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德主编的《婴幼儿观察(从养育到治愈)》由中国首批具有高度专业能力的婴幼儿观察老师合力编纂而成，观察材料来源于中国家庭和幼儿园。本书详细阐述了观察者如何感受那些来自婴幼儿，甚或其家庭成员的躯体和情感体验，将其抱持在心智里，并尝试构建这些体验的意义，以及由此生发出的对儿童发展中明显或潜在过程的深刻理解。
《婴幼儿观察》中的全部文章皆为原创，根据不同主题分为四个章节。第一章介绍了婴幼儿观察、工作讨论和理论讨论的设置和意义；第二、三章分别是关于婴儿观察和幼儿观察中各个研究方向的文章；第四章是关于婴幼儿观察与临床实践的文章。
《婴幼儿观察》为精神卫生专业人士、教育者、儿科医生和护士，以及其他所有对婴幼儿观察感兴趣的朋友提供了重要的核心内容。阅读本书，可以使读者深入了解婴幼儿观察项目的发源、发展和在临床实践中的应用，并能够引发读者的延伸思考。

施以德，美国芝加哥精神分析学院精神分析师候选人，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博士（发展心理学方向），英国赫尔大学心理咨询学硕士，中国心理学会临床咨询与治疗专业注册系统的注册督导师。完成美国华盛顿精神病学学院观察性学习项目，成为华盛顿精神病学学院会员。中美精神分析联盟初级、高级、督导组毕业生，也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精神分析培训与研究中心父母一婴儿心理咨询项目的毕业生。在深圳从事心理咨询、精神分析和临床督导工作，在麦德麦德教育咨询独立执业，是麦德观察性学习项目教师。

序 尼迪娅·利斯曼-皮桑斯基
前言 巴彤 施以德
第一章 观察性学习
婴幼儿观察与临床实践 尼迪娅·利斯曼-皮桑斯基
工作讨论小组：从反思性实践中学习 莎伦·阿尔佩罗维茨 巴彤
理论讨论 施以德
第二章 婴儿观察
婴儿未命名的内心世界 郭晶昉
多人照料情境下母婴关系的重要性 何雪娜
婴儿的心理与皮肤 张涛
婴儿游戏中的成长密码 戴艾芳
与母亲分离后婴儿的行为变化 胡斌
如何应对婴儿的攻击性？ 蔡惠华
二孩家庭中大孩子的心理困境 高宁
第三章 幼儿观察
上幼儿园的奇妙能力 施以德
游戏中的魔法世界 戴艾芳
老师，请和我一起变得“足够好” 杨希洁
第四章 婴幼儿观察与临床实践
婴儿观察中的身体反应和躯体反移情 郑凯
亲子小组的力量：观察促进母亲们的转化
尼迪娅·利斯曼-皮桑斯基 佩姬·蒂尔曼 梅根·特尔非尔
从婴幼儿观察到亲子和儿童心理咨询 施以德
请个月嫂：婴儿、母亲和月嫂的内在世界 巴彤
后记 巴彤
作者简介

尼迪娅·利斯曼-皮桑斯基
(Nydia Lisman-Pieczanski)
这本关于观察性学习(Observational
Studies)的书姗姗来迟，因而更令人感到值得期待
。本书由中国大陆首批具有高度专业能力的婴儿观
察老师怀着满腔热忱编纂而成。这些老师建立的培
训中心也成为美国华盛顿精神病学学院观察性学习
培训项目的中国分支机构。
本书主要收录了参加中国婴儿观察(Infant
Observation)培训项目的学生的文章，文章详细阐
述了在为期两年、每周一次的观察设置下学生所提
出的不同观察主题。毫无疑问，对于从该项目毕业
的学生来说，老师们对婴儿观察的理解能够帮助他
们强化临床技能，这一点对老师自身亦复如是。
作为华盛顿精神分析中心的培训分析师，我是
偶然受邀，对中国学生进行为期一年的婴儿观察培
训的。这些学生全部是中美精神分析联盟(China
American Psychoanalytic Alliance, CAPA)的培
训项目的毕业生。所有的教学通过网络视频会议完
成。
起初，我对此项目感觉寥寥、兴趣不大，因为
我一直相信，如果要创造出一种工作坊的氛围、一
个共享的空间来探索原始焦虑，那么我需要和学生
坐在一起，需要能够感觉到彼此以及内在的联系。
最终，我还是决定试一试，但要求他们在小组讨论
时聚在一起，学生们都表示同意。后来，我们所建
立起来的亲密感堪称神奇。
当他们开始寻找家庭做每周一次的家访观察时
，我提供给他们玛格丽特·拉斯廷(Margaret
Rustin)所著的《婴儿观察》(Closely Observed
Infants)一书的第一章，几个月后，他们发现这本
书有台湾翻译的中文版，这也是当时有关婴儿观察
的唯一的中文译著。在婴儿观察小组讨论的初期，
学生们都太沉默，我感觉自己很想从他们那里“挤
出”更多一些的东西，但我没有那么做。当沉默时
间太长时，我告诉他们自己用中文讨论5～10分钟。
我看到他们讨论得很热烈，根本停不下来。我问他
们的评论和想法。有时他们需要用中文聊一会儿来
形成他们觉得能够与我分享的想法。
时间匆匆过去，他们都很快地找到了接受观察
的婴儿，比我的华盛顿学生找婴儿快多了。我们有
12或13个小时的时差，这对我们有些微妙的影响，
我早上醒来开始一天的工作，而他们已经倍感疲惫
，还要在一起紧张地讨论观察报告，直到北京时间
晚上十点半。他们都很勤奋，每周都提前1个小时聚
在一起，讨论我提供给他们的婴儿观察的相关论文
，这些论文和我们在华盛顿婴儿观察培训中用到的
一样，我用光盘刻录寄给他们。
虽然我们距离遥远，但我却又能很近距离地看
到，在小组讨论中面对观察者难以消化的材料时，
他们如何发展出找到重心，并且在想法和情感反应
上相互给予帮助的能力。他们成为同伴的容器
(container)，也帮助我成为他们小组的好容器。当
他们完成两年的婴儿观察后，又继续完成了美国华
盛顿精神病学学院的整个观察性学习项目。
后来，我们变成了合作者，他们也建立了“麦
德麦德教育咨询”的专业机构。本书中的文章作者
，除几位老师外，都毕业于该机构的婴儿观察项目
。当我看到我的学生成长为婴儿观察的老师，还组
织自己的学生一起编写了此书，我倍感欣慰。我们
之间的合作还在继续，我们现在依然定期在一起工
作。
现在，中国有了第一本婴儿观察以及观察性学
习的书籍，它反映了编者以及文章作者的高水平工
作成果。
婴儿观察项目始于1948年，由具有远见卓识的
埃丝特·比克在英国伦敦塔维斯托克研究所创立，
此后，该项目在世界各国得以推广。作为曾经的受
训团体，本书的编者使广大读者有机会与全世界有
共同兴趣的人们沟通，编者们也引以为傲。
本书详细阐述了婴儿观察是什么，而不是笼统
地简要介绍。它包括了观察者如何感受那些来自婴
儿或幼儿，甚或其家庭成员的躯体及情感体验，将
其在心智里抱持，并尝试着构建这些体验的意义。
在见证了婴儿与其照料者之间逐渐发展出来的亲密
且复杂的关系时，观察本身就促进了我们对儿童发
展中外显或内隐过程的深刻理解。在本书中，麦德
的学生们选出了他们在两年观察中逐渐发展出的主
题并加以阐述，读者可以了解到婴儿观察项目的发
现和发展，以及它在临床实践中的应用。
从我作为老师到带出新的婴儿观察老师，我觉
得这本书对我而言就像新生命的诞生，像自己的孙
辈们出生了一样。我很荣幸能够参与这一代思想开
放、富有好奇的优秀的婴儿观察者的成长讨程。

施以德主编的《婴幼儿观察(从养育到治愈)》详细阐述了婴儿观察是什么，而不是笼统地简要介绍。它包括了观察者如何感受那些来自婴儿或幼儿，甚或其家庭成员的躯体及情感体验，将其在心智里抱持，并尝试着构建这些体验的意义。在见证了婴儿与其照料者之间逐渐发展出来的亲密且复杂的关系时，观察本身就促进了我们对儿童发展中外显或内隐过程的深刻理解。在本书中，麦德的学生们选出了他们在两年观察中逐渐发展出的主题并加以阐述，读者可以了解到婴儿观察项目的发现和发展，以及它在临床实践中的应用。

在体验中浸润，在观察中长大
巴彤
汇集成篇放在这里的，是当本书的写作完成后
，作者和学员们的分享。如果说每篇文章是作者精
心呈现的在两年体验的长河中学习的硕果，那么，
这里面随江流翻起的浪花，折射出来的是回眸眺望
的感慨。
每一个历经婴儿观察和工作讨论学习的人，出
发前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理论“装备”，如同既有
的“指南针”，还有对这个“航程’’的期许，无
论是从书上看来的观点，还是从同行朋友那里听说
的经验，总归是些别人的看法。当这个历程结束，
带着自己的亲身体验，回眸眺望，回想涓涓细流的
静谧，波涛涌动的澎湃，观察者们体验长河的收获
，源源不断地滋养着他们和他们的临床工作。
婴儿观察的主要目的之一是学习婴儿早年的情
绪发展。观察者借助每周一次的稳定设置，看到婴
儿的心智在与照料者的关系中是如何形成和发展的
，同时也感受自己相应的情绪反应。观察员胡斌这
样描述她的体验过程。
从婴儿9天大起，我开始了每周一次的婴儿观察
，到结束时，婴儿1岁9个月大。回想这近两年和婴
儿及其家庭在一起的日子，带给我的启示与收获都
是非凡的。
婴儿并不是像人们通常所理解的那样，只是一
张白纸，除了吃喝拉撒睡，没有别的。事实上，即
使是刚出生几天的婴儿，可能都有着丰富的幻想，
这种幻想有时会以一种极端的方式表现出来。在观
察中，我看到小婴儿在表达他的幻想时，具有天然
的交流能力，而这种交流，无须语言。比如，婴儿
的哭泣有时表示饿了，有时表示渴了，有时可能表
示别的什么，如果妈妈或其他照料者努力去理解他
想要什么，并给予他所需要的，这时宝宝就会展现
出安静恬适的表情，仿佛处在极乐世界。如果妈妈
没有给他所需，宝宝就会以不同的身体状态来表达
他们内心的“不满与恐惧”，比如，频繁地大便或
吐奶，甚至有时明明饿了，仍然拒绝吃妈妈的奶，
就像那奶水有毒一样。这让我想起温尼科特的名言
：“没有婴儿这回事。”这就是说，没有一个婴儿
可以独自成活，透过婴儿，你会看到他背后的关系
。而母婴关系的品质奠定了婴儿成长的基石。
当婴儿一天天长大，与妈妈的分离在所难免时
，常常地，我会被小婴儿离开妈妈时那无助又哀伤
的神情扰动，同婴儿一道去体会那些令我感到不舒
服的情绪与情感，同时去观察小婴儿如何面对这个
难题。每当此时，小婴儿那极富创造力的游戏令我
着迷．并引发我的思考：是什么使一个小婴儿在面
对令人难以忍受的分离焦虑时，可以有如此丰富的
表观？正是带着这许多的困惑与好奇，也带着许多
被扰动的情绪，我一次又一次地去观察，去体验，
去思考。
这样的亲眼看到和亲身体会到的婴儿心理诞生
的过程，帮助受训者逐渐消弭理论学习和临床实践
之间的隔阂。胡斌的回眸远望也反映了这样的过程
。
作为一名观察员，在婴儿观察的设置下走进一
个陌生家庭，进行一个长程的观察性学习，从一开
始，就要去面对各种未知的焦虑，这是一项巨大的
挑战，也是我在此过程中最大的收获，恰如比昂所
说：“带着未知走进每一次的观察，也带着未知走
进每一次的咨询。”不仅如此，观察员将不评判、
不指导的中立态度渗透到观察之中，小婴儿也能够
感觉得到。他习惯并允许我只是在一旁看着他，而
当他特别兴奋时，他会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去看他的
世界。每当此时，我的内心常会涌上一股暖流：小
婴儿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丰富更懂得与人互动。这些
无声的互动，常常启发着我的临床思考，也不断地
促使我去体会，与来访者在一起工作时最重要的是
发自于心的分析的态度，而不是僵硬的技术。
另一位观察员何雪娜也谈到她自己类似的内心
历程。
当我开始婴儿观察的学习时，我从未想过我的
收获会如此丰富，它不仅加深了我对精神分析理论
的理解，也让我在临床工作上取得了更大的突破。
……
面对一个新生婴儿，我们充满了不确定，她的
哭声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呢？是饿了还是困了？是排
泄了？还是无聊了要妈妈抱抱？婴儿观察本身也是
如此，我们会遇到什么样的家庭？开放的还是谨慎
的？这一次观察的家庭会发生什么？我们自己会体
会到什么样的情绪？愉快的？困惑的？两年的时间
，至少60次的观察，开始了就一定能坚持到最后？
没有人知道。
整个观察性学习的过程中，我们不断地回溯那
些看到的、感受到的，我们一起去体会，尝试理解
和分析观察材料、工作情境，秉持自己的观点，接
纳成员的看法，在碰撞中，自我被一次次充盈。
在所有的不确定中，我们所做的重要的一件事
就是尝试去理解，不断尝试从各种可能性出发去理
解现象，同时在内心获得理解带来的稳定感。这是
一种开放而包容的态度，接纳我们终究还有没有理
解到的可能，自此获得当下的确定。这如同我们的
临床工作，一位来访者告诉你一段经历，你可以推
测他的发展在此过程中遇到困难，但是，这不一定
是一个一一对应的因果关系，在他的内心如何

婴幼儿观察：如何进行？
婴儿观察设置
婴儿观察的地点设置在新生婴儿的家里。理想的情况下，观察者应当在婴儿出生前就和婴儿的父母取得联系，进行最初的探访，并向他们做一些介绍，说明婴儿观察是培训项目的一部分，无论谁照料婴儿，观察者主要关注的都是婴儿。同时，很重要的一点是，要澄清婴儿观察是非侵入性和非治疗性的，观察者希望家庭的生活习惯不会因此而发生任何改变。观察者在每次观察后做记录，参加每周的小组讨论。如果母亲恢复工作，婴儿由他人照料，观察者将照常继续观察。
幼儿观察设置
在幼儿观察中，学员在一年内每周观察一个3～4岁的孩子，地点通常设在幼儿园，但也可以在家庭里进行。观察员的思维模式与做婴儿观察时类似——在非侵入性和非治疗性的观察里，观察员充满热诚，但又要守住在观察中的角色，对自己的情绪状态保持思考性的觉察——然而不同的设置和不同的年龄会产生不同的挑战。在教室里，3岁的孩子会热切地注意到：有一个每周都会出现的神秘观察员，她既不是老师，也不是妈妈，那她是谁啊？他们直接挑战她，要求她参与角色扮演，或者在一个令人感到焦虑的早上，要求观察员贡献她的大腿，供他们安坐休息。老师也许会与观察员竞争，或者依赖于观察员的建议。因此，每个观察员确实身负为自己找到位置的任务，既不能太侵入，也不能太疏远，此外，还要试图理解自己的存在对被观察的孩子来说，在他们的潜意识层面有什么样的内在意义。
更复杂的是，观察员往往完全不了解孩子的家庭生活。有些观察员在家里面观察孩子，因而对家庭的动力有清晰的印象，但有些是在教室里观察的，老师因为要保护孩子的隐私，所以不会提供资料。如果幸运的话，观察员到达幼儿园时，也许刚好能够目睹孩子被母亲或老人送到幼儿园时在分离瞬间的挣扎，由此，观察员对孩子和其重要他人的关系就会多一些了解。但在其他情况下，观察员几乎没有任何头绪来了解被观察的孩子在游戏里呈现的潜意识层面的意义。
像婴儿观察那样，在小组讨论里，观察员与组员分享观察的文字记录是非常重要的。在这个安全的设置里，带组教师和小组成员鼓励她谈论自己的感受或在观察片刻里的那些“无关”的想法。一名学员回忆起一个她本以为是随意的念头：“我高兴地发现我是这个世界里唯一见证他此刻的游戏的人。”在她和组员们一起思考时，她发现这个念头也许与她正在观察一个非常孤独的，但也可能在享受全能幻想的孩子有关。观察员可能会唤起自己在幼儿园的经验，而且需要整理这层面的记忆。当小组的运作良好时，小组讨论里的具有创意的嬉戏性质会重演幼儿园的嬉戏性质，挑战观察员预设的观念，并培养观察员正在发展的能力，即通过吸收潜意识或者反移情反应来了解儿童来访者或者成人来访者的内在世界。
婴幼儿观察——意义——临床实践
观察婴儿的经验使得观察者触及自己最原始的焦虑。
观察母亲带婴儿的过程能够发展观察者对母婴之间非言语交流模式的理解。而观察婴儿有助于理解个体、家庭、夫妻的心智发展，尤其是理解来访者那些未被言说的部分，也就是潜意识的语言的关键所在。
比克非常提倡对每次的观察都写详细的报告。她认为这是一种很好的思维方式，可以用以保护未来的分析师不在临床工作中做过度的和考虑欠妥的解释。唐纳德·梅尔策’提醒我们，注意观察中逐渐显现的模式，这些模式在单次观察之初并不可见。这和我们临床实践中遇到的情况类似，有些模式是在治疗的过程中发展并变得“可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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