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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科马克·麦卡锡著的《血色子午线(精)》为主人公“少年”的经历,十几岁的他加入美国军事队伍,前往墨西哥,不久就遭到了印第安人的致命打击。后来他偶然加入了由罪犯、老兵和印第安人组成的赏金猎人队伍,这个队伍名义上的首领是美墨战争老兵格兰顿,实际上指点生死的是霍尔顿法官。这个猎人队伍在墨西哥境内四处猎杀印第安人,无分男女老幼。赤裸的暴力在荒野上纵横,二十八年后,全部队员都陆续消亡。 这是一部由书组成的书,文学、哲学、神学、科学、神话元素随处可见,多重维度叠加融合,为本书创造了巨大的文本容纳力和生生不息的解读可能性。 《西方正典》作者哈罗德·布鲁姆认为,“在我看来,《血色子午线》应该是美国真正的末世预言小说”。 目录 正文
导语 科马克·麦卡锡著的《血色子午线(精)》与《尤利西斯》《百年孤独》等被评为“最难懂的作品”。《西方正典》作者哈罗德·布鲁姆坦承曾两次尝试阅读本书失败,但并未放弃而是决定直接面对。他从自身阅读体验鼓励读者:“我想敦促读者坚持读完这本书,因为《血色子午线》是想象力取得杰出成就的典范,它是一部美国悲剧,也是普世的血腥悲剧……这本书的华丽——它的语言、风景、人物、概念——最终超越了暴力,并把血淋淋的景象变成了令人颤抖的艺术,一种可以与梅尔维尔和福克纳相提并论的艺术……它所描写的情境,将在下一个千年在美国或世上任一个地方继续发生。” 最终他称《血色子午线》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小说之一,或许是美国在世作家作品里最好的。” 这是一本令评论家趋之若鹜又无能为力的小说,直到你愿意真正面对它。 书评(媒体评论) “在麦卡锡笔下,对暴力的描绘变成了令人惊 叹的艺术技能,一种可与梅尔维尔和福克纳一较高 低的艺术技能。在我看来,《血色子午线》应该是 美国真正的末世预言小说。” ——文学评论家哈罗德·布鲁姆 Harold Bloom
精彩页 看这孩子。他苍白瘦削,身着单薄破烂的亚麻衬衫。他在往洗碗间的灶里添柴。屋外是翻耕过的暗色田地,地面残雪斑驳,远处更暗的树林里还藏有几匹余狼。人们以为此处均是劈柴挑水的穷人,但他的父亲其实是教师。他醉倒在地,吐着声名湮灭诗人的句子。男孩蹲在火旁,注视着他。 子生之夜。一八三三。狮子座流星雨。众星纷坠,何其壮观!望苍穹,寻觅诸天黑色之缺口。北斗破漏。 十四年前,母亲孕育此物,却因他丧命。父亲从不提她名字,孩子也不知道。他在世上尚有一姐,但却无望再见。他注视着,苍白而蓬头垢面。他不会读写,对盲目暴力的嗜好,骨子里早已酝酿。全部的历史尽在那张面孔,孩子是男人的父亲。 十四岁时他离家出走。他再也不用见到,黎明前黑夜中的冰冷厨房。还有柴火、盆盆罐罐。他向西游荡,一直抵达孟菲斯,如平坦田园上的孤旅人。黑人在田间劳作,瘦削而佝偻,棉花蒴果中的手指如同蛛爪。黑暗版的园中痛苦。一些身影迎着下沉的夕阳,走在沉缓的黄昏中,穿过纸一样的地平线。一名黑人农夫独自赶着骡拖着耙,沿着雨打过的洼地步入夜色。 一年后他到了圣路易斯。他坐上去新奥尔良的平底船。四十二天的水路。夜晚时分,汽艇顺着深黑的水流喧嚷迟行,灯火通明如漂流的城市。他们把浮船拆散,卖掉木材,然后他走到街上,听见陌生的口音。他住在酒馆后院上方的屋里,每到夜晚,就像童话里的野兽一般溜出去,跟水手打架。他个头虽小,但腕粗掌大,肩膀结实。说来也怪,这孩子脸上虽有疤,但面容却似未改变,眼神出奇地天真。他们打架时动拳脚,也抡瓶子使刀子。不论种族,不论出身。有些人说话像猿猴在低吼。有些人来自遥远的异乡,居高临下地看他们在烂泥里流血,他感到人类的权益得到了维护。 某天晚上,一名马耳他水手长用小手枪朝他后背开了一枪。他正转身要与之拼命,心脏正下方又中一枪。那人逃跑了,他倚着吧台,血透过衬衫向外涌。其他人撇过头去。过了一会儿,他瘫坐在地。 他在楼上房间的小床上躺了两周,由酒馆老板娘照料。她给他送饭,端屎尿。她身强体壮,像男人一样瘦长结实。伤愈之后,他没钱给她,便趁夜离开,睡在河边,最后找到一艘愿意载他的船。这船要去得克萨斯。 直到此时,这孩子才终于摆脱自己的过去。身世和宿命渐行渐远,无论世界如何转变,也不会有如此荒蛮之境,来检验创世之质料能否任人塑造,自己的心是否并非另一种泥土。乘客都是些胆怯冷漠的人。他们锁闭双眼,不问彼此出行的目的。他睡在甲板上,和其他旅人一起。他注视着微暗的水岸起起伏伏。灰色的海鸟呆立而视。鹈鹕沿着水岸,滑翔在灰色的水波上空。 他们用驳船登岸,移民带着奴隶,都打量着低矮的海岸线、薄沙覆盖的海湾和薄雾中出没的矮松。 他穿过港口的窄街。空气里飘着成味和新锯木头的味道。夜晚,妓女在暗处,似饥渴的灵魂招呼他。一周后,他再度动身,兜里装着挣来的几块钱,夜里独自走在南边的沙路上,双手拳在廉价外套的棉袋里。横穿沼泽地的泥堤。成群的白鹭宛如藓沼中的白色蜡烛。风的刀口阴冷,路边的树叶大步跳跃,然后在夜间的田野上,继续匆忙前行。他向北行进,穿过一些小村落和农场,干一天活挣一天钱,包吃包住。在一个十字路口旁的村落,他看见一个弑亲者被处以绞刑,这人的朋友们跑上前去,拉着他的腿,他被吊死在绞索上,裤裆尿湿了一大片。 P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