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推荐 “世界上变好的路是谁都拦阻不住的。” 《甘特先生》是印度文学巨匠萨拉特·昌德拉·查特吉的自传性长篇小说。主人公斯里甘特既是一个正直、富有学识、具有进步倾向的绅士,又是一个踪迹不定的流浪汉。有一次,他在王子的宴会上遇见了歌姬拉吉拉克什米,认出她就是自己少年时期的同学。拉吉拉克什米善良美好的品质令他心动,不幸的寡妇遭遇又令他同情。但受传统观念的约束,两人不得不离别。斯里甘特重新踏上漂泊之路。在流浪生活中,他见到了许多不同遭遇的妇女:默默承受丈夫折磨的忠贞妇女安诺达、敢于冲破封建牢笼与心爱之人结合的奥帕娅、为维护道德和公理而毅然放弃富足生活的苏南达、勇于赎罪的虔诚信徒科莫尔洛达……这些人物的经历和旅途的见闻深深影响了主人公,促使斯里甘特和拉吉拉克什米大胆挣脱封建礼法束缚,终成眷属。 小说采用回忆录的形式把往事娓娓道来,语言朴素,感情真挚,展现了二十世纪初印度社会的广阔画面,反映了底层人民在贫困、瘟疫面前无助无奈的悲苦命运,批判了封建习俗、种姓制度和殖民统治。 目录 出版前言 序 卷一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十 十一 十二 卷二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十 十一 十二 十三 十四 十五 卷三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十 十一 十二 十三 十四 十五 卷四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十 十一 十二 十三 十四 译后记
序言 萨拉特·昌德拉·查特吉先生(1876-1938)是印度 孟加拉文坛上仅次于泰戈尔的重要作家,他出生于西孟加 拉邦胡格里县的农村,属于婆罗门种姓,家境贫寒,未受 过高等教育,为了谋生曾四处流浪。1901年,萨拉特曾在 帕格普尔与一些文学青年成立一个小团体,创办手抄刊物 《阴影》。1903年去缅甸,在那里侨居十多年。参加过民 族解放运动。1907年他在文学刊物《婆罗蒂》上发表第一 部长篇小说《大姐》,一举成名,并从此步入文坛。他的 早期作品充满浪漫主义色彩,带有伤感主义情调。后来他 转向批判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揭露黑暗,针砭时弊,对 中下层人民的疾苦和妇女的不幸寄予深切的同情。他的小 说大都描写青年男女的婚姻恋爱和妇女的悲惨生活,故事 起伏有致,扣人心弦;他善于从那些被社会遗弃的卑贱人 物身上发掘人的美德,作品语言朴实无华,毫无雕琢的痕 迹。他一生共创作30多部中长篇小说和大量短篇小说。主 要作品有《甘特先生》《高洁与沉沦》《火烧之家》《嫁 不出去的女儿》《婆罗门之女》《秘密组织——道路社》 《乡村社会》等。短篇小说则以《旱》《奥帕吉的天堂》 等甚为知名。 长篇小说《甘特先生》细致地描写了甘特和歌姬拉吉 拉克什米的感情纠葛。拉吉拉克什米从小就成了寡妇,后 成为歌姬,虽然有了点钱,但社会地位低下。她对甘特百 般关爱,但不敢也不可能和他结合。她收容了不少寡妇, 全心进行宗教活动,广行善事,寻求幸福却无法获得。在 甘特身染重病时,她带了养子毅然前去照料救治,甘特病 愈后想留下,拉吉拉克什米却不得不狠心割舍……原本善 良和正常的男女之爱,原本高尚纯洁的男女之情,却广受 所谓传统观念的百般无情的谴责和玷污。社会对待寡妇的 刁难和蔑视达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以致本书男女主角本身 有时也自惭形秽,似乎自己或对方行为有所不端,实在令 人叹息!小说构思繁复,描绘细腻,时而情投意合,时而 又劳燕分飞;主人公此时在印度,彼时又现身缅甸;女主 角这处欢歌燕舞,那处又在积德行善。总之,变化无常, 疑惑丛生,令人手不释卷,非读完不可。 萨拉特先生的这部自传性长篇小说,以主人公的流浪 见闻为线索,全面地展现了20世纪初印度五光十色的社会 生活。同时,萨拉特又用朴实流畅的语言传达出真实的感 受,故而,它被认为是印度现实主义文学的杰作。 此书共四卷,可独立成书,全译本完稿后,经董友忱 教授仔细校勘。现在外文出版社将四卷全文出版,使读者 有机会全面了解萨拉特·昌德拉·查特吉先生的这部重要 作品,是很有意义的,谨此向该社深表谢忱。 译者资深翻译刘运智先生年逾古稀,仍笔耕不辍,译 完如此巨著,这种治学精神令人钦佩。 延藏 2018年6月中旬于北京
导语 萨拉特·昌德拉·查特吉著的《甘特先生/孟加拉语文学名著译丛》主要描写了斯里甘特与“沦落”女子拉吉勒克什米的感情纠葛,在传统道德观念束缚下缠绵且悲欢离合的恋爱故事。全书穿插描绘了众多不同遭遇的妇女形象,直接面对当时社会的重大问题:妇女问题和瘟疫(鼠疫、疟疾、天花)、农村日益贫困等问题,抨击了英国殖民者对印度的掠夺。在结构上,它以主人公的流浪见闻为线索,由一幕幕细致描写的场景联缀,全面地展现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印度的社会生活。在美学上,萨拉特又用朴素的语言传达出真实的感受。作品语言简练,心理描写细致。 后记 译后记 20世纪50年代,我在北京大学学习印地语,听金克木 先生讲授印度文学。他曾深情地推介过《甘特先生》这部 长篇小说。说作者萨拉特·查特吉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 把目光投向当时孟加拉社会中最严重的社会问题:贫困、 疾病、童婚制度和寡妇受到的非人待遇。他对受苦受难的 妇女寄予极大的同情,为她们呐喊。孟加拉地区盛行童婚 制,小孩早到七八岁就结婚了,贫困、疾病造成大量寡妇 。寡妇不能再嫁,不能佩戴首饰,不能打扮,不能吃荤腥 ……简直惨无人道!印度的有识之士早在19世纪就呼吁, 要允许寡妇再婚,英印当局也通过了法律,但直到20世纪 初,寡妇问题仍然十分严重。《甘特先生》塑造了形形色 色的寡妇形象,引人深思,发人深省。萨拉特更是讲故事 的能手,常有神来之笔,让读者透过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 去思考,也给读者留下了遐想的空间。 《甘特先生》是用孟加拉文写成的,那时中国恐怕没 有几个人知道这部小说。听了金先生的介绍,我惊叹他学 问之渊博,耕耘之深广,资讯之灵通。我盼望早日读到这 本书。后来我有机会学习了孟加拉文,便找来反复阅读, 直至翻译成中文。这部小说1915年开始在杂志上连载, 1917年成书,卷一出版,到1933年才出齐四卷。至今《甘 特先生》已经一百岁了!在印度和孟加拉国,它的生命力 依然强劲,仍然受到广大读者的热爱。 萨拉特写作的语言通俗易懂,使用的是中下层人民的 通俗语言,不是那种文绉绉的“文学语言”,我在翻译时 力图体现萨拉特这种风格,不知是否及格,恳切盼望方家 及读者指正。 这部小说的出版,得到了一贯热心于促进中印文化交 流的《清敕修大藏经》经版修复保护项目委员会首席专家 、总顾问延藏法师的关注和支持,在此表示衷心的感谢。 刘运智 2018年3月28日
精彩页 一 在我漂萍浪迹生涯的暮年,坐下来讲述其中的一章时,多少往事涌上了心头。 我就这样由孩童变成了老人。听了亲戚朋友的一连串嘘声后,我对自己的一生除了嗤之以鼻外,别的什么都不敢想。但是,在生活之初,这被唾弃的序幕是怎样揭开的?在很久之后的今天,当我把所有记得的或已遗忘的往事编排在一起时,就突然产生了怀疑:实际上我不应当受到那样的唾弃。我想,也许大梵天将他创造的人置于大干世界之中,不让他成为好孩子,不给他考试及格的机会,也不让他有坐车坐轿到处游览、出版小说的愿望。也许给了他一点智慧,但是有地位的人并不认为那是智慧。所以他的努力是如此不合理、不合适,而且他要表达的东西和愿望是那么玄,描写出来,会被有识之士笑死。后来我这坏孩子就被冷淡、被忽视、被打击,最后有一天,不知不觉地背着名声不好的包袱,躲到什么地方去,很久都没有了踪迹。 这些我就不说了。我说我想说的东西,但是,想说还不等于就能说出来。游览是一回事,而把它叙述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有两条腿的人都能去旅游,但是有一双手的人,不见得能写作!写作是很难的。此外,大梵天没有给我一点儿想象力和灵感。我这双俗人眼睛看到什么就是什么。树就是树,山峰就是山峰。看到水就是水,除了水,什么也想象不出来。仰望天空的云彩,看得脖子痛了,云还是云。去它的罢!什么乌黑蓬松的头发——我在云彩里从未看到过一根头发。瞧看月亮时,即使望穿双眼,也绝看不到什么人的面孔。大梵天这样折磨我,是不能让我有什么灵感的,只能让我实话实说,所以我就这样做了。 但是要说起我是怎样流浪的,就需要介绍一下幼年时使我着迷的人。他的名字叫因陀罗纳特。我同他的第一次谈话是在一场足球赛上。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活着。很多年以前,有一天他抛弃了许多房产、家财和亲人,只穿了一件衣服,就出走了。后来再也没有回来过。我想起了那一天! 在学校的操场上,孟加拉和穆斯林学生举行足球赛。天快黑了。我正在专心看球,高兴极了。突然,天啊,这是怎么啦?噼噼啪啪声,有人嚷着:“揍他小舅子,抓住那小舅子!”不知怎么我愣住了。两三分钟工夫,人们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当我明白过来时,背上已经挨了打。雨伞把啪的一声断了。我看到四五个穆斯林孩子已经把我包围住,要跑已经没有路了。 我又被伞把子打了几下。正在这时,冲进重围出现在我面前的正是因陀罗纳特。 这孩子长得黝黑,直鼻梁,前额宽阔,脸上有几颗麻子。跟我一般高,但年龄比我略大。他说:“怕什么!跟着我冲出去!” 他的同情心和勇气虽然不可多得,但也许并不特别。不过,他的手的确很特别,这是毫无疑问的。这不是我故意强调,他的手长可及膝。这最大的好处是:不知道的人绝对想不到,在打架时这小个子会突然伸出三尺长的手,揍对方的鼻子一拳。那不是拳,简直是老虎爪子。 在两分钟内,我跟着他冲出了包围圈。因陀罗说:“快跑!” 我在要跑时说:“你呢?” 他粗鲁地说:“你还不跑呀?笨驴!” 不管是驴或是别的什么,我记得很清楚,自己突然转过身来说:“不!” 小时候谁不打架?可我是乡下孩子,两三个月前为了读书才到城里姑妈家来,从来没有打过群架,背上也没有挨过伞把子打,更没有打断过两把伞把子的。可是我不能独自跑掉。因陀罗看了我一眼说:“干吗不跑?站着等挨揍?他们从那边追来了,赶快跑!” 我一向是挺能跑的。当我跑到大街上时已是黄昏,店铺里都已掌灯了。路上市政府的煤油灯盏在铁柱子上一盏一盏都点亮了。眼力好的话,站在一盏灯下可以看清另一盏。这时我们已经不怕敌人了。因陀罗的声音很自然,而我的喉咙全干了。但是奇怪的是,他一点儿都不喘,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既没打架,也没挨打,更没有跑,什么事也没有。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斯里甘特。” “斯里甘特?好。”他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干叶子,往嘴里塞了一些,给了我一些,接着说,“我狠揍了那些混蛋一顿!——嚼吧!” “这是什么?” “大麻叶。” 我十分吃惊说:“大麻?我不吃。” 他感到很奇怪:“不吃?笨驴!可醉人啦,嚼吧!嚼碎了咽下去!” 那时我不懂什么是麻醉品,所以我摇摇头还给了他。他放到嘴里嚼嚼咽了。 “那么,抽烟吧。”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两支烟和火柴来,一支给了我,另一支自己点着了。然后两只手掌合起来,像吸烟斗似的抽那支烟。天啊,他一口气就把烟抽到头了。周围都是人,我害怕极了。我惊恐地问:“抽烟!要是被人看见了,咋办呢?” “让他们看吧,大家都知道。”说完他毫不在乎地边抽烟边往街口那边走去了。他在我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P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