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鸟》是陈庆军著的长篇小说。小说的主人公之一是眼盲的老妇人蒯嬷嬷（蒯丽丽），她一生中经历过三个男人。第一个男人是船东的儿子汪宗海。同样出身于船家的蒯丽丽，疯狂地爱上了他，并不顾父亲的反对同他私奔了。后来，她同汪宗海结合，并生下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儿子掉到江里淹死了，再后来汪宗海的船也倾覆并沉于江底。花好月圆般的生活说没就没了。第二个男人是县大队的队长马啸天。蒯丽丽是在逃避婆家迫害的途中，遇到这个亦兵亦匪的男人的。其实，这个马队长很有修养，为人正派，他凭着自己丰富的感情和经历打动了这个美丽的少妇。第三个男人是孤儿渔夫杨瑞招。蒯丽丽是在第二任丈夫马队长战死后，在投水殉情时遇到他的。杨瑞招的善良无私打动了蒯丽丽，于是她嫁给了他。主人公的三任丈夫都是在她听到天堂鸟的叫声之后，才发生不测的。三段传奇般的爱情，都以悲剧收场。
小说还有一个重要的爱情故事，那就是上海下放知青宋小秋与回乡青年杨二龙之间的爱情。
小说一开始就是设局，先是将蒯嬷嬷设计为一个谜底；然后杨二龙、宋小秋与蒯嬷嬷有交往，慢慢地，彼此相互信任，甚至蒯嬷嬷还做了宋小秋的干娘；最后，蒯嬷嬷讲述了自己和三任丈夫的故事。

序
《天堂鸟》正文
后记

所有小说的讲述，无非包括两个方面：讲什么
和怎么讲。好的故事再加上好的讲述方式，那就是
一部好小说。小说《天堂鸟》就是一部既有好的故
事，又有好的讲述方式的好小说。
《天堂鸟》所讲述的故事很传奇，也很有趣。
小说的主人公之一是眼盲的老妇人蒯嬷嬷（蒯丽丽
），她一生中经历过三个男人。第一个男人是船东
的儿子汪宗海。同样出身于船家的蒯丽丽，疯狂地
爱上了他，并不顾父亲的反对同他私奔了。后来，
她同汪宗海结合，并生下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儿子掉到江里淹死了，再后来
汪宗海的船也倾覆并沉于江底。花好月圆般的生活
说没就没了。第二个男人是县大队的队长马啸天。
蒯丽丽是在逃避婆家迫害的途中，遇到这个亦兵亦
匪的男人的。其实，这个马队长很有修养，为人正
派，他凭着自己丰富的感情和经历打动了这个美丽
的少妇。第三个男人是孤儿渔夫杨瑞招。蒯丽丽是
在第二任丈夫马队长战死后，在投水殉情时遇到他
的。杨瑞招的善良无私打动了蒯丽丽，于是她嫁给
了他。主人公的三任丈夫都是在她听到天堂鸟的叫
声之后，才发生不测的。三段传奇般的爱情，都以
悲剧收场。虽然都有具体的原因，诸如货船遭遇狂
风巨浪而倾覆，或者被鬼子包围而战死，或者遭遇
狂风溺水而亡，但是这一切看上去似乎都是命。天
堂鸟的叫声使得蒯丽丽的人生充满了宿命感。我不
是学生物学的，不知道天堂鸟长什么样。但读了蒯
丽丽的悲惨故事后，我对这种鸟产生了厌恶感，就
如同我小时候对乌鸦的感觉一样。乌鸦在民间信仰
中是一种不祥的鸟，天堂鸟也是。据我的推测，这
种天堂鸟应该是江南一带的一种鸟，因为主人公蒯
丽丽和她的三任丈夫，都生活在湖边的沼泽地。此
地的居民大多以水为生，或在湖上打鱼或在此地跑
运输，当然也包括如样板戏《沙家浜》所演绎的在
此地抗日救国。这部小说的作者陈庆军先生显然对
于水乡的历史文化非常了解，也有着特别的感受，
对于水乡居民的生活状态有着深刻的体察。因此，
他所讲述的水乡居民的故事，尤其是船上人家的故
事，让我感觉特别新鲜和刺激，也为船家和渔民的
生命而感到特别揪心。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刻骨
铭心地表现水上人家生活和命运的长篇小说。
小说《天堂鸟》还有一个重要的爱情故事，那
就是上海下放知青宋小秋与回乡青年杨二龙之间的
爱情。虽然他们的爱情也是小说的爱情故事之一，
但我更愿意将其看作是“讲故事”的套路，将宋小
秋和杨二龙看作是故事的讲述人。因为两代人的爱
情，虽然双线并行，但不具有互文隐喻的功能。这
部小说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传奇小说，但它显然吸
收了传奇的讲述方式。小说一开始就是设局，先是
将蒯嬷嬷设计为一个谜底；然后杨二龙、宋小秋与
蒯嬷嬷有交往，慢慢地，彼此相互信任，甚至蒯嬷
嬷还做了宋小秋的干娘；最后，蒯嬷嬷讲述了自己
和三任丈夫的故事。蒯嬷嬷的讲述，经历了从最初
不愿意讲，到最后完全控制不住要讲的过程；杨二
龙和宋小秋也经历了从最初怀着好奇探究故事，到
听到故事，到最后“惨不愿听”的过程。这两股相
逆的力量，相互激荡，造就了讲述故事的驱动力，
也形成了故事的张力。小说作者陈庆军先生虽然是
长篇小说的初试者，但显然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
他在上述两股力量的相互激荡中，就如同草原上的
一个老练骑手，缰绳的松紧，掌握得恰到好处。他
总是在讲述蒯嬷嬷的故事中，适时地加入第一叙述
者杨二龙或宋小秋的感受，或者加入杨、宋之间若
即若离的爱情，或者让蔡嬷嬷充当蒯嬷嬷故事的讲
述者，让在场的主人公适当地拉开与记忆（故事）
的距离，也舒缓一下故事讲述的节奏。这部小说对
于描写主人公心理的语言揣摩非常到位，甚至有着
语言哲学的意义，尤其是队长马啸天对于蒯丽丽的
“降服”，更是显示了语言的魅力。其实反观整个
故事的讲述，也正体现了作者陈庆军先生对于语言
魅力的自觉。他不但将宋小秋与杨二龙的爱情故事
套进了蒯嬷嬷的故事中，也让蒯嬷嬷三段独立的爱
情故事，因为叙述者杨二龙和蒯嬷嬷自己的讲述，
而成为一个整体。而且，蒯丽丽的故事因为是两位
阅历曲折的老人所讲述的，所以充满了民间故事的
沧桑感，才使得“天堂鸟”这种充满民间意味的意
象，在整个故事中显得自然贴切。试想假如这种“
天堂鸟”的预警作用，由杨二龙或宋小秋讲出来，
那就会非常别扭，因为受过新式教育的年轻人，压
根儿就不相信这些东西。我读这部《天堂鸟》，其
实就是在不经意间被拖入了故事的网络中，最后一
口气读完，还意犹未尽。在这里，我道出阅读后的
感受，《天堂鸟》这部小说所讲的故事以及讲故事
的形式，对读者来说是有致幻作用的，这一点让我
想起了严歌苓的小说《铁梨花》。
跳出这部小说的讲述“陷阱”，我想谈谈小说
中的人物。小说中的蒯嬷嬷显然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而且是一个神秘的人，似乎与天堂鸟有着某种神
秘的对应性。但无论是老年的蒯嬷嬷，还是年轻时
的蒯丽丽，还是与她交往的汪宗海、马啸天、杨瑞
招、汪家的船上帮工水手水生、现实生活中的朋友
蔡嬷嬷，以及宋小秋和杨二龙，他们个个都是有故
事的人，个个都是有待开启的故事篓子，虽然性格
各异，脾气不同，但绝大多数人品格纯正，带有理
想主义色彩。虽然小说中不乏对愚昧落后的针砭，
但从整体上来说，小说赞颂了人性的善良和美好。
小说中穿插了很多江南一带的自然风景、民俗文化
，以及历史文化遗存，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小说
前面部分的穿插与人物的行为相契合，比较自然；
而在小说结尾部分显然穿插过度，有点臃肿和滞重
的感觉。
总体来说，《天堂鸟》这部长篇小说讲述了一
个非常好的、有趣的故事，同时小说的故事讲述方
式也充满了叙述的智慧。这真的是一部非常不错的
长篇小说。
戊戌年初夏，应陈庆军先生所请，拜读作品《
天堂鸟》，感受良多；又因扁桃体发炎中，不能说
只能写，遂写下上面的阅读感受。不准确的地方，
还请方家指正。
是为序。
方维保
2018午5月13日于芜湖赭山南麓

陈庆军著的《天堂鸟》是一篇纯文学体长篇小说。小说采用夹叙夹议的写法，用朴实的语言，简单的情节，讲述了主人公蒯丽丽和身边人物在农村小镇发生的故事。小说中细致描写了故事发生的场景，深入刻画了小说人物的心理变化，歌颂了人间的真、善、美。同时，在故事的叙述中，小说还穿插了笔者对人生、家庭和人性的探讨和思考。
本小说有两个故事主线，两个故事交叉叙述，情节过渡自然，文笔流畅似水，描写风格独特，内容丰富精彩。总的来说，小说富有很强的节奏感和表现力，令人百读不厌，回味无穷。

四年前，由于工作相对轻闲了些，就突发奇想
，何不趁临近退休前的这几年尝试写写小说。我这
个人，除了工作外，好像没有其他业余爱好。要说
有不同于别人的地方，搜肠刮肚，思来想去，可能
就是比别人耐得住寂寞。
但真要写小说，谈何容易，端坐在电脑前，半
天都打不出一个字来。可能是因为我是位理工男，
而且还是位资深的理工男，本人从事物理教学三十
多年了。这三十多年中，除了物理教学和撰写教学
论文外，与文学几乎不打交道。但幻想是一粒种子
，一旦被埋入心中，就会蠢蠢欲动，一不小心，就
会生根、发芽、成长。到了这时，幻想就成了梦想
，有了追求下去的可能。
一年后，竟堆砌了十万字之多，这使我感到非
常惊讶！
这是小说吗？符合小说的写作要求吗？我心里
实在没底，既羞于开口，也不敢示人，处在极度的
矛盾之中。恍恍惚惚中过了月余，实在受不了这种
煎熬，就悄悄地找了单位的一位同事帮忙看了一下
，同事一口气看完，然后十分肯定地说，这就是小
说，而且文笔还不错。这话使紧张了数日的我，心
情平静了下来。写的文章得到了肯定，信心就自然
地增强了。
这事到此仍没结束，他主动将我引荐给了当地
两位写小说之人。这两人，一位是县作家协会主席
，另一位是市文联副主席，他俩都肯定了这部小说
，但也提出了不少的修改建议。
这就是将要出版的小说《天堂鸟》，也是我的
处女作，几易其稿，字数也由最初的十多万字，增
加到了二十多万字。这以后，我还陆续地写了七篇
短篇小说，数十篇散文。这些文章，大都没有示人
，还静静地待在我的电脑中。
写作的初衷，就是为了退休后不寂寞，有事可
干，实在无意于发表和出版。但随着两本物理教学
专著的出版，又萌生了出版这本小说的欲望，这实
在是始料不及的。既然出版此书，就要写篇后记，
但如何写呢？终归在文学上没有很大的成就，不要
说本身语言贫乏，就是语言再丰富，也不可能写出
一朵花来。那写什么呢？冥思苦想一番后，就决定
写一写自己的短暂写作过程，写一写自己的写作初
衷，写一写自己的出版想法。
小说中的人物，蒯嬷嬷、汪宗海、马啸天、杨
瑞招、杨二龙、宋小秋等这些善良而又不向生活所
屈服的人，一个个生动的形象常浮现在眼前，又在
不经意间潜入了大脑，搅得人有些寝食难安。把这
些人物公之于众，让世人去领略、去揣摩人生的酸
甜苦辣，不是更好吗？个人的生活轨迹，始终与社
会的变革息息相关。个人的命运、前途、生活，也
无不打上了社会的烙印。
在创作过程中，肯定有苦也有乐，但愿这本小
说的出版能使年龄上的“老者”、文学上“青椒”
的我，能平静地对待今后的写作，让寂寞、孤独、
平静的书斋生活成为生活中的常态。
这本小说的面世，需要感激的人很多。感谢我
的同事陈春金，没有他的鼓励，这部小说可能就半
途而废了。感谢县作家协会的主席陶立群先生、市
文联副主席陈章永先生，他俩的中肯建议让我受益
匪浅。感谢翟晓萍、翟红梅两位女士，为本书出版
的前期工作倾注了不少的心血。这里我还要特别感
谢安徽师范大学博士生导师方维保先生，他在繁忙
中，甚至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仍抽出时间为我的
拙作写序与审稿，并进行了修改，这使我感慨万千
。
谨就本书的出版而言，再次对提供过帮助的所
有朋友，表示衷心的感谢！
陈庆军
2018年5月

“另一户人家呢，家里有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但女儿比这两个弟弟大很多，且早已出嫁了。女儿生的女儿，比这两个舅舅小不了多少。父亲已经死了好多年，老娘急得不得了，两个儿子都打了光棍，她怎么能对得起死去的老头子。可家里穷，儿子长得又不怎么样，又苦于没有可交换的资源，整天唉声叹气，不知如何是好。
“可能是急中生智，她竟将主意打到了外孙女的身上。这主意一现，她哪能再睡得着，天麻麻亮，就起了床，一口气跑到几十里外的女儿家。憋了半天，才说出了去女儿家的用意。女儿起先怎么也不同意，但架不住娘的眼泪和苦苦哀求，又想想娘家的两个弟弟，要是全打了光棍，娘家不就无后了嘛。
“无后在农村实在是个大事，女儿想都不敢想下去，只得牙一咬，心一硬，答应了这事。老娘欢天喜地地回了家，焦急地等着女儿给她带来好消息。老娘心里实在是没底，女儿同意了，外孙女不同意，那还是抓瞎。
“女儿做起了外孙女的工作，外孙女开始死活都不同意，但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哪里能经得住亲娘的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外孙女终于松了口，答应了替舅舅换亲。
“老娘又找媒人一说合，两家都同意。于是，三家人坐在了一起，当着媒人的面，谈起了婚嫁事宜。要命的是，这三家人坐在了一起，一时不知如何称呼，女儿和老娘竟成了亲家。
“再后来，情况就更遭了，辈分乱了，两家新出生的小孩，就只能各喊各的了。外孙女这边的小孩，喊舅爷爷的老婆为姑妈；另一边的小孩，喊表姐的老公为舅舅。
“这样地乱喊一气，真的难为了这三家人。要是再加上小孩的爷爷和奶奶，这三家人聚到一起，孩子们只能是大眼瞪小眼，不敢喊人了。”
故事说完了，宋小秋看了看杨二龙，不像是说谎，但还是将信将疑。
“真有这种事，不是你编的吧？”
“怎么可能呢，绝对是真的。”
杨二龙回答时的口气非常坚决，这才打消了宋小秋的疑惑。
“宋小秋，你家的情况再特别，总不会比这还特别吧。这么特别的家庭关系，我都能懂，还能完整地说出来。你家的特别，说出来，我还能不懂？”
“杨二龙，你真坏，说这个故事，就是想把我套住。”
“还是说说你家的情况吧，我只是有点好奇，没有其他目的。我能说出这么特别的家庭关系，也能瞎猜出更特别的家庭关系来哦。”
宋小秋被逼得受不了了，而且情绪也比听故事前好多了。她略沉思了一下，就非常痛快地说出了她家的情况。
她的家庭成员很简单，父母、姐姐、她，一共四口人。父亲在一所大学里教书，是一个教授。妈妈在同一所大学里工作，是一个图书管理员。
家庭成员很简单，一点儿也不复杂，但要命的是，她家的政治关系有点复杂。父亲的弟弟在海外，是个资本家。父亲在工作中，不知得罪了什么人，也可能什么人都没有得罪，便被打成了反动学术权威，强行下放到江西的一所五七干校，去参加劳动改造。她的姐姐，作为知青，下放到了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宋小秋本人，高中毕业后，下放到了安徽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妈妈目前还好，还在图书馆工作。一家四口人，却分布在四个不同的省份，只春节时一家人才能短暂的相聚。
说到这里，宋小秋泪眼婆娑，忍不住地抽泣了起来。
“二龙，你欺负小秋了。”不知什么时候，蒯嬷嬷从卧室里已摸了出来。
“没有啊，小秋想家了，就哭了出来。”杨二龙立即答道。
“小秋，是不是二龙欺负你了。要是他欺负你了，老太婆饶不了他。”
蒯嬷嬷说这话时，还举了举手中的棍子。这哪跟哪啊，怎么一转眼，她到护起宋小秋来了，全忘了杨二龙平时对她的体谅。
“蒯嬷嬷，二龙真没有欺负我，我是看到您生病躺在床上，想到了我的妈妈，心中难过了起来。我的妈妈也是孤零零地一个人待在家里，她若是生病了，谁来照顾她呢？”宋小秋慌忙地说。
P74-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