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新的《曲终人在》是一本倡导风清气正的小说。
“我们这些走上仕途的人,在任乡、县级官员的时候,把为官作为一种谋生的手段,遇事为个人、为家庭考虑得多一点,还勉强可以理解;在任地、厅、司、局、市一级的官员时,把为官作为一种光宗耀祖、个人成功的标志,还多少可以容忍;如果在任省、部一级官员时,仍然脱不开个人和家庭的束缚,仍然在想着为个人和家庭谋名谋利,想不到国家和民族,那就是一个罪人。”这是清河省省长欧阳万彤的话。他为官一任,履冰涉险。直到他去世,真相才逐渐显现……
在当前反腐的大形势下,也许我们从新闻里知道了很多,但文学是新闻的纵深,它回到新闻发生的现场,讲述官场和人性的深层逻辑,让我们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
《曲终人在》是周大新的长篇新作。小说用写传记、做访谈的“拟纪实化”方式讲述了一个省长的一生,塑造了一个刚健有为又充满了矛盾、承受了压力的省级领导干部形象。同时,从人性的角度讲述了机关生活的某些侧面。作者坚定地站在纯文学的角度,对复杂的现实和复杂的人性都给予了令人信服的把握和描写,既面对了问题,又弘扬了正能量。该书堪称近年来现实主义文学的重要作品,也是著名作家为记录时代所作出的文学贡献。
二、采访录音整理稿
(按采访先后顺序排列)
1.妻子常小韫:
我很感谢周先生能接受《欧阳万彤传》的写作委托。我和我女儿过去都读过你写的书,所以我们娘俩相信,你能把他的传记写好。当然,初稿完成之后,我们想先看一遍,认可之后,才能把第二笔酬金打给你。我们委托你做这件事的目的,就是想让世人通过你的文字了解他,让后人知道有欧阳万彤这样一个省长活过。
现在我们开始吧。我先向你说说我所了解的他,之后,你再找其他熟悉他的人采访。至于找哪些人,由你决定,我们不过问。
从哪儿说起呢?就从他去世的那天晚上开头吧。
那天晚上北京一个民乐团来清河省城演出,我知道他喜欢听民乐,就让郑秘书去买了两张票。他一看节目单上最后一个节目是唢呐曲《百鸟朝凤》,就答应去了——他特别喜欢听这支曲子,平日一回到家就让保姆放这支曲子。他的司机也知道他有这个喜好,他一上车就放这支曲子的CD盘,他呐,百听不厌。我那晚陪他朝音乐厅走时,心里很高兴,我希望这有助于改善他的心情,使他能尽快从退休后的不适状态中走出来。
音乐会开始后,我注意到他听得很认真,满脸都是笑意。他在位时,整天忙这忙那,很少有和我一起听音乐会的机会。音乐会中间休息时,我去给他买了一杯热茶,他喝了几口后说:今晚的节目很棒。我笑道:你觉得棒了就好。那会儿我根本不知道,这会是他和我在一起的最后一个夜晚。后半场演出开始后,他依然笑容满面,最后一个节目《百鸟朝风》的唢呐一响,我注意到他开始激动,几次举手鼓掌。当那位吹唢呐的演奏家吹完最后一个音符时,他猛地站了起来,大概是要向演奏家致意,我刚要随他站起时,却见他又坐了下来,与此同时用手捂了捂胸部。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有点不舒服。我再问要不要去医院,他摇摇头道:没大事。正说着,他的司机过来了,司机扶他向外走。到家时,我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就一边催他去卫生间洗手,一边就让保姆去端他睡前要喝的牛奶。
牛奶和一小碟点心上桌以后,万彤也洗完了手过来坐下,但我发现他没有像往日那样端起杯就喝,而是捏着杯子呆呆地坐在那儿,直到我催了他一句:喝呀!他才慢慢腾腾地喝了一口。
整个喝牛奶的过程中,他没有说一句话。我给他讲了几句对今晚节目的看法,他也没有应腔。这之后我去洗手间洗漱,又去卧室换睡衣,换完睡衣出来,听见他在独自说话:娘给我说过,不能随便跟人走的,我又不认识你——我当时觉着好笑,打断他的自语问他:你在说啥呢?他扭头有些茫然地看着我反问:我说话了? 我当时一笑就又去洗手问给他放洗澡水了,一点也没想到这是一个征兆……
我把床铺好后,他从浴室穿着睡衣出来,我提醒他把头发擦干,免得感冒。他没应腔,我有点奇怪,就扭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看让我有点吃惊:他坐在床头的沙发上,两眼发直地看着屋角。我以为保姆在卧室屋角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就也向屋角看去,没有,什么也没有,屋角那里干干净净啥也没放。再扭头时,只听他朝着屋角问:谁让你来的?我都要休息了你还来干啥?我听着一愣,转身问他:你问谁呢?你跟谁说话?
他依旧一脸严肃地说着:有事要先给我的秘书小郑打个招呼,不要直接闯进来,我现在的睡眠非常不好!
我这时仍然什么也没意识到,没去想这其实是又一个征兆,反倒被他的一本正经弄笑了,我大声地叫了一下:嗨,万彤,你在跟谁说话呢?
他抬起头看我,眼神里分明晃过一丝惶惑和迷茫,大约有几秒钟的时间,他又扭眼看了一下屋角,这才摇摇头,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叹了一句:唉,眼看花了,我以为又有人来找我办事,坐在屋角里。
就是有人来找你,他能进到咱卧室内?我还在笑他。
那倒是。他也解嘲似地笑笑,没再说话,就上床躺下了。
我拉灭床头的台灯时,他忽然伸过手来抓住了我的手,我再是一愣,这个动作,是过去他想要亲热时常做的,自他过了62以后,大概是身体上的原因,他基本上没再做过这个动作了。他为此有时会向我道歉:真对不住,身体不行,无法让你快乐了。每逢他这样说时,我总是笑笑,安慰他:我也年龄大了,欲望早没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体……他那晚忽然重复这个动作,我错以为他身体行了,想亲热,就向他怀里偎去。他抱住我后,微声说:小韫,我觉得屋里有点冷,你开冷气了?温度调得是不是太低了?我说,没有呀,家里的暖气还没停哩,开冷气干啥?我想起几天前他说耳朵和牙有点疼,担心他是因耳朵和牙龈有炎症发起烧了,就抬手摸摸他的额头,不烧呀。怕不准,我又把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额头,仍感到他体温正常。我想起看过的一本书上说过,人对气温有生理和心理上的两种感觉,也许是他心理上有冷的感觉,我就抽出胳臂反抱住他,小声对他说,睡吧,睡着就不冷了,明天咱们去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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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本人前些日子接受一对母女的委托,为一位已过世的省长写一部传记。目前,素材收集阶段已经结束,正式的传记尚在写作之中,预计两月后即可完工。届时,想借各位的微信平台,将这部传记转给更多的人一读。眼下,如果有哪位正巧在出版社工作,看了下边我收集到的素材且又相信我撰写传记的能力,觉得这本传记有出版纸质书的价值并有卖钱的可能,请与我联系。我的条件是,首印5万册,版税12%,装帧典雅。我的电子邮箱为666666666@163.com,手机19999999999。
先致谢意了!
周大新
乙来年旱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