被吃的时候为止,还是一味佩服赞叹它们。人呢,能直立了,自然是一大进步;能说话了,自然又是一大进步;能写字作文了,自然又是一大进步。然而也就堕落,因为那时也开始了说空话。说空话尚无不可,甚至于连自己也不知道说着违心之论,则对于只能嗥叫的动物,实在免不得“颜厚有忸怩”。假使真有一位一视同仁的造物主,高高在上,那么,对于人类的这些小聪明,也许倒以为多事,正如我们在万生园里,看见猴子翻筋斗,母象请安,虽然往往破颜一笑,但同时也觉得不舒服,甚至于感到悲哀,以为这些多余的聪明,倒不如没有的好罢。然而,既经为人,便也只好“党同伐异”,学着人们的说话,随俗来谈一谈,——辩一辩了。 P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