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新编著的《天津往事》介绍：九国租界，满眼繁华，侵袭的现代文明与绵延的传统文脉华丽碰撞，从容交融。无数悲喜故事在这里倾情上演，一代风流人物在这里绽放风华。

天津——中国近代历史最真实最全面的缩影。

一个地杯建筑，一段深藏的往事。以细密的文字怀念井追寻那段岁月，绘威这一本秘密时光地图。

何玉新编著的《天津往事》以一个个地标建筑为入口，娓娓讲述了天津不同寻常的近现代历史。政治上的刀光剑影，经济上的兴衰进退，才子名伶的风流婉转，市井巷弄的繁华喧闹……依稀如梦的往事中，建筑留给人们跨时代的记忆，散发着令人迷醉的气息。

往事并不如烟，在光阴的交错流转中，天津，这座曾经风云激荡的城市昔日重现，回声宛然。

租界

英租界│回到维多利亚时代

英租界推广界│回望五大道最初的模样

法租界│梧桐树影下的老克雷孟梭广场

美租界│美国人的天津往事

意租界│马可?波罗的轮回

迷失德租界│严谨的街区

俄租界│没有涅瓦河的俄国人聚落

日租界│静谧中暗涌的腥风血雨

奥地利租界│住在小租界里的大人物

比利时租界│把天津带入电力时代

街景

海河│穿城而过的河流

睦南道│一条街道的记忆碎片

庆王府│五大道上最奢华的私人宅邸

民园西里│旧街区重生

民园大楼│公寓楼里的私家档案

滨江道│繁华的另一面是传奇

解放北路│那年，黄金和白银可以铺满整条街

中山路│中西兼容的河北新区

天纬路×地纬路│天津美术原生地

老城厢│中国第一个没有城墙的城市

广东会馆│最后的中国式古典剧场

天后宫│津门故里

北塘│海边古镇二三事

城事

教堂│紫竹林教堂带来的繁华

邮政│POST，拔驷达

电报│神秘的摩斯电码

铁路│通往世界的轨道

机场│京津天空上的第一架民航飞机

有轨电车│中国第一条城市轨道交通线

新学│工艺学堂，工学之源

新军│小站春秋 重新认识北洋

地产│一家叫做“先农”的英国开发商

博物馆│法国人桑志华和他找到的河套人牙齿

大公报│忘己之为大，无私之为公

潮流

赛马会│赛马的故事可以写满一本书

跳舞│失败的禁舞运动

听戏│唱红“中国”

足球│天津中华队横扫万国球队

酒店│百年利顺德 酒店博物馆

百货│逐鹿中原商业圈

洗澡│平民的享受

照相术│鼎章照相馆 定格旧时光

肖像

溥仪│天津好过紫禁城

胡佛│美国前总统天津淘金记

段祺瑞│政治避风港

顾维钧│一生所爱 结缘天津

范旭东│化工救国

朱家姐妹│北洋时代的八卦焦点

情怀

梁启超│饮冰大时代

严复│《天演论》改变中国

李叔同│故乡之地

曹禺│序幕人生

张爱玲│第一个家在天津

刘云若│比肩曹雪芹，不让狄更斯的通俗小说家

马连良│差点儿跳了万国桥

胡蝶│电影皇后的天津童年

传奇

野史│梅派《费贞娥刺虎》的原型故事

家族│天津八大家的奢华生活

品牌│帽业之冠盛锡福

革命│辛亥往事

青年│觉悟社 周恩来与邓颖超的青春岁月

暗杀│军统刺杀吉鸿昌

复仇│施剑翘枪击孙传芳

淘金梦│印度人泰莱在天津的发迹与幻灭

食忆

天津菜│八大成，菜之大成

洋味儿│起士林的大餐与甜品

打卤面│捞面成席

包子│一咬一兜油

煎饼馃子│为天津小吃代言

早点│大饼夹一切的气魄

稻香村│存于记忆的南方美味

口感│最爱酱油重口味

寻味│传说中那些消失的天津美食

性格

交融│天子渡口，湿地上的天堂

相声│逗你玩儿

文脉│漫长时光里的年味儿

民俗│家家能点染 户户善丹青

归哏│有嘛想不开的您看看我

后记

戈登堂的建筑设计师是一位苏格兰传教土，他曾以“天津的维多利亚”来形容这幢建筑的风格。这幢建筑所有的拱形门窗都是哥特式的，高高的石阶之上，有铁条加固的、厚重的木制大门。这个大门总是紧紧关闭着，要想进入戈登堂只能经由塔楼下的侧门。在中央大门前面，一排旧式大炮被架在木头的炮架之上，炮口正对着维多利亚公园，它们被称为“拿破仑炮”。大炮中间有一些长椅，看管公园的巡捕时常坐在长椅上休息。

从现存的照片来看，戈登堂的外表就是一座地地道道的英国城堡。整个租界时代，那是天津最亮丽的一道风景，外国人来天津都要在戈登堂前留影纪念。

英租界的许多早期建筑，比如英国俱乐部和安立甘教堂，都和戈登堂形成了统一的风格。抗日战争胜利后，戈登堂成为当时天津市政府办公地。1949年以后，这里继续为人民政府使用。20世纪70年代末，戈登堂被拆除，原址建起了新的市政府大楼。如今那幢大楼被改造成为一家豪华大酒店。

从积极的一面来说，租界的设立促进了天津对外贸易的迅速发展。1861年有四十一艘英国商船在英租界新建的码头停靠，1862年增至六十九艘。英租界内开设了英商高林洋行，汇丰银行，怡和、太古、仁记、新泰兴“皇家四大行”，德商礼和洋行等洋行机构，又建成了英国、普鲁士、丹麦、葡萄牙、日本等国家的领事馆，还有台球房、篮球场、俱乐部等娱乐场所。但最初来天津的英商大多不愿入居租界，而是在天津老城厢租地买屋，这样做，一方面让他们能够亲身感受到中国传统文化，不枉来中国一遭；另一方面，毕竟华界的富人区已经较为成熟，比雏形阶段的英租界在生活上要方便许多。

直到1870年6月，天津教案爆发，愤怒的民众打死法国领事丰大业等人，烧毁望海楼教堂及法国驻天津领事馆。心有余悸的外国侨民们突然发现，原来入住租界要比在华界杂居安全得多，因而纷纷举家迁往租界。

英租界内建成了成排的高楼大厦、密集的道路交通网。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来租界居住，其中多数是商人。只要看一看维多利亚道两旁新建大楼的数量，你就会知道英租界有多么兴旺。道路上的汽车数量增加得太l央了，以至于租界的主要路口不得不设立交通巡捕疏导交通。

英租界工部局仿照本国制度，设计了天津英租界的政治制度，也保证了英租界成为侨民自治程度最高的租界。界内禁止开设鸦片烟馆、赌场与妓院，因此相对来说，英租界几乎没有黑社会，犯罪率较低，保持了良好的社会风气。这里实行英国的法律，驻扎在兵营里的士兵与一支由印度人组成的巡捕队，守卫着英国人的小社会和他们的商业公司。英国军舰“蜀葵号”常年停泊在海河边海关大楼附近的英国河坝上，假若有危机情况发生，停靠在渤海湾的“毛地黄号”军舰会赶来支援。

英租界在教育方面成绩斐然，也是天津近代教育的一个缩影。英租界工部局华人董事庄乐峰1927年创建耀华学校，聘请北洋大学学监王龙光为校长，校址位于戈登路（今湖北路），是一所英式的私立精英学校。他们用英国人的方式教育儿童，创办次年由于学生日增，庄乐峰向英租界工部局提出划地扩建要求，觅得墙子河畔一片五十三亩的洼地作为学校扩建的新校址，聘请英国建筑设计师设计建造了一座中西合璧、设施齐全的学校，后迁至墙子河畔的现址。

许多冒险家从天津白手起家，变成百万富翁荣归故里。同样，这里也生活着许多普普通通的外国人，他们的日常生活安逸而闲适：早晨起床，边吃早餐边打开收音机听听新闻，出门买一份英文版的《中国时报》或者《京津泰晤士报》，乘四轮马轿车或人力车去洋行上班。处理完手头的事务，也会留意一下赛马会的资讯，或打电话与朋友约定周末的网球赛，也许还要看看电影院将有什么新片上映……

我们前面提到的那个英国小孩儿布菜恩，他在天津度过了十八年的时光，但这没有让他感觉到自己是身在异国他乡。新建筑一个连一个拔地而起，其中最大的一幢新建筑是开滦矿务局总部大楼，它就像古罗马人为了胜利感恩而建的巨大神殿。布莱恩曾在一部名为《庞贝城的末日》的很老的默片中看到过那样的神殿。

外国人带到天津的，不仅仅是物质生活，同样，西方的人文思想也开始在这个城市中传播。布莱恩和哥哥一起去戈登道上由英国工部局创办的小学读书，那所学校的学生基本都是英国人和美国人的小孩，教室里干净整齐。布莱思记得，自己前边座位的女孩叫海伦·戈贝尔，是一名美国军官的女儿，留着金色的披肩长发，身上散发着棕榄香皂的味道。老师埃文斯小姐给他们读查尔斯·狄更斯的作品。一天，在她读《远大前程》的时候，布莱恩走神儿了，眼睛盯着窗外。他想，当年规划和勘测英租界时，戈登上尉肯定曾经在这条路上走过吧。

看电影是布莱思童年在天津最美好的记忆。他记得平安电影院（今天津音乐厅所在地）每个星期六下午场的开始仪式。那还是默片时代。每次，长相酷似查理·卓别林的赫尔·施奈德先生都会走下那五级台阶进到乐池里，从琴盒里取出小提琴，把琴放到肩上的一块小垫子上。钢琴手弹奏主音，赫尔·施奈德调弦。在向四重奏中的大提琴手和第二小提琴手鞠躬示意后，赫尔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向站在走廊后面电影放映机旁的影院经理，他的这一信号表示电影可以开始了。布莱恩和哥哥就在座位上坐好，等着看连本影片《人猿泰山》的下一部分。P6－8

我喜欢的民国时代天津小说家刘云若在小说《小扬州志》的开头这样写道：“在下不敢吹牛，倘若早生三十年，大约可以在天津弄个一品大秀才玩玩，譬如有人问我：你这秀才，对天下哪一处事最为明白呢？那我只能告诉他：对天津的事知道得最为亲切。如此说来，在下既是中国治下天津生长的人，似乎不必好高骛远，另去浑说什么，照样谈谈天津好了。”

那么，照样谈谈天津好了。

前些年，我在我所供职的一份报纸上有一个每周一期的版面，叫作“城市地理”。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开始了一个人的茫茫征途。我常常走在旧时天津租界的每一条街巷中，走进每一幢我可以想办法走进去的建筑，与在那儿生活了几十年的人们交谈，感受这个城市的各种情绪。

我发现，历史留给我们的绝不只是一幢幢房子，还有它迷人的氛围。这又不只是一种建筑氛围，而是一种生活气息。发生在那些租界时代遗留下的名人旧居里的故事，除了名人本身，还有很多。当年在梁启超饮冰室里打麻将的邻居们，在溥仪旧居静园里生炉子烧水炖肉的百姓们，在李叔同出生的院子里玩捉迷藏的孩子们，同样也经历了一段不可逆转的历史。

有一次，我去了五大道民园西里联排别墅里的一户人家，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祖辈上是银行的高级职员，现在的户主是退休工人。他家的杂物问里还保留着百年前的木制小冰箱，同样在露台的墙上，也钉着这个工人自己手工制作的一个铁皮小柜子，在冬天用来储存食物。这些不同时代的细节，恰好代表了城市生活的本质。百姓日常琐碎的记忆，远比名人的历史更容易被忽略，更快消失，从这个角度来说，也更值得保护。

每个人生活的城市，都是看不见的城市。对这个城市的了解越多，不知道的事情也就越多。

天津，和中国其他城市一样，曾经经历过大规模的拆旧建新。让我觉得遗憾的是，在短短几年时间里，我所写过的那些老街巷、老建筑，其中的一部分就已经不复存在。但我也略感庆幸，我赶在它们尚在之时，靠近过它们，并记录下了它们的故事。拆，还是不拆，是城市建设中一个哈姆雷特式的问题。有太多旧街区和近百年历史的房屋，因为人口密集，设施陈旧而变得杂乱无章，甚至沦为贫民区。比如，张爱玲童年在天津的第一个家，当年法租界的联排别墅，今日楼内早已蛛网密布，油渍斑斑。拆掉它，建成高楼大厦，固然可以改变城市的面貌。可是，非得脱胎换骨才能挽救它吗？拆掉之后，街区原有的氛围被消灭，可以作为城市历史物证的建筑荡然无存，我们的时代，又给后人留下什么？

卡尔维诺在《看不见的城市》中写下这样一段话：“在莫利里亚，旅行者应邀进城游览，并且欣赏一些反映城市旧貌的彩色明信片……若不想让市民失望，旅人们就要称赞画面上的城市，夸奖她胜过今日的城市风貌，但是同时又必须非常小心，使自己的惋惜表现得在确切的限度之内：首先应承认变成大都市的莫利里亚所具有的繁华与壮观，可惜同昔日作为旧省城的莫利里亚相比，又不免失去些优雅的气质，人们只能在画片里欣赏这种优雅。然而当初作为省城的莫利里亚要是没有这番巨变，在人们眼里就一点优雅气质也显不出来。无论如何，今日的都市更具魅力，因为只有通过她变化了的今日风貌，才唤起人们对她过去的怀念，而抒发这番思古怀旧之情。”

这种感触引人深思。正如建筑学家张在元先生所言：“只见高楼大厦，没有历史痕迹的繁华城市，会让人和城市一起失忆。”

一个人的力量或许是微不足道的，冯骥才先生倾尽全力也未能把天津老城厢保护下来。但如果全民都有了保护自己记忆的意识，城市保护的问题就会简单很多。

曾与城市规划师黄晶涛先生探讨过关于拆建与改造的问题。他认为，中国的城市建设、城市规划在改革开放三十年之后，波澜壮阔的“上半场”已经结束；接下来的三十年，城市建设的“下半场”，我们需要面对的是如何运营城市，如何将现有的存量保养好、利用好，让城市的文化有机地传承下去。

他的这个观点，也让我长舒了一口气。多年以来，我们缺乏对老城有效的管理和运营，老城越来越脏乱差。一般的决策者和开发商会觉得这种东西可以拆掉重来，变成新的，但是，城市不是一次性的改造、打造、建造出来的，它是养1ti来的，这种重来的方式未必是好的、对的。现在，我们的规划者开始在存量上下功夫，大规模的拆迁终于要停止了。

当初，为了寻找看不见的城市，我漫游在大街小巷，度过了我生命中最好的几年时光。直到现在，我想我仍未能真正找到那个城市。幸运的是，通过写作，我学会了与城市对话的方法。

关于这本书的写作，可以称之为非虚构，亦非实录，而是力图呈现出现实、历史与虚构的关系，探寻其中的隐喻世界。有时候，我的写作是无助的，所以我要感谢每一位接受我采访的人，感谢他们打开自己的心扉；感谢每一位为我的采访提供便利的人，感谢他们付出自己的时间。我也要感谢北方文艺出版社的王金秋、牟国煜两位老师，她们给了我用文本记录这个城市的信念。

就在不久前的某天晚上，写完这本书的最后一段话，我意识到，这段时期的工作，可以告一段落了。此时窗外有灿烂的灯火，若穿越到百年以前，在不一样的灯火背后，那些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究竟又会有怎样的人生？我的内心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我想，这是我接下来想要去探寻的事情。

那个通往旧时光的入口，就在前面。

2014年11月10日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