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中世纪的夜生活》讲述了靠油灯、蜡烛、火把照明的中世纪的夜晚。这是和现代夜如白昼，到处是霓虹闪烁的城市截然不同的。在那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时代，夜晚同样的不宁静。从贵族的节日庆典到平民的守夜聊天，从王室的盛宴到普通百姓的小酒馆消遣，从对夜色的恐怖到人类对夜晚的征服，以及宗教的影响，作者让·韦尔东以大量详实的资料为我们描绘出了一个全面、清晰的中世纪夜晚。

有关中世纪夜晚的文化之旅，魔鬼、幽灵、女巫、吸血鬼、狼人的故事，寂静的修道院里，他们看到了上帝和彼岸，燃起篝火，一起舞蹈，庆祝节日。

中世纪大约始于公元500—600年左右，终于约1500年。在这近千年的漫漫岁月里，欧洲封建制度占主导地位，战争频仍：十字军远征与英法百年战争（1337—1453），再加上勃艮第公爵与王室的内战，此时物质条件比较简陋，尤其是在中世纪早期；同时，宗教在社会生活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这一切，在《夜歌：中世纪的夜生活》中都有所涉及。

现代的夜晚如同白昼，先进的照明将城市照得通亮。到处是霓虹闪烁，人流熙攘，歌舞升平。那么，在靠油灯、蜡烛、火把照明的中世纪又是怎样呢？本书作者让·韦尔东对中世纪的夜晚进行了深入的研究，指出在那个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时代，夜晚同样的不宁静。从贵族的节日庆典到平民的守夜聊天，从王室的盛宴到普通百姓的小酒馆消遣，从对夜色的恐怖到人类对夜晚的征服，以及宗教的影响，作者以大量翔实的资料为我们描绘出了一个全面、清晰的中世纪夜晚。

第一部分 撒旦或恐怖的夜晚

 第一章 中世纪的夜色

乡村

城市

 第二章 暴力

个体暴力

对政局的不满

战争

性欲

 第三章幻觉

魔鬼及其帮凶

幽灵

巫婆与巫魔夜会

狼人

从臆想到现实

第二部分 人类或被征服的夜晚

 第四章 技术

发展照明

防御暴力

夜观天象

 第五章 活动

工作

娱乐

 第六章 休息

物质方面

睡觉

第三部分 上帝或净化了的夜晚

 第七章 幻觉

夜晚、修士与彼世

上帝、做梦、显灵与幻觉

 第八章 祈祷

在俗教徒

教士

黑暗之神秘

结论

译后记

第二章 暴力

夜晚，恐惧之时，显然属于魔鬼，属于犯罪。“轻罪”，指的是多次畅饮的年轻人走出酒吧时的深夜喧闹，或是学生们摘掉了熟睡商人们的店招牌。“死罪”，指的是鲁莽之事发展到了杀人夺命，是坏小子们趁老实人熟睡之际入室抢劫，是可怕的外国雇佣兵悄悄越过城墙扑向手寸铁的居民，或是趁丈夫不在之际，妻子去寻求婚外情。

诉讼中经常提到犯罪的时间。首先涉及的是在“可疑时刻”、在“适于犯罪时刻”、在“禁行时刻”——也就是说是在熄灯之后所犯下的罪行。如果相信文章所言，大部分恶行都发生在黑暗中。

里昂的警察条例禁止“任何小酒馆老板在深夜仍然开放酒馆，否则罚款60苏”。但许多小酒馆并不遵守规则。深夜，年轻的独身者们离开酒馆在街上闲逛，寻衅着，做着蠢事，甚至攻击年轻的姑娘。

个体暴力

喧哗

第戎。1464年6月22日星期四，从午夜至凌晨2点，四五个化了装的人多次结伴穿过城市——每一次都穿戴着不同的服饰，有一次还装扮成了魔鬼，他们对着门窗扔掷石块。他们试图进入一所住宅，他们对着名叫雅科的房主人叫喊着，以魔鬼沙哑而含混的嗓音叫着：“雅科，雅科，啦，啦，啦，快，快；起床，看在魔鬼的份上。”随后，他们发出了真正魔鬼般的叫声，吓坏了左邻右舍。

1452年12月，学校校长的“下属们”对其不满，组织了一次闹事。晚上近9点时，校长正与几个学生在房间里谈话，他听到了一声巨响。许多石块投向了房屋。校长极为害怕，试图弄清发生了什么事，从窗户，他看到了16个—18个人，其中一些化了装，他听到了叫喊声，但除了“笨蛋，笨蛋”或“噢，啦”以外什么也分辨不清。年轻人在离开之前打破了3扇门，并“一直叫喊着，喧哗着，歌唱着”。

还有更严重的。1473年，星期日圣母升天节，市政长官让·艾尼奥尔在其仆人的陪伴下巡逻，以便了解是否有人在城里喧哗，是否有外来人，因为传说，“在上述城市，夜里有人喧闹、打群架，以及其他的暴力行为”。

大约在晚上近11点时，这个巡逻小队从一家肉铺前经过，艾尼奥尔的一个年轻侍从走在后面，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叫让·费夫尔的屠夫从他手中夺去了照明的火把。他的主人赶来救他，问屠夫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外边闲逛。让·费夫尔拒绝还回火把，艾尼奥尔便逮捕了他。让·费夫尔的妻子大喊大叫。左邻右舍闻声而至。他们中一个叫艾蒂安·达西耶的人对艾尼奥尔说：“看在上帝的份上，您不能把他投入监狱，让·艾尼奥尔，让·绵羊，让·公羊。让这样一个染匠来统治真是不幸。”

让·艾尼奥尔同意放开费夫尔。但费夫尔却立刻揪住了他的领口，试图把他摔在地上，并想夺下他手里的武器。人们又把他抓了起来。让·费夫尔和艾蒂安·达西耶被关进了监狱，前者被判交罚金100镑图尔造钱币，后者被判罚50镑图尔造钱币，并判两人当众认罪。

对于熟睡的市民来说，最棘手的情况发生在有几百名大学生的大学城里。关于被叫做魔鬼之屁的石头那件事就是个例子。

这是一块竖立着的石头，不知来自何处，也许是一块旧界石，形状好似一个囊袋或一个包，其名字显然出自一个韵文故事：粗俗者之屁。这石块位于一个虔诚的老夫人德·布吕耶尔小姐府前，它成为了大学生们戏谑的对象。1451年的一天，巴黎的学生们抢去了石头，将它运到了圣热纳维耶芙山上。议会决定开始调查，石头便被弄到了法院院内。

学生们随后又来到德·布吕耶尔小姐府前，将她取代“魔鬼之屁”的那块石头搬走了。他们将石头命名为“闷屁”，并将石头运到圣热纳维耶芙山上，把它牢牢地固定在那儿。每天晚上，他们都来到这里伴着笛声跳舞。

P13-15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创世记》的作者在著作开始时阐述世界的创建时就是这样描述的。事实上，夜晚的出现首先是表述从日落到日出这段时间的。正如7世纪初塞维利亚的主教西多尔在一部真正的百科全书——《词源学》中所描述的那样，白天，太阳出现在大地之上；夜晚，太阳落到大地之下。因此，一整天包括两部分：白昼和夜晚。

让我们同博学的编撰者一起关注一下夜晚，他将夜晚区分为七个部分。傍晚：太阳下山，星星升空，夜色降临。黄昏：夜色朦胧。上半夜：一片寂静。深夜：一切活动皆停，沉睡之中万籁无声。时间只能通过人类的行动来加以意识，而深夜却停止了行动，因此，在某种意义上说，就相当于时间的空白。鸡鸣时分宣告了光明即将来临。凌晨处于光明显现、曙光到来之间。拂晓是太阳光喷薄而出之时。

夜晚——黑暗。不过，在这个毫无中世纪特色的夜晚旁，一个合法的夜晚越来越清晰地显露出来，带着时代的印迹，其界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好似独立于黑暗的概念。

这个夜晚并非由日出日落来确定，而是以敲钟来确定。傍晚，钟声宣告了熄灯；清晨，钟声宣告了工作的开始。夜幕降临时，一套礼仪便开始了。通往乡村那运输给养必经的环城大门关闭了，城市要封闭几个小时，割断了与外界的任何联系。大街上拦起了铁链，以防止遭受攻击或恶少们在扒窃之后逃跑。

这里所说的不是宇宙意义上的夜晚，而是一个带有特性的夜晚，至少，是没有城市活动的夜晚。我们说是城市的，因为，农村是依自然规律而生存的。时至今日仍然如此，农民们不大了解大城市居民们的忙碌。

然而，这两类夜晚的区别并非那么严格。标志着工匠劳动日结束、禁止在烛光下劳作的夜晚的钟声，以及唤醒工匠们在日出后开始工作的晨钟并非总是在同一时刻敲响，而是随季节变化——敲钟充分地考虑了如此珍贵的阳光。

当人们将夜色进行阶段性的分解，可以看到其演变：的确，随“教堂时代”而来的是“贸易时代”。诚然，从中世纪到现代，一个整天都是包括24个小时，可分作分、秒和60分之一秒；也可分为“刻”——一个小时包括4刻钟；时——一刻钟相当于10个时；“分时”——一个时为12个分时；以及微时——一个分时为45个微时。在这些理论的区分中，中世纪的作者们喜欢一刻钟和半小时。但小时在一年中的持续时间是不同的，因为，人们总是将从日出到日落的时间段算作12个小时，也将从日落到日出的时间段算作12个小时，这就使得12月的夜晚每小时长于6月的夜晚，每个小时可在90分钟到30分钟之间。

祈祷，或者说是修士们的诵经时刻可使人们分辨出一天中的不同时刻。日暮的晚祷，日出的晨祷或颂赞经……钟声就这样回荡着，就像在某些地区夜晚的三更经钟声一样。

机械钟的出现使时间长短不一的小时过渡到了长短一致的小时。夜晚和白天一样，每个小时的持续时间都是相同的。公共场所的钟表如此——1370年时巴黎有一座家庭的钟表也如此。1369年，傅华萨在《恋爱的钟》里写道：

因为她告诉我们夜、日与时，

以其深谙的灵敏与细致，

哪怕是在太阳离开时。

这些钟表毫不影响继续敲钟的做法，正如索邦大教堂那被称作玛丽的大钟。它宣告着大学的熄灯时间。维庸①对此记忆犹新，在一个12月的寒夜，他写下了下面的抒情小诗：

（聆听着）索邦的钟声，

它总是敲响在9点钟，

天使宣告的圣体降福时分。

于是，他便停止了工作，开始祈祷。

中世纪的人应该将这个不可避免地与性爱、睡眠、死亡紧密相连的夜晚纳入其生存之中，它那掩饰于冒失目光下的爱情。日常的、最终是永久的睡眠？那就是死亡。从一开始，夜晚就等同于恶；如果说上帝是光明，黑暗便只能是魔鬼的领地。不过，在中世纪，有一种专门的方式来控制黑暗，以及由此产生的恐惧。它比技术更有效，或者是人类行为的普遍方式，这便是自觉或不自觉地向着上帝升华。

提到中世纪，有时会用“黑暗的”这个词来加以形容。因为，如果将中世纪与其之前的光辉灿烂的古希腊罗马时期，以及其后的文艺复兴时期相比，它显得有些暗淡。然而，中世纪的欧洲在近千年的发展中，物质生活不断提高，技术水平不断进步，涌现出了大量著名的文学和艺术作品，逐步形成了独特的文化特征。应该说，中世纪是一个丰富多彩的时代。

中世纪大约始于公元500—600年左右，终于约1500年。在这近千年的漫漫岁月里，欧洲封建制度占主导地位，战争频仍：十字军远征与英法百年战争（1337—1453），再加上勃艮第公爵与王室的内战，此时物质条件比较简陋，尤其是在中世纪早期；同时，宗教在社会生活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这一切，在本书中都有所涉及。

现代的夜晚如同白昼，先进的照明将城市照得通亮。到处是霓虹闪烁，人流熙攘，歌舞升平。那么，在靠油灯、蜡烛、火把照明的中世纪又是怎样呢？本书作者对中世纪的夜晚进行了深入的研究，指出在那个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时代，夜晚同样的不宁静。从贵族的节日庆典到平民的守夜聊天，从王室的盛宴到普通百姓的小酒馆消遣，从对夜色的恐怖到人类对夜晚的征服，以及宗教的影响，作者以大量翔实的资料为我们描绘出了一个全面、清晰的中世纪夜晚。

首先，作者描述了恐怖的夜晚。他将黑夜称作是“撒旦的领地”。在黑暗中，暴力肆虐：杀人、抢劫、战争，以及由于通奸而引起的杀戮时有发生。随后，作者叙述了人类如何去征服这个恐怖的夜晚。为了对付暴力行为，人们采取了全民警戒的措施来加以预防；同时，照明也越发完善，篝火晚会、火把节夜晚不再漆黑一片，夜间娱乐以及借各种时机进行的狂欢活动也应运而生。最后，作者谈到了中世纪宗教的影响。中世纪可以称作是“基督教的欧洲”，民众对信仰十分虔诚，有时甚至近乎迷信。译者今年复活节时正好在巴黎，亲身去体验了庄严的宗教仪式。的确，重要的仪式及弥撒都是在夜晚举行的。作者还以大量的篇幅讲述了上帝的显圣，以及人类必须先经受炼狱的净化之后，才能进入天堂的例子。这些也正是中世纪盛行的观念。但是作者在最后认为人类“恶性发展了被征服的夜晚”，“失去了净化灵魂的能力”，并深深怀念那个“由神之光芒照亮的人之夜晚”，反映了他的思想的局限性，这是他无法超越的。

译者