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编著的《从故乡到远方》是一本真挚的书，当你从外乡来到北上广、当你从校园走上纷扰的社会……书里这些真挚的话语就像轻抚，轻抚是一种柔软亲切的力量，凝视别人的过往让我们懂得珍惜。

封面及内文插图由著名旅美画家邝幸量身打造，四色精美印刷，图文并茂。

《南方日报》资深编辑、媒体人李贺，自传式散文作品首度结集：《从故乡到远方》以无形的脉络，勾勒出大院女孩到职场精英的成长轨迹；用媒体人的敏锐触觉，记录下二十年中国社会剧变下的私语细节。李贺以对亲人、朋友、事业和生活最大的爱，作为生命的内核，承载起一个媒体人的责任。看似平淡的问题，其实最富有意义。

前言

原乡人

六十年回乡

沉默的老年

姊妹

故乡的亲人

怀念姥姥

从和平路转上民生路

致青春

回家的渴望

遥远的英语梦

午后的幻想

阳光灿烂的童年

我想象中的生活

舞会情缘

郊外看天

祭奠往昔

小时代

女记者的另一面

终身大事

一个人在京城的风中叹息

阿彤

重逢

雪落无声1

学车纪事

听歌与心境

春暖花开

邻居的装修

他们是天使

当你想做记者……

我们仨

结婚登记，速战速决

先生单位里的大龄女

街上的美女

产房见闻

同一首歌

大头妹妹历险记

成长的代价

女儿住校

我开始学唱歌了

养狗的故事

在路上

我的心遗落在北戴河

月夜镜泊湖

一个人遥望雪山

阔别已久的家园

旅行的乐趣

信天游

体验日本

舌尖上的法国味道

法国人的狂欢

诺曼底，奶酪之乡

贝尔热拉克：酒庄主人画像

阿尔卑斯山下的小镇

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托斯卡纳艳阳下

从哥伦比亚冰原到威斯勒雪山

吃土豆长大的英国人

洛杉矶的幸福生活

温哥华的闲适生活

后记

时光的温度

亲爱的生活

清淡文字下的怀乡浓情

她自己的家是青砖瓦房，她姥家一个院子，娘带着儿女自己又住着一个院子，她小脚的娘带着24岁的哥哥——哥哥在她4岁的时候已经娶亲了。娶亲前娘让哥哥带着钱进城置办新房，哥哥却在路上不小心被贼劫了，手里分文未剩，哥哥突然觉得特别委屈，他一路上哭着，觉得对不起未来的媳妇和辛苦劳作的娘，于是他干脆躲了起来，不想娶亲了。娘在这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迎亲的日子到了，儿子不见踪影怎么办？按照乡下规矩，这时候只好由4岁的她怀抱大公鸡代表哥哥来迎娶新娘——她，就是我妈妈；所以呀，妈妈总记得她小时候是娶过亲的。

1947年，妈妈3岁，孟良崮战役在她家乡打响，枪炮声不断，伤员陆续撤下来，都疏散到老百姓家。3岁的妈妈被一头闯进家门的伤兵吓得哇哇大哭，一头摔进炭火盆子里，到现在都有伤疤，妈妈掀开刘海露出额头给我看。“这些伤兵真的是太可怕了，他们满身烟火味，满脸污泥炮灰，有的断胳膊断腿，有的炸瞎了眼睛，他们被伤痛折磨得嚎叫着，没人给他们包扎护理、处理伤口。”他们占据了我家的每个床铺，在渐渐微弱的骂声中累了，他们吃着我娘熬的大锅粥，撤下来的解放军伤兵越来越多，就拼谁的身体壮能顶过去。我哥与一个同村青年自告奋勇，组织大家上前线给解放军送粮草，抬伤兵回来。他们有热情有力气，也倾其所有，可是谁都不懂护理、更别提做手术取弹片了。

妈妈为这次回乡念叨了12年，如果不是我正好去那边出差，“回山东老家”还会停在嘴上更长的时间，因为妈妈越来越老了，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很多事情她只能说，无力去做了。

当我惊喜地发现原来广州有去临沂的航班时，我觉得这次行程成功了一半；但是“从临沂如何去费县诸满村，如果去得太周折当晚能否回到临沂，回不到市里，妈妈又住在哪里”又难住了我。我打电话向远在贵州的表姨（姨姥的女儿）请教，问她那边出租车好找吗，她却惊讶地说：“出租车？没坐过，不知道有没有，很少见到，有公共汽车。”然后她讲了一大串在哪儿下车，下车后怎么走，我当然听得一头雾水，最要紧是妈妈这把年纪加上虚弱的身体，能承受这番折腾吗？

多亏后来在临沂找到了接应的朋友，他们开车直接把我们送到了诸满村，原来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而且路很好走，一路上看到倚水而建的临沂新城气势不凡，真让人欣慰。上网一查才知道，诸满村原来是大书法家颜真卿的故里。司机直接把我们送到姨姥的家门口，两个从未离开故土的表舅，淳朴地站在门口接应着，我真的感觉像回到了家一样。

这个家2年前终于在表姨（表姨30年前就随丈夫支援西南建设到了贵州六盘水）的资助和努力下盖了新房子。所以我们见到的是他们的新房子，除了村口成堆的垃圾让人不愉快外，一切都是那么亲切。表舅也是瘦小的身材、憨厚的笑容，他说现在费县已经没有了，诸满村现在划入临沂市了，我说那好啊，你们也很快农转非了，变成城里人了。城市看来很快要扩张到这边了。

他却说，我们刚盖好房子，我们不想搬家。这两年说要“建设新农村”要统一盖楼，让大家都搬到那些小三楼里去，他指着不远处的一排排整齐的小楼说，我们都不愿意搬，没有院子了，住楼也不习惯。再说这新房子刚盖好，不舍得。

这倒是，住惯了自己家院子、自己家平房的人们谁愿意去住楼呢？农民还是要接着地气心里才踏实。何况盼了一辈子的新房子才刚盖好呢？

这一带小院相连，炊烟袅袅，阡陌交通，人声互闻，有人家大门前装饰得十分漂亮，看得出生活都挺小康，至少在我这个城里人看来：村口大树下乘凉，想吃啥就到菜园子里摘的日子颇让人羡慕，比城里的高楼林立、交通拥挤、人人压力山大要自在得多。妈妈一直说要看看那条老街、看看老屋，表舅却说，没有了，早就没有了，都盖上楼了。那就看看那位置吧？

没什么可看的了。

妈妈一直念叨着，一步三回头地被我们拉走了，是啊，60年终于回来了，却完全没看到一点儿时的影子，多大的遗憾啊！P4－6

出版社把我这本小书命名为“一个媒体人的时光碎片”。我不由得对着这几个字一阵恍惚，我，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媒体人吗？虽然在这个著名的报业集团工作了20年，可是既没做过柴静般的调查记者，也没做过水均益那样的国际时事记者，甚至时政、经济这样的大线也没跑过，我总觉得媒体人——那是柴静、白岩松、闾丘露薇、吴小莉等等光鲜的电视人、或者是拥有媒体力量的大姐大胡舒立、或者是诞生于本集团的多个扬名中外的媒体大腕儿……总之就是知名度、影响力，缺一不可……

在广州大道中289号大院出入了20年，看着它发展壮大：看着一个个的媒体牛人，来了，走了，红了，黄了，紫了……有从此从政当官的、从商当老总的、从教进大学当教授的、“从良”回家当主妇的；当老板到丽江大理开客栈、本地开餐馆的，还有扎堆儿投奔新媒体纷纷成为各大门户网站掌门人的……有层出不穷的意见领袖、有为民请命的草根记者；有音乐人、画家、诗人、作家、写手，更有为数不少的网络红人、社会活动家、策划人……他们都出身于记者，或者还在做着记者……这个大院儿里从来不缺牛人。我不在这群牛人之列，与他们为伍，也有种满足感。

无法否认，我的确是个媒体从业者，20年始终身在此山中，密切关注着媒体行业的发展，尤其对南方报业有一份特殊的挚爱，以媒体人特有的时间表，认真地筹划着每天的报纸，一年365天，报纸从我们手上到读者手上，或者通过网络，你在遥远的世界各地也可以第一时间看到；在这个过程中，无形中实现着媒体的力量……

怪不得20年一晃而过，时间都去哪儿了？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从校园到报社，然后一眨眼……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就从青年变成了中年，连同20年间一些青涩的记忆——我也曾犹豫，90年代初入报社写的那些专栏文章收进书里是否太过稚嫩？朋友却鼓励我说：最珍贵的正是这些纯真啊，这才是一个女性真实的成长轨迹！是吗？但愿亲爱的读者——你们也能赞同，我只能说自己是一个纯真的人，还没有被这个繁杂的世界毁掉最后一点自我；也但愿我真实的表达，让一路走来的你们能有共鸣，让今天行将走上社会的大学生们看到自己未来可能的路……

连接书中这些小文的有一个无形的脉络，相信读者也可以看得出来：一个女孩到女人的成长轨迹——从校园到职场、从故乡到远方。

去年看过门罗获得诺奖的《逃离》之后，最近又买了一套门罗的全集，其中有一本，书名就叫《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谁也不要说自己的圈子小，还有谁比门罗描写的圈子小呢？她反复书写的就是安大略省一个贫瘠的小镇——她的故乡和她的生活（童年、少女、婚后……一直到80岁）。几乎所有的作品——百余篇短篇小说都有她生活的影子；可是，就是这样的小视角和个人化写作，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作为一个家庭主妇的崛起，她的经历够励志的。我很喜欢她的作品，那些文字带给人宁静的感觉。

今天的中国人生活在一个火热的巨变的时代，可是在喧嚣中别忘了什么是真实，总有一些东西是不变的，不仅是20年，百年、千年也还是如此。

许多年前，在我还没进南方报系、还在另一个媒体的时候，我就认识了李贺。那是在西安参加一个文化活动，我与她都是记者，又同样来自广州，我们经常同行，包括一起去买工艺品。十三朝古都的西安，处处弥漫着古风，那时，我非常喜欢李贺的名字，好几次兴高采烈地背诵着唐代诗人李贺的“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兴奋得很。她则宽容地任由我开她的玩笑。

后来，我成了李贺的作者，在《南方日报》上开了一个“沙龙女人”的专栏。再后来，我们还互相约稿，只是不多。但同在289号大院，我俩经常会在电梯里碰见，偶尔还会约着一起吃饭。对，我还记得很多年前，穿得那么优雅的她，愿意和我一起去报社后面的大排档吃饭，我还记得其中有一道价廉物美的椒盐蘑菇。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认识的李贺，不仅是一个尽职的媒体工作者，一个能沉静下来的写作者，还是一个恬淡而随和的女人。我很吵，她很安静，她的人，就如同她的文一样，细腻若清风，春来了无痕。

或许，我不太了解为什么一个来自东北的女孩会有这么恬静的性格。我对哈尔滨的想象来自于各种文字的塑造，它就是一个满大街女人都穿着貂，打扮成各种灰度的狗熊，在街上踱来踱去的地方；也是一个男人脖子上拴着粗金链，随时摆出一副拎板砖砸过来的架势的地方；在这样树高大、人高大，连建筑物都顶着巨大的尖顶的城市里，的确不像是讲着轻柔的话儿还能顺利长大的地方。

从这本书中，我大概能感觉到，这种性格是因为她从小就沐浴在牛奶一样的爱里面：姥姥、爸爸、妈妈、姐姐等等等等。在她小时候的生活里，虽然也有时代造就的困窘，但至少拥有浓稠的爱意。

李贺在“原乡人”这一节里写道：

走在民生路上，对面是亚麻广场，围栏里就是大操

场，这就是当年爸爸带我练滑冰的地方。初中开始学滑冰，我总是通不过考试，不会滑，在冰上站不稳，所以妈妈借来冰鞋，爸爸陪我练滑冰。我自幼体弱多病，体育很难过关，所以我对童年和学生时代的记忆全都是爸爸陪我练体育。从小学开始我一直跟着爸爸晨跑，窗前那条唐槭树下的小路，每天都留下我们的身影；后来又在后院的发射台大草坪（我们把那片地叫“大地”）上练立定跳远、练短跑、投掷铅球……练滑冰可能把爸爸冻坏了，我一个人在亚麻厂冰场阔大的冰面上顽强地练平衡，双脚都冻麻了，爸爸不知在什么地方远远地看着我，静止的他一定更冷。这片阔大的操场今天看来好像也没那么大了……

这段文字很有画面感，让我想起了我的童年。我从小生活在南方，我的体育同样很差，所以在五六年级的时候，我爸爸每天早上把我拉起来跑步，绕着我家附近一个刚修好水泥路的小山坡，从山的这头跑上去，兜一个大圈从那边跑回来。那时的天色，总是半明半昧，风在树梢，鸟儿在叽叽喳喳叫，透明的风呼呼地扑在我的脸上；我还记得白跑鞋踏上新崭崭的水泥地那种轻盈跳跃的感觉，以及我爸爸在前面奔跑时那均匀的步伐声音，擦擦，擦擦。很快，我就追上去了。

地虽然有分南北，但情却不分东西，天底下的父母或许都相似吧。但为什么感受却相去甚远？很遗憾，我很难有故乡的情愫。我从小生活在一个中等城市里，而现在生活在一个超大城市里；故乡没有田园，没有乡村，没有诗意。故乡有的，都是些普通城市的标配；而现在生活的城市，不仅不缺城市标配，还是升级版。那些故乡里熟悉的道路，随着亲朋戚友和中小同学的纷纷迁居，变得空空洞洞，没有多少意义了。

为什么别人都藏着那么多故乡的柔情？故乡于我是一个羞涩的存在。不，我不惮于它的存在，我只是羞愧于难以对它产生感情。它之于我，和另外的一百两百个城市的区别并不是特别大——虽然在从前，这座小城市的大部分巷陌我都走过。而今，它们早就因为各种工程改造、修路搭桥、建设新楼盘移形换位了，我连缅怀的实体都没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所以，我反而特别喜欢李贺的“原乡人”这一节。清淡的是文字，浓俨的是情。其实，这种情意也不见得就是光风霁月，与那个时代的政治运动和糟糕的物质条件对应的是，亲人之间常有细碎的龃龉，未能学会控制的自私，以及家人种种病痛的折磨。这才是实诚，才是真情。

而这种情怀，在李贺这本书后来的章节中也常有体现。不管是“致青春”，还是“我们仨”，流露出的，都是一个在温暖中的人道出对生活细致的感受。

我眼前的场景是，在哈尔滨的漫天大雪中，一个小女孩看着窗花结出的冰凌，呵出暖气化开，用一双清澈的眼睛观察着外面的世界，并且把它们一一记录下来。

素心而有情怀，一直是我心目中散文的上乘之作。李贺的文字沉着、净美，任意一页都可以安静地读下去，且言之有物，赋予真情，是喧嚣世界不可多得的清茶读物。

——张欣

《从故乡到远方》是一本真挚的书。李贺一笔一画，将自己积累多年的生活经验融注在字里行间，情感朴素，读来触动人心。读着这些极具感染力的文字，我仿佛沉浸在遥远岁月的烟尘里，于细细品咂之余，轻抚着一种柔软而又亲切的力量，凝视着过往熟悉的片段。

——鲍一

这是李贺生活的点滴记录，这些波澜不惊、趣味盎然的记录，显示着李贺一种很宝贵的能力——活在这个时代，始终保有对生活的爱和兴致，这是人类对抗平庸的最大能力。

——黄咏梅

我特别喜欢李贺的“原乡人”这一节。清淡的是文字，浓俨的是情。这种情怀，在李贺这本书后来的章节中也常有体现。不管是“致青春”，还是“我们仨”，流露出的，都是一个在温暖中的人道出对生活细致的感受。

——侯虹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