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选编校订,《张晓风最新散文精选集(共2册)》,众多篇目首次在大陆出版。
本套书精选张晓风最具代表性的文章,其中一本多为叙事中的感悟,另一本更多对于社会和人生大命题的观察评论。角度不同,但文字优美,内容深刻,具有极强的阅读性。
本书特点:
1.华语文坛暖心散文的开创者,在大陆享有很高的知名度,与龙应台席慕容等同为台湾知名女作家。
2.余光中、席慕容推崇的大师级散文家;余光中称其为台湾第三代散文大家的代表人物。
3.作品入选教材最多,多年来深受大陆读者尤其是女性读者的喜爱。
4.张晓风作品曾入选2014新浪壹周读国际家庭日书单。
《张晓风最新散文精选集(共2册)》全新选编校订。
《人生就是不断的相逢与别离》
本书选入了张晓风各个时期的代表作品,以写人记事的抒情哲理散文为主。是一本饱含深情、动人心弦的文集。
这本作品精选集包括《这杯咖啡的温度刚刚好》《不朽的失眠》《一个女人的爱情观》《常常,我想起那座山》等,我们看到的是张晓风作品中空灵而又温暖人心的一面,本书文章写了自然的美丽和时间的残酷,写了家的温馨和亲人的牵挂,写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生命短暂的遗憾,写了温暖,写了感恩,也写了领悟与释然。文中有剪不断的柔情爱意,也有无限的生之喜悦和死之苍凉。
《我们都是借道前行的过路人》
本书选入了张晓风各个时期的代表作品,以抒情散文和说理评论性的杂文为主,是一本充满哲理同时富含作者个人独到深刻观点的文集。
这本作品精选集包括《只因为年轻啊》《地毯的那一端》《愁乡石》《“你的侧影好美!”》等,我们看到的是作者的优雅从容、博爱和深邃。作品从亲朋乡邻扩展到众生陌路,从生活小事延伸至家国历史,有亲情乡情,有生活感悟,还有对历史的回溯与感慨,对当下政治、社会的观察与评论,不仅写出了个人的情感,也描绘了海峡两岸交织的爱与愁,体现了对当今社会的深刻体察。这些文章不仅仅是感动人心,更有一种经历时间洗涤而沉淀下的厚重和深沉。
《人生就是不断的相逢与别离》
尘缘
大约两岁吧,那时的我。父亲中午回家吃饭,匆匆又要赶回办公室去。我不依,抓住他宽边的军腰带不让他系上,说:“你戴上这个就是要走了,我不要!”我抱住他的腿不让他走。
那时代的军人军纪如山,父亲觉得迟到之罪近乎通敌。他一把抢回了腰带,还打了我——这事我当然不记得了,是父亲自己事后多次提起,我才印象深刻。父亲每提此事,总露出一副深悔的样子,我有时想,挨那一顿打也真划得来啊,父亲因而将此事记了一辈子,悔了一辈子。
“后来,我就舍不得打你。就那一次。”他说。
那时,两岁的我不想和父亲分别。半个世纪之后,我依然抵赖,依然想抓住什么留住父亲,依然对上帝说:
“把爸爸留给我吧!留给我吧!”
然而上帝没有允许我的强留。
当年小小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留不住爸爸,半世纪后,我仍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非走不可?当年的我知道他系上腰带就会走,现在的我知道他不思饮食,记忆涣散便也是要走。然而,我却一无长策,眼睁睁看着老迈的他杳杳而逝。
记忆中小时候,父亲总是带我去田间散步,教我阅读名叫“自然”的这部书。他指给我看螳螂的卵,他带回被寄生蜂下过蛋的虫蛹。后来有一次我和五阿姨去散步,三岁的我偏头问阿姨道:
“你看,菜叶子上都是洞,是怎么来的?”
“虫吃的。”阿姨当时是大学生。
“那,虫在哪里?”
阿姨答不上来,我拍手大乐。
“哼,虫变蛾子飞跑了,你都不知道,虫变蛾子飞跑了!你都不知道!”
我对生物的最初惊艳,来自父亲,我为此终生感激。
然而父亲自己蜕化而去的时候,我却痛哭不依,他化蝶远扬,我却总不能相信这种事竟然发生了,那么英挺而强壮的父亲,谁把他偷走了?
父亲九十一岁那年,我带他回故乡。距离他上一次回乡,前后是五十九年。
“你不是‘带’爸爸回去,是‘陪’爸爸回去。”我的朋友纠正我。
“可是,我的情况是真的需要‘带’他回去。”
我们一行四人,爸爸妈妈我和护士。我们用轮椅把他推上飞机,推入旅馆,推进火车。火车一离南京城,就到了滁县。我起先吓了一跳,“滁州”这种地方好像应该好好待在欧阳修的《醉翁亭记》里,怎么真的有个滁州在这里。我一路问父亲,现在是什么站了,他一一说给我听,我问他下一站的站名,他也能回答上来。奇怪,平日颠三倒四的父亲,连吃过了午饭都会旋即忘了又要求母亲开饭,怎么一到了滁州城附近就如此凡事历历分明起来?
“姑娘(即姑母)在哪里?”
“渚兰。”
“外婆呢?”
“住宝光寺。”
其他亲戚的居处他说来也都了如指掌,这是他魂里梦里的所在吧?
“大哥,你知道这是什么田?”三叔问他。
“知道,”爸爸说,“白芋田。”
白芋就是白番薯的意思,红番薯则叫红芋。
不知为什么,近年来他像小学生,总乖乖回答每一道问题。“翻白芋秧子你会吗?”三叔又问。
“会。”
白芋秧子就是番薯叶,这种叶子生命力极旺盛,如果不随时翻它,它就会不断抽长又不断扎根,最后白芋就长不好了。所以要不断叉起它来,翻个面,害它不能多布根,好专心长番薯。
年轻时的父亲在徐州城里念师范,每次放假回家,便帮忙农事。我想父亲当年年轻,打着赤膊,在田里执叉翻叶,那个男孩至今记得白芋叶该怎么翻。想到这里,我心下有一份踏实,觉得在茫茫大地上,也有某一块田是父亲亲手料理过的,我因而觉得一份甜蜜安详。父亲回乡,许多杂务都是一位安营表哥打点的,包括租车和食宿的安排。安营表哥的名字很特别,据说那年有军队过境,在村边安营,表哥就叫了安营。
“这位是谁你认识吗?”我们问父亲。
“不认识。”
“他就是安营呀!”
“安营?”父亲茫然,“安营怎么这么大了?”
这组简单的对话,一天要说上好几次,然而父亲总是不能承认面前此人就是安营。上一次,父亲回家见他,他年方一岁,而今他已是儿孙满堂的六十岁老人。去家离乡五十九年,父亲的迷糊我不忍心用老年痴呆解释。两天前我在飞机上见父亲读英文报,便指些单字问他:
“这是什么字?”
“西藏。”
“这个呢?”
“以色列。”
我惊讶他一一回答,奇怪啊,父亲到底记得什么又到底不记得什么呢?
我们到田塍边谒过祖父母的坟,爸爸忽然说:
“我们就回家去吧!”
“家?家在那里?”我故意问他。
“家,家在屏东呀!”
我一惊,这一生不忘老家的人其实是以屏东为家的。屏东,那永恒的阳光的城垣。
家族中走出一位老妇人,是父亲的二堂婶,是一切家人中最老的,九十三了,腰杆笔直,小脚走得踏实迅快,他把父亲看了一眼,用乡下人简单而大声的语言宣布:
“他迂了!”
迂,就是乡人说“老年痴呆”的意思,我的眼泪立刻涌出来,我一直刻意闪避的字眼,这老妇人竟直截了当地道了出来。如此清晰如此残忍。
我开始明白“父母在”和“父母健在”是不同的,但我仍依恋仍不舍。
P9-12
笔如太阳之热,霜雪之贞。篇篇有寒梅之香,字字若缨络敲冰。
——台湾文学家“当代十大散文家”评词
这一支笔能写景也能叙事,能咏物也能传人,扬之有豪气,抑之有秀气,而即使在柔婉的时候,也带一点刚劲。
——余光中
晓风的智能是一种洞悉与悲悯的智能,她的爱是一种执着与坚毅的爱,她的同情是一种无私与绵远的同情,她的力量,是一种收敛自如的光芒。
——席慕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