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潘军,男,1957年11月28日生于安徽怀宁,1982年毕业于安徽大学。当代著名作家、剧作家、影视导演,闲时习画,现居北京。 主要文学作品有:长篇小说《日晕》、《风》、《独白与手势》(《白》《蓝》《红》三部曲)、《死刑报告》以及《潘军小说文本》(六卷)、《潘军作品》(三卷)、《潘军文集》(十卷)等。作品曾多次获奖,并被译介为多种文字。 话剧作品有:《地下》、《合同婚姻》(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首演,哈尔滨话剧院、美国华盛顿特区黄河话剧团复演,并被翻译成意大利文于米兰国际戏剧节公演)、《霸王歌行》(中国国家话剧院首演);多部作品先后赴日本、韩国、俄罗斯、埃及、以色列等国演出,多次获得奖项。 自编自导的长篇电视剧存《五号特工组》《海狼行动》《惊天阴谋》《粉墨》《虎口拔牙》等。 后记 《独白与手势·蓝》原计划是放在2000年完成 的,这么考虑,主要是两方面的原因:其一是我在 写完第一部《白》之后,需要一段时间的休整,想 听听朋友及读者的反映;其二是我想抽空再去一趟 海口,做针对性的实地考察并拍下一些照片。其时 我正在筹备电视剧《海口日记》的运作,想自己再 做导演。我想等去海口拍完片子,然后再静下心来 写《蓝》。然而正如俗话所说,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海口日记》的投资方有固定的合作班底,我要 坚持自己导戏便有点强人所难,于是就把剧本给卖 了。紧接着,一些期刊编辑部得知我在写所谓长篇 三部曲时,便不断和我联系,他们像事先约好了似 的众口一声:还是趁热打铁吧!再就是,写完《白 》的我其实也未能从这种新鲜的叙述形式里走出来 ,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这便有了里应外合的基 础。还有一个站不住脚却十分真实的理由,就是我 刚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正练着,需要靶子——从 前我是竭力反对换笔的,但近期我的脖子不行得厉 害,时时发出嘎嘎的响声,就害怕,可又担心用这 东西找不着写的感觉。我用的是拼音,于是就有朋 友劝我改用五笔,说那样快。而我执意不从,觉得 把一个漂亮的方块汉字活生生地拆开再组装起来是 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那时我就想上手就拿拼音拼出 一部长篇来,认为二十万字拼过,怎么样也熟练了 。于是便跃跃欲试地做起这件事了。从某种意义上 ,这次的换笔,是对我找到的这种形式的一个小的 补充,因为它也给予了我刺激。 与《白》不同,《蓝》规定的故事时间前后不 过三年,所以相对而言要集中一些。在这部小说里 ,除了延续了一个男人的情感旅程和心灵磨难,我 着意要表现的是“我”在海与岸之间的那种焦灼状 态。这种情绪,曾经在我其他的中短篇里表达过, 但我觉得还不够淋漓尽致,我希望它能成为我对南 方最后的思念。 兴许与合肥冬季没有供暖有关,我发现我大部 分的文字都完成于夏天,所谓挥汗如雨,而我早已 习惯成自然。《蓝》文字部分的写作大约只花了七 十天,脱稿日期是7月28日,正尽酷暑,这使我仿佛 又一次回到了那个位于南方之南、地处北纬20度的 岛屿,不禁恍然若梦。 《蓝》首发刊物是《小说家》2000年第一期, 正好与《作家》连载的第一部《白》相接,现在人 民文学出版社将这两部同时出版,是让我愉快的。 整整十年前,我的长篇处女作《日晕》就是由她出 版的,使我获得了一份特殊的慰藉,我自然要谢谢 她! 我有一篇叫作《关系》的小说,也是写南方的 ,在那篇小说的结尾,我也写了一个男人对海南岛 的告别,当时他站在船尾,在这个男人的视野里, 海水越来越蓝。这时,男人出其不意地对着接近模 糊的海岸线大喊了一声。于是有人问他:喊什么呢 ? 男人说:喊一位朋友。 问话的人一笑:这么远,能听得见吗? 男人说:听不见,但我需要喊一声。 1999年10月25日,北京天坛之侧
目录 新版自序 犁城:1992年3月 海口:1992年4月 犁城:1992年6月 海口:1992年9月 广州:1992年10月 犁城:1992年11月 海口:1992年12月 海口:1993年3月 犁城:1993年8月 海口:1993年10月 三亚:1994年4月 海口:1994年5月 蓟州:1994年6月 蓟州:1994年9月 犁城:1994年10月 海口:1995年2月 附录一 《独白与手势·蓝》初版后记 附录二 《独白与手势》修订本自序 附录三 存在主义和潘军的《独白与手势》吴格非
精彩页 船的倾斜越快越厉害了,涛声形成了一种此起彼伏的轰鸣。他伏在船尾的栏杆上,注视着犁痕一般的浪花。四野茫茫,水天一色,这壮阔而恐怖的形势令他兴奋不安。从萌生南行之念的那一天起,这种极端矛盾的情绪就渗透在他的血液里,现在不过是集中爆发而已。他真想对着海来一番歇斯底里的吼叫,那将是一次空洞而淋漓尽致的宣泄。大陆远去了,休养生息三十六年的大陆远远地去了。脱离意味着解放,但也意味着被抛弃,这便是人生茫然的本质。 那个女人还在。她倚着舱壁在吃水果,像是橘子。他很自然地想到十三年前与李佳在北上火车上的邂逅。这个瞬间他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激动。后来他又觉得不奇怪了,因为这女人毕竟让他想到了与自己相关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他法定而分居的妻子,另一个则是他最后失去的情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女人像鸟一样纷纷飞来又纷纷离去,遗下的只是一块块回忆,供他聊以自慰。好在他如今已经适应了,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没有女人的生活反倒单纯。人的空虚也是有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失去了想象却获得了自由。他又一次回过头去看那个女人,希望她能把那副墨镜摘下来。他想那应该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他还有一个近乎荒唐的判断:这女人可能也一直在留意自己吧?他小心地往那边踱过去,而女人几乎同时掉过身来,他们相向而行地交换了位置,就在摩肩之际,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有人跳海了!从船艏传来I的惊呼让人震颤,紧接着每个舱里的人都跑了出来。他和女人一齐冲到左舷向船尾看去,只见一块浅红色的东西飞速向后掠过,很快就从视野中消失了!轮船紧急刹车,但已无济于事。于是这个悲惨的事实迅速成为全体乘客一下午谈论的话题。他们慢慢知道,跳海的是一个十九岁的姑娘,原因可能是殉情。他心里一下显得很重,他说:这年头还有人殉情,真不容易!女人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惊骇中挣脱出来,双手环抱着身体,喃喃地说:怎么这样?这太可怕了。女人不知何时摘下了墨镜,美丽的眼睛透露出忧伤和惶恐。而这时他却走到了一边。他想起了雨浓,那也是被水吃去的姑娘,也是十九岁!雨浓的不幸也是与天杀的爱情有关——倘若那个爱慕她的老师当时不是劝她去底舱避风,她是绝不会沉到江里的。雨浓在那个遥远的秋天不幸遇难一直是他回忆的死角。 不久,汽笛鸣响,仿佛是对刚刚死去的姑娘的一次致哀,轮船拖着笨拙的身躯重新起航。这时候,阴郁一天的空中裂开了几道缝隙,强烈的阳光穿云而出,辽阔的海面呈现出暗红色,跳动的波光闪烁着死亡的阴影,而这触目惊心的景象又如生的警示。死是容易的,活着却很艰难。人活着是一种义务和责任。但是活着的目的远没有死的目的明确。那个十九岁的姑娘为情而死,死得明白干净,而船上这些人却茫然无措地活着。有时候人活着是一种耻辱。尽管这样,人还是贪生怕死的,昨天的飞行过程至少证明他就是这种人。人对肉身所承受的痛苦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这可以追溯到幼时的害怕打针,即使是一个生命垂危的人,在弥留之际,也仍然对肉身的行将消灭感到魂不附体。人对生的渴望远远超过对活着的检讨,或者说活着是本不该检讨的。从这个意义上说,人的境界远不如一只鸟。鸟的一生是飞翔的一生。鸟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会毫不犹豫地用最后一点力气飞到最安静的地方,舒缓地收起自己美丽的双翅。除了被人类所射杀,地球上是看不见一具鸟的尸体的。多么清洁! 在那个寂寞而惶惑的下午,他的心绪渐渐有些悲凉了。很多年过去——他一直觉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这次惆怅的旅行还是像雾一样让他困惑不已。他远离了大陆,而对岛屿的向往因为这次航海漂流失去了应有的激情。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浪潮追逐着他,但是没有湮灭南方的诱惑。 P12-15 导语 潘军为皖籍当代作家、剧作家、影视导演,先锋派文学代表人物。其特立独行的性格与创新求变的写作一直为文坛瞩目,在中国新潮小说的发展中起到了继往开来的作用。此次收入的作品,皆是潘军三十多年创作生涯的精选之作。 书画一直是潘军先生的热爱,近年来更是将颇多精力投入其中,并颇有所获。此次由安徽文艺出版社隆重推出的《潘军小说典藏》系列中每卷均有潘军先生的绘画作品作为插图,精心呈现书画版典藏,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该系列之一的《独白与手势》之《白》《蓝》《红》三部曲被誉为“成长小说之作”,潘军把图画引入文字,让这些图画变成小说叙事的一个有机的组成部分,文字和绘画,构成了一个复合文本,开创了一个全新的小说形式。 序言 秋天里回合肥,在一次朋友聚会上,安徽文艺 出版社社长朱寒冬先生建议我,将过去的小说重新 整理结集,放进“作家典藏”系列。作为一个安徽 本土作家,在家乡出书,自然是一件幸福的事。况 且他们出版的“作家典藏”系列,从已经出版的几 套看,反响很好,看上去是那样的精致美观。我欣 然答应。这也是我在安徽文艺出版社第一次出书, 有种迟来的荣誉感。寒冬是我的校友,社里很多风 华正茂的编辑与我女儿潘萌也是朋友,大家一起欢 悦地谈着这套书的策划,感觉就是一次惬意的秋日 下午茶。这套书,计划收入长篇小说《风》,《独 白与手势》之《白》《蓝》《红》三部曲和《死刑 报告》;另外,再编入两册中短篇小说集,共七卷 。这当然不是我小说的全部,却是我主要的小说作 品。像长篇小说处女作《日晕》以及若干中短篇, 这次都没有选入。向读者展现自己还算满意的小说 ,是这套自选集的编辑思路。 每一次结集,如同穿越时光隧道,重返当年的 写作现场——过去艰辛写作的情景宛若目下,五味 杂陈。从1982年发表第一个短篇小说起,三十多年 过去了!那是我人生最好的时光,作为一个写作人 ,让我感到最大不安的,是自觉没有写出十分满意 的作品。然而重新翻检这些文字,又让我获得了一 份意外的满足——毕竟,我在字里行间遇见了曾经 年轻的自己。 不同版本的当代文学史,习惯将我划归为“先 锋派”作家。国外的一些研究者,也沿用了这一说 法。2008年3月,我在北京接待因“中国当代文学研 究计划”采访我的日本中央大学饭冢容教授,他向 我提问:作为一个“先锋派”作家,如何看待“先 锋派”?我如是回答:“先锋派”这一称谓,是批 评家们做学问的一种归纳,针对的是20世纪80年代 中期中国文坛出现的一批青年作家在小说形式上的 探索与创新,尽管这些创新不可避免地会受到西方 某些流派作家的影响,但“先锋派”的出现,在某 种程度上改变了中国小说的范式。这些小说在当时 也被称作“新潮小说”。批评家唐先田认为,1987 年发表的中篇小说《白色沙龙》,是我小说创作的 分水岭,由此“跳出了前辈作家和当代作家的圈子 ”而出现了“新的转机,透出了令人欣喜的神韵和 灵气”。这一观点后来被普遍引用。像《南方的情 绪》《蓝堡》《流动的沙滩》等小说,都是这一特 定历史时期的作品。这些小说在形式上的探索是显 而易见的,带有实验性质,而长篇小说《风》,则 是我第一次把中短篇小说园地里的实验,带进了长 篇小说领域。它的叙事由三个层面组成,即“历史 回忆”“作家想象”和“作家手记”。回忆是断简 残篇,想象是主观缝缀,手记是弦外之音。批评家 吴义勤有文指出:“在某种意义上,潘军在中国新 潮小说的发展中起到了继往开来的作用,而长篇小 说《风》更以其独特的文体方式和成功的艺术探索 在崛起的新潮长篇小说中占一席之地。” 在某种意义上,现代小说的创作就是对形式的 发现和确定。如果说小说家的任务是讲一个好故事 ,那么,好的小说家的使命就是讲好一个故事。“ 写什么”固然重要,但我更看重“怎么写”。这一 立场至今没有任何改变。在我看来,小说在成为一 门艺术之后,小说家和艺术家的职责以及为履行这 份职责所面临的困难也完全一致,这便是表达的艰 难。他们都需要不断地去寻找新的、特殊的形式, 作为表达的手段,并以这种合适的形式与读者建立 联系。对于小说家,小说的叙事就显得尤为重要。 在某种意义上,叙事是判断一部小说、一个小说家 真伪优劣的尺度。一个小说家的叙事能力决定着一 部作品的品质。 …… 面对这样的局面,我的兴趣自然又一次发生了 转移——专事书画。写作、编导、书画,是我的人 生三部曲。近两年我主要就是自娱自乐地写写画画 。其实,在我成为一个作家之前,就是学画的,完 全自学,但自觉不俗。我曾经说过,六十岁之前舞 文,之后弄墨。今天是我的生日,眼看着就奔六了 ,我得“hold(稳)住”。书画最大的快乐是拥有 完全的独立性,不需要合作,不需要审查,更不需 要看谁的脸色。上下五千年,中国的书画至今发达 ,究其原因,这是根本。因此,这次朱寒冬社长提 议,在每卷作品里用我自己的绘画作为插图。其实 ,在严格意义上,这算不上插图,倒更像是一种装 饰。但做这项工作时,我意外发现,过去的有些画 之于这套书,好像还真是有一些关联。比如在《风 》中插入《桃李春风一杯酒》《高山流水》《人面 桃花》以及戏曲人物画《三岔口》,会让人想到小 说中叶家兄弟之间那种特殊的复杂性;在《死刑报 告》里插入《苏三起解》《乌盆记》《野猪林》等 戏曲人物画以及萧瑟的秋景,或许是暗示着这个民 族亘古不变的刑罚观念与死刑的冷酷;在《重瞳》 之后插入戏曲人物画《霸王别姬》和《至今思项羽 》,无疑是对西楚霸王的一次深切缅怀。如此这些 都是巧合,或者说是一种潜在的缘分,这些画给这 套书增加了色彩,值得纪念。 书画最大限度地支持着我的自由散漫,供我把 闲云野鹤的日子继续过下去。在某种意义上,书画 是我最后的精神家园。今年夏天,我在故乡安庆购 置了一处房产,位于长江北岸,我开始向往叶落归 根了。我想象着在未来的日子里,每天在这里读书 写作,又时常在这里和朋友喝茶、聊天、打麻将。 我可以尽情地写字作画,偶尔去露台上活动一下身 体,吹吹风,眺望江上过往帆樯,那是多么的心旷 神怡!然而自古就是安身容易立命艰难。我相信, 那一刻我一定会情不自禁地想起电脑里尚有几部没 有写完的小说,以及计划中要拍的电影,也不免会 一声叹息。我在等待,还是期待?不知道。 是为序。 潘军 2016年11月28日于北京寓所
内容推荐 潘军著的《独白与手势(蓝)》为当代原创长篇小说,主要通过主人公在海南打拼三年的经历,向读者展示了主人公在打拼过程中所面临的一系列人生际遇。有情感上的挫折,有家庭生活的不如意,有生意场上的失意等等,这一系列的问题与故事的发展相始终,这些人生际遇与作品的特定环境相互交融,体现出主人公的心路历程,也反映出主人公在打拼过程中的各种艰辛,给人启迪,发人深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