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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丰子恺被称为“现代中国最像艺术家的艺术家”,他笔下的世界永远是那么的优美、素净、恬淡,然而他所经历的真实生活却并不总是如此。像那个年代大多数知识分子一样,他在壮年时期逢日寇侵华,被迫流离他乡;晚年又遭遇十年浩劫,承受了无尽的委屈折磨。但无论身在何处,他总能捕捉到爱与诗意,笔下流出的是不变的慈悲和仁爱。 丰一吟著的《爸爸丰子恺(精)》作者秉笔实录亲身经历,并走访父亲生前好友,以质朴真挚的笔触还原了生活中的真实的父亲。通过作者的文字,我们得以近距离了解这位艺术大师性情涵养和气品气骨。书中配有大量的图片、画作和手迹,图文并茂。 目录 序言 第一章 缘缘堂 爸爸总是有胡子的 家里分两派 李家大妈 接待寺 十二年住十三处 六年“华屋” 一天之内改变了称呼 缘缘堂的夏天 我也住过“行宫” 弟子鲍慧和 丰同裕染坊 满娘 第二章 沙坪小屋 一天之内石门顿成死市 宁为流亡者 不当亡国奴 晒太阳“偷”萝卜 决心去长沙 到萍乡被挽留住了 以五寸不烂之笔抗敌 《护生画集》 从长沙到桂林 独秀峰前谈艺术 崇德书店 一只新枚酒一杯 泮塘岭村居 宜山用警报欢迎我们 “艺术的逃难” 都匀一月 遵义罗庄 课儿 星汉楼 我家第一桩喜事 遵义的往事纪实 沙滩上的惨事 贵州访旧 逃难最后一站——重庆 风生书店 刘家坟 沙坪小屋 京剧迷 重庆时期的交游 外婆永远离开了我们 终于胜利了 第三章 湖畔小屋 比逃难还辛苦 终于踏上了江南的土地 湖畔小屋 京剧缘 弟子胡治均 在台湾五十六天 南国之行 第四章 日月楼(上) 共和国诞生 苦学俄文 日月楼中日月长 耳目一新 外公纸 阿咪 白头今又译“红楼” 我家第一台电视机 困难时期 日月楼鼎盛时期 有朋自远方来 第五章 日月楼(下) 当时只道是寻常 终于向《阿咪》开炮了 “说明他们已束手无策” 她竟在偷听 风卷落花愁 “打倒丰一吟!” 半夜敲门 好像在搞地下活动 “日月楼”只剩一半了 护生画出事了 烧《护生画集》 两次抄家 无穷尽的批斗 运交华盖欲何求 串联和外调 “隔离审查” 狂妄之至! 我们呢? 一对可怜的青梅竹马 日月楼中的邻居 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 枕边雪和半盆水 “未须寂寞养残生” “寂寞便是福” “地下活动” 千呼万唤始出来 最忆是杭州 旷世巨著《护生画集》 卷土重来 少小离家老大回 暂时脱离人世 第六章 重回缘缘堂 向爸爸道别 重见天日 妈妈也走了 重建缘缘堂 爸爸魂归故里 潇洒风神永忆渠
序言 爸爸如果在世,今年110岁了! 我曾为他写过两本传记。这已是第三本。一本比一本 写得畅所欲言。遗憾的是,我一年比一年老,记性一年比 一年差。看了前面写的传记,有些内容如今已经依稀仿佛 了,幸亏当时写了下来。 有鉴于此,我写这本传记一定要把自己记得的事一点 不漏地写下来。否则就会随着我的身躯进入黄泉。不能让 后人知道,岂不可惜! 正因为如此,有关父亲晚年的事我多写了一些,因为 那时的某些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啊!一吐为快,从此我 不必再提这伤心的往事了。 写《潇洒风神》时,我只花了八个多月,赶上了爸爸 诞生100周年。如今却是老牛破车,幸而能赶在爸爸诞生 110周年前完成,自己觉得已经不错了。 《潇洒风神》与《我和爸爸丰子恺》除了历史上的事 实必然同样介绍外,写的角度完全不一样。前者较全面地 提到爸爸的作品,也介绍了他的艺术观;后者则较多叙述 生活上的事。这两本书是“姊妹篇”。 有两点需要说明:第一,我对爸爸的交友缺少关心, 所以在两本传记里都提得很少,只得有劳从事“丰子恺研 究”的专家另外撰文补充。第二,我虽知道得不多,但我 所写的必是事实,绝不假造(除非记错)。 我曾说过:写完了《潇洒风神》,编好了爸爸的文集 (其实几乎是全集),再编好了他的漫画全集,好比三块 大石头从我身上落了下来,让我松了一口气。后来却又来 了三块大石头。这第一块《我和爸爸丰子恺》已经落地, 但是文(全)集和漫画全集都已收集到了不少新资料,应 该再作补充。以前与我“并肩作战”的大姐早已声称要退 出“战场”,只能当我的顾问了。幸而余下的两块石头不 算很大,因为毕竟已出版过,有了基础,而不是从无到有 。我年事虽高,可以慢慢做。做爸爸的事,我义不容辞,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潇洒风神》出版时,爸爸还躺在骨灰盒里。这本《 我和爸爸丰子恺》出版时,爸爸的骨灰已入土为安,和妈 妈一起葬在家乡的五人墓里了。五人者,爸妈和爸爸的三 姐丰满、妹妹雪雪、妹夫蒋茂春也。 我写这部传记时,也像写以前的传记时一样请教了许 许多多亲友,在此一并致谢! 丰一吟 二零零八年八月于上海 二零一三年十月略加修订
导语 春去秋来岁月忙,白云苍狗总难忘。追思往事惜流光,当时只道是寻常。 《爸爸丰子恺(精)》是丰子恺之女丰一吟八十岁时对爸爸丰子恺的再次回忆。这本书较多地叙述了生活中的丰子恺。文字细致真实,让我们看到了丰子恺的真性情。 历经世间磨难,写尽人间美好,谨以此书纪念丰子恺先生逝世40周年,真实再现一代艺术大师的生命画卷。 精彩页 无穷尽的批斗 我已算不清在整个“文革”时期爸爸挨了多少次批斗,因为次数实在太多了,数也数不清。况且有的批斗他从来不告诉我们,我只是后来听别人说的。 上海文艺界的四大领导——作协的巴金,音协的贺绿汀,剧协的周信芳,美协的丰子恺,到后来都是上海“十大重点批斗对象”。爸爸不该当美协主席和画院院长。在家赋闲,也许会好些。不!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写的文章太多了,画的画就更多。画院里画山水画的画师,不也都在挨批斗吗。山水画里挑得出什么骨头;爸爸的画和文章里可挑的骨头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如果放在里弄里批斗,说不定会更糟。 画院逼着爸爸“彻底”交代,否则要开群众大会——那一次使我家特别紧张。爸爸自己呢,从来都受人尊敬,突然变成阶下囚,思想更是转不过弯来。不过,后来渐渐明白了:这是政治上的斗争,波及到老百姓。历史上的老百姓成为政治斗争牺牲品的事不在少数。至于下边那些执行者,其实也是老百姓。有的人是愚忠,有的人是不敢抗命,那都是可原谅的。唯有那些混水摸鱼的投机分子,在这种乱世,正是他们表现自己的好机会。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挡”。也只得任他们表现,任他们折磨自己!想通了这个道理,爸爸就不再认真。他开始做戏,巧妙对付。 批斗的次数很多,除了画院之外,什么少年宫啦,美术展览馆啦,江西中路青年会啦,上钢三厂啦,求新造船厂啦,崇明啦,川沙啦,车沟大队啦,民建大队啦……恐怕连爸爸自己也记不得那么多,我连先后次序也搞不清。 少年宫那次批斗时,据说唐云先生遭到毒打,棍子都打断了。因此,接着把大家拉出去游街时唐先生没法参加。据说游街的人中有沈柔坚先生等等。 爸爸事后说,那次游街时,有一少年尾随着他,找一机会悄悄地对他说“丰先生,我是很崇拜你的。 崇明是画院程亚君先生搞“四清”运动的地方。所以爸爸被带到崇明去,程先生也一起陪去。爸爸的漫画一张张被放大后裱在硬纸上带去。崇明较远,要过夜的。爸爸就在这时养成了和衣而睡的习惯。 他们两人被批斗,造反派则趁机在崇明买大闸蟹带回去享受。 在车沟大队时,正逢刘少奇同志被宣布为叛徒、内奸、工贼,工宣队便对“牛”们训话:“你们的总后台垮台了!”天晓得,“牛”们之中恐怕没一个与刘少奇同志有任何联系,怎么一下子变成自己的总后台了?! 关于川沙的批斗,在爸爸去世后我认识了一位川沙的朋友,请他写下了如下的情况: 1969年秋冬之际,由上海美术界组织派人开小轿车,将丰子恺先生带来川沙大会堂批判。 批判会上,事先已将丰子恺先生画集里十来张漫画临摹放大在整张白纸上,由批判发言人逐张进行批判。批判一张,撕下一张,团成纸团,丢在丰子恺先生的周围。在批判结束时,有一个人拿竹扫帚随着丰子恺先生走进舞台侧幕时,象征性地跟着扫过去,同时高呼口号:扫进历史垃圾堆! 丰子恺先生在批判会上,由于年老了,是让他坐在凳子上的。只是在批判高潮时,曾叫他站立过。 批判会后,丰子恺先生仍由小轿车带走,离开川沙。 这次批判算是文明的。爸爸还坐上了好久没坐过的小轿车。批判时也没让他多站。倒是造反派们在这次批判前煞费了一番功夫,还准备了道具,可能像排戏一样还得先排演一番吧。 张乐平先生在1981年5月20日的《解放日报》上发表过一篇文章,写的是他和我父亲的事,题目叫《画图又识春风面》。其中关于批斗的事这样写着: “文革”时期,我们当然在劫难逃。因他是美协上海分会主席,沈柔坚和我是副主席,他挨斗,我俩总要轮流陪斗,坐“喷气式”(吟按:指由两个“造反派”一左一右按下被批斗人的头飞快地把他推出场),挂牌,一样待遇。有一次在闸北一个工厂被揪斗。我们一到,匆匆被挂上牌子,慌忙推出示众。一出场,使我好生奇怪:往常批斗,总是子恺先生主角,我当配角;而这一次,我竟成了千夫所指,身价倍增。低头一看,原来张冠李戴,把丰子恺的牌子挂到我的脖子上了。我向造反派的头头指指胸前,全场哄笑,闹剧变成了喜剧。 P354-35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