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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故乡飘已远》是朴婉绪自传体三部曲中的第一部,1992年由韩国熊津进出版社出版,目前已被翻译成德、日和法语等多种语言。作品通过主人公的成长过程,为今天的读者勾画出过往时代的人们的思想和社会风貌,并以细致的笔触描写了一个人的命运以及社会压抑个体的凄绝和恐惧。 作家以自画像的方式从在松都度过的童年时代开始,描写了进入汉城之后的生活和大学期间战争爆发而不得不中途辍学的故事,展现了生活环境从农村到城市的变化,以及战争体验如何改变了一个少女的生活,同时描绘了少女成长的同时在社会中寻找自我的过程。故事发生在1931-1950年的韩国,这是经历了日本殖民统治、二战和朝鲜战争的时期,展现了作者脱离传统大家庭、体验战争和哥哥之死的经历。作品于细微中见宏大,以点带面地勾画了时代的巨幅画卷。作家以她那深邃的笔力,向心灵深处挖掘人类普遍拥有的成长经,对于故乡的审视、眷恋、再评判,对于外部世界的殷切的向往,对于成人世界的期待和模仿,令读者获得心灵的慰藉。 目录 第一章 山野岁月 第二章 遥远的汉城 第三章 在城门外 第四章 没有伙伴的孩子 第五章 金银木庭院之家 第六章 爷爷和奶奶 第七章 哥哥和妈妈 第八章 故乡之春 第九章 被砸坏的门牌 第十章 暗中摸索 第十一章 和平前夜 第十二章 光明的预感 译后记
导语 在韩国,朴婉绪是一位家喻户晓的女作家,她的小说既写实又充满想象,极富创造性。她的文笔清新细腻而又不失风趣,作品既通俗又具有极高的文学价值。这部《故乡飘已远》是自传三部曲的开篇之作,创作于1992年,一问世便在韩国社会引起强烈反响。之后多次再版,成为一部当代文学经典作品。 后记 朴婉绪(1931—2011)的文学作品已经有一部分 被介绍到中国,对于关注韩国文学作品的读者来说并 不陌生。在韩国,朴婉绪是一位家喻户晓的女作家, 她的小说既写实又充满想象,极富创造性。她的文笔 清新细腻而又不失风趣,作品既通俗又具有极高的文 学价值。这部《故乡飘已远》是自传三部曲的开篇之 作,创作于1992年,一问世便在韩国社会引起强烈反 响。之后多次再版,成为一部当代文学经典作品。 2003年留学韩国时我第一次接触到了这本书,立 刻被书中的内容深深吸引。对我来说,朝鲜战争似乎 是一个遥远的话题。对于同样经历了这场战争的韩国 人民来说,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我一直无从得知。 然而,通过这本书,我产生了一些不同的感悟,于是 在未获得任何资助的情况下开始着手翻译工作。 朴婉绪的老家位于“三八线”附近,由于处于这 样一个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她见证了韩国经历殖民 统治、内战直到分裂的特殊历史。但书中的内容远远 不止于此,作家将自己的亲身经历生动地展现出来, 既有在男性力量统治下女性意识的觉醒,也有从被疏 离的小学生发展到自我意识觉醒的大学生的成长过程 ,以及战争与意识形态的对立给个人与家庭带来的痛 苦。无论在哪里,战争留给人们的都是无尽的创伤。 这一点,全世界都是相通的。 这本书原题目为《□□□□》,直译过来是《那 么多野菠菜被谁吃光了?》。“□□”学名为“酸模 ”,俗称“野菠菜”,在书中曾经出现过两次,它象 征着作者度过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的故乡,也象征着 未曾遭到战争蹂躏的乌托邦。在出版过程中,经过与 朴婉绪的长女扈源淑教授协商,将书名改为《故乡飘 已远》。书名取自苏东坡的诗句“故乡飘已远,往意 浩无边”,但并非体现志在高远,而是用前半句来展 现书中传达的“饱经沧桑、面目全非的故乡与祖国” 之意。 从原书名中可以看出,朴婉绪的小说语言特色十 分鲜明,使用了很多具有韩国本土特色的固有词汇, 因此翻译过程中遇到了不少困难。为此,2010年年底 我曾前往韩国,希望能向作家本人当面求教。遗憾的 是,当时朴婉绪卧病在床,病情恶化,2011年年初不 幸去世。在此过程当中,我与朴婉绪的长女扈源淑教 授建立并保持联系,之后一直为本书的出版而努力。 本书的出版过程一波三折。翻译工作完成之后, 虽然多方奔走,但苦于没有出版资助,一直迟迟未能 联系出版社。2014年,北京外国语大学世界亚洲研究 信息中心决定提供出版资助,使得出版终于迎来转机 。之后就版权问题经过多次协商,直到2016年才和华 中科技大学出版社达成出版协议并付梓。为了方便读 者阅读和了解韩国文化与历史,出版之际,我又在文 中加上了注释。此书的出版令我倍感欣慰,多年来的 心血终究没有付诸东流。 在此,我要特别向为本书的出版提供资助的北京 外国语大学世界亚洲研究信息中心郭棲庆老师表示由 衷的感谢,感谢您一如既往的支持!在出版过程中, 北京外国语大学世界亚洲研究信息中心的王惠英老师 与华中科技大学的卫星编辑也给予了大力支持,一并 表示感谢! 希望本书能让中国读者更加深入地了解韩国社会 与历史,同时能够对朴婉绪的作品有更多的了解。也 希望我们能够共同反思历史,珍惜和平。
精彩页 第一章 山野岁月 那时我总是流鼻涕,不是稀稀的,而是那种又黄又黏的鼻涕,吸也吸不进去。不仅我这样,当时的孩子都是如此。大人们把孩子都称为“鼻涕鬼”,从这一点也可以得知。以至于在我成为母亲之后,感觉最奇怪的就是,我的孩子不感冒是绝对不流鼻涕的。不仅我的孩子,其他孩子也都如此,因此连去上学或是去幼儿园时胸前挂一条手帕的习惯也消失了。如今我也不再对孩子不流鼻涕感到奇怪,反而对当时的孩子为什么那样爱流鼻涕而感到费解了。 当时纸张和碎布头都很宝贵,我甚至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手帕这种东西。鼻涕多到快要流进嘴里时,就用袖口一抹。所以冬天过后,我的袖口上总是结着黑色的污垢,像贴了膏药似的。靠着一件鼓鼓囊囊的小短袄就可以挨过整个冬天,每次妈妈给我更换衣领时,总要使劲搓一搓袖口的污垢,可还是不管用。我下身穿的是棉裤,外面套着一件筒裙。粗布衣料,染得花花绿绿的,上浆之后熨得平整光亮。 在乡下,染料是十分贵重的东西,那是爷爷从松都①买回来的。我出生于开丰郡青郊面②墨松里朴家沟,位于开城西南方向二十里左右,是一个不足二十户人家的偏僻小山村,村里人都把开城叫作松都。对于年幼的我来说,松都是一个梦中的天堂。不仅染料,还有橡胶鞋、篦子、金丝发带、菜刀、锄头、镰刀等,都必须要去松都才能买到。 别人家都是女人去松都,而我们家只有爷爷和两个叔叔才能去,这就是我们家和别人家的区别。在朴家沟,除了我们家以外,还有一户人家的女人也不能去松都。这两家都姓朴,彼此是亲戚。其他人家都姓洪,他们都是亲戚。但这个村子还是叫朴家沟。爷爷说,我们家是两班贵族③,而他们是下贱的平民。 我不知道村里人是如何评价爷爷的两班角色的,在开城一带历来都不觉得两班有什么了不起,所以估计爷爷也与人格格不入。由于爷爷的缘故,我们家的女人无法自由地出入松都,但她们对爷爷的服从并非发自内心。有一次我问奶奶两班是什么,奶奶扑哧一笑,回答说:“就是卖了狗,一称二两半(班)。”奶奶说话肆无忌惮,也很会逗乐,但她在爷爷面前总是装出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爷爷不仅不让我们家的女人去松都,而且也不让她们去田里干活,这也是我们家和别人家的不同之处,大概爷爷认为这样才能保持两班贵族的体面。 尽管朴家沟有这样两户两班人家和另外十六七户非两班人家,但并没有地主和佃农之分。村子前面十分开阔,是一片宽阔的田野,没有一块岩石,低缓的小山坡张开双臂包围着它。一条小溪在宽阔的田野中间流过,正如郑芝溶①在诗中说的那样,“倾诉往事的潺潺溪流”随处可见,去我们家的茅房也要膛过小溪。小溪中途遇到水田,常常会形成水洼,我们称之为“赘井”,将之与饮用的水井区别开来。现在想来,它就像是一个小水库。那几乎没有过歉收的广阔农田归我们村里人所有,没有哪家独占土地,家家户户都拥有土地,大家都是勤劳的自耕农,不必为一年食用的粮食而担心。 我在这个地方一直长到八岁。在这期间,我并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富人和穷人的区别,和小朋友们手拉手一起去其他村子玩的机会也不太多。沿着广阔的平原,走得再远也看不到其他村子,要翻过后山才有。邻村的风景也没什么新鲜的,群山环绕着那些房子,房子旁边有一小块菜园子,前面是广阔的平原,犹如宽大的裙裾。我还以为人们都是这样生活的。 我一直以为,无论怎样翻山越岭,依然还是朝鲜的土地,只有朝鲜人。我第一次听到的外国名字是德国,后来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德国就是那个被我们称为“德意志”的国家。不知道的时候,这个初次听到的外国名字对我来说十分神秘。爷爷通常都在快到中秋或春节时买染料回来。“这可是德国染料。”他边说边把染料拿出来。染料装在一个四方形的袋子里,红色和蓝色的染料外面也各自都贴有相应颜色的纸作为标志。那个三角形标志就像对折的邮票那么大,光滑而鲜明,仿佛衔着一片浓艳的花瓣。尽管我什么也不懂,可一看到那个德国染料,心就怦怦直跳,那大概是我第一次嗅到的文明与文化的气息。 P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