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深处的梦
文|漪然
海洋对我来说，一直就是一片真正的奇幻仙境，
只不过它看得见，也摸得着。
似乎不分古今中外，爱做梦的人，也都同样地爱
着海。安徒生的海，是纯洁无瑕的，蓝得就像一片矢
车菊花瓣；斯蒂文森的海，是惊险刺激的，海平线上
高高飘扬着黑色的骷髅旗；亚历山大·格林的海，是
妩媚清新的，和少女的眸子一样充满希冀；扬松的海
，是悠然沉静的，一片白色的泡沫中折射出月光下的
淡影；冰心的海，是博大无边的，就如同母亲那宽广
仁慈的胸怀…….
海，可以说是被太多美好的文学作品写绝了，写
尽了，可弗兰克·鲍姆，这个脑子里总是充满了古怪
想法的大孩子，却在他的奥兹国系列童话大获成功的
一刻，选择了离开幸福的翡翠城，而把目光投向了那
无边无际、神秘莫测的海底世界。
他心中的海，又是怎样的呢？
啊，我真的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字眼来形容它，因
为它实在是包罗万象、无奇不有。放眼眺望，几乎每
个角落里，都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生物在游来荡去。有
的“圆圆的像个碟子，柔软而透明，身上的色调是画
家都调配不出来的。一些是深深的宝石蓝，另一些是
玫瑰粉，还有一些是柔和的水晶黄”；有的“就像明
亮夜空中的星星，只是这里蓝色的天堂换作了白色的
沙滩，闪亮的星辰换作了五颜六色的海星”；还有的
“宽大的翅膀上溅满绚烂的色彩…….游起来就像蝴
蝶一样，上下飞舞”。这片海，就仿佛是一个带着睿
智的微笑，在无数道华丽的霓虹灯光下给我们打开魔
术帽子的大法师——你虽然明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
幻象，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心甘情愿地把
自己手里的玫瑰花交给他，然后笑呵呵地看着玫瑰花
变成一只鹦鹉或是一只白鸽，飞走了。
而这个梦境中最独特的、拨动人心的魅力，来自
鲍姆塑造的那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童话形象。不仅是特
洛特、比尔船长、美人鱼这些透着海风般纯朴气息的
主人公，就连那些一晃而过的小角色——毛手毛脚的
龙虾、自负的鳕鱼、爱开玩笑的小丑蟹、好斗的海豹
酋长、盲目向往天堂的马鲛鱼、只管押韵不管其他的
说唱藤壶、为自己被比作骗子公司而号啕大哭的章鱼
，也全都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可最令我难
忘的，还是那个奇怪的小仆人——萨克。他本来是一
个王子，后来遇上了一场海难，可惜，救了他的并不
是什么人鱼公主，而是那个邪恶的大巫师佐戈。于是
，他成了佐戈的随从，并在巫师抓住美人鱼的时候，
见到了天真的小女孩特洛特。
“你也恨佐戈吗？”特洛特问道。
“哦，不恨，”男孩回答道，“人们为恨别人丢
掉太多时间了，这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佐戈也许是可
恨的，但是我不打算浪费时间去恨他。如果你愿意，
你也可以这么做。”
萨克的回答让特洛特十分吃惊，却让我想起了一
位酷爱哲学的朋友，他的处世观也正和萨克一样：
时间赋予我们是为了获得幸福的，没有别的原因
，我们浪费了时间，就浪费了幸福。
萨克正是用这样的理由，拒绝了帮助美人鱼逃离
佐戈的魔掌，因为在他看来，这也是在“浪费时间”
。在一般作者的笔下，这个孩子毫无疑问应该好好接
受美人鱼的教育，向特洛特学习，重新做一个懂得区
分正义和邪恶的“正常人”。可是，鲍姆却没有这样
做，不仅没有这样做，他还让这个孩子在佐戈死后，
成为大家拥戴的对象。当佐戈从海上救下的那些人要
求萨克做他们的国王时，这个小王子再一次语出惊人
：
“但是我不想成为国王，”萨克回答道，“国王
不过是发号施令，让别人去干事，而自己无事可做的
人。我想要更忙碌、更充实一些。不管谁成为国王都
需要一个好的随从、好的侍官，帮他监督自己的命令
是否被遵守。我想继续做这样的工作，就像以前为佐
戈做的一样。”
“那么谁有这个时间来领导我们啊？”金匠阿嘎
·高鲁问道。
“我觉得乔船长才是国王的适合人选，”萨克说
道，“他以前的工作是帮佐戈的外套钉纽扣，现在没
有这个必要了，他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做国王，因为这
样他可以自己给自己钉纽扣。你说说看这怎么样，乔
船长？”
没有绝对的好与坏，也没有彻底的对与错，更没
有不变的尊与卑。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思想，每个人
都可以按照自己选择的方式来生活，这就是鲍姆的海
——它用悠然的水波包容了一切，它让我们自己去探
索和回味。
鲍姆曾说过：“现在已经是让人目不暇接的新'
童话'时代了，以前童话中的妖怪、小矮人、小精灵
等都不再出现了；取而代之的，是作者为了写出可怕
的恶魔或坏人而设计的充满恐怖、让人发怵的故事情
节。”他只希望，自己写的书至少还可以让孩子得到
一点轻松和乐趣。他的确做到了这一点，可他却不仅
仅做到了这一点。实际上，许多小读者正和多萝茜、
特洛特一样，是在他创造的梦幻王国中学会了如何更
达观地去看待真实的世界，更宽容地去对待真实的人
。当他们成为父母后，又将这些童话书作为礼物送给
了自己的儿女。虽然在鲍姆

Chapter 1 特洛特和比尔船长
Chapter 2 美人鱼
Chapter 3 海洋深处
Chapter 4 阿奎纳琳娜女王的宫殿
Chapter 5 海蛇怪
Chapter 6 海洋探奇
Chapter 7 鳕鱼贵族
Chapter 8 海底宴会
Chapter 9 害羞的章鱼
Chapter 10 不明小岛
Chapter 11 可怕的佐戈和他的海魔鬼
Chapter 12 被施了魔法的岛
Chapter 13 海怪的囚犯
Chapter 14 乔船长和比尔船长
Chapter 15 美人鱼的魔法
Chapter 16 巨穹之顶
Chapter 17 女王的黄金剑
Chapter 18 自由一掷
Chapter 19 安蔻王来营救
Chapter 20 海王的家
Chapter 21 乔国王
Chapter 22 特洛特活着回来了
译后记：水波深处的梦

比尔船长和特洛特经常在这棵树下坐着，眺望脚下的大海。老船长有一条“肉腿”和一条“山核桃木腿”，他总是说两条腿中还是要算木头的那条最好。比尔船长以前是“海葵号”的主人和船长，那是一艘沿着海岸线穿行忙碌的商用纵帆船。在那些日子里，特洛特的父亲查理·格里菲思一直是他的副手。但是自从比尔船长在一次事故中失去了一条腿，查理就成了这条两桅小纵帆船的新船长，而比尔船长则在岸上和特洛特一家过起了宁静祥和的日子。
那时候特洛特才出生没多久，老船长非常宠爱这个小姑娘。她的本名叫作梅利，但是当她长大了一些，可以走路的时候，就每天都迈着小碎步跑来跑去，因此妈妈和比尔船长都喜欢叫她“特洛特”，意思就是像马儿一样小跑，后来她就被叫作“特洛特”了。
老船长给了孩子热爱大海的心，就像他和她父亲一样，这两个人是生死与共的铁哥们儿和好伙伴。
“为什么没有人能在看到美人鱼之后还活下来呢？”特洛特又问了一遍。
“因为美人鱼是精灵，虽然这并不意味着凡人就看不见她们。”比尔船长答道。
“但是船长，如果有人碰巧看到她们，那又会怎么样？”
“那么，”船长慢慢地摇了摇头，回答道，“美人鱼就会给他们一个微笑，对他们眨一眨眼睛，他们就会跳人水中沉下去。”
“也许他们会游泳呢，比尔船长？”
“那没什么区别，特洛特。美人鱼都住在很深的水底，那些可怜的凡人永远不会游回来了。”
小女孩想了一会儿，又问道：“但是为什么这些人见到美人鱼笑一笑、眨一眨眼就要跳到水里去呢？”
“美人鱼啊，”船长神情凝重，“是整个海里乃至整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生灵。你知道她们长的什么样子吗？特洛特，她们从腰部往上是美丽动人的女子模样，而下半身则是鱼的样子，有青色、紫色、粉红色的鳞片覆盖着。”
“她们有手臂吗，比尔船长？”
“当然了，特洛特。她们的手臂就和岸上的女人一样，漂亮的脸蛋微笑着，看起来十分甜美迷人。她们飘逸的长发像丝一样柔滑，在水中飘散在身边。当她们浮出水面，她们会拧干头发，并唱起摄人魂魄的歌谣。如果有人这时候很不幸地正好待在附近，美人鱼的美貌和动听的歌声就会像魔法一样令他们着迷，这些人就会不顾一切地跳下水去找美人鱼。但是美人鱼没有多少感情，特洛特，比一条鱼的感情多不了多少，因此她们会在那些可怜的人沉下去的时候发出笑声，毫不在意。那就是我为什么说，没有人能看到美人鱼还能够活着回来，我说的千真万确。”
“真的没有人？”特洛特问道。
“绝对没有人。”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比尔船长？”小姑娘问道，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船长的脸。
比尔船长开始咳嗽。然后他试图用打喷嚏来赢得时间。接着他掏出红色棉手帕，拼命地擦了擦光秃秃的额头，好让自己的思路清晰一些。“看！特洛特。那儿是不是有条双桅船？”他突然指着远处海面上的船帆问道。
“如果没有人能活着回来告诉别人，怎么会有人知道关于美人鱼的事情呢？”特洛特又发问了。
“知道她们的什么事，特洛特？”
“知道她们有青色和粉红色的鳞片，知道她们会唱动人的歌谣，知道她们有湿漉漉的头发啊。”
“没人知道，我也是猜的。但是美人鱼就应当是那个样子，否则她们就不是美人鱼了。”
特洛特又想了想。“一定有人活了下来！比尔船长。”她肯定地大声说道，“既然别的精灵都被人们见到过，为什么就美人鱼见不到？”P3-5

《海精灵》是莱曼·弗兰克·鲍姆这位儿童文学大师的海洋童话故事，以广阔深邃的大海为背景，小女孩特洛特和比尔船长遇见了传说中的美人鱼，并和她们成了好朋友，他们一起开始了奇幻之旅。在海洋中，特洛特见到了各种稀奇古怪可爱的海洋生物，壮丽绚烂的海底美景，还经历了一次惊险的意外。他们齐心协力打败了敌人，最终平安地返回了陆地。

大海是如此的宽阔。在这占据了地球三分之二的
地方，一定生活着许多居民，令陆地上的人深感好奇
。的确，从海里常常冒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而
在大海的深处，可能还隐藏着更多超乎我们想象的奇
异景象。
这是一个梦幻般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海底人
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和我们普通人很相像，而美
人鱼也不像我们在传说中所熟知的那样。它们是真正
的海洋居民，此刻都应该住在大洋的深处，除了法师
佐戈以外。
有人告诉我，一些很有学问的人否认海里住着美
人鱼和海蛇怪，但是他们要证实自己的论断也很不容
易，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在海里住过。
我希望小读者们在跟随着多萝茜结束奥兹国的冒
险之后，也会同样高兴地加入特洛特的奇妙旅行。海
洋对我来说一直是一片真正的奇幻仙境，只不过它看
得见也摸得着。实际上，许多小读者都写信对我说：
“写一些关于美人鱼的故事吧。”而现在，我当然非
常乐意满足他们的要求。
莱曼·弗兰克·鲍姆
1911年写于“奥兹小屋”

一段梦幻般的海洋旅程，一片真正的奇幻仙境，一部美好纯净的关于美人鱼的故事。
《海精灵》由莱曼·弗兰克·鲍姆著，讲述的是：小女孩儿特洛特常听比尔船长讲述关于大海的故事，故事里说，要是谁见到美人鱼，就不可能活着回来。有一天，她们正在海上漫游，美人鱼出现了。她们要被带往大海深处，经历怎样激动人心的冒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