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内容推荐 奴隶贸易中的非洲奴隶,真的不反抗吗? 1805年的一个清晨,海豹猎人阿马萨·德拉诺上尉在南太平洋登上了一艘载有数十名西非奴隶的西班牙船只。上尉本人是反对奴隶制的,但很快他就发现,情况并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这群顺从的男女“奴隶”其实才是船的真正主人,他们精心策划阴谋,伺机谋杀军官。 这是一起真实的历史事件,天主教、基督新教教徒和穆斯林在一艘漂泊的航船上狭路相逢。曾经的西班牙船主是死是活?奴隶的反抗能否得逞?上尉能否识破阴谋? 《必然帝国(新世界的奴役自由与骗局)》作者历史学家格雷格·格兰丁带我们回到那艘船上,记录下诡计、反抗与剑拔弩张的时刻,并由此展开对世界格局的思考;捕捉19世纪人类经济社会与文化信仰间的矛盾冲突,书写一部全新的美洲奴隶史。 目录 绪言 第一部 有主鲸 老鹰来了 更多自由 无冕之狮 身心交瘁 举投入海 插曲 目睹死亡我无法不心惊胆颤 第二部 无主鲸 可靠的幸福指南 平等制度 南洋美梦 插曲 黑色永远让人感到阴郁忧伤 第三部 新极端 皮货交易 沦落之人 跨越草原 足底钻石 插曲 天国的理性 第四部 无止境 屠杀海豹 被摒弃者 暴政虐刑 奴隶等级 插曲 大快朵颐 第五部 神的旨意 万能之夜 “圣胡安”号的故事 被诅咒的宗派 插曲 可憎、可鄙的海蒂 第六部 谁非奴隶? 穷途末路 巧设骗局 反扑报复 定罪处治 文明的机械 第七部 共同海损 利马裁决 “幸运儿”号 飘零转蓬 后记 赫尔曼·梅尔维尔的美国 资料来源和其他事项说明 参考档案 注释 致谢 插图致谢 索引
导语 《必然帝国(新世界的奴役自由与骗局)》是一部根据真实的历史事件而展开的论述关于18世纪到19世纪上半期奴隶贸易的书稿,作者格雷格·格兰丁在既有研究基础上,广泛收集档案文献、有关个人回忆录、游记以及其他相关材料,细致描绘了奴隶贸易本身及其相关的诸多问题,如贸易、航海线路、船员与奴隶的冲突、奴隶的反抗等等,揭示出奴隶贸易之种种恶行,对于我们比较全面了解奴隶贸易情况有很好的参考价值。 后记 赫尔曼·梅尔维尔的美国 19世纪早期,席卷西属美洲的革命热潮,开始 在整个美国南部蔓延。就像商人几十年前就已经开 始运送越来越多的奴隶穿过潘帕斯草原,然后翻越 安第斯山脉,现在越来越多的被奴役的民众被带出 原来的蓄奴州I,包括弗吉尼亚州、北卡罗来纳州、 特拉华州、马里兰州,被带入美国的南方腹地和西 南部新的糖料和棉花种植园。 他们中许多人都像巴波、莫瑞和无数其他俘虏 一样,被捆绑着,排成一列或两列,徒步而行,脖 子上戴着枷锁,好像链条上的圆环,他们就这样穿 过平原,越过高山。另一些人则坐驳船沿着密西西 比河和俄亥俄河前进。正如莫德耶曾把走私的奴隶 卸载在拉普拉塔河的多孔渗水海滩上那样,法国私 掠船船长[其中最著名的是让·拉菲特(Jean Lafitte)]与商人合伙,在路易斯安那州、密西西 比河流域和得克萨斯州一带倾销他们从墨西哥沿岸 空阔地带(包括加尔维斯顿岛)捕获的船只上的奴 隶。当德拉诺于1805年初登上“考验”号时,美国 的奴隶不到100万人,大多数集中在南部沿海或离海 不远的内陆,在田纳西州、肯塔基州,以及密西西 比流域和奥尔良一带。40年后,从大西洋沿岸到密 苏里州和得克萨斯州,总共有近400万奴隶,总价值 超过30亿美元,“超过了投资美国铁路和工厂的资 本的总和”。在美国,奴隶制是一种贸易、一种制 度,也是一种精神错乱现象、“一种狂热”——一 种“完美的狂热”、一种“黑人狂热”,佐治亚州 的报纸如此描述对奴隶的需求。 晚至1850年,赫尔曼·梅尔维尔以及他这一代 的其他许多人,仍然认为“要成为美国人,本质上 就是要摆脱过去的身份,与过去彻底决裂”。“过 去已经死了,”他在小说《白夹克》(White- Jacket)中写道,“未来既是希望,也是结果。… …美国就要敢为天下人先,而不是步人后尘。”这 番话出现在大篇幅论述废除海军军舰上的鞭答刑罚 之后,梅尔维尔把这种刑罚比喻为其他形式的专制 、绝对权力,包括奴隶制。“要废除鞭笞刑罚”, 他这样告诉美国的“船长和船队队长们”。在这段 话后面,梅尔维尔把美国未来的发展想象成一场横 跨西部到太平洋的运动:他把整个美洲大陆比作上 帝与“古以色列入”的契约,拥有自由人民的“与 生俱来的权利”。“我们美国人,”他写道,“承 载着世界自由的方舟……我们是世界的先驱;我们 是先锋,被赋予大任去开天荒,在我们的新世界里 开辟一条新道路。” 但是,披荆斩棘开辟那条“新道路”的是被奴 役的人民,至少是在南部和西南部,他们把美国的 “天荒”变成了种植园和适销的房地产,摘棉花, 砍甘蔗,推动越来越多的区域加入繁荣的大西洋经 济。美国领土的拓张非但没有避免南方奴隶制的扩 展,并将共和党主张的自由向西部推广,反而使奴 隶制得以复兴,使南方的种植园主逃离他们耗竭的 土地。在政治上也是如此,到19世纪40年代中期, 为实现这个国家的“天定命运”(manifest destiny),当时这个词刚被创造出来,奴隶制所带 来的窘况加深。1846年,美国吞并得克萨斯,同年 又入侵墨西哥,消除了通往太平洋的最后一个障碍 。但是,奴隶制给国家带来的问题非但没有解决, 开疆辟土、越境扩张反而恶化了危机,因为贩奴商 、自由党人和废奴主义者为自己在不断发展的美国 中失势而斗争。 墨西哥在1829年废除了奴隶制,到19世纪50年 代中期,西属美洲其余大部分地区都加入了废奴行 列。但是,感觉到被北方包围的南方人看到了一个 机会:“我想要塔毛利帕斯州(Tamaulipas)、波 托西州(Potosi),以及一两个其他墨西哥州,” 密西西比州参议员阿尔伯特·加勒廷·布朗 (Albert Gallatin Brown)在1859年说,“我要 它们的理由都一样——用来培植或传播奴隶制。” 奥古斯塔市的《立宪主义者》日报甚至更加雄心勃 勃,呼吁在西属美洲重建奴隶制。佐治亚州的报纸 想要南方人建立一个奴隶“帝国”,从“太平洋沿 岸的圣地亚哥开始,从那里向南沿着墨西哥和中美 洲的低潮海岸线到巴拿马地峡;到那里后再向南— —一直向南——沿着新格拉纳达(New Granada)和 厄瓜多尔(Ecuador)的西海岸线到达厄瓜多尔南部 边界抵近大海处——智利海域附近,亦即亚玛撒· 德拉诺的“坚毅”号遇到班尼托·西兰诺的“考验 ”号的地方。在某种程度上,这一愿景让本书叙述 的故事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将1805年德拉诺经历 的噩梦在50年后变成贩奴商在整个西半球推行奴隶 制的梦想。 对于那些关注时势的人来说,情况就像“夜间 的火警警铃”一样令人担忧,托马斯·杰斐逊在 1820年就是这样描述这种形势的,不断扩张的共和 国被划分为自由阵营和奴隶阵营。尽管如此,在整 个19世纪40年代,人们还是有可能相信,可以在美 国的法律和政治体制下实现废奴,使法律现实和法 律理想相一致:所有人生而平等。这种可能性在 1841年似乎得到证实,当时美国总统约翰‘昆西. 亚当斯(1825~1829)援引了自然权利的原则,在 美国最高法院 书评(媒体评论) 一部(该领域)学术著作……精彩、引人入胜 且是当下所需要的。 ——托尼·莫里森 震撼人心……一项非凡的学术壮举……对于近 乎不可能却必须追忆的那些因奴隶制而消亡的无数 生命来说,这是一份重要的贡献。 ——安德鲁·德尔巴科,《纽约时报书评》
精彩页 蒙得维的亚比其肆意扩张的姐妹城市布宜诺斯艾利斯面积要小,而布宜诺斯艾利斯有牛仔和赶骡人,甚至都不能确定它是一个港口城市。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滨水区是一个临近一条浅河的泥坡,充斥着小酒馆、醉醺醺的水手和垃圾。最大的船只能停靠在离岸8英里以外的地方。货物需要卸到小船上,再运到岸边,然后再转送到水陆两用车辆上,这种车有大轮子,可以抬升货车底部以避开风浪,接着马将货车拉上海滩。后来,在河流清淤疏浚、建造足够的码头后,该城的居民也开始称呼自己为“港口人”,说自己住在港口城市。但是,19世纪初期,大部分人“不指望这条河流”,他们关注的是内陆草原。 蒙得维的亚人面向大海。这座城市的很多露天酒吧都配有观察塔和望远镜,从港口港湾看去,蒙得维的亚看起来像是一个带堡垒的修道院。商人们会像修士朝拜修道院那样爬上这些观察塔,观察天空,看是不是有暴风雨,看河口是否有轮船到来,“对安全满怀忧惧,或者急切期盼某一艘船来临”。 大部分进出阿根廷的货物都要通过蒙得维的亚的深水海湾,这些货物很快就成为大西洋世界的生活必需品,是屠户的案头肉或进入面包篮。从蒙得维的亚运出的货物有兽皮、猪油、牛肉干、小麦、黄铜、木材、可可豆、金鸡纳树皮、巴拉圭茶、醋。从蒙得维的亚输入的货物包括哈瓦那朗姆酒、波士顿及英国纺织品、英国家具和纸张、法国帽子、来自加的斯的糖果和镀金手镯,以及来自巴西的白糖、烟草和烈性酒。 还有奴隶。当时的一位观察者曾说过,人们对奴隶“如饥似渴”。蒙得维的亚是拉普拉塔河官方指定的奴隶港口,所有的奴隶船,即便是要开往布宜诺斯艾利斯,根据法律也要在那里停留,接受港口医生的检验,并由港口收税员进行评估收税。前往上游港口的奴隶要转移到从海湾开到巴拉圭的定期货船上。进来的大部分贩奴商要在这里报账,奴隶是进口商货物的一部分。 但是,商人们每天会登上屋顶塔楼,观看海潮还会带来什么,希望瞧见不期而遇的轮船,可以让他们多赚一点外快。1月底,一位心有所望的商人在“海神”号抛锚后不久就注意到它了,他低估了这艘船上奴隶的数目,认为甲板上只有“100多名”奴隶。“我拿不准他们是否允许贩卖这些奴隶,”他在给马丁·德·阿尔萨加(Martin de Alzaga,当时布宜诺斯艾利斯最富有的人之一)的短信中写道,“但是,我确信不管如何,这些奴隶都会被出售。” 当莫德耶抵达蒙得维的亚时,其半月形港口人头攒动,船只也不少,船吃水很深,船舱里装满沉重的货物,船帆收起。这里有一个繁忙的码头沙滩,被燃烧的沥青发出的火光照亮。沙滩后面是一排工作坊,呈新月状排列,在那里,铁匠、煤炭工人、木匠、细木工、砌块制造工、拾荒者和捻缝工准备好船只返航。装卸工(其中很多人是黑色和棕色皮肤的奴隶)从新到达的轮船上拉下木桶、板条箱和其他奴隶。在蒙得维的亚货栈的账房里,文书和出纳坐在扶手转椅上,记录着跨越半个地球的贩奴生意中谁欠谁多少。他们管理着数量众多的账目——本票、银行汇票、经常项目账本、保险单、寄售发票、货运和税收收据。这些票据将拉普拉塔河港口和内陆城市、智利及秘鲁与大西洋彼岸的伦敦、利物浦,以及波士顿、纽约和非洲及巴西的贸易港口联系起来。 这就是历史学家所称的西属美洲市场革命,而奴隶们则是让所有这些业务运转起来的飞轮。 几个世纪以来,西班牙王室力图通过一种被称为重商主义的制度来控制奴隶制,还有美洲的所有其他经济活动。西班牙禁止其殖民地相互通商,禁止外国船只进入美洲港口,禁止商人拥有私人运货船队,并且限制生产。进口奴隶的垄断权只赋予选定的几个国家或公司,而且只有少数几个港口才有这种权力,主要是哥伦比亚的卡塔赫纳(Cartagena)、墨西哥的韦拉克鲁斯(Veracruz)及古巴的哈瓦那(Havana)。这种政策是为了避免在美洲产生过于强大的商人阶层,确保西班牙的殖民地依然是金银的来源地,并且只使用在西班牙制造或者经西班牙运输的商品。 不管如何,那只是理论,在实践上则是另一种情况。在西班牙征服美洲早期,违禁品走私盛极一时。布宜诺斯艾利斯就是在腐败走私中形成的。16世纪早期,创建这个城市的西班牙人成功地捞取了从该市运往西班牙的安第斯山白银。几个世纪以来,走私构成拉普拉塔河贸易的重要部分。早期有位西班牙总督试图阻止葡萄牙商人从巴西走私奴隶,结果他被投毒身亡。到18世纪晚期,未完税的非法贸易构成该海湾近一半的贸易活动,这些贸易的对象大部分是新建立的美国或者英国。商品通过大西洋流入流出,经过易于穿越的阿根廷与巴西的边界来回流动,沿着巴拉那河上下流将布宜诺斯艾利斯和蒙得维的亚与巴拉圭连接起来。 非洲人是最常见的走私货。他们可能在夜晚黑暗的布宜诺斯艾利斯沿岸沙滩上被卸载,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带入该城市的市场。或者奴隶进口商在白天大摇大摆地将他们带进城市,只需说他们是在非洲内陆某地发现的“走失的黑人”,这意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