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在达达主义的画面上发现了粉笔、纸屑、玻璃、碎瓦,如果我们是无法理解这些拼凑的象征符号,那么我们对遭受战争洗礼后的价值破散的动摇世相,也同样是无法理解的。反常的心理不能改变现实,那么幻梦则是一个可以守护的实体,借着混乱以达到归于梦幻的追求,是以暴力替换逃避的失落一代作家的变态心理。于是孤守着幻灭和绝望的达达主义和失落的一代在碎落的精神中结合起来了。
二、达达主义的狂飙
达达主义是二十世纪绘画在一九一六年左右的一次革命,它发源于瑞士,为阿普(Arp)及托拉斯顿·柴拉(Tristan)所倡导。达达一词为婴儿初发声时没有意义的言语。他们以此为名,就是回返婴儿的原始纯真心情,他们认为人类一切的文明都是虚伪和错误的,他们反抗理智,反抗知识,他们大胆地喊出:“达达主义者爱酒与女人,是夸大广告的现实主义的人,他们的文化以肉体文化为主。”所以达达主义是疯狂的破坏者,是混乱的煽动家,是战后虚无的心灵反映在艺术上最真实的一面。
达达主义追求“纯真”(Purity)和“绝对”(Absolute)。“艺术”照达达主义的说法:“是一种个人的创造,艺术家为了他自己而创造,所有能了解的艺术是记事者(Journalist)而非艺术家的工作。”所以达达主义也可以说是绝对的个人主义,是对于知识世界的公然反抗。反抗本来是隐藏在放逐行动后的原动力,自达达主义开始便成为近代艺术的基本原则。达达主义者说:“我们的世界,已经丢失在强盗的手掌里,它正处在一种压迫和全然疯狂的状态中,让我们叫喊吧!我们所要做的是破坏与否定,我们必须扫荡,必须清除。在我们内心觉醒的圣意是采取反人类的行动。”达达主义的任务很明显,他必须扩张个体的愿望以充盈世界,他必须用所有生存者的拳头抗议一切对生命与人性的肯定,他的艺术责任在哪里?艺术是他咒诅的武器,艺术完成他破坏的工作,如果再推断下去,艺术是什么?艺术就是反艺术(Anti-Art),艺术的手段在达成毁灭艺术的目的。
这样一种疯狂破坏的反叛,抵抗的呼声,正迎合了二十世纪人焦灼烦躁与寻求苦闷宣泄的心情,于是怪诞的诗篇出版了,荒谬的戏剧上演了,用粉笔涂抹的绘画到处展览,人们沸腾着、喧嚷着、被达达的巨手牵引着,诗意的升华变成了吵闹、嬉笑、怒骂。是的,没有人懂得达达的作品是什么,但是每个人都觉得达达的意识正是大家的意识,他们是幻灭的、弃绝的,被谎言激怒而漫天反抗的,达达给他们表现,达达是他们的代言人。
“为了否定而否定”是达达主义的悲剧哲学,否定是断然的前提,“破坏的创造力”像火炬一般照耀着二十年代的文学作品,抗议与拒绝对于艺术的唯一意义在于赋予艺术一股反叛的冲力,这股冲力把艺术和文学从狭窄的传统中推进到一个发现新形式和新技巧的创世纪。“失落的一代”被战争欺诈的屈辱之感,导致了文学上的写实自然主义,写实自然主义对艺术的宗教感和对自我的虚妄消耗,终致使作家们觉悟到本身的艺术使命,于文学创作而言,假若绝望和幻灭是负的价值(Negative-Value),至少比起没有任何价值要好得多。
达达主义对近代美国文学的另一影响,是它使美国放逐一代的作家和欧洲的智慧密切接触,在写作的艺术形式上,年轻的作家们获得无比的启示和力量。撇开早一期的作家如斯泰因、史伍德·安德森(S.Anderson)不论,后一期的海明威得力于达达主义的思想而创造出完美的写作形式。在意识上,海明威无疑是站在反叛的一边,在文学风格上,海明威树立了新的典范,他对真实的热衷与达达的绝对主义相同。二十年代的作家们所表现出来的写作艺术,最好的一部分全集中在海明威身上,借着战争和放逐赐予他的特有价值——暴力的占有,否定的哲学,“失落”的公式——使他成为这一代最优秀的作家,如果没有这些,海明威能否有这样的成就,是值得怀疑的。
达达主义指引失落的一代走上新的方向,但随着时光的流逝,达达主义像一阵狂风吹过,也渐渐失去它的影响了。但是在精神混乱中挣扎出来的作家们,却继续摸索着,继续向完美之途迈进,无疑,在战后的作家中,海明威是有代表性的,他的对于“纯真”与“绝对”的崇奉,终于使他完成文学的艺术使命。
三、海明威的空无世界
从一九一八到一九二四年间成长的年轻一辈,在生活和思想上,多少都受着海明威的影响,他们在海明威的作品中发现自己,他们发现海明威创造的世界,就是他们向往的世界——女人、醇酒、情欲、打斗。他们发现海明威的世界中不单有想望、陶醉、勇敢,有实在的感觉,有可资填补空虚的刹那欢乐,也同样有惊恐、悲伤——加波里托的大撤退,阴森的战鼓,破纸围裹的尸体,满载伤兵而下沉的甲板,被谋害的拳击家,疲备的士兵的脸,悲惨的娼妓,在雨中死去的凯撒琳——海明威的世界中有善良也有罪恶,但却没有希望。在战争之后,阿尔卑斯山愉快的滑雪时光终止了,密西根庄园里可爱的夜晚消逝了,在年轻一代的心目中,属于己有的无尽回忆,一度降临,一度消散,而终至无以追回了,无数交错的感受,无数复杂的经验,在他们的意识中形成一种表现的冲力,他们模仿海明威的人物,过他们的生活,学他们的口吻。海明威的人物成为失落的一代崇拜的英雄。
P14-17
存在主义从“存在先于本质”的立论出发,反对任何先验理念加诸人具体存在的种种束缚。这套与逻辑实证论并不搭调的欧陆哲学,先在文艺圈作为一种苦闷时代的文学思潮而流行,英年早夭的医学生王尚义的散文集《野鸽子的黄昏》与《从异乡人到失落的一代》,就风靡了不少文艺青年。
——郑鸿生
王尚义写的《从异乡人到失落的一代》让我第一次接触到存在主义,而殷海光讲逻辑实证论的著作也让我产生了摆脱现实生活郁闷的动力,原来人生不只是当一个好学生,不只是每天在学校里穿着制服规规矩矩当学生。
——钱永祥
王尚义死后 多年,我感而有诗如下:又信基督又信佛,口似黄连心似婆,自古失败在尝试,可知传法有果陀?自信颇能道出王尚义的悲剧所在。王尚义虽然多愁善感,但笑起来,却也爽朗得很,毫无保留。不过我有一次看到他的笑中带苦。
——李敖
王尚义的故事
——不屈的勇士,纸上的玫瑰
王尚义是河南汜水人(现为郑州市上街区峡窝镇西马固村),出生于1936年9月25日,殁于1963年8月26日,享年不满27岁。他生下来一岁不到就开始颠沛流离的逃难生涯。他家一共有七个兄弟姐妹,在战乱中母亲带着他和其他几个弟弟妹妹辗转来到台湾,另外两个弟弟则留在河南老家跟着祖母。 我们此次重新编辑王尚义的书,发现书中很多语言、风格、观点都有些灰色,不大向上、积极,这固然与其中有很多哲学评论有关,哲学本就不是一门讨喜的学问,但是尚义一生都在凄苦中度过,可以说没有任何欢愉时刻,不幸时代的境遇才是他灰色思维的根源。
1936年,1岁,全面抗战爆发,父亲参战,一家数口逃难,中间经历1942年的河南大饥荒。
1945年,9岁,抗战结束,生活稍安,但他是长子,要带弟妹。
1946年,10岁,他父亲作为国民党军官,在外服役,他们也因此无法在家乡逗留,只能东奔西跑,最后一路南下,来到香港。
1949年,13岁,在香港,他是长子,为母亲和弟妹觅食,保护孤儿寡母不受英国人和香港地痞的欺负。
1951年,15岁,刚到台湾,社会动荡,百废待兴,他的青春期可以说是在节衣缩食中慢慢地被消磨的。他父亲来台后当了一个清苦的小学校长,收入难以供给五个子女生活和念书。王尚义为了节省家庭开支,进了为流亡青年而设的员林实验中学,学费不贵。这个经历,她的母亲在《我的义儿》一文中写道:“……每天两顿糙米饭,吃不饱穿不暖,每次回家都是冻得手脚冰冷,嘴唇发紫;每顿糙米饭都要抢着吃,他常饿得胃痛……我给他的零用钱,他常常帮助更苦的同学……”。他的肝病很有可能是在这个时候种下的。
1954年,18岁,即便生活艰难,尚义仍然以优异成绩考入台大医学院,可与此同时,父亲失去公职,家中经济日渐困难,他必须要兼家教才能继续他和弟妹的学业,又被父母约束,必须学医,学制为7年,十分难熬,他对此专业毫无兴趣,只能违背自己的意愿,痛苦修业,身心俱惫。
1959年,23岁,越南反抗法国殖民统治的战争开始,台湾经济慢慢有起色,本给了尚义大好的发展机会,可他却偏偏身患重疾,庸医误诊,久治不愈。又因与感情至深的女友分手,长期生活在痛苦之中。
1963年,27岁生日的前一个月,久治不愈的肝病夺走了他的生命,他的离开给亲友带来巨大打击,也让华语文坛损失了一颗未来之星。
以上就是王尚义短暂的一生,哪一个阶段是幸福的呢?似乎没有,从出生到离世,尽是动荡。人生拼图,每一块都是残缺的。纵观历史上的艰辛人物,司马迁受宫刑之苦,编撰《史记》也是静娴,少年游历也是欢愉。而尚义,27年的惨痛人生,竟也产出了近八十万字的作品,而且部分是超级畅销之作,影响了后世众多文化人和音乐人。他的《野百合花》和《野鸽子的黄昏》与罗大佑的《野百合也有春天》是否有某种关联?我们不好下结论,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作品,他的思维,他的哲学辩证,对后世的文化,应该有一定的影响。
存在主义
要了解王尚义,我们一定要了解什么是存在主义。存在主义一词的拉丁文Existentia,意为存在、生存、实存,简单地说就是一种强调存在的思考主张。西方哲学传统自苏格拉底以来到德国康德时期都有一个共同特色,就是寻找客观真理。即以客观观点寻找永恒的真理或知识。而存在主义可算是对这种思维路径的革命。以海德格尔为例,他主张所有的一切知识其实都由主观观点获得,当我们跳脱主观寻找客观知识时,我们的知识系统就产生了许多的问题。例如,我们无法证明客观世界真的存在等等。所以海德格尔认为,我们必须返回主观世界重建我们对世界的认识。
西方哲学的另一个传统特色是,理性思考的内容重于感性心灵的感受。存在主义理论支持者认为应该要反过来。因为心灵感受才是人类存在最重要的东西。举例来说,存在主义者反对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笛卡尔用思考作为人类存在的根据 (笛卡尔认为思考是人类的本质),但是,存在主义者却认为存在本身的自觉就是存在的依据,而存在之后,才有所谓的思考,所以,对存在主义来说应该是:“我在故我思”,这也就是一般所说的“存在先于本质”。
这些变化直接改变了许多哲学与文学作品。传统哲学强调内心的感受,而大多数人在内心深处却找不到神的存在,也找不到人生的意义所在,因为这些都是推理的产物。于是,虚无主义就成了存在主义的一个代名词,而且透过文学作品被夸大。虚无主义强调人生是没有意义的,是痛苦的。在存在主义蔓延的时候,还有许多人受这种文学作品影响而自我了结了生命。海明威就是其中的代表。王尚义或多或少也受了这些理论的影响,不自觉会在作品中表露出轻生的念头。
事实上,存在主义虽然很可能带来虚无主义,但是,所带来的虚无应该是无关于神与生命意义的,存在主义不是一种对生命的否定。这种虚无主义也并不必然带来生之痛苦。真正的存在主义并不必然带有对生的抗拒,相反,生命本身的另一股蓬勃的生之欲望却经常被忽略了。
灰色与蓬勃
尽管王尚义的文章中有很多灰色的东西,让人看完后心绪低落,情感不振。但是,他的遗文中也有很多歌颂蓬勃春天的文章,《迎向春天》就是一个例子。譬如在《春雨》中他写道:“我终于悟了,醒了!……我为何悲愁?为何叹息?我该低下头来,伏在春雨的脚前,求她赐我一些生机,一些勇气。不然,云帐拉开时,阳光微笑的节日,每一棵树都戴遍绿叶,每一株花都缀满红朵,每一根苗都挂满果实,向自然齐唱欢乐的颂歌,我怎有颜去仰望造育的苍天?”(《春雨》王尚义)
这就是这个可怜的青年挣扎的自白。现实是贫困的经济环境,不谅解自己的父母,沉重的课业,无止境的稿债,但他多希望卸下他肩上沉重的担子。大自然的景物在王尚义的脑海中是和故乡以及童年的往事联结在一起而不可分的。现实是:他是失落的异乡人,肩上背着沉重的枷锁,对春天的憧憬是那么遥远,甚至只有在梦中才能企及。
李敖与王尚义
在20世纪六十年代,正处于紧张的冷战时期,世界格局变化多端,台湾的青年是苦闷的一代。他们在经历了当局“反攻大陆”幻想破灭后,偷安苟全,青年们言论思想被钳制,大多数看不到光明的前景。
稍微有能力的人都拼命想出洋留学,也有少数人从写作中寻找出路。此时,文星杂志吸收了一批台大才子型的穷学生为其撰稿。最有名的要数当时《传统下的独白》的作者李敖,另一位就是写《从异乡人到失落的一代》的王尚义。
李敖和王尚义虽然熟识而属于这个才子军团,然而两人并不投机,李敖认为王尚义很矫情,多才多艺但性格柔弱,多愁善感,既信耶稣又信佛,没有原则性,太好虚荣,“多其不应多之愁,感其不必感之感”。而更要命的是王尚义的妹妹王尚勤爱上了李敖。王尚义几次劝她不要陷得太深,他评价李敖:“李是个享乐主义者,是个不羁的才子,有钱时挥金如土,穷起来可以饿肚子的人……他否定爱情……痛恨传统,痛恨礼教,他敢于反抗社会,他有勇气,但缺乏责任……”。
王尚义对李敖的观察都极其敏锐,对李敖的发展的预言大都成真,唯一王尚义没有料到的是李敖长袖善舞,加上台湾经济起飞,李敖坐过牢可是从没挨过饿。王尚义想阻止王尚勤和李敖感情有进一步发展,他还不时到王尚勤的宿舍察看,但都是徒劳无功。在尚义去世后,王尚勤从台大毕业,随后飞去美国,一年后,在美国产下了与李敖的女儿,取名李文。
了解完以上的几点,我们再来重新审视王尚义的作品,他的《狂流》、《从异乡人到失落的一代》、《野鸽子的黄昏》和《野百合花》等,无一例外透露着对人生、对生命、对哲学深深的思考。也只有他这样置身于极端残酷现实中的人,才能有如此细微且有深度的认识。当代的知识分子一直在呼喊当代大师的出现,希望重现20世纪初那般名家荟萃的场景,可又有谁能够在时代的波澜中和浪潮之巅上,历练及品味出对非同凡响的人生意义?没有这些体验、苦难和感悟,怎么可能有惊世骇俗且影响后世的超凡作品出现?
王尚义虽然享世短暂,但人生历练却不亚于生活了五、六十岁的人,他有资格,且有能力写出令人深思的文章。固然有些文章在当代有些过时,但其精神和思维永不褪色,我们需要在五光十色、奢华享乐的当代,有一剂清凉药,给当代人消消气、去去火,重新回到书屋间,静坐下来,思考思考有意义的事了……
台湾作家王尚义,早夭,仅仅活了不到27岁。
出版他的作品的目的,最开始是有大陆的读者在寻找他作品的简体中文版本。在编辑的过程中,我们逐渐发现,一个与命运抗争的青年人,在与我们对话。甚至能看到,在时代政治和思想文化大变革中,失去信仰的人们,怀着躁动混乱的心,是如何解决自己内心的孤独和排遣现实的困境的。
我们这个时代,何尝不是?
青年人,有的忙、有的病、有的孤独、有的无助、有的囊中羞涩、有的埋怨社会不公。社会的变革和进步所带来的激荡人心的东西,让人们都有着偏离生活中正确道路的错觉,从而下了很多错误的判断。
让我们看看20世纪二战结束到冷战时期的社会和青年,他们所遭受的困境,以及在困境中所表现出来的斗志,有激情,也有悲观。看看他们,想想自己,也许会豁达很多。
作者王尚义,在生前,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没人关心他的过去,也没人关注他的未来,他低调地存活着,抗争着。刚刚参加完台大医学院的毕业典礼,自己就成了台大医院的病人。他最后死于肝癌。直到去世五年后,他的遗作出版,并逐渐受到欢迎,大家才最终发现了他的价值。
作者虽年轻,但有可爱之处——他的率真和勇于追求。他学的是医科,可是他对于文章、戏剧、音乐、绘画和一切形式的艺术,都有着异乎寻常的爱好。尤其,他在文学上的追求,更表现出一种爱情般的诚心和火热。他受欧洲近代哲学家和海明威浪漫主义的影响较深,因而他的作品充满着人道的和浪漫的色彩。但他从不游离现实,他努力要表现的,仍是他所处的这个社会的不平和不幸。
曾有一位台湾读者说,读完尚义的作品,他颇感惊异,惊异于一个早熟的心灵是那么深邃而繁复。这种惊异有一部分是夸张的,王尚义的全部遗稿将近八十万字,其中有半数不是特别成熟。不过有一部分精粹,十分难得,深邃且有预见性。这次,我们精选他全部遗作的精萃,散发他的芬芳,争取让读者能够发现这颗早逝的“孤星”,感受他的不幸和他那令人扼腕的才华。
他的才华也许就是他的悲剧。对于写作,他有着不死不休的精神。他绝大部分的作品都完成在台大医学院上学期间。在那种窘迫的日子里,他不停地创作。他的笔尖犹如一个多面的晶体,虽然短暂,却已光芒四射。他的作品最重要的部分,是他对现代文学思潮的发源和趋向所做的探讨。
死去的人,是容易博取人们同情和景仰的。王尚义去世已久,而且作品有着深深的时代烙印,就当下的眼光看,其作品是不符合文化快速消费潮流的,我们也无意过高地评价他的思想和作品价值。可是,对于一个年仅二十六七岁的生命,我们还能有什么要求呢?不过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杰出作家所需要具备的素质,王尚义是一步步在接近的。即便如此,他仍未成熟,有着很多偏激的想法和稍显负能量的态度。
我们出版他的作品的目的,也在于此:与当代青年人谈谈心,谈谈历史,谈谈文艺,也谈谈如何克服困境和摆脱不幸的困扰,以便能够让读者在对比和审视中,充满正能量地健康生活。
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
2015年4月
王尚义最经典的一本书《从异乡人到失落的一代》,从1964年文星出版至今,至少已印行100版。由于对历史与时间的焦虑和折磨,在他生命到达终点时,产量反而爆发,不停地写(1958-1963),直到过世。书内对海明威和加谬有不同的评价:海明威是现代主义的斗士(他写《战地钟声》、《老人与海》),加谬则是现代主义的逃兵(他用各种沉沦及逃避的态度反对现代主义的到来)。所以作者所理解的现代主义不是只有一种面貌。
此外,他对传统的批判(例如五四文學)、对台湾社会封闭的批判(例如家庭制度)、不断地追求心灵的解放与精神的出口、坚持要做个实践者的信仰……除了李敖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人了。
王尚义13岁奔台,亲见国民党大崩溃,亲历澎湖征兵杀学事件,与高晓松说的崔大师是同一拨人,《野鸽子的黄昏》就是是内心写照;当年王尚义与李敖并成为台大才子,其妹王尚勤与李敖有一段情,生下女儿李文;被无数大师先后推崇,三毛、龙应台、蔡康永、许知远、曾梵志、马家辉、张家瑜、星云大师、郑鸿生、钱永祥都曾推荐过他的作品。
《从异乡人到失落的一代》是评价存在主义哲学的一本评论集。书内对海明威和卡谬有不同的评价,对传统的批判、对台湾社会封闭的批判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