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推荐 冯骥才著的《单筒望远镜》讲述了:一段跨国恋情,沉醉于悲怆的历史河流中。古朴精致的语言,行云流水般的叙述,一百多年前的天津风貌和中西冲撞的惨烈跃然纸上。单筒望远镜成为文化对视的绝妙象征:世界是单向的,文化是放大的,现实就在眼前,却遥远得不可思议。 作者简介 冯骥才先生,中国当代著名作家、文学家、艺术家。 他初学画,后以“伤痕文学”享誉文坛。他的《三寸金莲》《俗世奇人》等脍炙人口的作品,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的《灵魂的巢》《珍珠鸟》《花脸》等多次入选中小学课本,代表作《俗世奇人》畅销300余万册。 他,1990年投身于城市文化抢救,2002年发起并主持“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2012年倡议国家紧急保护传统村落,被称为“民间文化的守望者”。 目录 正文
导语 十九世纪,天津是东西方最早冲突的地方之一,在这片土地上,东西方在经济、文化、政治等多个方面的交流和冲突越来越多。世界的联系是单向的、不可理解的,就像隔着单筒望远镜一般,彼此窥探,却又充满距离感。时代的局限导致很多悲剧式的问题,但有些人的交往却能超越这种局限。冯骥才著的《单筒望远镜》从一段跨国的恋情写起,以古朴精致的语言,行云流水般的叙述,展开了一幅真实、鲜活又影响深刻的历史卷轴,一百多年前的天津风貌和中西碰撞跃然纸上。 精彩页 这房子一百多年前还有,一百年前就没了。也就是说,现今世上的人谁也没见过这房子。 在那个时代的天津,没见过这房子就是没眼福,就像没听过刘赶三的《十八扯》就是没耳福,没吃过八大家卞家的炸鱼皮就是没口福,但是比起来,这个眼福还要重要。 据说这房子还在的时候,有个洋人站在房子前边看它,看呆了,举着照相匣子“咔嗒”拍过一张照片,还有人见过这张照片,一看能吓一跳。房子并不稀奇,一座不大不小的四合套,三进院落。但稀奇的是从第二进的院子里冒出一棵奇大无比的老槐树,浓郁又密实的树冠好比一把撑开的巨伞,不单把中间这进院子——还把前后两进连屋子带院子统统罩在下边。想一想住在这房子里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反正有这巨树护着,大雨浇不着,大风吹不着,大太阳晒不着,东暖夏凉,无忧无患,安稳踏实。天津城里的大家宅院每到炎夏酷暑,都会用杉木杆子和苇席搭起一座高高大大的棚子把院子罩起来,好遮挡烈日。这家人却用不着。大槐树就是天然的罩棚——更别提它开花的时候有多美妙! 年年五月,满树花开。每当这时候,在北城里那一大片清一色的灰砖房子中间,它就像一个奇特的大花盆,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刮风的时候,很远的地方还能闻见槐花特有的那种香味儿。若是刮东南风时,这花香就和西北城角城隍庙烧香的味儿混在一起。若是刮西北风时,这花香又扰在中营对面白衣庵烧香的气味里。一天里,槐香最重的时候都在一早一晚,这是早晚城门开启和关闭的时候。城门的开与关要听鼓楼敲钟,于是这槐香就与鼓楼上敲出的悠长的钟声融为一体。 到底是这花香里有钟声,还是钟声里有着花香? 那么,住在这香喷喷大树底下的一家人呢?他们在这香气里边喘气会有多美,睡觉有多香!北城的人都说,这家人打这房子里出来,身上全都带着槐花的味儿。逢到了落花时节,更是一番风景,屋瓦上院地上,白花花一层,如同落雪。今天扫去,明天又一层。这家女人在院里站一会儿,黑黑的头发上准会落上几朵带点青色和黄色的槐花,好像戴上去的一般。而且在这个时节里,城中几家老药铺都会拿着麻袋来收槐花呢。人们若是到这几家药铺买槐花,伙计都会笑嘻嘻说:“这可是府署街欧阳家的槐花呀!” 欧阳家从来不缺槐花用,这是欧阳老爷最得意的事。 每到落花时节,他最喜欢把一个空茶碗,敞开盖儿,放在当院的石桌上,碗里边只斟上热白开水,别的什么也不放,稍过会儿,便会有些槐花不声不响地飘落碗中,热水一泡,一点点伸开瓣儿,一碗清香沁人的槐花茶便随时可以端起来喝…… 神奇又平凡,平凡又神奇。 真有这么一座房子吗?可是后来它怎么就没了?那家人跑去了?那棵铺天盖地的老槐树呢?谁又能把这么一棵巨树挪走?不是说洋人给这房子拍过一张照片吗?现在哪儿呢?恐怕连看过照片的人也都打听不到了吧。 可是,为什么偏要去看那张照片呢?照片不过是一张留下人影的画片而已,能留下多少岁月和历史?要知道得详实、真切,还得要靠下边的文字吧。P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