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勒翰的《神秘河》不仅是最好的犯罪小说,更是进入经典文学殿堂的伟大杰作!
奥斯卡大奖电影《神秘河》原著小说!
经典杰作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好故事,不仅仅是一串好情节,它必须有一个秘密,一个“《神秘河》的秘密”。
那时候,西恩、吉米和大卫是社区里最好的好朋友,他们一起上学、一起在街头晃荡。然而有一天,他们在街边玩耍时,大卫被两个陌生男子拽进了一辆汽车。从此,他们的友谊被击得粉碎。他们分道扬镳,走向了完全不同的生命航道。多年以后,一桩谋杀案重新将三人绑到一起,这次他们分别成了:警察、凶手嫌疑人、受害人家属。
丹尼斯·勒翰的《神秘河》不仅是以部扣人心弦的犯罪小说,还是一部悲伤的小说,更是一部令人不断回味、不断喟叹、不断深思的经典!
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三个少年西恩、吉米和大卫的友谊击得粉碎。
二十五年后,一桩谋杀案再次将三人绑在了一起。
西恩:我们不是朋友,只是小时候的玩伴罢了。
吉米:我杀了一个很可能是无辜的人。但我并不真的感到内疚。虽然我还挺喜欢他的。
大卫:我保证,再不会有谎言和秘密了。但此刻我还有最后一个谎要撒。也许并非谎言。
当晚,西恩的父亲把西恩叫到地下室的工具房谈话。工具房不大,老虎钳与原本装在咖啡罐里的钉子和螺丝四处散放;一张伤痕累累的工作桌将空间一分为二,桌底下则整齐地码放着许多木板,榔头就挂在木匠腰带上,一如手枪躺在枪套里,而锯刀则用挂钩靠墙挂放。西恩的父亲颇有些木工底子,常利用假日帮邻居敲敲打打;这地下室就是他的工作间,他没事就下来钉鸟屋,做钉在窗边供太太养盆景的台架。西恩五岁那年的夏天,天气酷热异常,他父亲就是在这里挥汗锯出无数木板,同朋友在自家后院赶造了一座阳台。他想要图些清静时就会到这里来,或者,西恩知道,他生气时——气西恩,气西恩的母亲,或是气自己在糖果厂的差事时——也会一头钻进这地底的小房间。他亲手做的那些鸟屋——迷你版的都铎风格、殖民时代风格、维多利亚风格,或瑞士农合风格——全都堆在工具房一角,数量多到他们除非搬到亚马孙河流域,才能找到那么多鸟来住这些鸟屋。
西恩坐在一张老旧的红色高脚椅上,手指不停地探着一把厚重的黑色老虎钳的内侧,感觉着积在那里的陈年机油和锯末,直到他父亲开口制止:“西恩,你到底要我跟你说多少遍?”
西恩抽回手指,将上头的油污搓到另一只手的手心。
他父亲拾起散落在工作桌上的几颗铁钉,将它们扔进一个黄色的咖啡罐。“我知道你喜欢吉米·马可斯,但从今天起,你要跟他玩就得待在屋子附近玩。我说的是我们家,不是他家。”
西恩点点头。他父亲一个字一个字说得那么慢,那么清楚,仿佛每个字上都绑了一颗小石子,他知道再怎么争辩也没有用。
“我这么说你都懂了吧?”他父亲把咖啡罐推到右边,低头看着西恩。
西恩点点头。他望着父亲缓缓搓掉沾在指尖的木屑。
“这样要多久?”
他父亲伸手,抹去嵌在天花板上的一个挂钩上的灰尘。他再度搓揉指尖,然后把那一小团棉絮似的灰尘往桌底的垃圾桶里一弹。“这么说吧,要很久很久。还有,西恩?”
“嗯?”
“你也不必找你妈去说这件事了。看你们今天捅的那堆娄子,她根本就不希望你再和吉米一起玩了。”
“其实他本性并不坏啊。他只是……”
“我也没说他坏,他只是野了点儿。你妈这辈子也真是受够了。”
西恩注意到他父亲说出“野”这个字的时候,脸上似乎闪过一道光。他知道在那一刻,他父亲似乎又变回了当年那个比利‘狄文。西恩早就从叔叔阿姨们的对话中陆陆续续拼凑出当年那个比利·狄文的模样。“老比利”,他们是这么称呼他的,寇恩叔叔有一次还曾带着满脸微笑称他是“狠小子”;但当年那个老比利早在西恩出生前几年就消失了,由眼前这个沉默谨慎、有着一双做过无数间鸟屋的灵巧大手的男人取而代之。
“今天说过的话你可别忘了。”他父亲说道,然后拍拍西恩的肩膀,示意谈话到此结束。
西恩从椅子上跳下来,缓步走过阴凉的地下室,脑袋里却不住地在想,他喜欢和吉米玩在一起的原因,是否也是他父亲喜欢和马可斯先生混在一起,从周六喝到周日,笑得太用力太突兀的理由;还有,是否这就是他母亲一直害怕的东西。
几个星期后的一个周六早晨,吉米与大卫·波以尔突然出现在狄文家门口。吉米的父亲并没有同行。西恩还在吃早餐,突然听到有人在敲后门。他母亲去开了门,然后用一种礼貌而疏远的口气——通常她在不确定自己到底想不想见到来人时会用这种口气——说道:“早安,吉米。早安,大卫。”
吉米今天显得有些沉默。平日那种疯狂的精力暂时不见了踪影,仿佛让人硬生生塞回了他的胸膛,蛰伏在那里。西恩几乎可以感觉到那股精力在吉米的身体里蠢蠢欲动,也感觉得到吉米正在极力按捺。吉米看来更黑更小了,仿佛就等人拿针戳他一下,他立刻就会爆裂开来。西恩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模样。吉米向来就是这样阴晴不定。但西恩始终不明白,始终纳闷不已:吉米到底有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或者,他的脾气就像感冒,或是他母亲那些不请自来的亲戚,要来的时候你赶也赶不走。
每当吉米这副模样的时候,也正是大卫·波以尔最惹人厌的时候。大卫·波以尔似乎把取悦身边的每一个人当成自己的责任,结果却往往适得其反,他愈努力,大家就愈烦他。
不一会儿,三人就并肩站在了狄文家门外的人行道上,试着想出一些打发时间的办法。吉米心事重重,而西恩才睡醒没多久,脑袋里还是一团混沌。眼前是漫长的一天,但西恩家这条街的尽头却是不能跨越的界线。大卫说道:“嘿,你们知不知道狗为什么舔睾丸?”
西恩与吉米都没开口。老掉牙的笑话了。
“因为它舔得到呀!”大卫·波以尔一阵尖声怪笑,还捧着肚子,一副笑得肚子疼的模样。
吉米自顾自地往拒马那边走去。市府工人先前重铺了人行道上的水泥砖;他们在未干的水泥周围用黄色的塑料条在四架拒马间围出一个长方形。但吉米却直直地往里头走,硬是把塑料条扯了下来。他蹲在未干的水泥地前,两只帆布鞋稳稳地踩在边缘,然后找来一根树枝,在湿水泥上随意勾了几条曲线。那线条让西恩联想到老人干枯的手指。
“我爸已经不和你爸一起工作了。”
“为什么?”西恩在吉米身旁蹲了下来。他手上没有东西,不过他倒是也想找来一根树枝什么的。吉米做什么他就想做什么,虽然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虽然这可能会招来他父亲的一顿鞭子。
吉米耸耸肩。“他比其他人灵光多了。他们都怕他,因为他懂得太多了。”
“懂太多灵光的东西!”大卫·波以尔插嘴道,“对不对,吉米?”
对不对,吉米?对不对,吉米?大卫有时真像只鹦鹉。P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