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裕固族现有1万多人，属于人口较少少数民族，主要聚居于甘肃省，主要从事畜牧业生产。裕固族民间口头文学非常发达，包括历史传说、民间故事、叙事长诗和民歌等多个种类。
钟进文主编的《中国裕固族民间文学资料汇编》收录了上百篇流传在我国裕固族地区的各类口头文学，如神话、传说、故事、叙事诗、史诗、民歌、歌谣、谚语等，旨在反映裕固族口头文学的整体面貌。

裕固族民间文学绪论／钟进文
民间传说
黑牦牛
骆驼城来历
骆驼城趣事
礌山
不老松
萨娜玛草原
火焰驹传说
圣洁的婚礼
颠倒墩和无节芨芨
格萨尔的传说
毛野人的传说
淘金宝地的传说
裕固人与十二生肖的传说
夏日巴颜的传说
“鸡心疙瘩”的传说
兄妹峰的传说
富贵泉的传说
北山与南山的传说
阿木兰汗的传说
黑河和八宝河的传说
关于月亮的传说
马蹄寺
文殊寺
祁连山
嘛呕子的故事
白宝宝和黑宝宝的故事
人养活狗的来历
树大石二马三哥
南山北山
全羊打鼓饿马摇铃
瞎子的故事
神水
神奇的皮袋
盖赛尔的故事
野兔为啥是灰色的
兔子的嘴为啥是豁的
贡尔尖和央格萨
萨尔木拉
爱吃糊锅饭的采买里
狠心的老头子
喇嘛和班弟的故事
白母羊、兔子和狼
智破天
兽心兽食
狗吃谷糠
从天上下面粉
小偷和老虎
奇怪的仙洞
杨安续录母亲的故事
油锅台子的故事
发亮光的石头
莫拉
贵伊斯貂尔
格萨尔的故事
格斯尔的出世和智娶公主
除妖的年轻人
女英雄萨尔阿玛珂
阿斯哈斯
吐鲁格排尔克
王子和公主的故事
裕固人姓安的传说
天鹅琴
黄黛琛
三姑娘与白蛇王子
珍珠鹿
贡尔建和央珂萨
戈尧斯
金银姐妹与木头姑娘
哥哥和弟弟
聪明的木拉
“戴帽子的”——狐狸
骆驼的角哪去了
狡猾的兔子
喜鹊、太阳和骡子
牧人、兔子和狐狸
神箭手射雁
盗贼的下场
姓“安”的来历
射箭驱妖
黄鸭子和白天鹅
西藏取经
骑神马的巴特尔
聪明媳妇和傻丈夫
裕固族东迁的故事
黄黛琛
猴媳妇的故事
历史传说歌
尧呼尔来自西至哈至
路上的歌
黄黛琛
说着唱着才知道
我们来自西至哈至
尧呼尔的家安下了
黄黛琛
情歌
愿和你在一起
要吃酸奶莫作声
好不过自找的爱人
这样的哥哥谁不爱
这样的好哥哥怎么能忘
骑骆驼的巴特尔——俊又俊
每天看你一趟
歌儿唱给亲爱的妹妹
生活歌
没有太阳的天
驮户歌
看不见的青天
一日三顿青稞汤
我只得含泪到处流浪
怀里揣个破木碗
紫红的檀香
我爱祁连山的云
苦难深似海的尧呼尔
赞丹枣黑
再怠毛日英（送亲歌）
阿勒坦什鄂毛日英
什凯巴哈什鄂
塔拉、塔拉格加持
库库塞
这里就是我的家乡
裕固族姑娘就是我
我怎能不把山歌唱
美好的生活是我们自己创造
太阳和月亮
裕固族妇女能人多
裕固族姑娘也有歌
裕固族男子的歌
放驼人的歌
十二属相歌
伟大的可汗
阿乌拉
完达完尕山
送葬歌
这样的日子咋过哩
这样唱的就是裕固人
永不见面
人的头是达尕
劳动歌
割草歌
奶牛犊
垛草歌
奶绵羊羔
奶山羊羔
擀毡歌
婚礼歌
梳妆歌
哭嫁歌
惜别歌
父母唱送亲歌
众人唱送亲歌
迎亲歌
尧达曲格尔（片断）
送别歌
戴头面歌
告别歌
哭嫁歌
婚礼曲
婚礼歌
仪式诵词
尧达曲格尔
酒宴诵词
小孩剃头仪式诵词
剪马鬃仪式诵词
扎新帐篷仪式诵词
剪羔毛仪式诵词
剃头仪式诵词
民间谚语
志气·胆识·忠告
表面·内部·实质
诚实·团结·友谊
稳健·沉着·狩猎
说话·做事·是非
气势·力量·威风
阴谋·小气·欺诈
勤劳·节俭·幸福
季节·时令·气象
实践·经验·真理
为人·处事·社交
爱情·婚姻·家庭
生活·劳动·其他
后记

裕固族民间文学绪论
钟进文
裕固族现有14000余人，主要聚居在甘肃省肃南
裕固族自治县和酒泉市黄泥堡裕固族乡。肃南裕固
族自治县西部大河、明花一带的裕固族主要操阿尔
泰语系突厥语族语言；肃南裕固族自治县东部康乐
、皇城（一部分）的裕固族操阿尔泰语系蒙古语族
语言。两种语言简称西部裕固语和东部裕固语。
操两种语言的裕固人长期生活在同一地区，一
方面原来各自拥有的突厥文化和蒙古文化在各方面
有了相当大的融合，另一方面又共同吸收了当地汉
族、藏族等文化，尤其民间文学又是口头流传的，
所以两种语言的不同文学既相互传播又共同吸收，
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
一、裕固族神话
裕固族神话主要反映人类与自然斗争的一些原
始性的幻想情节。神话在裕固族民间故事中所占分
量不大，而且神话特征也不是十分明显，就内容而
言，往往和传说、幻想故事相联系。
裕固族婚礼上有一段重要诵词（有时为散体，
有时为韵体），裕固语称之为“阿斯哈斯”，即“
庆贺”“祝福”的意思。其目的是向年轻人讲述裕
固族婚礼的来历，但主要内容是解释天地的形成、
人类的产生，具有浓郁的人类起源神话色彩。
传说很古的时候，只有天堂和大海，释迦牟尼
从天上请来青龙和、白象，他在青龙身上披上青绸
子，驮上黄金，在白象身上披上白绸子，驮上白土
，每天不停地往海里撒，想铺出一块陆地。但是时
间久了，还是一片汪洋大海，不见地面形成。释迦
牟尼没办法，只好去天上求教拉依尔昂迦神。拉依
尔昂迦神说：“你要使海中形成地面，必须在天的
四角立四根柱子，火神要生火，胎子要生人，这样
地面就自然形成了。”释迦牟尼听后感到很为难。
拉依尔昂迦神问他：“马是怎么站起来的？”一句
话提醒了他。于是他找来像马腿那样的四根柱子。
这时，海洋渐渐变小，不但出现了陆地，还形成了
山川河流。接着他又说和了当时在地面上唯一生存
的郑尔斯汗和鲍尔得汗，让他们的王子和公主结了
婚，繁衍了人类……
裕固族神话中也有关于自然起源，尤其是关于
日、月的神话片断。如《日母月父》中说：天地刚
分开时，世上只有月亮和太阳。他们是一对情人，
也是我们的父母。他们有无数的牛羊，那就是我们
能看见的星星。天上的大神创造了陆地后，日母月
父赶着牛羊来到草原上生活。不知啥时发了大洪水
，日母月父又赶着牛羊重新回到天上。我们看见的
天上的彩虹正是日母月父的牧鞭。
《神珠》是关于日月星辰的神话，传说：很久
以前，天地间黑洞洞一片，人就像动物一样在黑暗
中爬行。不要说人很害怕，就连天帝也感到不安。
天帝只好把黄、白两颗神珠扔到人间照明。一天，
一对夫妇到荒野去挖草根吃，猛然间看到这两颗神
珠，男的高兴地拿到了黄珠，女的欢喜地拿到了白
珠。二人正在玩耍，谁知这夫妇连同神珠一起变成
了两个圆火球，一个黄灿灿，一个白光光，“哗啦
啦”地升到天空，一前一后地飞转，光亮得很。人
们睁眼一看，地上什么东西都有了，后来人们把白
火团叫太阳，黄火团叫月亮。
还有一些神话主要表现了人与自然的斗争。如
《莫拉》《三头妖与勇敢的青年》等，主要反映了
裕固族先民在征服自然火和寻找人工取火过程中不
屈不挠的斗争。火神崇拜的产生，一方面是雷电击
木起火的自然火灾给先民造成的巨大灾难而形成的
恐惧心理，另一方面是先民对太阳等自然物的感受
以及对自然火的初步掌握而产生的感激之情。这两
方面交织在一起，使火在先民的心目中变得格外复
杂，人格化的火神在神话中也就往往表现出两面性
。例如《莫拉》中的莫拉从东海太阳神处借来的火
神葫芦虽然消灭了促成寒冷的雪妖，但由此引起的
火灾也把讨伐英雄烧成了一座山。《三头妖与勇敢
的青年》中人们视火种为珍宝，倍加小心地保护，
尽管如此，可仍有失去火种的时候，重新续火要到
蟒古斯的住地，也就意味着灾难来临。神话中火神
的这种二律背反现象正好反映了裕固族先民在认识
大自然过程中产生的种种矛盾心理。
此外，在裕固族的幻想性故事中也有一些神话
片断。有一则故事说，裕固族历史上有一名人叫“
恰威”，他立志要到天上看个究竟。他一直走到了
天与地的交界处，发现天边是红铜做的，地边是黄
铜做的，天地边几乎连在了一起。他到了天边后，
天地间忽然开了一条缝，他便上了天，看见天上的
人都系腰带，但腰带在腋下。他们把他当作鬼，将
他绑在了一个用草编成的牛上，从天上扔了下来。
因天地间距离很近，他没有被摔死。因为他勇敢，
族人便推举他做了头目，他便是姓安的人。这是裕
固族先民对天地的一种幻想解释，它反映了原始游
牧民族“天似穹庐”的观念，寄托了他们了解大自
然和征服大自然的愿望。
二、裕固族传说
传说是关于特定的人、地、事、物的口头故事
，根据与其相关联和所解释的对象，裕固族传说可
分为以下几类：
（一）人物传说
裕固族人物传说中的主人公有古代的可汗、民
族英雄、现代的部落头目、宗教名人、革命英雄等
。这些传说既有以真人真事为依据的，也有虚拟的
人物、情节。
《阿木兰汗的传说》叙述的是元朝忽必烈之子
铁木尔汗和当时的裕固族可汗阿木兰汗斗智斗勇的
故事。传说铁木尔汗想灭掉阿木兰汗的汗国，连年
发动战争，但总斗不出胜负。有一年，阿木兰汗得
一儿子，小可汗出世不久，铁木尔汗也得一女。这
时铁木尔汗提出和阿木兰汗结亲，想利用相亲的机
会，杀掉阿木兰汗父子，灭掉阿木兰汗的汗国。可
是阿木兰汗手下有一博学多智的宰桑（大臣），识
破了铁木尔汗的计策，他向阿木兰汗请求让他佩带
可汗的剑并带小王子代替可汗前往相亲。铁木尔汗
见阿木兰汗没有来，就想长期拖住王子，不提送亲
的日子。可足智多谋的宰桑施巧计让王子和公主见
了面，王子与公主一见钟情。有一天，不知内情的
铁木尔汗让王子从他的七个女儿中认出七公主，如
果认不出来，就不许再提这件婚事。聪明的王子在
宰桑的指点和公主的暗示下轻而易举地认出了七公
主。铁木尔汗只好答应择吉日送亲，但又提出，双
方必须各拿出一样稀罕之物作为婚娶的信物。他要
拿一个金“尧达”（羊小腿），问阿木兰汗能否拿
一个银“尧达”。宰桑看出这是在找借口想废除婚
约。他从两国人民的习俗和传说说起，劝铁木尔汗
另送一物，并指出羊群中的领头羊做尧达如何如何
好。铁木尔汗觉得宰桑说得有理，只好决定送亲。
但在送亲的路上又设下了种种圈套，机智勇敢的宰
桑巧妙地躲过了这些圈套，终于把公主迎回了国内
。在隆重的婚礼上，宰桑把这次出使、相亲的经过
编成一段生动的诵词——《尧达曲格尔》。通过冠
戴新郎的方法，诵说给阿木兰和所有的人听。从此
这个优美的诵词一直流传到今天。
《盖赛尔的故事》主要叙述了由青蛙变来的盖
赛尔在娶媳妇过程中如何和黑头目斗智、和魔鬼大
战的故事。
《杨安续录的传说》叙述了与马驹、小狗同时
出生的杨安续录与心术不正、经常放咒念黑经的僧
人阿卡桥东斗争的故事。传说中的杨安续录不仅是
民族英雄，而且还成为白皇帝和黑皇帝的乘龙快婿
，最后自己也当了皇帝。整个故事情节曲折，跌宕
起伏，富有传奇色彩。
……
由于裕固人长期以游牧为生，他们深深懂得赖
以生存的各类牲畜是可以创造财富的，因此他们在
训诫、忠告年轻人勤奋劳动时往往以牲畜为取喻对
象。
围绕裕固族人的道德观念和审美情操，也涌现
出很多脍炙人口的谚语。如：
蛇的纹纹在外面，
人的曲曲在里面。
羊瘦不瘦头，
人穷志不穷。
爱吹牛的人成不了大事。
待客如敬神。
锋利的刀剑能砍下人头，
带刺的语言会刺破人心。
毛绳没娘，越蹬越长；
闲话无根，越传越远。
随着社会的发展，族际间的交往日益频繁，裕
固族社会文化的各个方面都受到周边民族，尤其是
汉族的深刻影响。所以，用汉语创作或吸收汉族谚
语是裕固族谚语的一大特点。
精勾子撵狼，
胆大不害羞。
泡牛抖威风，
全凭头上的功夫。
□□的皮毛不怕石崖上刷，
死驴躺在冰滩上不怕狼啃。
骚胡退毛里外发烧，
烧酒过量掏钱买痛。
这些谚语中的很多词是典型的西北汉语方言词
，这些词已成为裕固语中的固定词。这类谚语夹杂
在裕固语中，在日常生活中经常使用。因此，这部
分谚语已成为裕固族谚语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谜语
谜语，裕固族称之为“塔孜玛克”，“使人猜
的”或“供人猜的”之意。裕固族谜语主要以某一
事物或某一动物，或人体某一器官为谜底；用隐喻
、形似、暗示或描写其特征等方法作面，供人猜测
。裕固族谜语结构自由，长短不拘，既有对仗体，
也有散体，而且用语平易近人，琅琅上口，使人易
记易说。如：
两列羊羔。（牙齿）
有一头黑山羊，它什么都吃。（用锅烧柴禾煮
饭）
抓起来一大把，声音震天，响起来，地面容不
下。（海螺号）
三头公山羊顶架。（架锅石）
一只鸽子，在蓝池中喝水，在白池中涮嘴。（
笔）
兄弟两个，一个在山这边，一个在山那边。（
耳朵）
屋顶上撒着炒麦仁。（星星）
十个人抬一根大梁。（擀面杖）
一个光头老汉，围着刺丛在叩头。（锄头刨剌
草）

裕固族民间文学不仅是我国宝贵文学财富,而且对研究民族文化融合现象及中国俗文学的发展都有重要的参考意义。
钟进文主编的《中国裕固族民间文学资料汇编》为关心热爱裕固族文化事业的各方人士提供文献资料方面的方便。收录了民间谚语、仪式诵词、婚礼歌、劳动歌、生活歌、情歌、历史传说歌、民间传说等。

编辑《中国裕固族民间文学资料汇编》的想法
很简单，就是秉承之前出版的《中国裕固族研究集
成》和《国外裕固族研究文集》，为关心热爱裕固
族文化事业的各方人士提供文献资料方面的方便。
虽然想法简单，但是付诸实践还是蛮难的，主要是
这些已成文的民间文学资料跨半个世纪散落在各种
各样的报刊中，逐一搜罗分类整理确实需要花费一
番工夫。但是这些和我们的民间传承人默默无闻一
代代传承，以及广大的民间文学搜集工作者一次次
跋山涉水深入牧民家中逐字逐句记录整理相比不值
一提。在此我们向默默无闻传承裕固族口头文学的
广大传承人致以崇高敬礼，在漫漫历史岁月中你们
是延续裕固族文化血脉的主力军。
与此同时，我们也对不同时代克服种种困难深
入民间搜集记录裕固族口头文学的各位同仁表示崇
高的敬意和真诚感谢！在本书付梓出版之际，本人
专程赴兰州、张掖、肃南等地拜访了对裕固族口头
文学搜集整理做出重要贡献的田自成、才让丹珍、
杨进禄、白文信、安玉玲、贺继新、达隆东智等文
化工作者，征求他们意见并同意将其收集整理的作
品收录本书。由于本书涉及搜集整理工作人员较多
，无法一一面谈征询，在此对各位逐一表示感谢，
他们是：潘竞万、吴天成、贺德锋、董潇红、多红
斌、任龙、巴战龙、萨里延羽、贺吉军、苏民、钟
福祖、增才、赵燕翼、钱卫东、李发录、解少文、
陈宗振、杜亚雄、屈大卿、丁师勤、杜生贵、杨永
贤、柴红生、钟雪琴、郭正贤、铁永刚、铁穆尔、
兰永武、王政德、乔维森、武文。
本书从策划、搜集、分类到送交出版社录入、
编校等已经过了五个年头，在即将正式出版之际，
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实施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并指出
文化是民族的血脉，是人民的精神家园。文化自信
是更基本、更深层、更持久的力量。中华文化独一
无二的理念、智慧、气度、神韵，增添了中国人民
和中华民族内心深处的自信和自豪。但愿本书出版
也为裕固族文化建设发挥其应有的作用，为建设社
会主义文化强国，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添砖加瓦。
最后对本书搜集、分类、整理工作付出辛勤劳
动的我的博士研究生，现大连民族大学文法学院老
师苏珊表示感谢！也对本书编辑出版工作付出心血
的石朝慧女士表示感谢！
钟进文
2018年2月22日

圣洁的婚礼
很早以前，释迦牟尼按照拉依尔昂迦神的旨意盖天铺地，分了混沌世界，形成了山川河流。从此，有了天地，有了人，有了火，人创造了世间万物。
那时候，尧呼尔（今裕固族）有两个尊敬的皇上，一个叫鲍黛尔可罕，一个叫祯格尔恩可罕。鲍黛尔可罕有一个英俊的儿子，祯格尔恩可罕有一个漂亮的女儿。鲍黛尔可罕的儿子看上了祯格尔恩可罕的女儿，提出要向祯格尔恩可罕求婚。
鲍黛尔可罕看到长大了的儿子，就同意了儿子的请求，立即派人拿着求婚的哈达，去向祯格尔恩可罕的女儿求婚。可是求婚的哈达早晨送去，下午就被退回，再次派人送去，头天送，第二天又被退回。鲍黛尔可罕万般无奈，只好去求告拉依尔昂迦神，神说：“要使这门婚事结成，一百户人家要有姓，千千万万个人要有名，山上的垭乎上要垒起祭天的鄂博，家家户户都要形成办婚事的规矩。”鲍黛尔可罕临行时，拉依尔昂迦神又说：“天上无云不下雨，世上没媒不成婚。你们要办成这门亲事，还必须请四位媒人。”
鲍黛尔可罕回来后，先给手下的四位宰桑（大臣）安了姓，起了名。一个姓柯家拉，起名柯尔克库尔艾；一个姓亚尔拉格尔，起名叫杨乃登曾；一个姓陶代乃，起名叫索讨好买里盖；一个姓哈尔拉，起名叫考鲁布里加。然后请四个宰桑为媒，拿上求婚的哈达，又一次上祯格尔恩可罕家去求婚。这一次，祯格尔恩可罕愉快地收下了哈达。
婚事已定，鲍黛尔可罕和祯格尔恩可罕就商议着如何举行婚礼仪式。一个说：婚礼仪式越庄严越好。一个说：婚礼仪式越隆重越好。到底怎么才算隆重和庄严呢？两个可罕想来想去，想出了一个主意：要把世界上所有的奇珍异宝都找来；用蓝天般的蓝绸子请天上的青龙，用白天鹅般的白绸子请天上的白龙，请青龙向儿子祝贺，请白龙向女儿祝贺！然后请青龙拿上青绸子，驮儿子到天上，请白龙拿上白绸子，驮女儿到天上，让儿女们庄严的婚礼，在最富丽堂皇的天堂隆重举行。两个可罕主意已定，立即吩咐四个宰桑马上去筹办。
有胆量又有智慧的柯尔克库尔艾宰桑想：皇上的国库里有金山银山、奇珍异宝，请天上的龙也能办得到，可结婚成亲的事，家家门上都要过，尧呼尔民族的第一个婚礼，要是办得太过分太隆重，能不能形成规矩？能不能在尧呼尔民族中世世代代流传下去？
善良多谋的杨乃登曾宰桑想：两个皇上的儿女的婚礼，是尧呼尔民族的第一个婚礼，理应办得隆重庄严，但也得想想百姓，有穷有富，不论穷富家家都要办婚姻大事，形成的结婚规矩要能使尧呼尔民族家家都仿照去办。四位宰桑经过商量，就向两个皇上奏道：按照皇上的吩咐，小臣认为王子和公主的婚礼仪式是完全可以办得到，理应在天堂隆重举行，可这是尧呼尔民族开天辟地的第一个婚礼，老百姓办婚事又该在哪里举行呢？皇上要为民族的子孙后代订出一个规矩，全民族都能做到办到的事，老百姓一定会照着办。俗语讲，山不一定高了就长树，河不一定宽了就水深，鸟儿不一定小了就飞不高，花儿不一定开迟了就不好看。
两个皇上听完之后，都觉得四个宰桑说得道理深刻，具有远见卓识。两个皇上经过磋商，认为四个宰桑言之有理，要他们按照世间实际，去筹办王子和公主的婚礼。
索讨好买里盖和考鲁布里加二位宰桑仔细走访了民间，他们发现了一个奇迹：人世间有驼、马、牛、羊四种牲畜，是宝贝。他们去禀告可罕：我们走遍了尧呼尔居住的地方，看到白绵羊、马、牛是三个宝贝，这些宝贝各有用场。马，皇上可乘，军队打仗可骑，庶民百姓可使役。牛是皇上最好的肉食畜，牛奶可熬奶茶，酥油可在佛像面前点灯，曲拉是牧民可口的奶食品，牛皮还可做皇上的行军大帐。羊，大户小户、富人穷人都可养，羊毛能精纺衣料，也可织成氆氇、褐子做衣服，褐衣泥里水里、春夏秋冬都能穿。我们可用这三样宝贝来庆贺婚礼。
经过四个宰桑的反复商讨，决定用青马代替青龙，用白马代替白龙，蓝绸子用蓝布代替，白绸子用白布代替，新郎骑青马成亲，新娘骑白马成亲，新郎用十六尺蓝布请客，新娘用十六尺白布请客，蓝布表示无边无际的蓝天和前程，白布表示纯洁的天鹅与爱情。
四位宰桑走访时，在尧呼尔牧人保尔吉布的羊群里发现了一只灰红色头羊，他们马上要保尔吉布把这只羊驮到骆驼背上，连夜把羊献到皇宫。两位可罕一见这只灰红色头羊，高兴得连连夸奖。他们看看羊头，认为它是给大官人送的最厚诚的礼物。他们看看羊脖子，它的六个锁骨，好比亲密相连的六兄弟。看了看羊胸叉，一层一层又白又厚的油和肥美的肉，是送给最亲的亲戚的好礼品。对羊肋骨端详了一阵说：这十二根肋条骨往一个方向顺着，是一年十二个月的标志。又指着羊的四条腿说：这正是拉依尔昂迦神说的四根通天柱。看看羊的干巴骨，大头金黄发亮，大家说它是千两黄金渗透的；小头闪着青光，大家说它是万两白银渗透的，这是新郎送给新娘最好的礼品。羊干巴骨缠上雪白的羊毛，表示给新郎系上了腰带；在羊干巴骨沾上金黄的酥油，意味着新婚夫妻恩爱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