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推荐 年轻时的大卫·凯普什追求绝对的个人自由,遵从欲望的召唤,放纵自我,这样的生活让他心力交瘁。而当他获得回归生活正途的机会时,却又犹豫不定,生怕自由被婚姻囚禁。后来,他成了比较文学教授。他一边准备开设课程,讲授欧洲小说中的欲望,一边思索人生:认为自己无异于一个“欲望教授”,跌跌撞撞地奔波在追求学术理性和追逐肉欲满足两条道路之间…… 菲利普·罗斯著的《欲望教授》出版于《乳房》之后,却是《乳房》的前篇,追溯了大卫·凯普什的前半生,展现了他在“变形”之前的经历和内心斗争,揭示了他是如何在欲海中沉浮,最终沦为了牺牲品。 作者简介 菲利普·罗斯(1933-2018),1997年,菲利普·罗斯凭借《美国牧歌》摘得普利策文学奖。1998年,罗斯在白宫受颁美国国家艺术勋章。2002年,他又获得美国艺术文学院颁发的最高荣誉——虚构类作品金奖,该奖的往届获奖者有约翰·多斯·帕索斯、威廉·福克纳、索尔·贝娄等著名作家。罗斯于1960年、1996年分别凭借处女作《再见,哥伦布》和《萨巴斯的剧院》两度将美国国家图书奖揽入囊中。此外,他还获得美国书评人协会奖两次,笔会/福克纳奖三次。罗斯的《反美阴谋》被誉为“2003-2004年度以美国为主题的优秀历史小说”,这部小说于2005年荣获美国历史学家协会奖和W.H.史密斯文学奖年度最佳图书。罗斯也因此成为W.H.史密斯文学奖设立四十六年以来首位两度获奖的作家。 2005年,罗斯成为第三位由美国文库为其出版权威版作品全集的在世作家。此后,罗斯接连获得笔会/纳博科夫奖(2006)和笔会/贝娄奖(2007)。2011年,他在白宫被授予美国国家人文奖章;同年,他又成为第四位布克国际文学奖的获得者。2012年,罗斯赢得西班牙最高荣誉——阿斯图里亚斯王子奖;2013年,他又荣获法国政府颁发的最高荣誉——法国荣誉高等骑士勋章。 目录 正文 导语 美国著名作家菲利普·罗斯获得过普利策文学奖、美国国家艺术奖章、纳博科夫笔会奖、索尔·贝娄笔会奖,并两获美国国家图书奖、三揽福克纳笔会奖。他曾多次进入诺贝尔文学奖的候选者行列,却每每与之擦肩而过。但这并不能撼动他在当代美国文学界的崇高地位。在比较自己与当代美国文坛另两位巨匠的不同时,菲利普·罗斯说过这样一段有意思的话:“约翰·厄普代克和索尔·贝娄将他们的手电筒照向外部世界,将世界真实地再现出来。而我则挖一个小洞,将我的手电筒照进这个小洞的深处。”他的《欲望教授》就是这样一部透析欲望的黑洞、烛照人性的幽微,表现情感与婚姻的碰撞的长篇小说。 精彩页 直到遇上了路易斯。 哦,天哪!这就是为什么我只是蹭到了他的衣袖,他就让我把手放好的原因吗?因为他觉得另一个男生的触碰就是在向他做出最认真的暗示吗?耶利内克这么直率、不羁,可如果真是这样,难道他不会直接把原因说出来吗?我不好意思告诉他,其实我就是个普普通通、规规矩矩的大学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不好意思告诉我,他是个同性恋呢?我似乎要表现得我有多么普通多么规矩,所以从没开口问过他。相反,我还在提心吊胆地等待,害怕哪天他说的一句话或做的一件事会揭露他的真实面目。或者说,他的真实面目一直就摆在我面前呢?当然是的!那一团团像小花一样的面巾纸扔得满屋子都是……他难道不是在有意泄露秘密吗?难道不是在有意暗示什么吗?……这家伙脑子灵光,长着鹰钩鼻。一般情况下,他不屑使用腋下除臭剂。他的头发也开始脱落了。没准过不了多久,某一天夜里,他站在书桌后讲陀思妥耶夫斯基时,会突然笨拙地跳出来,企图抱住我。难道这不可能发生吗?他会不会对我说“我爱你”,然后把舌头伸进我嘴里呢?到时我该怎么回答他呢?难道就像那个天真性感的女孩回答我一样吗?“别,别,千万别这样。路易斯,你还不至于做这种蠢事吧?我们就不能只谈谈作品吗?” 当讨论某部名著的内涵时,如果我们的意见不能达成一致,他总喜欢叫我“乡巴佬”、“土包子”。正因为我害怕自己真会变成那样,所以我会继续去那个臭气熏天的房间找他,隔着一堆垃圾坐在他对面,和他大声讨论一些让人伤透脑筋的问题,一谈就是几个小时。我心里却一直在默默祈祷他千万别挑逗我。 路易斯还没来得及这么做,就被学校开除了。起初,他只是有一门课整整—学期都没去上。但后来导师留条给他找他谈这个问题时,他居然都懒得理会。路易斯既愤怒又反感,厉声嘲讽道:“什么问题?”他又是四处张望,又是伸长脖子,仿佛觉得这个“问题”可能就在我们头顶上的空气中。虽然大家公认路易斯聪明过人,但在大三的第二学期学校就不让他注册了。一夜之间他就从锡拉丘兹大学蒸发了(没有道别,自不必说)。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就入伍当兵去了。我是在一位联邦调查局特工来找我时才得知他去当兵了。这位特工向我提问时,总是直勾勾地盯着我。路易斯没参加军训,(我猜)他是为了逃避朝鲜战争,带着克尔恺郭尔的著作和克里内克斯面巾纸,躲到哪个贫民窟里去了。 麦考马克特工问:“他的同性恋经历是怎么回事,戴维?”我红着脸回答:“我不知道。”麦考马克说:“可是他们说你是他最铁的哥们。”“他们?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校园里的那些学生。”“这个谣言太毒了——根本没那回事!”“你是说,你不是他的哥们?”“不是,长官,”我说,脑门不由一热。“我是说他没有‘同性恋经历’。他们这么说是因为他不太好相处。他这个人有点儿特别,尤其在这儿的人眼中。”“不过你和他处得不错,是吧?”“是的,为什么不可以卿”“没人说你不可以。听着,他们说你很像卡萨诺瓦。”“哦?是吗?”“是啊!你真的追求过那些女孩子,对吧?”“算是吧,”我避开他的视线,感觉他言下之意是说我追求女生只是个幌子。“但路易斯不是这样的,”特工似乎话里有话。“您这话什么意思?”“戴维,告诉我,跟我说实话,你觉得他现在会在哪儿?”“我不知道。”“不过如果你有了消息的话,你会告诉我的。我相信你。”“遵命,长官。”“很好!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找到他,请你联系我。”“是,长官。谢谢您,长官!”等他离开后,我对刚才的表现深感震惊:我害怕坐牢,我那小少爷方特罗伊般的举动,我通敌卖友的冲动——我对这一切都感到羞耻。 P24-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