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1899-1966),原名舒庆春,自己更名为舒舍予,含有“舍弃自我”的寓意,后改名“老舍”。老舍先生是满族正红旗人,他的创作具有很鲜明的北京本土特色,不管是其剧本还是小说,读者都能领略到浓郁的京味儿。1966年,在“文化大革命”的迫害下,老舍先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是我国近代文学史上严重的损失之一。
老舍先生的戏剧成就非常高,《茶馆》《龙须沟》是中国戏剧领域的丰碑,另外老舍先生创作的《骆驼祥子》《四世同堂》等小说,也是广受读者喜爱,老舍先生也因此以得票第1m的身份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的提名。
历来选入教科书当中的老舍的散文名篇,尤其之多,如《猫》《济南的冬天》《趵突泉》《林海》《草原》《养花》《北京的春节》等。《北京的春节》则不仅悉数录入这些名篇,又在更大的范围上,录入了更多的篇章,以让读者更加全面地了解和学习。而学习的方面,不外乎两个:第一个是生活的积极态度;第二个则是,老舍的散文之所以能够如此丰富,恰恰是因为对生活的热爱。在这一点上,几乎所有的艺术都是这样。
药集
今年的药集是从四月廿五日起,一共开半个月——有人说今年只开三天,中国事向来是没准儿的。地点在南券门街与三和街。这两条街是在南关里,北口在正觉寺街,南头顶着南围子墙。
喝!药真多!越因为我不认识它们越显着多!
每逢我到大药房去,我总以为各种瓶子中的黄水全是硫酸,白的全是蒸馏水,因为我的化学知识只限于此。但是药房的小瓶小罐上都有标签,并不难于检认;假若我害头疼,而药房的人给我硫酸喝,我决不会答应他的。到了药集,可是真没有法儿了!一捆一捆,一袋一袋,一包一包,全是药材,全没有标签!而且买主只问价钱,不问名称,似乎他们都心有成“药”;我在一旁参观,只觉得腿酸,一点知识也得不到!
但是,我自有办法。橘皮、干向日葵、竹叶、荷梗、益母草,我都认得;那些不认识的粗草、细草、长草、短草呢?好吧,长的都算柴胡,短的都算——什么也行吧。看那柴胡,有多少种呀;心中痛快多了!
关于动物的,我也认识几样:马蜂窝、整个的干龟、蝉蜕、僵蚕,还有椿蹦儿。这每一样的药名和拉丁名,我全不知道,只晓得这是椿树上的飞虫,鲜红的翅儿,翅上有花点,很好玩,北平人管它们叫椿蹦儿;它们能治什么病呢?还看见了羚羊,原来是一串黑亮的小球;为什么羚羊应当是小黑球呢?也许有人知道。还有两对狗爪似的东西,莫非是熊掌?犀角没有看见,狗宝、牛黄也不知是什么样子,设若牛黄应像老倭瓜,我确是看见了好几个貌似干倭瓜的东西。最失望的是没有看见人中黄,莫非药铺的人自己能供给,所以集上无需发售吧?也许是用锦匣装着,没能看到?
矿物不多,石膏,大白,是我认识的;有些大块的红石头便不晓得是什么了。
草药在地上放着,熟药多在桌上摆着。万应锭、狗皮膏之类,看看倒还漂亮。
此外还有非药性的东西,如草纸与东昌纸等;还有可作药用也可作食品的东西,如山楂片、核桃、酸枣、莲子、薏仁米等。大概那些不识药性的游人,都是为买这些东西来的。价钱确是便宜。
我很爱这个集:第一,我觉得这里全是国货;只有人参使我怀疑有洋参的可能,那些种柴胡和那些马蜂窝看着十二分道地,决不会是舶来品。第二,卖药的人们非常安静,一点不吵不闹;也非常地和蔼,虽然要价有点虚谎,可是还价多少总不出恶声。第三,我觉得到底中国药(应简称为“国药”)比西洋药好,因为“国药”吃下去不管治病与否,至少能帮助人们增长抵抗力。这怎么讲呢?看,橘皮上有多么厚的黑泥,柴胡们带着多少沙土与马粪;这些附带的黑泥与马粪,吃下去一定会起一种作用,使胃中多一些以毒攻毒的东西。假如橘皮没有什么力量,这附带的东西还能补充一些。西洋药没有这些附带品,自然也不会发生附带的效力。哪位医生敢说对下药有十二分的把握么?假如药不对症,而药品又没有附带物,岂不是大大的危险!“国药”全有附带物,谁敢说大多数的病不是被附带物治好的呢?第四,到底是中国,处处事事带着古风:咱们的祖先遍尝百草,到如今咱们依旧是这样,大概再过一万八干年咱们还是这样。我虽然不主张复古,可是热烈地想保存古风的自大有人在,我不能不替他们欣喜。第五,从今年夏天起,我一定见着马蜂窝、大蝎子、烂树叶就收藏起来;人有旦夕祸福,谁知道什么时候生病呢!万一真病了,有的是现成的马蜂窝……
逛完了集,出了巷口,看见一大车牛马皮,带着毛还没制成革,不知是否也是药材。
《北京的春节》以散文为主,其中大部分为写景散文,如《济南的冬天》《春》《五月的青岛》等,从冬到春,寓情于景;还有描写小动物的散文,如《小麻雀》《鸽子》;也有描写作家日常生活的散文,如《写字》《取钱》等,幽默诙谐的文字背后表达着作者的思想情感。
老舍的作品大多取材于市民生活。他善于描绘城市贫民的生活和命运,尤其擅长刻画浸透了封建宗法观念的保守落后的中下层市民,在民族矛盾和阶级搏斗中,在新的历史潮流冲击下,惶惑、犹豫、寂寞的矛盾心理,和进退维谷、不知所措的可笑行径。
评价老舍,最恰当的莫过于他是新中国第一位“人民艺术家”。至于这种评价是否得当,老舍本人肯定毫不在乎,他的性格恬淡,只会说:“你们认为我是人民艺术家,就认为好了。”他毫不在意。
老舍,原名舒庆春,这是因为他出生的那一天正逢节气里的立春。字舍予,满族,北京人。他的家境贫寒,才一岁的时候,八国联军攻打北京城,他的父亲提着一把锈刀去保卫皇帝,然后就战死了,幼年的老舍就由母亲含辛茹苦养大。1918年,老舍从北京师范学校毕业,先后任小学校长和中学教师。1924年至1929年,赴英国担任伦敦大学东方学院汉语讲师,并开始小说创作。归国之后,1930年开始,先后在齐鲁大学和山东大学任教。1937年以后,参加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并出任理事兼总务部主任,为抗战救国做出了贡献。1946年应邀到美国讲学。1949年回国之后,先后出任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副主席等职。1951年,被授予“人民艺术家”称号。1966年,因为受到“文化大革命”的冲击和迫害而投湖自沉。
老舍一生共计创作了800多万字的作品,主要集中在小说和剧本两个方面:长篇小说《老张的哲学》《赵子曰》《二马》《猫城记》《离婚》《牛天赐传》《骆驼祥子》《四世同堂》等,中篇小说《月牙儿》《我这一辈子》,短篇小说集《赶集》《樱海集》《蛤藻集》等;剧本的代表作是《龙须沟》和《茶馆》。他的作品大都取材于市井生活,人物鲜活,口语流畅,有声有色,生动活泼,有着浓郁的“京味”,为中国现代文学开拓了一个重要的题材领域。
尽管老舍的小说和剧作以浓郁的“京味”著称,但是如果我们也用相同的评论来解读他的散文,那就实在很不高妙了,因为他的散文确实有别于他的小说和剧作,别具风格。他的小说和剧作,背景往往就是北京宝地,但是他的散文却毫不拘于任何地点,以至于在有些时候,他写下的济南和青岛的文章,比写北京的还要多。至于散文的风格上,也不仅仅是小说和剧本当中的北京方言,而是清淡雅正,变化多端,堪称白话文的典范。至于情感,则有感于物,随手挥洒,不拘一格,既有济南的冬天的温润,也有青岛的秋空的辽阔,除了像养花、养猫的玩味,也有林海和草原的驰目骋怀,简直就要放声高歌。
正因如此,历来选入教科书当中的老舍的散文名篇,尤其之多,如《猫》《济南的冬天》《趵突泉》《林海》《草原》《养花》《北京的春节》等。本书则不仅悉数录入这些名篇,又在更大的范围上,录入了更多的篇章,以让读者更加全面地了解和学习。而学习的方面,不外乎两个:第一个是生活的积极态度;第二个则是,老舍的散文之所以能够如此丰富,恰恰是因为对生活的热爱。在这一点上,几乎所有的艺术都是这样。
本书以散文为主。其中大部分为写景散文,如《济南的冬天》《五月的青岛》等,从冬到春,寓情于景;还有描写小动物的散文,如《小麻雀》《鸽子》;也有描写作家日常生活的散文,如《写字》《取钱》等,幽默诙谐的文字背后表达着作者的思想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