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推荐 露丝·斯科尔著的《罗伯斯庇尔与法国大革命(精)》从文雅柔弱的知识青年成长为血雨腥风的革命的领袖,终于在36岁时走上断头台——马克西米利安·罗伯斯庇尔的一生令人感慨,令人恐惧,更令人反省。他是卢梭最坚定的信徒,一个热衷改造人类社会的理想主义者。他按照一种原理去设计一个理想天国,不遗余力不择手段地去实现它,甚至不惜疯狂杀戮。他口才出众,风度翩翩,万人倾慕;他无比真诚高尚,是不可收买的革命者;他崇高伟大,具备难以企及的美德。然而,他手上沾满鲜血,除了演说煽动,断头台就是他实现理想最得心应手的工具。一个羞涩的年轻律师如何变成了暴力恐怖的化身? 理想、自负、盲从、狂热不会实现纯粹的理想国,最终只留下白骨累累。 目录 序 导论 第一部 大革命前夕(1758-1788) 第一章 阿腊斯的孩子 第二章 律师诗人回家了 第二部 大革命爆发(1788-1789) 第三章 阿腊斯参选 第四章 叱咤凡尔赛 第三部 重建法国(1789-1791) 第五章 巴黎的国民议会 第六章 立宪 第四部 宪法失败(1791-1792) 第七章 战争 第八章 国王的审判 第五部 恐怖时期(1793-1794) 第九章 与暴力的协定 第十章 罗伯斯庇尔的血色夏日 尾声 年表 参考文献 致谢 索引 跋(汪宇)
序言 亲爱的克罗克, 我希望你能够严肃思考一下那段恐怖统治时期 的历史。我并非指一段浮夸的哲学历史,而是一段 混合了人物生平、社会史实甚至闲言蜚语的篇章, 一部最贴合那些演员人生轨迹的日志。…… 你永久的朋友, 罗伯特·皮尔(1835)收到这封来自相识多年 的好友、曾经的保守党首相罗伯特·皮尔先生的来 信之后,约翰·威尔森·克罗克便立刻收拾起行囊 。此次去海边工作,这位著名文人和政治记者竟是 撇下了今日在大英图书馆里享受着无上荣光的法国 大革命典藏,而只带了一份恐怖统治时期被判死刑 者的名单。伴着海浪在岸边敲击的韵律,他的眼睛 掠过那行行冷硬的文字。 22名贫困妇女,很多是寡妇,犯有传播“狂热 分子、贵族、牧师及其他英国密探之想法”罪,被 送上断头台。 9名列兵,犯有“采取用别针刺伤自己双眼的怯 懦伎俩而无法携带武器”罪,被送上断头台。 让·巴蒂斯特·亨利,18岁,高级裁缝,犯有 “砍倒自由之树”罪,被送上断头台。 亨丽埃塔·弗兰西丝·德·马博福,55岁,犯 有“期待奥地利和普鲁士军队入侵巴黎及为其囤粮 ”罪,被送上断头台。 詹姆斯·杜申,60岁,曾经为仆,后为中间商 ;约翰·索瓦,34岁,工坊工人;弗兰西丝·鲁瓦 兹利尔,47岁,女帽工;梅兰妮·坎诺斯,2l岁, 女帽工;玛丽·玛德琳·薇洛勒,25岁,美发师, 皆犯有非法写作罪,被送上断头台。 吉纳维芙·古梵,77岁,女裁缝,犯有“自革 命伊始策划各种阴谋”罪,被送上断头台。 弗兰西斯·伯特兰,37岁,犯有“生产毒害公 民健康的腐臭葡萄酒”罪,被送上断头台。 玛丽·安吉丽卡·布莱桑,另一名裁缝,犯有 宣称“于国无益”罪,被送上断头台。 度假期间,克罗克潜心阅读了那份包含了自 1793年3月10日起至1794年7月27日马克西米利安· 罗伯斯庇尔倒台这段时间内几千名受害者的名单, 以及巴黎革命法庭扣在他们头顶上的可疑罪名。他 得到了一组冰冷慑人的统计数字:罗伯斯庇尔生命 的最后5个月内,也就是他奋力捍卫自己对法国及大 革命的无上权威的那段时间里,有2217名公民在巴 黎被送上了断头台;可是,在他恐怖统治时期的前 11个月内,也仅有399名公民被判处死刑。根据这一 统计,克罗克得出了以下结论:死刑的执行数量是 随着罗伯斯庇尔本人影响力的扩大而增长的。在他 最终成功地消灭掉对手之后,死刑的比例便出现了 极大幅度的提升。克罗克惊骇地回忆道:“这样的 事情就发生在我们生活的时代——成千上万曾经目 睹其全过程的人至今依然健在,可这一切却还是那 样不可置信,60名受害者分批(法语应该叫做 fournees——多么熟悉的词语啊)于同一个清晨在 同一法庭受审,然后再在同一日下午走上同一座绞 刑架。” 虽然皮尔期盼他的朋友能为法国大革命写一本 简明易懂的畅销书,克罗克却未遂其愿。1835年度 假归来后,他在《季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叙述 了自己在海边的沉思。在文章中,他抛出了罗伯斯 庇尔遗留给后世传记作家们的巨大难题:“包裹他 人生末年的血色迷雾放大了他的形骸,却遮蔽了他 的特征。”如阿拉伯神话中的神怪,仿佛出于无处 ,却突然膨胀为巨大的力量,又转瞬间消逝于无形 ,留下的唯有无尽的恐怖。
导语 1794年7月,马克西米里昂·罗伯斯庇尔在断头台上被处死,自那时起,他在历史学家那里就一直是个有争议的人物。他是嗜血的骗子还是革命理想唯一的真正的捍卫者?是现代第一个独裁者,还是最早的民主主义者?他的极端道德主义究竟是崇高的美德还是毁灭性的缺陷? 露丝·斯科尔著的《罗伯斯庇尔与法国大革命(精)》在法国大革命戏剧性的背景下,追溯了罗伯斯庇尔从外省律师转变为集公正和偏执于一身的革命领袖的过程。罗伯斯庇尔拥有革命热情,他在君主政体灭亡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并热切尝试设计一个现代共和国,甚至不遗余力,企图找到一种完美的宗教。 后记 跋 法国大革命是人类近代史进程中的标志性事件 ,其中的教训值得长久地深入挖掘和研究。启蒙编 译所非常重视法国大革命这段历史,尽管力量微薄 ,还是勉力与商务印书馆等机构合作推出了一些译 著,这本《罗伯斯庇尔与法国大革命》是其中之一 。这部著作出自剑桥大学一位政治学学者之手,代 表了对这个问题的比较新的视角和认知。此书在英 国出版之后,引起较大反响,不只学术界,社会媒 体也给予了很大的关注。如此重大的、具有强烈现 实性的思想史课题,我们不应该只停留在19世纪的 认知上,一两百年前的经典固然重要,新的学术成 果更是必不可少。 《罗伯斯庇尔与法国大革命》一书对罗伯斯庇 尔这样一位资产阶级革命领袖作了翔实的描述和分 析,很值得玩味、深研。长久以来,罗伯斯庇尔是 被当作一种人物类型,一种符号。他是最早的职业 革命家,有极大的示范效应。与之相类似的人物很 多,后世绵延不绝,遍布世界。历史变革中,总会 遇到这样的人物。他们的能量极大,可以只手翻天 ,以一人之力改变历史进程。即便在和平年代,如 果我们足够留意,也能发现潜在的或呼之欲出的“ 罗伯斯庇尔”。我想,我是遇到过的这样的人物的 ,不止一次。耳闻目睹,令我产生难以言说的复杂 感受,其中挥之不去的一种心绪是“恐惧”。这直 接导致了本书的工作进程非常缓慢,也许就是有意 怠工,仿佛不是在出书,而是在触碰潘多拉的盒子 。 我好像真的见过罗伯斯庇尔,与他共过事,一 起为理想奋斗。我领教过他的个人魅力和高尚品质 ,为之拜服。我也看见许多知识女青年用爱慕的眼 神看着他滔滔雄辩。他讲什么不重要,他指引的方 向会导向何种结果甚至灾难,不重要。他的路,就 是她的路,就是我们的路。追随如此杰出之人,如 此有魅力之人,错不了,或者错不错都不是应该问 和应该想的问题。 我也仿佛亲见他面带着革命的神情审判敌人和 叛徒的坚毅果决。我也看到他桌上的名单,送断头 台的名单,赫然有我;还有爱慕他,因他而投身革 命的知识女青年。 他是那么儒雅,言谈举止那么得体,他的衣着 与发饰无可挑剔,他的眼神是如此清澈。他是那么 高尚,品德如此完美,毫无瑕疵,他是不可腐化之 人。他对理想是如此执着,革命意志是如此坚定, 断头台起起落落,敌人的头颅累积成山,不会让他 皱一皱眉头;曾经的同志、如今的叛徒血流成河, 巴黎乃至整个法兰西笼罩在血腥当中,他的脸色不 会有丝毫改变,依然那么白净,胡须刮得干干净净 。 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相信按照一种思想和学 说可以指导他实现改造旧社会、构建新社会的理想 。他毫不怀疑这种理想和思想的正确,更不怀疑自 己行为的正当性。 他相信,为了实现理想,可以做任何事。任何 事都因为如此伟大的目标而自然成为正义。为了理 想的纯粹,这任何事,最终化作一件事——革命。 他掷地有声地呐喊:“公民们,难道你们要一场没 有革命的革命吗?” 一个儒雅、温情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在社 会变革的洪流中,异化为一个坚定的社会革命领袖 。 读史阅世,有一种认识:社会的减压阀门是统 治者堵死的。从颟顸愚顽的路易十四,到虚与委蛇 、毫无诚意的路易十六,一锤锤地将阀门夯死。而 到了临界点,任何一个火星,就能引爆。国王和他 们的谋士一向都很自负地认为,他们知道临界点在 哪里,改革或改良必须以不引发造反为目标底线。 他们更是在意识深处有这样一种自信:有断头台在 ,临界点在哪里无所谓,决不能让出真金白银。所 以,“吃不饱何不去吃草”倒不是他们一时的玩笑 话。只是话音刚落,就被“人民”挂上路灯,这令 他们猝不及防,令他们意外。但,一切晚矣。 革命不是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革命不是 说声告别就能再见;革命也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的掌中工具。革命自有其运行机制,一旦发动即无 法收拾,后果谁也无法预料。即便罗伯斯庇尔们的 道德理想天国真的美梦成真,天国与地狱仅一念之 差,阴阳无间,这不是人类所能预料与掌控的。当 然,罗伯斯庇尔内心的独白,也许就是路易十四的 台词: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这是异化的力量,非 人类所能抗拒——资产阶级革命家会在社会的洪流 中,逐渐成为封建专制总头目(路易十四)的同质 体。 罗伯斯庇尔是第一个被称为资产阶级革命家的 人,多少华章讴歌他,赞美他,也有饱含怀疑和敌 意的文字污蔑他,诋毁他。最令人难忘的是罗伯斯 庇尔墓碑上的一段墓志铭,据说是热月党人加上去 的,十分传神,广为流传,乍看还以为是路易十四 的言语。转录如下: 过路的人啊,不管你是谁,莫要为我的命运悲 伤要是我还活着,你们就得死。 汪宇 2014年12月7日
书评(媒体评论) 在这本叙述生动、写作上乘的著作中,作者怀 着同理心,力图从罗伯斯庇尔的角度看待事情。作 为严谨的历史学者,斯科尔没有试图赦免罗伯斯庇 尔的罪行。 ——《纽约时报》 罗伯斯庇尔是英雄还是恶人?都不是,他是一 个迷狂时代的产物。作者完美呈现了这个极为神秘 莫测的历史人物,对关键的政治事件作了精妙的叙 述。 ——《独立报》 谨慎、稳重,在各方面都做得极好。这将是你 读到的最平和、最少情绪化的法国大革命史。 ——希拉里·曼特尔,《伦敦书评》
精彩页 第一章 阿腊斯的孩子 罗伯斯庇尔的故事始于法国北部阿图瓦省一个叫做阿腊斯的小城。几个世纪以来,这个介于法国和荷兰之间的城市曾几度易手,最终在1659年确定归属于法兰西王朝。之后,阿腊斯城墙高筑,成为了阿图瓦省宗教及司法的中心,开始了一段颇为平静的历史。阿腊斯有“百顶之城”的称号,因为无数来自周边旷野或是碎石马路的参观者远远地便可看到这里高耸的哥特式钟楼、天主教堂、僧院、11个教区教堂、20多个男修道院及女修道院,无数收容所、礼拜堂以及慈善机构。保守的虔诚氛围伴着熏香的味道弥漫在窄窄的鹅卵石街道上空,两万多男女老少日复一日地恪守着自己的职责,表达内心的忠诚与敬仰。 罗伯斯庇尔生于1758年,刚好是阿腊斯经济腾飞的时候:人们开始着手连通克兰松河两岸,以促进东西城的交通往来。有人雄心勃勃地提出规划:清理河水——那已经成了疾病的传染源,然后在河水流人的地方或是建起水坝,或是筑起桥梁。另外还有人提议重建那座建于公元687年的天主堂,同时修整一直以来名高权重且收入丰厚的圣一瓦斯特教堂,以激发法国贵族的年轻后裔担任阿腊斯主教的兴趣。富有的投资者在那些崭新的公共建筑周边建起了住宅楼,以满足日益增长的居住需求。地价日益攀升。每周三和周六,城里人会格外多。大家都想在每周两次的集市上买些当地的特产:麻、亚麻、羊毛、肥皂、蕾丝、瓷器——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谷物。 谷物交易是当时经济繁荣的主要原因。很久以前,阿腊斯的财富源自美丽的挂毯和欧洲中世纪的古堡。不过那些挂毯虽因哈姆雷特一剑刺向毯子后面的奸佞小人而留名后世,却也再不是18世纪阿腊斯经济的支柱。当地的地主——其中一大部分都是贵族——因为出租耕地而财源滚滚。他们的新房子外挂着成捆的玉米,以显示其财富的源头。这些收入丰厚的地主也为阿腊斯带来了乐观的氛围和美好的市容。此外,那时阿腊斯与巴黎之间的通信也只需要一天的时间。 然而,隐藏在这一切繁荣背后的是一个繁杂的特权体系:上层阶级的生活倚靠整个区域的支持;将最繁重的税赋负担加于最无力承受的人身上;为制造业与商业制定守旧的规条加以限制;封建主义制度沉重地压迫着农民。与阿腊斯的经济发展并生的是犯罪率的突飞猛进。城市的三座监狱人满为患,街道上乞丐成群,四处可见守卫军押解歹徒与妓女出城到里尔的劳改所去。 德·罗伯斯庇尔家族在阿图瓦省至少已生活了三个世纪之久,广受尊重,却非贵族。他们没有耕地,所以也未能从阿腊斯繁荣的经济中分一杯羹。罗氏家族获得过纹章(可见于1462年的文件),可其家族姓氏中“德”字也只能证明他们不是手工劳动者。有较早记录曾提及罗伯特·德·罗伯斯庇尔于15世纪中期在贝休恩担任过司法人员。16世纪时,另一位同样生活在贝休恩的罗伯特·德·罗伯斯庇尔则是一名售货员和菜贩子。他的重孙在卡尔万斯做过书记员和律师,此后罗氏家族的主要成员便一直生活在那里,直至第一位马克西米利安·德·罗伯斯庇尔(我们这位革命家的祖父)移居阿腊斯做律师。为了自我的发展,他精明地选择了一位旅馆主的女儿做太太,并通过她得到了城里的房产。1745年,流放中的“小王位觊觎者”(称呼中应有“小”字)查尔斯·爱德华·斯图亚特来到阿腊斯,逗留了6个月的时间。在离开时他宣告赠与阿腊斯共济会会址以表谢意,并指认罗伯斯庇尔的父亲作为会址的负责人——显然,在阿腊斯的所有市民中,这位马克西米利安先生表现得尤为逢迎讨巧。接下来的一切都进展顺利,虽然家中的8个孩子让老马克西米利安经济上一直捉襟见肘。渐渐地,罗氏家族的长子,第二位马克西米利安(我们这位革命家的父亲)便显现出了他挥霍放荡的不稳定性格。 P15-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